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活命,什麽都不要想,按著我說的運功。”李建成淡淡吩咐道,隨後開始按著長生訣中一副仰躺的圖,背誦經脈運行的口訣。幸而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裏,李世民也是自幼習武,這些內容他都了解,本能地依著李建成所說之事,修煉起來。又過了一個時辰,李世民再次劇烈的掙紮起來,李建成心中明白,此時已到了關鍵時刻,雙手運功,強行止住李世民渾身的抽搐,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說道,“若想活命,隻管練下去。”那一刻,李世民突地睜開眼,黑黝黝的眼睛裏盡是驚訝之色,卻是一閃而逝,隨後男孩再次閉上了眼睛。李建成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臉上的潮紅終於漸漸退下,身上的溫度也越發降了,竟有轉好的趨勢,李建成一邊暗自驚歎,一邊又有些心境複雜,李世民年紀尚小,功力微薄,這才能夠修煉長生訣上內功,而他自己內功根基已築,若想再練,恐怕要先廢掉自己的武功。隻是他年紀大了,再練這功夫,恐怕難以再達到一流境界。想他費盡心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了這長生訣,如今第一個得益的竟是李世民,李建成心中滋味,簡直無法言說。侍女們站得有些遠,並不能聽到李建成之前說得話,隻是見李世民臉色漸好,又驚又喜。待到天色漸亮,李世民的臉色已徹底恢複正常,李建成一路從揚州趕迴洛陽,身心俱疲,又連番折騰一夜,還給李世民渡了真氣,更是強弩之末,幹脆走到白日裏李秀寧睡過的矮榻上,沉沉睡去。待到第二日晌午,李建成才漸漸轉醒,發現自己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正躺在床上。明明是白日,外麵卻是一片寂靜,連侍女們的走動聲都聽不到。李建成從床上坐起,穿靴下床,突然覺得自己的眼前略微有些模糊,頭疼欲裂。他急於弄清此時家中情形,懶得理會,往外走去。外間有幾個侍女正支著頭倚著桌子打瞌睡,他笑著搖了搖頭,又往外走,徑直去了李淵的房間,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李秀寧。“大哥,世民哥哥果然沒事了!”李秀寧昨夜似乎睡得不錯,臉上沒有疲色,一張小臉紅潤潤的,氣色甚好。“世民此時可醒著?”見著李秀寧一臉興奮的模樣,李建成輕輕點了點頭,問道。“醒了醒了,爹爹和娘也在世民哥哥那裏,大哥我們也快點過去吧。”李秀寧笑嘻嘻地說著,拉著李建成的手,便往李世民的院子走去。無法,李建成再次跟著李秀寧到了李世民那處。便見屋內李世民的床邊,眾人環繞,李淵和竇氏雖仍有病態,氣色卻好了不少,都是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次子,房間裏充滿喜色,見李建成和李秀寧來了,更是高興地招了招手。竇氏本就是心疼兒子的心病,待次子脫離危險,病立刻好了大半,笑盈盈地對李世民說,“世民可要謝謝你大哥,昨日你大哥才剛從揚州迴來,連休息都顧不上就照顧了你一整日呢。今日大清早,你阿爹和娘一起來看你時,你大哥還睡在那方矮榻上呢。李世民似乎很是驚訝,神色間狠狠愣了一愣,隨後才轉頭看向李建成,眼裏竟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古怪。那樣的眼神讓李建成微微一凜,強作淡然地說道,“世民病得這般厲害,為兄長的照顧弟弟有什麽謝不謝的。”第7章 烽火燃再下江南李世民轉醒,李淵和竇氏放下心中大石,皆是寬慰不已,又有貼心的兒女在側,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吃了午飯。飯後,竇氏打發李世民和李秀寧去隔壁休息,李淵則拉著李建成到一旁,詢問長生訣之事。“長生訣兒子自然是帶迴來了,隻是兒子心中隱憂,卻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建成露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我們是親父子,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李淵口中這般說。“今上雖有大誌,卻是性情多疑之人,手段素來狠辣,與先帝不同,如今父親將長生訣送上,兒子恐怕以今上的行事,李家上下反有性命之憂。”“哦?那我兒以為,為父當如何行事?”李淵聽李建成這般說,倒是未露出吃驚的模樣,隻不動聲色地迴問,眼裏斂過一絲精光。“我以為與其將長生訣獻出,憑白惹來非議,倒不如先由父親保管,日後再做他想。”李建成見李淵這副模樣,便知他一開始便根本不準備將長生訣交出去,心下一陣微妙。那本大唐雙龍傳他看過數遍,其中李淵的行事作風他多少有些了解,前期做事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後期則被女人左右,又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讓李建成對作者憤憤不平了很久。他那父親雖不是什麽雄才大略千古留名之人,卻也是李唐王朝的開國之君,如何會是那般不堪的模樣。隻是到了這個世界……李建成心裏暗歎,也隻能既來之則安之了。“我兒的想法竟與為父不謀而合。”李淵聽李建成這樣說,臉上露出寬慰和輕鬆之色,隨後狀似隨意的問道,“那長生訣我兒路上可曾仔細研究過?”