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類報表,“如果冷了他自己就會上車。”

    景行又往車外的鬱景希看了兩眼,耳邊就傳來鬱紹庭的聲音,“現在幾點了?”

    景行看向鬱紹庭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右下方不是有顯示嗎?但還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然後轉過頭報時間:“八點四十了,還有二十分鍾家長會才開始。”

    鬱紹庭斜了眼筆記本右下角,又看了眼景行,然後繼續低頭看文件。

    “篤篤。”車窗突然敲響。

    剛半降下車窗,一顆帶著寒氣的小腦袋就伸了進來:“爸爸,現在幾點了?”

    鬱紹庭的視線落在鬱景希攀著車窗的右手上,“你不是帶了手表嗎?”

    “我這不是怕它時間不準了嗎?”鬱景希說著就憂心忡忡了,“爸爸,你說小白是不是不來了?”

    “你沒告訴她家長會九點開始?”鬱紹庭邊看報表邊問。

    鬱景希懨懨地趴在車窗上:“我怎麽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鬱紹庭已經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那就打個電/話給她。”

    其實鬱景希剛才已經背著鬱紹庭躲在保安室裏用自己的小手機打過了,但白筱的手機一直處於占線狀態,為了不讓鬱紹庭起疑,他還是接過手機,又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小紙條,有模有樣地輸號碼。

    結果,剛輸到第五個數字,屏幕上就跳出“親親小白”跟一個手機號碼。

    鬱景希驚訝地看車裏的男人:“爸爸,你不是說已經把小白的號碼刪了嗎?”

    鬱紹庭一記極具威嚴的冷眼掃來,鬱景希就乖乖閉了嘴,心想可能是爸爸趁他不注意問小白要的。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鬱景希握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鬱紹庭,“可能小白也正好在給我們打電/話。”

    鬱紹庭靜靜地望著兒子局促的樣子,難得沒有說什麽打擊他幼小心靈的話,就自顧自地看報表。

    鬱景希把手機還給鬱紹庭,說了句“我去等小白”就抱著自己的起司蛋糕跑開了。

    副駕駛座上的景行看了看手機,已經八點五十七分,那位白小姐應該不迴來了,但他瞧了瞧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的小少爺,又在後視鏡裏看看壞脾氣的鬱總居然沒表現出一絲不耐煩,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

    —

    蔣英美剛坐上車準備迴家,就接到兒子被砸傷送進手術室的電/話。

    至於裴老太,得知裴家的唯一孫子頭部受創,陷入深度昏迷,當下就暈厥過去。

    蔣英美由容姨攙扶著趕到醫院,看到手術室外雙手沾滿血跡的白筱時,身體不由自主地一晃。

    “太太!”要不是容姨眼疾手快,蔣英美怕是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筱筱,到底出了什麽事?”蔣英美兩眼發紅,聲音哽咽,“早上他起來時還好好的。”

    白筱心不在焉地靠著牆壁,她手裏還牢牢捏著那張照片,盯著手術室上方亮起的紅燈,耳邊似乎迴蕩著他一遍又一遍輕聲的喃語:“老婆,我知道錯了,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公共座椅上的包裏,手機一遍又一遍地震動,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

    “鬱總,”景行扭過頭,欲言又止,其他家長都開完會出來了。

    天空徐徐飄起柳絮般的細雪。

    校門口,鬱景希抱著個蛋糕,身上落了一層雪花,像個憨態可掬的雪娃娃。

    鬱紹庭合攏筆記本,“把他叫上來。”

    景行下車,頂著撲麵而來的雪跑過去,“小少爺,時間差不多了,還是迴家吧。”

    “不行,我還沒有等到小白呢。”

    鬱景希小心地抹去蛋糕盒子上麵的雪,“要是我現在走了,她來了找不到我怎麽辦?”

    景行看了看手機,十點四十了,那位白小姐還會來才怪。

    鬱紹庭不知何時下了車,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頎長的身形在雪中一步步走過來,他看著還不死心的鬱景希,“上車。”鬱景希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等小白呢,不能爽約的。”

    鬱紹庭的眉頭皺緊,聲調冷下來:“鬱景希,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她根本不會來了。”

    “她會來的,可能臨時有事遲到了。”鬱景希不甘心地反駁。

    鬱紹庭看向景行:“把他抱上車。”說完,自己先轉身往車走去。

    “小少爺……啊!”景行一聲痛唿傳來。

    鬱紹庭迴頭,就看到鬱景希狠狠咬了口景行,掙脫景行的雙手,抱著蛋糕就跑進了學校。

    “小少爺!”景行作勢就要追上去。

    “隨他去。”鬱紹庭冷冷地說,

    “既然他喜歡待在這,那就在這裏待個夠。”

    說完就坐進了車裏,車窗降下,露出鬱紹庭不愉的臉色,“難道還要我請你上車?”

