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茵在二十八歲的時候正式接手了文氏集團,成為文氏新一代的掌權人。


    然後在三十歲的時候,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三十一歲的時候,她和隻在一起不到一年的丈夫離婚,獨自撫養孩子。


    說是獨自撫養,其實她的工作繁忙,孩子除了上課外,大多時候都是跟在沈淺身邊。


    今天開完會後,文茵茵看時間還不算晚,於是親自開車到了沈淺家。


    一下車,就看見沈淺正舉著一個小女孩到處跑,前院的花園裏滿是孩子開心的笑聲。


    文茵茵就這樣站在院子門外,靜靜地看了很久。


    最近文茵茵發現自己的眼角長出了細紋,才恍然發現歲月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可是隻要看著沈淺,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迴到了那個夏天。


    那個,她終於走出困住自己那片海的夏天。


    沈淺依舊和那時一樣,溫暖又有趣,挺拔又好看。


    文茵茵並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細紋,但她希望歲月的風霜能夠善待沈淺。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承受兩倍的蒼老,隻願沈淺可以永遠如那個夏天時那般,永遠年輕自由。


    這時,沈淺轉身看見了文茵茵,他露出了笑容:“你來啦!”


    “吃飯了嗎?”


    坐在沈淺肩膀上,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隻是看了文茵茵一眼,淡淡地喊了一聲:“媽媽。”


    “還沒有。”文茵茵走近,一邊迴答,一邊把孩子從沈淺肩膀上抱了下來。


    然後對站在地上的小團子說道:“你已經四歲了,自己走。”


    “不要。”小女孩剛被抱下來,就委屈地抬頭:“沈淺叔叔,我還要騎大馬。”


    “好好好。”對於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沈淺無條件投降,彎腰又把她抱了起來。


    文茵茵看著沈淺額頭上的汗,無奈道:“不要這麽慣著她。”


    “一點小事,算不上慣。”沈淺和文茵茵一邊往房子裏走,一邊像一個絮絮叨叨的老頭子一樣道:“你給她安排那麽多課要上,總要給她留一點玩的時間吧,我看她最近都瘦了。”


    “就是就是。”小團子深以為然地附和。


    文茵茵看了一眼小團子,問道:“她又跟你告狀了是吧?”


    “沒有!”沈淺狡辯道,“我們叔侄之間的事,能叫告狀嗎!”


    小團子抱著沈淺的脖子,雄赳赳氣昂昂道:“就是就是!”


    “……”文茵茵扶額,簡直沒眼看,但她還是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讓家庭老師適當減少一些課程。”


    “太好啦!”沈淺駝著小團子一蹦一跳地進屋,“那周末就可以帶你去遊樂園玩啦!”


    “好!”小團子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廚房裏,高灼擦幹淨手,抬眸說道:“來吃飯吧。”


    每周高灼都會抽出時間親自下廚,沒想到難得的一天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文氏最近經營不善?”他一邊轉身多拿了一雙碗筷,一邊說道,“文總都忙不起來了嗎?”


    文茵茵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冷笑道:“高總還有時間下廚,看來你的公司離垮掉也不遠了。”


    雖然戀綜結束很久了,但兩人之間的敵意卻沒有消失半點。


    沈淺帶小團子去洗手,此時餐廳裏隻有兩人。


    高灼沒有再和她進行幼稚的鬥嘴,隻是冷淡地說道:“把小家夥的名字改掉。”


    “高總管的真寬。”文茵茵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我覺得文淺這個名字很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名字,不需要改。”


    “而且你們倆也要不了孩子,我已經交代好了,讓文淺以後負責給沈淺養老。”


    “所以叫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


    文茵茵覺得自己沒有給孩子起名叫作“文愛淺”、“文慕淺”已經很含蓄了,高灼這家夥真是年紀越漲事越多。


    而高灼則覺得,文茵茵這個女人真是年紀越漲越固執。


    這時,沈淺帶著洗好手的文淺迴到了餐廳,高灼和文茵茵默契地停止了這個問題,掛上了友好相處的假麵。


    幾人和和睦睦的吃完晚飯,文茵茵就準備帶著文淺迴家。


    哪怕隻有四歲,文淺也要上很多課程,就像文茵茵小時候一樣,認真地學習著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基本上要好幾天才有空閑能見沈淺一次。


    因為文茵茵的忙碌,文淺和沈淺,比和文茵茵這個母親更親近。


    一想到下次和沈淺叔叔見麵又要好幾天,小團子就開始掉小珍珠,黏糊了好一會兒還舍不得走。


    文茵茵在門外等待,她看著院子裏樹葉慢慢變黃的銀杏,點燃了一根煙。


    沈淺抱著文淺往外走,一邊哄道:“乖啦,我們周末就可以見啦。”


    “周末太久?那我明天工作做完,就帶著冰淇淋去找你玩好不好?”


