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把領帶打好,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不滿意,幹脆扯掉。

    鏡子裏,濤濤一張小臉黑的就跟暴雨前的天幕似的。

    文景解開兩顆襯衣的扣子,轉身問他弟:“還是不打領帶好一些,是不是?”

    濤濤不說話,撅起小嘴,從知道他哥晚上要出去就開始跟他哥冷戰了。

    “臭小子。”文景嘀咕,轉身繼續整理衣服,他穿了一套淺灰色的掐腰小西裝,裏麵是深紫色的襯衣,敞開領子後就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胸膛和精致的鎖骨。

    這身衣服剪裁相當合身,把他修長的身段兒分成完美的比例,腰是腰,臀是臀,一雙腿又長又直。

    從首飾盒裏拿出他唯一的一對鑽石耳釘戴上,收拾妥當。

    濤濤轉身咚咚咚的跑了。

    文景剛才還興致勃勃的臉立刻垮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隻有天知道他真是一千萬個不想去。

    濤濤鑽進被窩睡覺了,文景在門口沒有進去,其實是不敢麵對濤濤那張小酷臉:“哥會給你買小熊餅幹,不要等我,趕緊睡覺。”然後拉上門。

    濤濤鑽出被窩,把床頭的全家福緊緊抱在懷裏,過了一會兒樓下響起車子發動的聲音,他哧溜一聲滑下床,光著腳跑到窗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哥的車子開出了大門。

    。。。

    不到九點,墮魂裏麵已經人聲鼎沸,現在還不到表演時間,中間的圓形舞台上擠滿了自行娛樂的顧客。

    墮魂的每一個夜晚都是如此,天黑就是狂歡的開始。

    秦牧的跑車剛停下,墮魂的總經理就親自過來拉開車門:“哎呀,真是秦總,我這,這……”

    秦牧是第一次來墮魂,難怪這人興奮的已經不分南北。

    “我請的人都來了嗎?”

    “來了來了,都在四樓,我這就帶您上去。”話音剛落,後麵的陳默等人齊齊圍過來,陳默笑笑:“不用麻煩你,我們自己上去就是,劉總忙去吧。”

    不等那劉總開口,秦牧已經邁開長腿,一行人魚貫而入。

    劉總招手叫來領班,吩咐道:“今晚盯緊點,不許出現一絲差錯,凡是醉酒惹事的一律趕出去,任何人不許上四樓。”

    進了電梯,陳默打破了寧靜:“齊少傑還是沒來。”

    秦牧沒有反應,陳默嗤了一聲:“那個混蛋。”

    秦牧和陳默

    進了包廂,裏麵的人同時指著秦牧,紛紛苦笑:“秦總,你說你選的這個地兒,這不明擺著讓我迴家跪主機嗎?”

    “就是,我還是頭一次來,哎,老啦老啦,心髒真是受不了。”

    “還是年輕人玩的開,咱們就當做長長見識吧。”

    ……

    秦牧輕輕勾了勾唇,視線從幾人的臉上滑過,在主位上坐下。

    大家都是熟人,誰不知道誰呢?嘴上說的好聽,私下裏做的那些勾當不提也罷。

    秦牧最近都在忙翟老爺子家的事,今天請的這幾位都是平日裏對趙老爺子比較尊敬的。

    翟老爺子翟天算是本市的傳奇人物,從十幾歲開始混,累積的家產據說誰也無法估計,曾經是c市乃至全國響當當的人物,屹立江湖幾十年不倒。

    他還是個相當有手段的人,四十五歲的時候突然宣布退出江湖,與此同時成立公司主營房地產。

    有人說他是被仇人盯上不得不洗白,有人說他是被國家盯上不得不洗白。

    總之,那一年翟老爺子總共捐款二十億,在全國到處修學校和敬老院,徹底洗白。

    翟老爺子和秦牧的父親秦懷遠是至交,當年秦牧奪權就是翟老爺子一手輔佐,現在翟家麵臨相同困境,秦牧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翟老爺子一輩子女人數不清,兒女隻有四個,大兒子翟少勇是結發妻子所生,跟他不是一條心,中間兩個女兒早已遠嫁國外可以忽略不計,隻有小兒子翟弋他從小寶貝,很得他的喜愛。

