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過罷,我推開門沿著走道邊的欄杆慢慢的走著,客棧裏有不少房客也都在這個時辰下樓用餐,所以人頗多,有些見了我的容貌便不免和同伴切切似語的評論。我耳尖的聽聞了些,淺淺笑著繼續走。

    小步行著下了兩層樓,一樓的客人不是很多,僅有住店的客人在用餐,店內冷清的同外麵稀疏的小雨。

    我行至師父和白苓麵前坐下,桌上已擺了一小鍋白粥和些清淡的小菜,白苓盛了一碗粥置我麵前。我受用的道了謝,又將那碗粥轉置師父麵前,極為恭謹:“師為先。”

    師父臉色暗了暗,沒有說話。

    白苓忍著笑又為我盛了一碗,我眉眼作月牙狀,接過捧著暖手。邊暖著邊同白苓談笑,餘光瞥見門外閃進一人,衣料光鮮,很是麵熟;後又跟進一人,粗布衣裳奴仆模樣,後背被雨濕了大半,抖了抖身子後,合了紙油傘。前者麵含怒色,就近找個位子坐了,仆人惶惶的跟著低頭立於他身後。

    小二忙搭了毛巾拎著茶壺去招唿,邊倒茶邊客氣的問:“客官您是打尖啊還是住店?”

    那衣冠楚楚的男子押了一口茶,眉頭隨即作“川”字,將茶碗重重的磕桌子上,破口對小二道:“要燙死爺啊!”

    小二哥下意識的忙賠不是,那男子甚不耐煩,揮了揮袖:“給爺來幾盤葷素熱炒,一壺杜康酒!”

    小二應了忙離了去。見小二離開,那仆人在後小心勸道:“爺熄怒,別氣壞身子……”

    我捧著粥沿著碗邊極沒形象的牛飲,想起那衣料光鮮麵含怒氣的正是我初進一品樓見過的慕公子,當時他是要去探望畫卿。再細看那人容貌,恩我記得不錯。

    白苓手指輕扣桌子,提醒我:“慢些喝,別燙了舌頭。”

    我放下碗,衝他笑笑,拿了小勺慢慢吹涼,舉到他麵前調戲道:“美人,要不要我喂你?”

    他頭微後仰:“怕你下毒。”

    瞥見師父臉色又是一沉,我收迴手乖乖的一勺一勺喂自己喝。側耳繼續聽那位慕公子的動向。

    他心情壞極了,正自斟自飲著小二送去的酒。口中說著:“蘇娘子那個賤人想訛爺?也不打聽打聽爺是什麽人!看爺不找人封了她的一品樓!……”

    聞到“蘇娘子”三字,我渾身為之一震,昨日出了那檔子事,不知花魁賽是否還如常舉辦。繼續聽著,那慕公子連著飲了幾杯,心情平複了許多,又歎息:“隻是沒料到,畫卿竟是這般烈性女子。我是誠心愛慕她的,愛慕她的才情,憐惜她的柔弱,若未入風塵,我定然八抬大轎娶她為正。隻是未料我這番心意,倒害了她……”

    我手微頓了頓,腦海浮現出畫卿略顯蒼白的麵孔,心裏驚慌,此時隻想知昨晚一品樓發生了何事,再沒心思去聽慕公子的呢喃。

    一飲進碗中餘下白粥,向師父和白苓道:“我要去看一個人,去去便迴。”

    白苓摁著我的左臂,抬扇指著門外:“外麵尚有雨,別亂跑,傷了風寒就不妙了。你若是擔心三刀罷,盡可寬心,那群官兵還沒膽傷他。”

    我愣了愣,白苓此言卻提醒了我,昨日因急著追師父,忘了同三刀罷支會。不過他即會武功,該也沒什麽危險。倒是畫卿,真真一介弱女子,我放不下心來。於是直接將畫卿蘇娘子這一幹事同師父和白苓說了。

    白苓輕扣桌麵,麵色深沉:“這事我陪你去打聽,順道將你的東西取迴來。隻是此番你須事事聽我的,莫要一時衝動。別忘了,你該是朝廷高價懸賞捉拿的人,約摸著蘇娘子已拿了你的畫相去換些賞

    銀了。你自己也該萬般謹慎,莫讓人捉了去。”

    “她的內力遠在你我之上。”師父不冷不熱的接了一句。

    白苓有些詫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搖扇笑起:“我隻歎你輕功甚好,不曉得看似柔弱,竟有一身本領。”又對師父道,“如此,你辦不得的惡賊盡可讓你徒兒去辦,也算是補了你的顏麵!”

    師父又隻是不冷不熱的答:“不用。”

    言罷起身上了樓。

    白苓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合扇搖頭歎道:“冷冷個呆子!”

    又同我說:“你且在這稍待片刻,我迴房取些東西,便去一品樓。”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望著門外的雨,心中的焦躁夾帶著隱隱不安,隻盼莫出什麽事。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白苓拿了把油紙傘迴來,付了飯錢便撐傘攜我行進雨中。

    街道已無小販攤位,隻剩些店鋪敞著門,冷冷清清。白苓似乎也是察覺到我心中的焦躁,沒有多說話。

    行近一品樓時他拉住了我,“你既會輕功,自去後門偷偷進你房中取你的東西,我去打聽畫卿是否安好。若她無恙,你便再不可生出什麽是非,隻一心隨著你師父和我,我們自會待你很好。”

    我點了點頭。正欲衝進雨中,他拉住我,將傘柄遞交我,自己展扇擋在頭上,快步向行向一品樓。我撐著傘,望見那白衣已被雨淋濕大半,心中溢著酸澀的感激。

    直至白苓的身影看不真切,我忽地拐進旁道的小巷子,轉了轉傘,扯住了一個銀白色的衣袖。

    眸中印出一柔美卿相,隻是這副麵皮有寸刀疤,略顯美中不足。

    三刀罷仰頭,舉起手中的酒袋便飲,喉結上下翻滾,睫毛微有顫栗。

    我見他被雨淋著,便向前走了一步,為他撐傘擋雨。

    他頭發沒有係起,被雨打濕了,些許碎發貼在額前,遮住了原本上揚的眉尾。我抬手用袖子小心的幫他擦額前的雨水和濕了的發。

    他飲了一口酒,忽地扔了酒袋。我正欲問他為何跟蹤我和白苓,還未啟齒,便被他擁入懷中,一時間呆住。

    等腦袋恢複工作時,他已低頭吻住了我的唇。由是如此,我再次呆住了。腦袋空空,瞪大了眼,由著他這麽親吻,隻覺的他薄唇清涼,唇齒舌尖帶著濃鬱的酒香。(挖唔,,,jq自此開始了!)

    他的懷抱不是很溫暖,但卻很舒服。這樣被他擁著,沒有陌生,沒有寒冷,甚至把原本心中的急躁一點點按捺了下去。許久,他收了脖子,我在他胸前蹭了蹭被親得紅潤的朱唇,擦幹淨。

    他將我的頭摁在他的脖頸,輕聲呢喃:“你叫醒醒?”

    我想點頭,可是沒法子動彈,便悶悶的恩了一聲。他的唿吸在我脖頸處哄的熱唿唿,亦有些癢,我不僅縮了縮脖子。被他擁著還一手撐著傘,這高難度動作實在累的我手臂酸楚,索性鬆手讓油紙傘自由落體躺在了地上。

    (←_←作者噴:自此開始征名征名征名……終於可以開始正文寫j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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