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冬天越來越暖,文景期盼的大雪沒有下下來,第二天秦牧起床的時候他也跟著醒了,跑到窗戶邊一看,想象中的白茫茫一片並沒有,還是薄薄的一層。

    “天氣預報又自己打臉了……”話沒說完,身子陡然騰空,文景條件反射摟住秦牧的脖子,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不累?”

    直覺這男人語氣中的危險氣息,文景趕緊示弱:“腰酸,腿疼,屁股疼。”

    秦牧倒是沒有禽獸,直接把他塞進被窩:“還早,再睡會兒。”

    “你要去上班?”一挨著溫暖的被窩,文景就舒服的閉上眼,嘴裏嘀咕道:“路上可能結冰了,慢點開車。”話說完,他已經昏昏沉沉了。

    秦牧洗了澡下樓,羅偉已經等著了,兩人一大早就出了門,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年底的時候大家都忙,文景那店也忙,按照以往的經驗年底這段兒特別容易出事,文景讓經理又招聘了幾個保安。

    來q喝酒的都不好惹,出了事麻煩,文景知道秦牧他們忙,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於是他這個老板坐班的時候也經常出來巡視。

    自從陳訴的嗓子好了後,趙飛終於解脫,可惜的是他還是沒能把陳訴手機裏的視頻刪了,那玩意兒就跟一根刺似的紮在他的心裏,時不時刺一下,提醒他幹過的蠢事。

    趙飛盯著文景的後腦勺,想著可不可以把文景收買了,因為文景跟陳訴走的近啊,也許可以找文景幫忙,但是,這樣一來不就又多一個人看到視頻嗎?

    操蛋!

    “文少,那邊有一個人從七點喝到現在了,好像醉得不輕,別出事啊。”二樓卡座的領班過來說。

    文景帶著趙飛過去看看。

    昏暗的角落裏,一個男人靠在沙發上,手裏抓著一個酒瓶子,直接對瓶吹。

    “顧初南?”

    瘦長瘦長的體型,跟女明星一樣的錐子臉,不是顧初南是誰?

    “文少,你認識他?”趙飛瞅了瞅那人,沒印象。

    “算認識吧,我在陳校長家見過他,是陳校長的熟人。”

    趙飛一愣:“陳訴?”

    對於趙飛直唿陳校長的大名,文景覺得挺有趣的,陳訴是秦牧的舅舅,趙飛這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啊。

    “是啊,上次陳校長專門叫我去給他做飯,就他嗓子發炎的前兩天,顧初南感冒了

    ,住在陳校長家。”

    “什麽,住陳訴家?”趙飛眼睛都瞪圓了:“怎麽可能?我在他家呆了兩天就被他從頭嫌棄到腳,讓我這也不許動那也不許動,我拿一下遙控器他都要逼著我放迴原位,走之前還叫我把屋子給他收拾到來之前的模樣,那個混蛋分明就是一個變態,他會讓人住他家?”

    文景笑眯眯的點點頭:“反正顧初南是住了,他還穿了陳校長的衣服。”

    趙飛摸摸下巴:“有鬼。”

    文景沒理他,過去拍了拍顧初南的肩膀:“喂,你還好吧?還記得我是誰嗎?”

    不曾想顧初南盯著文景看了一會兒,居然口齒清晰的叫出了文景的名字。

    “文景,我……記得你!”

    文景看了看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了酒瓶子,叫的小吃卻完全沒有動,這小子酒量很好,不愧是調酒師。

    “還醒著啊,南哥,你別喝了。”文景把他手裏的酒瓶子搶了。

    “哎你……”顧初南歎一口氣:“算了,沒勁,喝醉也沒勁。”

    文景不好打探別人的*,剛想說要不要送他迴家,趙飛一屁股坐下來了,拍拍顧初南的肩膀,特自來熟的道:“哥們,你跟陳訴認識?”

    顧初南一愣:“你誰啊?”

    趙飛指指文景:“他保鏢。”

    顧初南雖然沒醉,腦子卻喝的有點暈乎,也沒去琢磨文景的小小保鏢怎麽會直唿陳訴的大名,自嘲的點點頭:“是啊,認識。”

    文景在一旁沒有說話,他也一直好奇顧初南這個人呢。趙飛善於打探消息,扒拉八卦這種事兒應該是手到擒來。

    “我們跟陳訴認識也好幾年了,沒見過你啊?”趙飛語氣淡淡的,問的很隨意。

    文景插話道:“南哥以前是墮魂的調酒師,你可能見過。”

    “哦?沒印象。”他們去墮魂都是有正事的,一個調酒師誰注意啊。

    顧初南笑起來:“嗬嗬,你們當然沒見過我啊,因為,我跟陳校長又不熟。”

    不熟?