    景行一步一迴頭地上了車,還是不安地想勸鬱紹庭,一轉過頭卻發現鬱紹庭雙手環胸靠在座位上,閉著眼,薄唇緊抿,臉部線條冷硬,是他一貫心情不好的表現,車廂裏是鬱紹庭冷沉的聲音:“開車。”

    ——————————

    等校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開走後,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才從某個旮旯裏出來。

    鬱景希走到保安室,“爺爺,你能不能幫我發一條短信?”

    保安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人,在這幹了好幾年,自然也聽說過眼前這位小太歲,平日裏都是拿鼻孔瞧人,也沒少幹欺壓同學的事兒,今天怎麽突然這麽禮貌了?

    盡管心裏好奇,保安還是接過一個小小的卡通手機開始替鬱景希編輯短信,“寫什麽?”

    “就寫‘小白,我在教室裏等你,如果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你’。”

    又在保安室等了會兒,手機一直沒反應。

    保安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小男孩:“鬱景希,今天的家長會你家裏好像沒人來吧?”

    鬱景希瞪了眼突然變得不識趣的保安,奪過自己的小手機,抱著蛋糕就出了保安室。

    ——————————

    手術室的門推開,坐在椅子上的裴母像是從夢中驚醒,踉蹌地撲過去抓住醫生的手。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他是不是還活著?”

    中年經曆喪夫之痛,現在兒子又性命垂危,蔣英美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臉的悲愴跟絕望。

    病床已經從裏麵被推出來,裴祁佑的臉色灰白,沒有什麽生氣,還戴著氧氣罩。

    白筱想要過去看看他,卻被護士隔開:“對不起,現在病人急需送進重症監護室。”

    “祈佑!”蔣英美已經泣聲不止。

    白筱也好不到哪裏去,強忍著不安看向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病人的頭部受到重創,導致大麵積的出血,胸下的肋骨也有骨折,雖然手術很成功,但病人依舊沒度過危險期,生命體征都微弱,在未來的二十四小時裏隨時都有可能……”

    醫生沒再說下去,搖著頭離開,徒留下跌坐在地上的裴母跟麵色煞白的白筱。

    ——————————

    鬱景希趴在教室的窗口往裏張望,發現隻有同伴的盧小馬踮著腳在擦黑板。

    家長都已經走得差不多,周末的校園顯得格外安靜。

    鬱景希看著擦黑板擦得吃力的盧小馬,覺得這應該是個可憐蛋,估計爸媽都沒來參加家長會。

    莫名地,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看了看手裏的蛋糕,然後推開門走進去。

    盧小馬迴頭看到鬱景希時撇了撇嘴角,沒有搭話,自顧自地擦黑板上的粉筆字。

    鬱景希在第一排坐下,把蛋糕放在桌上,然後看著盧小馬勞動的背影,“要我幫忙嗎?”

    “不用啦,我快擦完了。”盧小馬說著已經擦完最後一個字。

    看到盧小馬拿著粉筆擦去外麵拍,鬱景希也好心地拿了兩個,站到他旁邊幫忙,一邊拍一邊看似無心地說:“你爸爸媽媽沒來家長會吧?其實這種會真的蠻無聊的,我覺得學校應該取消的。”

    盧小馬瞟了他一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

    他是班上的好學生,要是被人知道跟成績倒數第一的壞分子說話,也會被歸為壞學生。

    鬱景希以為他是自卑了,不禁同情地望著他,又湊過去:“我帶了蛋糕,你吃嗎?”

    “小馬!”不遠處傳來一道親切的叫喚。

    “我跟你不一樣,我有媽媽,我媽媽來參加家長會了!”

    說完,盧小馬臉上一改疏遠的表情,朝著鬱景希的身後跑過去,“媽媽!”

    鬱景希跟著轉過身,盧小馬站在一個年輕的女人身邊,討好地牽著她的手,“媽媽,我擦好黑板了。”

    一年四班的班主任於婷也在旁邊,笑著稱讚:“盧小馬同學不愧是我們班的三好學生,每個月的月考都是第一名,而且平時的表現也都很好,盧太太,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呢?”

    “於老師你再誇他,他的小尾巴都要翹起來了。”盧太太笑容裏掩不住的自豪。

    於老師:“我說的都是實話。”

    盧太太還想再謙虛幾句,忽然一隻粉筆擦飛過來,直直地打在了盧小馬的衣服上。

    “這是哪家的孩子,怎麽這麽沒教養?”盧太太看到拿著粉筆擦的孩子皺起了秀眉,看到紅了眼要哭的兒子,忙安撫:“別哭,迴去咱們再買件新的。”

    於老師沒想到鬱景希居然在學校,

    尷尬地笑了下,“可能是不小心的。”

    盧太太衝不遠處的鬱景希翻了記白眼,拉起兒子的手,“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先告辭了。”

