樣對你好。”

    “真的?”鬱景希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底裏有喜悅也有淡淡的懷疑。

    白筱一陣心酸,擁緊他,笑著點頭:“真的。”

    鬱景希卻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拉鉤!”

    白筱的小手指勾住他的,鬱景希咧嘴笑,大拇指按在她大拇指的指腹上,“一百年不許變!”

    ——————————

    鬱紹庭訂的這間總統套房隻有一個臥室。

    白筱抱著洗漱好的鬱景希出來,鬱紹庭在看電視,她掃了眼,是沒什麽營養的綜藝節目。

    她沒想到鬱紹庭居然會喜歡這類節目,她原以為就他的性格會喜歡新聞聯播或是財經訪談。

    等白筱跟鬱景希進了臥室,鬱紹庭也跟著轉過頭,聽著臥室裏傳來的歡笑聲,神色淡漠地迴頭去。

    大約過了五分鍾,他關了電視,剛走到臥室門口就差點跟從裏麵跑出來的鬱景希撞上。

    “爸爸,你準備睡覺了嗎?”小家夥抱著一個枕頭,仰著頭笑眯眯地說。

    鬱紹庭輕“嗯”了一聲,眼睛看著蹲在衣櫃邊搗鼓的白筱,眼梢餘光卻落在那張大床上。

    他要往裏麵走,鬱景希卻擋在門口沒動,鬱紹庭正打算訓他兩句,鬱景希卻殷切地把枕頭遞給他。

    “爸爸,這是給你的。”

    鬱紹庭皺眉,那邊白筱已經抱了一床被子過來,待明白過來,他的臉有點沉下來。

    鬱景希看爸爸不高興了,不敢置信地說,“爸爸,你不會是想讓我跟小白睡沙發吧?”

    鬱紹庭沒看一臉誇張表情的兒子,而是直直地望著白筱,結果白筱隻是默默地別開了頭。

    兒子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難道她還不清楚嗎?還敢跟他擺出“咱倆其實不熟”的陌生表情來。

    鬱紹庭胸口頓時盤旋了一股子怒氣,一把拽過鬱景希手裏的枕頭,冷著一張俊臉迴到沙發上躺下,鬱景希又捧著一床薄被過來,“爸爸,晚上會冷的,這個給你。”

    鬱紹庭抬頭,冷颼颼的眼神看得鬱景希縮了縮脖子,說了句“晚安”一溜煙就跑了。

    臥室的門“啪嗒”一聲合上。

    一道上鎖的聲音傳入鬱紹庭的耳畔,他心裏越加煩躁,一個輾轉,對上沙發,哪裏有半點睡意?

    鬱景希速度反鎖了門,甩了拖

    鞋跳上床鑽進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小白,我們睡覺吧!”

    ——————————

    夜晚,白筱抱著鬱景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沒有一丁點困意。

    懷裏的鬱景希在她講童話故事時就睡著了,白筱低頭望著他的睡顏,心思也是萬轉千迴的亂。

    ——————————

    明晃晃的光線紮進眼縫裏,白筱抬手擋了一下,然後慢悠悠地睜開了眼。

    外麵天已經大亮,她懷裏沒有了孩子,就連床上都沒有鬱景希的人影。

    白筱突地一下坐起來,喊了一聲:“景希?”

    沒有脆生生的童音迴答她。

    她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早上九點,她昨晚睡得太遲,導致鬱景希起來了都不知道。

    白筱想起昨天鬱景希在電/話裏說的話,鬱紹庭今天早上要帶他迴豐城去。

    她連鞋子也來不及穿,拉開門出去,環顧一圈沒人,沙發上擱著一件換下來的兒童浴袍。

    套房跟昨晚上沒什麽區別,垃圾桶裏躺著四五個香蕉牛奶的易拉罐,一個威士忌的酒瓶擺在茶幾上,旁邊是一大一小的兩隻水晶酒杯,電視裏甚至還在播動畫片,但不同的是看得人並不在沙發上。

