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氣其實還沒有特別暖,特別是晚上,風還帶著明顯的涼意,但是穀口港的遊艇已經開始繁忙起來了。

    沈軒穿著風衣,手裏端著一杯酒,目光落在遠處的夜幕之下,神情顯得很是淒涼。

    “沈總,你這麽出爾反爾,實在不像你的風格啊。”甲板上突然冒出來的不是別人,就是馬鵬。

    等了好一會兒,沈軒還是一動不動的,馬鵬雙手插褲兜晃過來。本來這個動作要換翟弋來做,那就是風情萬種扭腰擺款的,換文景那就是陽光帥氣的,換趙飛估計就是流氓,換羅偉肯定酷男,但是這個動作被馬鵬做出來,隻能是南極跑來的帝企鵝。

    “沈總,說真的,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麽墨跡,我這都快把秦牧的地盤踩熱了……”

    話沒說完,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馬鵬胸前的衣襟,力氣之大,如果不是馬鵬太肥,估計就被沈軒提起來了。

    沈軒麵無表情,他這種表情對於一向總是和風細雨的他來說已經相當的冷酷了,馬鵬不由瞪大了眼睛,由此可見這貨其實外強中幹。

    “沈,沈總,你幹什麽?”

    沈軒把手裏的酒杯丟進海裏,拍了拍馬鵬的臉:“我有沒有說過,別去招惹他。”

    “我,我沒有啊。”馬鵬冤死了:“是他自己要替姓顧的那小子出頭,並且,我真的沒有再招惹他,不信你問他們,我哪敢啊!”

    沈軒似乎煩惱之極,一把推開了馬鵬:“滾!”

    馬鵬沒有滾,而是站在離沈軒三步之外的地方,冷哼:“滾?沈總,你不會是想打退堂鼓了吧?如果你現在說要退出,你最好有一個說服我爸的理由,哼!”

    “你爸?”沈軒嘴角勾了勾,卻沒有繼續說,而是道:“馬大少,如果你在c市實在無聊,你可以迴去。”

    “現在不需要我了?當初如果不是我來那麽一手,文景對你的好感怎麽可能……”

    沈軒上前一步,硬是逼得馬鵬把後半句話咽了迴去。

    “蠢貨,你以為你多高明?”想到文景對自己的疏離,沈軒眼眸冷了冷:“你那種手段,我十年前就玩膩了,馬!大!少!”

    馬鵬脖子一梗,突然想到什麽,不由眼眸一凜:“沈軒,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愛上文景了。”

    “那是我的事!”沈軒丟下馬鵬,肚子進了船艙。

    “麻痹,這個該死的混蛋!”馬鵬狠狠踹了欄杆一

    腳。

    。。。

    秦牧上午有個會,開會一般不是他給他手下氣受,就是手下給他氣受。月報一出來,秦牧差點被氣得犯胃病。

    剛出會議室,秦牧的手機就響了。於是眾人就看見他們老板接了電話後瞬間變了一個人,比上月超了盈利還要喜悅。

    “秦牧,趙飛說中午又要給我頓排骨,我吃膩了,你請我吃好吃的。”文景躺在沙發上,當著趙飛的麵打小報告。

    他的聲音穿過手機懶洋洋的傳過來,秦牧耳朵都麻了。

    “要不我給他報個廚師速成班?”秦牧難得惡劣的開趙飛的玩笑。

    文景立刻附和:“好啊,就新東方吧!”

    趙飛兩眼一黑,直接倒在沙發上……裝的。

    秦牧一邊快步迴辦公室,邊道:“叫他學西餐吧,他中餐還湊合了。”

    文景:“新東方也有西餐培訓班!”

    秦牧:“好,讓他去,你中午想吃什麽?”

    文景:“最近趙飛給我大補,我想喝粥,百味齋的素菜不錯,我想吃了。”

    秦牧:“好,你讓趙飛送你過來,我等你。”

    趙飛繃著臉賣萌:“文少,你敢送我去新東方,我就去shi!”

    文景收了手機,“那你去shi好了,哎喲,這副樣子你做給陳訴看去,我快吐了。”

    趙飛……“跟陳訴有什麽關係?”

    文景上樓去穿衣服,迴了一句:“因為他肯定吃你這一套啊!”

    趙飛抓抓頭,總覺得文景的話怎麽想怎麽不懷好意,難道是錯覺?

    到了十一點半,秦氏的總裁秘書團隊的妹子們就發現他們老板下班那下得叫一個意氣風發,眼尖的妹子還留意到她們老板似乎偷偷上樓去換了一套衣服呢。

    雖然秦牧常年一身黑,但是沒關係,妹子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她們肯定,老板不僅換了衣服,還偷偷抹了點摩絲,頭發看著特有型。

    啊,果然是春天來了,這該死的騷動的荷爾蒙一路走一路灑,簡直不給單身狗留半點活路。

    傷筋動骨一百天,文景那骨頭雖然沒有斷,但醫生說了,必須得吊足一個月,所以他現在還吊著胳膊,幹啥都不方便,秦牧也就有足夠的理由賴在他家照顧他。

    下樓,文景已經在等著了,秦總親自開了車門,把他家景兒請上車,眼角

    掃了趙飛一眼,那意思--你可以滾了!