    翟弋從小跟秦牧混,兩人年紀相當,秦牧當然選擇站在他這邊。

    說起翟弋,秦牧就有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那小子因為從小有人罩,簡直就是一個混不吝,他大哥四處拉幫結派想要扳倒翟老爺子,他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出國旅遊,把所有的爛攤子全部推給了秦牧。

    陳默負責開場白:“其實今天秦總是代替翟老來跟各位世叔聚聚,他老人家不方便出麵,至於這個地方嘛,則完全是我一時興起……所以各位世叔千萬不要誤會,我也沒有這個癖好,請大家一定要保密啊,否則我們家老爺子肯定以為我帶著秦總胡鬧,那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眾人笑起來,話題漸漸被帶入主題……

    。。。

    文景看著門頭上沉甸甸的“墮魂”兩字,隻覺他的心髒也跟著沉甸甸起來。

    被男人上過一次當然不能算是gay,但是他總是會收到來自某些男人的曖昧邀請,對此,文景簡直深惡痛絕。

    文景不想下車,如果他知道裏麵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踩著油門逃走。

    最終,文景還是下了車,進了墮魂的大門。

    他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夜晚出現在這種地方,那就是聚光體,無數的男人朝他投來或驚豔的,或曖昧的,或好奇的,或嫉妒的,或直接的視線。

    文景全部無視,神情冷傲的穿過人群,直接去了吧台。

    帥氣的調酒師把一杯夢幻勒曼湖放到文景麵前:“請你的。”

    文景端起酒,看了一眼手中層次漸濃的藍色液體,朝調酒師舉了舉酒杯:“謝了。”

    一陣眼花繚亂過後,調酒師把另一杯藍色雞尾酒又推到文景麵前:“嚐嚐這一杯。”

    文景看了目光殷切的調酒師一眼,冷俊的臉上浮上笑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的感覺很涼,微甜,口感很一般,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在胸膛化開。

    “這酒裏麵加了什麽?”文景挺好奇的,他以前絕對沒有喝過這種雞尾酒。

    帥氣調酒師裂開一口白牙:“剛才看見你進門的那一刹那我突然靈感爆發,這酒是我的新發明,怎麽樣?”

    文景的笑帶了冷意:“挺好,不過,不是我喜歡的口味。”文景從皮夾子裏摸出兩張紅票子拍在吧台上。

    帥氣調酒師嬉皮笑臉的:“你不問問這酒叫什麽名字嗎?”

    文景收起皮夾子,隨口問道:“叫什麽名字?”

    “為你!”

    文景扯扯唇:“名字很動人,留著對下一位顧客講吧。”

    帥氣調酒師見文景沒有被他忽悠到,也不鬱悶,帥氣的一撩發簾:“你知道嗎,你絕對是墮魂開業以來第二大亮點,看看那些男人的眼睛,今晚必將是一個瘋狂的夜晚,我替你默哀,哥們,你已經被無數人扒光,然後……被視|奸了,真的。”

    文景忽略他後麵的扯淡,來了興趣:“那第一大亮點是誰?”

    調酒師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今晚鎮魂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那叫一個酷帥,光那張臉已經讓後台那群*軟了,不對,是硬了,這會兒正忙著對著那人的照片集體擼呢。”

    文景心中有數,眨了一下眼睛,故意問道:“誰啊?”

    “不能說。”調酒師搖頭,見文景那張精致的臉近在咫尺,狼狽的吞了吞口水。

    文景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第一次來墮魂,聽說這裏……”視線從周圍那些人的臉上掃過,語氣淡淡的,卻滿是嫌棄:“……也不過如此。”

    調酒師對著他那張臉無法自拔,旁邊有人催促調酒都懶得理會:“哥們,就你這樣的品種何必到這種地方來?你這張臉,也隻有四樓那位才配得上,下麵這些人都不配給你舔鞋。”

    得到想要的答案,文景冷漠的起身:“你的酒不錯,就是動機太不純。”

    剛轉身,迎麵撞上一個男人,文景踩到那人的腳,直接跌進人家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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