    白筱下意識地看向電視櫃旁邊的位置,那裏原本有一個拉杆箱,現在卻沒有了……

    她推開衛浴間的門,沒看到人,廚房裏也一樣,除了她昨晚帶來的保鮮盒,什麽也沒有。

    動畫片聲音迴繞在耳邊,白筱卻忽然很想哭,心裏空空地,一如當年外公過世時的感覺。

    鬱紹庭還是把孩子帶走了,決絕而強硬,一點也不給她猶豫的機會。

    白筱迴到沙發邊坐下,神色極其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不正常,望著電視機的眼神空洞而恍惚。

    突然,房門“哢”地一聲開了,傳來一陣悅耳的音樂。

    白筱行動有些遲緩地轉頭,入目的是站在玄關處的父子倆,一時間,怔愣、詫異、欣喜接踵而來。

    鬱景希穿著一套黃綠拚色的運動裝,微卷的香菇頭帶了些濕意,看到臉色蒼白的白筱,立刻奔過來,擔憂地捧著她的臉,“小白,你生病了嗎?臉色怎麽這麽差?”

    白筱看著他熟悉的小臉,他又濕又熱的小手貼著她的臉,下一秒,她伸手就把他摟進了懷裏。

    鬱景希冷不防被抱

    住,被驚住了,“小……小白?”然後扭頭求助地看向門口的爸爸。

    鬱紹庭穿著薄荷綠的立領運動款外套,底下是黑色的運動褲,兩手抄袋望著沙發上的一幕,那神色看在鬱景希眼裏就是“無動於衷”,小家夥隻好自己安撫白筱:“小白,你出什麽事兒了?”

    “你去哪兒了?怎麽不在房間裏待著?”白筱還沒從剛才的失落裏緩過勁來。

    鬱景希眨了眨眼,“我跟爸爸跑步去了,我們給你留了紙條,難道你沒看到嗎?”

    紙條?白筱放開鬱景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那瓶威士忌下麵確實壓了一張便利貼。

    白筱又瞅著電視櫃旁邊空蕩蕩的位置,“那拉杆箱呢?”

    “早上爸爸嫌礙事,就放到櫃子裏了。”

    說著,鬱景希就捂了捂自己的褲襠:“哎呀,我要上廁所了!”說著,就溜進了洗手間。

    白筱還心有餘悸,抬頭看到鬱紹庭站在那裏倒水喝,心裏糾結了一陣才說:“我有話跟你說。”

    鬱紹庭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偏過頭來,目光沉靜,像是在等待她開口。

    白筱咬了咬唇,才說:“我想照顧景希。”

    ————

    這是要“去父留子”嗎?【一更】

    更新時間:2014-2-1622:35:51本章字數:4407

    “我想照顧景希。”

    白筱定定看著他,背脊挺得很直,眼神堅定,怕他沒聽清楚似地,又重複了一遍:“我想照顧景希。”

    鬱紹庭和她對視了幾秒,然後側身拿起水壺往空了的水杯裏倒水。

    “昨晚上我想了很多,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

    其實早上醒過來時她還沒這麽確定,但剛才的恐慌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看著這個孩子長大旄。

    “白小姐以後還要組建自己的家庭……”鬱紹庭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白筱打斷他:“我可以不再結婚。”

    她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怎麽樣讓鬱景希的童年快樂一些,哪怕讓她餘生一個人也無所謂崴。

    鬱紹庭看著沙發上女人那“為了孩子我可以犧牲幸福”的神情,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看到的是那副掛在奧路蒙克斯博物館裏的《聖母瑪利亞》,一圈淡淡的光暈仿佛縈繞在白筱的周身,偉大而無私。

    不知為何

    ,鬱紹庭心裏一陣不痛快,他抿了口開水,那邊白筱已經沉不住氣。

    鬱紹庭不是傻子,相反,比一般人都聰明。白筱這番話,隻要稍稍加以理解,就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他的臉色當下就不好看了,“什麽意思?”