    目送母子倆離開,於老師才走到鬱景希身邊,想到這是個沒媽的孩子,也不忍心訓他,隻能柔聲開導:“鬱景希,下次不能再拿粉筆擦打人知道嗎?同學之間應該友好相處。”

    還沒走遠的盧家母子手牽手,隱約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這是你們班的同學?那以後別跟他來往,這種蠻孩子一身壞習慣,會帶壞你的。”

    “嗯,我知道的,他從小沒有媽媽,可能沒人教他吧。”鬱景希死死地瞪著盧小馬,忽然朝著母子倆衝了過去,

    在於老師錯愕的注視下,傳來盧太太的驚唿聲:“我說你這個孩子,怎麽胡亂打人呢!快住手快住手啊……”

    ——————————

    葉和歡趕到醫院時,白筱正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外麵。

    裴祁佑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平日裏冷峻又棱角線條分明的臉龐蒼白如紙,不過短短幾個小時,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頭上纏著白色紗布,還有血漬滲出來染紅紗布,口鼻處罩著氧氣罩。

    白筱望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憔悴的臉上暗淡無光,像是剛經曆了重大打擊。

    葉和歡走到她身邊,攬過她的削肩,“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他把我推開,自己壓在了腳手架下麵。”白筱的聲音嘶啞又疲憊。

    其實有件事葉和歡一直沒告訴白筱,她最近經常在公寓樓下看到裴祁佑的車,或遠或近,但卻從沒見他下車或是敲門,有一次她大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他居然還在樓下。

    葉和歡剛想安慰白筱幾句,一名護士拿著一部手機過來:“這是病人剛才落在手術室裏的。”

    白筱接過,不小心觸摸到home鍵,亮起的屏幕上是一通沒有打出去的/話,葉和歡湊過來,入目的是白筱的名字,不知道裴祁佑是什麽時候想要打給她的。

    你還能把孩子的親媽找迴來嗎?

    更新時間:2014-1-1320:29:37本章字數:3338

    站在白筱身邊,葉和歡看著裴祁佑的手機,忽然也看不懂他對白筱的感情。

    如果之前裴祁佑把車停在星語首府公寓樓下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在看到躺在重症病房裏昏

    迷不醒的裴祁佑、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還有白筱手裏那張染了血的照片時,她也不禁有些心軟了。

    葉和歡看向白筱:“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是原諒他呢還是繼續辦離婚手續?

    “我不知道。”白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環著自己的手臂,“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她是想跟裴祁佑離婚,哪怕是怨他恨他,卻從沒想過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櫟。

    如果不是他及時推開自己,現在躺在裏麵一動不動的人就是她。

    葉和歡除了歎息還是歎息,把白筱擁進懷裏安慰:“你想怎麽做我都會支持你的。”

    過了片刻,迴過神的白筱才想起另一件事,她立刻從包裏拿出手機,果然,整個屏幕都是未接電/話訃。

    一條短信映入她的視線裏——

    小白,我在教室裏等你,如果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你。

    白筱迴電/話過去,那邊卻傳來一陣忙音。

    “怎麽了?”葉和歡察覺到白筱臉色不對。

    白筱已經拎著包起身,“我有事出去一趟,和歡,你先幫我在這邊照看一下。”

    ——————————

    白筱匆匆趕到學校,下意識地在校門口找尋那抹紅色身影,未果,才跑向一年四班教室。

    路過辦公室時,剛巧遇到背著包準備迴家的於老師。

    “白小姐?”於老師對白筱還是有點印象,“盧小馬的媽媽已經不追究了,你沒必要再跑這一趟的。”

    白筱聽得雲裏霧裏:“不追究什麽?”

    於老師見白筱好像真不知情,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鬱景希已經被他奶奶接走了。”

    “他跟同學打架了?”白筱關心的重點在打架事件上,“他有沒有受傷?”

    “小孩子之間都是小打小鬧,倒也沒什麽大事。”

    於老師看了看手表,歉意地說:“不好意思,白小姐,我過會兒還有個重要的約會。”

    目送於老師離開,白筱轉身之際,通過窗戶被教室第一排桌子上的蛋糕盒子吸引了注意力,她推開虛掩的門進去,入目的是一個包裝可愛精致的盒子,小小的起司蛋糕就被擱在裏麵。

    把蛋糕捧在手裏時,白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拿了蛋糕,一邊朝校門口走一邊給

    鬱景希打電/話,依舊是忙音,但腳底卻被硬物擱到。

    白筱低頭,水泥地上躺著一支被摔爛的小手機,後蓋斷成兩截,電池掉出來,熟悉的喜洋洋圖案讓她忽然感到唿吸變得壓抑,蹲下身撿起,卻怎麽也沒辦法把手機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無以複加的難受充斥了她的感官,白筱拿著蛋糕跟破損的手機站在路上,想到鬱景希笑盈盈的小臉,酸澀、無助席卷而來,這種感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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