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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任抬了抬眼睛,望向蘇衍。


    而蘇衍依舊和之前一樣,雖然蘇任一言不發,但是他仍然微微笑著,姿態似乎閑庭信步,整以閑暇,似乎享受著這段時光。


    “蘇衍。”蘇任開口,聲音略顯低啞。


    “我在,爸爸。”蘇衍迴答道。


    “你還是確定什麽都不說,是嗎?”蘇任問道。


    “是的,爸爸。”蘇衍迴答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告訴您任何事情。”


    “而您能夠做的,也隻有兩種,第一,殺了我。第二,留下來陪我。”


    “……”


    蘇衍的話再次讓蘇任無言以對。這都是什麽不著四六的玩意兒。


    但是任憑他再怎麽說,蘇衍都無動於衷。哪怕是再這樣問,蘇任看著蘇衍,看到他確實還是沒有任何要迴答的跡象。


    似乎就是要對那兩個選項死磕到底。


    蘇任閉了閉眼睛,歎了一口氣道:“好吧。”


    “那在我做出迴答之前,我來說說我的一些想法。”蘇任道。


    蘇衍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疑惑。


    “您要說些什麽呢?”他問道。


    “一些猜測。”蘇任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雖然他的笑意並沒有深入眼睛。


    他繼續這麽笑著。


    然後,他說道:“比如,你不肯和我溝通的原因是,你認為我沒有辦法接受你是非人類這個事實。”


    蘇任平靜地敘說道。


    蘇衍聽著卻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目光。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呢。”蘇任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這個很明顯。我帶了眼睛,也帶了腦子。我看得見,你在一個星期前還是一個七歲大的小娃娃,但是一個星期後就長成了這麽高這麽俊俏的一個青年。”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把你當做人類吧?”


    蘇衍一開始有些驚訝,但是慢慢地,大概是看見了蘇任無所謂的態度,他原本有些緊繃的身體也有了些放鬆。


    “我不是人類。”蘇衍也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確實是很明顯的事情。的確不可能任何人把我當做是同伴。”


    “不要偷換概念。”蘇任抬了抬眉毛,“我隻是說你不是‘人類’,可從來沒有說過,你不是‘同伴’。”


    “你不要自己就給自己劃定界限,好嗎?”


    蘇衍有些愣怔,卻也無奈地勾了勾嘴角,道:“爸爸,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知道照顧我的感受。”


    “但是,我知道,”蘇衍說道,語氣裏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嘲諷,“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把我看做是同伴。我們生來就不可能與任何人作為同伴。”


    蘇衍的話,又讓蘇任抬了抬眉毛。


    這小子,一開始對話的時候裝得油鹽不進。實際上在意的居然是這種細枝末節的小玩意兒嗎?


    “你又知道了?”蘇任挑了挑眉毛,“是誰允許你代替我做決定了。”


    “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家人。”蘇任道。


    “過去我們待在一起的六個月的日子,你都當做什麽了?那不是陪伴嗎,那不是同伴嗎?”蘇任迎著蘇衍驚訝的目光罵道。


    “難不成你是覺得,我知道你不是人類之後,我們就不是同伴了,你就不是我兒子了?”


    “你那一聲聲爸爸是叫來好玩兒的嗎?”


    蘇任都要被氣笑了。


    “如果你真覺得我們過去的日子都喂狗去了,那你也別叫我爸爸。”


    “我今年二十六歲,哪來你那麽大的兒子?”


    “就你現在這小身板,說是我弟弟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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