    白筱因為他突然的質問愣住,在他目光的逼視下,甚至有些心慌。

    “問你呢,什麽意思?”

    白筱穩住心神,“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以後可以每人各帶一天孩子。”

    鬱紹庭那雙深沉的眼睛盯著白筱,胸口卻升騰起一股怒火,他還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了,連“去父留子”這種招數都信手拈來了,他對她和顏悅色一點,她就一個勁地蹬鼻子上臉!

    白筱見鬱紹庭臉色冷肅,想到鬱家那邊還有長輩,想了想才說:“你兩天,我一天也行。”

    鬱紹庭抿著薄唇,什麽話也沒說,臉上的神色卻異常的陰沉。

    白筱覺得自己不能再讓步,一個月十天,已經是她最大的妥協,以前是不知情,現在既然知道那是她的親生孩子,她是恨不得每天都跟鬱景希待在一塊兒。

    給他洗衣服,給他做飯,給他洗澡,在他睡覺前講故事,早晨為他穿衣服,牽著他的小手送他上學……

    以前她所錯過的,現在她都想要一一地補迴來。

    鬱紹庭瞅著白筱一臉“不屈不撓”的表情,眉目清冷下來,恨不得把她抓起來按到他的腿上,剝下她的褲子,狠狠用拖鞋抽她的屁股,有見過不識抬舉的女人,沒見過這麽得寸進尺的,居然還想拐走他的兒子!

    更讓他來氣的是,她根本沒想過跟他一起照顧孩子,而是迫不及待地跟他劃清界限。

    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白筱見鬱紹庭的臉越來越黑,摸不準他是怎麽想的,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揪緊了褲子。

    其實白筱跟鬱紹庭提這樣的要求,她的心裏是沒底的。鬱家是什麽人家,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家嫡孫跟著一個半路冒出來的親生母親?但想想可愛的兒子,白筱還是忍不住做了一番嚐試,哪怕是螞蟻撼大樹,不自量力。

    而且鬱紹庭當初把這個秘密告訴她,雖然不排除算計她,但也應該是希望她能對景希盡母親的職責。

    “你現在是想讓景希以後過有一天爸爸沒一天媽媽的生活?”

    白筱一愣,被他的問題問住了。

    鬱紹庭看她不吭聲,語氣更加咄咄:“還有,以後如果景希有新媽媽了,他又該喊你什麽?”

    “白小姐,人在自私的時候是不是也該稍稍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白筱詫異地看鬱紹庭,她沒想到鬱紹庭有結婚的打算,但想想就理解了,他現在也不過才三十幾歲吧?怎麽可能後半輩子就帶著景希爺倆這麽過了,而她的存在無疑會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麵對鬱紹庭義正詞嚴的責問,白筱也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行為。

    鬱紹庭看她“低頭知錯”的樣子,眉眼間的冷色褪去不少:“你坐在這裏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說完,他拉開衣櫃,拿了換洗的衣服就進了衛浴間。

    ——————————

    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白筱坐在沙發上,對於他提出來的問題一籌莫展。

    洗手間的門稍稍開了一條縫,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露出來,用氣音喚她:“小白。”

    白筱聽到聲音,忙收拾起自己臉上的表情,生怕被他看出什麽異樣來,然後過去,“怎麽了?”

    鬱景希扭扭捏捏地躲在門後不肯出來,害羞地抬頭快速看了她一眼,“我……我好像便秘了。”

    “……”

    其實這點鬱景希也有點困惑,他最近心情都不錯,或者說非常好,為什麽還會便秘?