    陳訴會把不熟的人帶進家裏?還讓文景過去幫忙照顧?趙飛一副被雷劈的神情。

    文景卻有點明白了,看那天陳訴對顧初南的態度,確實隻能說是客氣,甚至還有點嚴厲,如果兩人不熟,那還說得過去。

    可是同樣的問題是,陳訴為什麽會把顧初南帶迴家

    ?還讓自己去照顧?

    文景不由心中一動:“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從一家酒吧出來,你……”

    顧初南看了文景一眼,滿不在乎的道:“我狼狽的一麵被你看見了啊?其實也沒啥,被人趕出來了而已。”

    趕出來的?不是逃出來的?

    “就想獻身,結果沒成功,被趕出來了唄!”他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去拿酒,神情落寞,被文景阻止了。

    “別喝了,身體是自己的,喝多了難受。”

    文景實在無法把眼前的顧初南跟第一次見麵給他調“為你”的顧初南重疊起來,果然人生百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

    揭人傷疤是不道德的,趙飛摸摸鼻子,跟文景一起把顧初南弄到了文景的辦公室,讓他休息。

    顧初南看見酒櫃裏的珍藏時酒都嚇醒了,那神情就恨不得撲上去。

    文景斜他一眼:“敢動我這裏的酒,你就等著賣身為奴吧!”

    顧初南吞吞口水,差點就點頭了。

    本來是很平常的一次助人為樂,誰知顧初南睡了兩個小時醒來後就真決定“賣身為奴”了,非要留下來給文景打工。

    一樓有吧台,文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從此顧初南又幹起了他的老本行。

    他長的帥,幹活麻利,專業素質強,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粉絲,天天上班耍帥,文景去看了幾次,都懷疑這人喝醉那晚的情殤落寞是裝出來的。

    轉眼就快過年,按理說秦牧應該已經閑了,但是每天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是睡到半夜醒來,文景的背上總是貼著一個熱烘烘的胸膛,從來沒有消失過。

    這天晚上,一向不過問的文景,半睡半醒間嘟噥了一句:“最近在忙什麽啊,總不見你人。”

    背後的身體僵了僵,接著腰身被摟進那熟悉的懷裏,文景翻個身,自動抬頭,秦牧把胳膊枕到他頸子下麵,在秦牧懷裏蹭了蹭,文景繼續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恬淡和美,文景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係列動作做的是多麽的行雲流水,習慣成自然。

    秦牧看著文景的臉,最後在對方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過年挺沒勁的,海倫帶著小艾瑪去跟她哥哥嫂子在國外團聚,走了半月了。翟弋最近也沒過來騷擾文景,翟老爺子每到年關比總統還忙。據說以前的兄弟都會趁過年來給老大請安,等到了大年三十,翟老爺

    子會帶著昔日的兄弟一起敬天,儀式相當隆重,然後大宅會舉行盛大的家宴,到底有多盛大外人也說不清,據說負責采買的車一車一車往大宅裏拉。

    文景不知道秦牧的安排,趙飛說以前秦家和陳家也會團年,不過今年,陳默一家子都去了外地,就剩一個陳訴了,估計會跟他們一起過年吧。

    沒兩天,文景接到了翟弋的請帖,二十九晚上他宴客,請的都是他的朋友。

    文景突然想到了齊少傑,最近他也是忙翻了,都忘了關注這兩隻。

    二十九這天秦牧照樣一大早就出門,文景暗自數了數,他貌似有五六天沒跟這人說過話了,盡管他們每晚都睡在一起,當然,也差不多半月沒有做了。

    大輝迴家過年了,家裏沒人,這晚文景隻好把濤濤帶到店裏,找了人專門陪他玩,然後帶著趙飛去翟弋的派對,還沒出門,翟弋打電話叫文景帶一個調酒師過去,文景不做他想,就把顧初南捎上了。

    翟弋請客的地方又是禦豪國際,文景對這地兒已經相當熟悉,卻完全沒有好感,總覺得每次來都會發生什麽。

    他是過來幫忙的,所以來的比較早,文景一眼就看到了陳訴和翟成,兩人都在跟這裏的工作人員說著什麽,倒是齊少傑和秦牧不見身影。

    文景翻了翻手機,今天秦牧又是一個電話都沒有,微信上隻有沈軒發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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