“兒子一路著急趕路,隻在揚州時曾看過一眼,並未發覺其中有何奧妙之處,想來兒子年紀尚輕,還無法參透其中一流之境界。”說罷,李建成極其上道的將長生訣取出,遞給李淵。那自然並非實物,而是李建成偽造的那一份。長生訣何等絕世利器,又怎可輕易授之於人呢?更何況,這一世的李淵,無論是能力還是人品,都讓李建成有些不信任。見李淵的心思被長生訣吸引了過去,李建成淡笑著告退了。此時方過了晌午,連日勞累虛脫讓李建成覺得渾身乏力,便先迴去想要睡個午覺。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夢裏盡是過去的事,血腥的戰爭,千軍萬馬的奔騰聲,他並不如李世民那般半生戎馬,李唐建立以來,他至少有多半的時間都留在太原,輔佐父親處理政事,然而亂世之中他自不可能不沾染半點血腥。隻是無論哪一場戰役,或許都不如玄武門來的真切。長安城內風雨飄搖,他又如何不知玄武門埋下埋伏,他與元吉身披華服,氣勢洶洶地打玄武門而過,隻等著到朝堂上先禮後兵,要將李世民連同他手下那些不安分的將領們一同以汙蔑皇太子的罪名先扔進大牢去。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那一次卻是自己的死期。其實死亡也不過短短的一瞬,他看著玄武門外,士兵們喊著殺聲湧進來,下一刻就被弓箭穿透了胸膛,幾乎是立時斃命。臨死之前隻來得及抬頭看了一眼,李世民身披甲胄,手中長弓的弓弦兀自微微顫動,那人雙手穩健,麵容沉穩,眼裏冰冷的好像殺人的並不是他。那雙帶著寒意的眼睛他恨了一千多年,仍然鮮明的仿佛昨日。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李建成便迎上了這樣一雙眼睛,他嚇了一跳,隨後才漸漸注意到站在他床邊的是李世民,而那恍惚間的冰冷已經褪去,恢複了孩童的簡單和率直。“大哥……你發燒了……我剛才叫人去找大夫去了。”男孩試了試李建成的額頭,冰涼的溫度讓李建成微微一個激靈,越發清醒過來,隻覺頭疼欲裂,渾身酸痛的厲害。“無妨,小病而已。”李建成坐起來,轉頭看著李世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病一場的緣故,他總覺得李世民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隻是這不一樣在什麽地方,他卻又有些說不清了。許是病得有些沒精神,男孩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吱聲,看著李建成從床上下來,到桌旁倒了杯水。青年人如今體力正好,小小病痛他並不以為意,飲下一杯茶水,隨後坐下來,勉強打起精神應付李世民,一副大哥的派頭,溫言問道:“身體可好些了?”李世民點點頭,“已經無事了,那日哥哥教我的口訣很好用。”李建成暗自冷笑,若非他主動相讓,李世民現在恐怕已經是死人一個了,他有點擔心李世民日後進境過快,又怕長生訣之事被李淵覺察,麵上卻不得多說,隻道,“我教你這內功心法並非李閥的武功,乃是我此去揚州,一高人所授,隻是礙於門戶之見,所以我不能與父親言明,你亦不可向父親提起,知道嗎?且這心法乃危急時刻救命之用,平素裏卻極易傷身,你若想修煉,還需等些時候,待內功有了些根基方可繼續,便是如此,謹慎起見,也定要記得告之我一聲,知道嗎?”“弟弟明白,哥哥果然對我最好。”李世民咧嘴一笑道,模樣間多了幾分孩子氣的得意,終於比方才活潑了幾分。李建成莞爾一笑,罷了,橫豎還有不少年月,真正的布局才會開始,更何況他這一遭掌握了先機,大不了提前將李世民殺了便是。他在地府裏呆了那麽多年,這人世間短短數十載韶華,於如今的他來說,也不過是寂寞中的消遣罷了。隻是這個消遣比過去那些,更刺激,更有趣而已。之後的幾年,剛剛建立起來的大隋帝國隨著楊廣的大興土木窮兵黷武,迅速的衰敗下來,天災人禍,百姓民不聊生,農民起義連綿不絕,然而楊廣卻毫無所知,依舊在宮中享樂。而此刻,時任太原太守的李淵尚在次子與三女的遊說間反與不反間猶豫,遠在河東老家的李建成卻悠哉悠哉的收拾著行李,隨時準備著那場他早已經曆過的舉家逃亡。而與此同時,遠在南邊的揚州城裏,宇文化及敲開了石府的大門。這才是故事的開始,是寇仲和徐子陵輝煌半生的緣由。楊廣醉心長生不老,明察暗訪多年,終於找到了長生訣的所在,是以派了宇文化及等人前來奪取。而與此同時,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徒弟傅君婥為刺殺楊廣來到中原,卻兩次失手,遂準備將楊公寶庫開啟,以借刀殺人,致使楊廣不敢再對高麗用兵。傳聞楊公寶庫乃楊素生前為謀反將籌集的兵器銀兩糧草皆囤積於某處,卻不料在他謀反之前文帝率先察覺,將楊素及其黨羽盡數斬殺,隻是那傳說中的楊公寶庫,卻始終沒有找到。自此後江湖中便有傳言,得楊公寶庫者便可得天下。而陰錯陽差的是,寇仲徐子陵無意間得到了長生訣,在宇文化及追殺二人時,兩人又意外的邂逅了傅君婥,還認其做了幹娘。隨後,傅君婥與宇文化及交手身受重傷,臨死前將楊公寶庫埋藏地點告訴了寇仲徐子陵。自此,運勢極強的兩個人在逃脫了多次追殺和屢次奇遇間,將長生訣上的武功與傅君婥教給他們的心法融會貫通。隨後,他們起出楊公寶庫,漸漸在漫天的戰火割據中奪得了屬於自己的一塊地盤。而此時,戰火已經燃遍了整個江南,寇仲和徐子陵因為身負楊公寶庫之謎而被人四處追殺,與此同時,李淵奉旨入太原做郡守,身邊隻帶了李世民和李秀寧二人,而李建成則迴到河東老家,暫代李淵之位,處理家族事宜,照顧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