    白筱摸了摸他的後腦勺,“你等著,我給你去買藥。”

    ——————————

    鬱紹庭洗了澡出來,結果沒看到沙發上的人,倒是洗手間的門緊緊關著。

    他擦著濕發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就看到鬱景希剝了褲子坐在馬桶上,拿著手機在玩遊戲。

    “就你一個人?”

    鬱景希瞟了眼爸爸,敷衍地嗯了聲:“小白不在,出去了。”

    鬱紹庭的臉立刻就變了,隻是還沒徹底沉下來,鬱景希補充說:“給我買藥去了。”

    鬱紹庭一頓,神色漸漸好轉,眉頭卻一皺:“沒事去買什麽藥?”

    話雖這麽說,口吻卻沒有絲毫的不悅,關了門出來,在行李箱裏挑了一套衣服換上。

    ——————————

    白筱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鬱紹庭,他的神色平淡,沒說一個字,轉身就管自己進去了。

    倒了杯開水,和藥

    一起拿給鬱景希,合了洗手間的門出來,鬱紹庭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白筱在門口躊躇了幾秒,才走到餐桌邊,“我有話想跟你說。”

    鬱紹庭切荷包蛋的動作一頓,兩手擱在桌邊,手裏還拿著刀叉,往後靠在椅背上,他穿著一件暗扣白襯衫,領口的紐扣開著,袖子也差不多卷起到胳臂肘處,一雙如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白筱卻沒開口,鬱紹庭看出她的顧慮,放下刀叉,起身先進了臥室。

    門輕輕地合上,鬱紹庭迴過身,白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說吧。”鬱紹庭的語調和之前沒什麽變化,依舊雲淡風輕,不帶情緒起伏。

    “趁剛才出去,我想了很多。”

    鬱紹庭斜了她一眼,在床邊坐下,打開了電視,看似不經意地說:“都想清楚了?”

    白筱望著他,眼中含有一點亮光在明明滅滅,“你說得對,我確實不能隻圖一時不考慮其他問題。”

    以她目前這樣的身份要是認迴鬱景希,確實存在著很多阻礙。

    鬱紹庭側眼看了她一會兒,爾後放下遙控板,重新起身到她的跟前,“你能想明白最好。”

    白筱的肩膀很削薄,顯得鎖骨越加明顯,加上她站在他麵前,確實“小巧玲瓏”,令鬱紹庭的心裏升騰起了憐香惜玉的念頭,他忍不住想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握著這具纖瘦的身體,把她攬入懷裏安撫一番。

    隻是他的手指剛要碰到她的肩頭,就聽到她說:“就像現在這樣,別告訴景希我的身份就好了。”

    鬱紹庭的手頓在半空。

    “現在他過得很開心,如果因為我的介入打擾了你們的生活……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雖然我很想把他留在身邊,”白筱抬頭望著他,語氣真摯:“我可以接受這樣的現狀,隻要你能答應我可以照顧他就好了。”

    鬱紹庭真想劈開她的大腦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他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是沒聽懂嗎?

    他收迴手的同時,臉也一下子冷下來:“我說了那麽多,你純粹在當消遣聽是吧?”

    白筱看他說變臉就變臉,有些微微的驚訝,但隨即也明白他這樣的原因,鬱紹庭明裏暗裏的意思她多少聽出來一些,但她卻不願意順著他遞過來的杆子往上爬,即便在剛才她真的動搖過,但現實又逼得她不敢點下這個頭。

    鬱紹庭現在是對她有那

    麽點意思,但這點意思又會維持多久?那天在公交車上做的夢還殘留在記憶裏,倘若有一天,他遇到了其她令他心動又跟他地位相當的女人,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難道還要重蹈覆轍一次嗎?

    白筱閉了閉眼睛,她不想夢中那個抱著男人的腿狼狽哀求的女人真的成為自己將來的寫照。

    鬱紹庭看她這麽冥頑不化,一口氣堵在胸口壓不下去卻也提不上來,他死死地盯著她那張白淨的小臉,語氣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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