    秦牧上了車,二話不說,掰過文景的臉先親了一口才發動車子。

    趙飛當然不敢真的滾,就遠遠跟著。到了百味齋,秦牧帶著文景進了包廂享受二人世界,他就一個人在卡座那邊也叫了幾樣小菜,又點了一籠灌湯包和珍珠丸子吃著。

    正感歎這家店的珍珠丸子地道,被服務生領進來的一男一女引起了他的的注意。

    男的是個熟人,陳訴,女的不認識,穿著時髦的套裝,畫著淡妝,是一個舉止大方笑起來明豔動人的高級白領。

    陳訴特別紳士的替白領拉開椅子,兩人同時落座,看樣子應該不是十分相熟的人,但是陳訴笑得特別“風騷”。

    其實趙飛根本就看不見陳訴鏡片後的眸子到底笑得怎麽樣,但是對方高高揚起的嘴角在趙飛眼中那就是“風騷”無疑了。

    “笑麵虎!”趙飛一口吞了一隻光湯包,剛吃一咬,裏麵的湯汁就噴了一桌子,幸好他是一個人用餐,也沒人笑話他,這貨趕緊抽紙四處擦擦,眼睛卻盯著遠處那一桌。

    要知道,陳訴的學校可不是在這附近,並且看那女人的穿著打扮,明顯是附近某棟寫字樓的員工,也就是說,是陳訴來請人吃飯的。

    你丫不是獨身主義者麽?跟個女人吃哪門子飯呢?還笑得那麽銀賤!

    陳訴和白領點了餐,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照目前的情景用成語來形容就是相談甚歡。趙飛撇了撇嘴,心想,這人果然是斯文敗類,打著獨身的旗號,背地裏的紅顏知己指不定得多少呢。

    “不行,得提醒文少,有這樣的校長,咱濤濤人兒還不得跟著學壞?”趙飛風卷殘雲把麵前的小菜,包子,丸子全部掃進了肚子裏,抹嘴,手一揚打了個響指,買單。

    結完賬,陳訴那桌剛好上完菜。

    趙飛一手拿著車鑰匙,一手抓著手機,假裝打電話,右手的鑰匙圈套在食指上轉著圈圈,一路朝著陳訴那桌轉了過去。

    陳訴剛拿起勺子,一不明物突然從天而降,好死不死的,噗通一聲,正好落進他的粥碗裏,一股子稀粥濺了他一胸膛。

    陳訴也不惱,放下勺子,對麵的白領已經快手快腳的抽了紙探過身子幫他擦。

    “陳校長,你有沒有被燙到……”

    罪魁禍首這才收了手機,一把搶過白領手裏的紙,胡亂的在陳訴胸前鼓搗,嘴裏嚷嚷:“操

    ,真是抱歉,都怪哥們手欠,你沒事吧?大老爺們的,應該沒有燙到吧?”

    陳訴一愣,隨即眼眸一眯,已經明白這人是故意的了。

    “沒事沒事,幾滴湯而已,已經擦幹淨了。”趙飛丟了紙,特別大爺的說。

    陳訴還沒說話,對麵的女人忍不住道:“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有事沒事是你說了算了嗎?道歉是你這樣道的嗎?”

    趙飛抄著手看著女人:“那你說誰說了算啊?”*的不行。

    “你弄髒別人衣服還有理了?”白領估計被趙飛的流氓德行氣到了,義正言辭道:“你知道這粥有多燙嗎?萬一這裏坐的是小孩,傷到小孩子怎麽辦?”

    趙飛笑嘻嘻的問陳訴:“請問,你幾歲了?”

    沒想到陳訴居然還老老實實的迴答:“三十六。”

    “該死的老男人。”趙飛在心裏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嘴上得瑟的道:“幸好幸好,不用買棒棒糖哄了。”

    “你……”女白領估計還沒見過這麽沒素質又不要臉的流氓,因為涵養在那,也不好跟趙飛撕,隻能氣得麵紅耳赤的,委屈又不甘心的看著陳訴,希望他這個受害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可惜這個受害者明顯不解風情,看了看兩人,站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女白領似乎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一直詫異的看著陳訴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

    趙飛從陳訴的碗裏撚出鑰匙,要笑不笑的嘚瑟道:“女人,你瞎嗎?人家是獨身主義者,你就別白費勁了。”

    “你,你們認識?”

    “你說呢?”趙飛搖搖頭,誇張的嘖了一聲:“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洗手間,美女,慢走不送,等會他買單。”

    女人恨不能咬趙飛兩口,拿起手包就走,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跟陳訴吃飯,管他一個流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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