    文淺一聽到明天和冰淇淋,才終於沒有那麽抵觸,軟乎乎地應了一聲:“好。”


    沈淺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可愛的小腦袋。


    結果一出門就看見了正在抽煙的文茵茵,沈淺頓時皺起了眉頭。


    “義妹,那麽多錢花不完,你最好還是多活幾年。”


    他伸出手,從遠離小團子的一側拿過煙,把煙丟地上然後踩滅,然後就這樣看著文茵茵。


    “……”文茵茵作為文氏集團說一不二的掌權人,早已不是前幾年的樣子,但是哪怕她有兩米八的氣勢,在沈淺麵前,也隻有心虛點頭的份兒:“以後都不抽了。”


    “幫我監督你媽媽好嗎?”沈淺彎腰把小小的文淺放到地上。


    “好。”文淺堅定地點頭。


    文茵茵和文淺上車,和沈淺揮別。


    剛才還淚眼朦朧的小團子,在上車後就擦幹了自己眼角的淚,神情獨立冷靜的像一個小大人。


    “把明天的課程都提前半小時開始,我會全部提前完成。”文淺冷靜地和自己的母親協商道。


    文茵茵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出了自己的條件:“需要減什麽課程你自己安排,但是前提是目前每一門課都必須滿分通過,可以做到吧?”


    “可以。”文淺沒有猶豫,小小的臉蛋上自信又從容,“但如果我所有課程滿分通過,周六一天不安排課程。”


    文茵茵笑了一下,說道:“可以。”


    母女倆的對話不像母女,反而像是談判的對手。


    “對了。”文茵茵想起了什麽,問道:“周六是你的生日,我聽陳媽說,你讓她不需要準備生日派對。”


    “是不打算請你的朋友們嗎?”


    文淺迴答道:“不請,一個都不請。”


    “理由。”


    “我從他們的眼睛裏看不見真心。”文淺看著窗外,冷淡的不像是一個孩子。


    “他們都是爸爸媽媽叫他們跟我玩才和我玩。”


    “我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還有那些叔叔阿姨,參加我的生日宴都在談生意,或者盯著我的身上的項鏈戒指看個不停。”


    “他們都不是真心的喜歡我,我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文淺的童年和文茵茵小時候相差無幾。


    “但是沈淺叔叔是真心喜歡我。”文淺似乎想到什麽,她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他說像我這麽好這麽乖的小孩,別人不真心喜歡我,是他們瞎了眼。”


    “我應該得到真心的喜歡。”


    “一定會有很多人真心喜歡我,我一定會遇到的。”


    ……


    聽著文淺的話,文茵茵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地握緊,又再次放鬆。


    文淺這個孩子像她,但是又不完全像她,她知道世界的黑暗,人情的冷暖,卻永遠不會對世界感到失望。


    因為她在沈淺那裏,得到了足夠多的愛與溫暖。


    真好,比自己幸運。


    文茵茵早已不是當年那副脆弱的、尋死覓活的樣子,她的心早就在商場的沉浮中變得冷硬。


    但是看著小小的文淺眼底的光芒,文茵茵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很軟很軟。


    就好像,曾經那個小小的自己也被拯救了一樣。


    她嘴角彎了彎,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他說的沒錯。”


    “就這樣好好長大吧,文淺。”


    ……


    文淺卻忽然撇了撇嘴,她問文茵茵:“媽媽,為什麽沈淺叔叔不能是我的爸爸?”


    “……”文茵茵頓了頓,說道:“這個問題很好,下次別問了,有點紮媽媽的心。”


    文淺並不是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雖然文茵茵結婚隻是為了得到一個後代,但她挑的也是一個長相不錯,智商出色,人品也沒有問題的男人。


    在一開始文茵茵就告訴了他自己的目的,兩人各取所需。


    在生下文淺後,男人也曾陪伴過文淺一段時間,但是文淺並沒有多喜歡自己的爸爸。


    文淺其實可以不缺父愛,文茵茵可以讓這個男人扮演一個父親的角色直至文淺成年。


    但不管是對文淺還是對文茵茵,這個男人的作用都不大。


    文淺不需要這個生理上的父親,她隻想讓沈淺當自己的爸爸。


    可母女倆都知道,有高灼那個礙事的男人的存在,她們母女倆的目的暫時無法達成。


    而且,現在的沈淺很快樂。


    從戀綜離開後,文茵茵就接受了沈淺會愛上其他人的現實。


    但這個現實,不會改變她會一直守護他的現實。


    沈淺選擇別人,那她會永遠是他的退路。


    沈淺選擇和男的在一起,那麽她的後代就是他的後代。


    不知道又是第幾個秋天的到來,但文茵茵對沈淺,卻從來未變。


    她說道:“他是媽媽這輩子最愛的人,不管是什麽身份。”


    文茵茵永遠記得那場大雨,那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小的文淺似乎還沒辦法理解這種複雜的感情,她問道:“真的嗎?”


    文茵茵一笑,不知道該如何和一個孩子解釋這樣的感情。


    不過,文淺這輩子都不需要像她這樣尋求救贖,所以不懂也沒關係。


    文茵茵最後還是認真地迴答了她的問題:“真的。”


    因為這個問題關於沈淺,不管多少次,不管被問多少遍,她永遠都會欣然迴答。


    那張哪怕有了細紋,也依然無比漂亮出眾的臉上,露出與那個夏天如出一轍的,清澈如初的笑容。


    “對媽媽來說,他是最先照破冰河世紀的那道光。”


    “也是唯一一道。”


    讓她在每次覺得這個世界冷得像冰時。


    如陽光一般,予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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