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搞的,這種程度就昏倒了嗎?”神阪很不滿意的走上前去看著朧,“人類難道就這麽脆弱嗎?”

    這麽說著的她似乎是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訓練時,被另外一個人打的一天昏迷數十次的慘狀。

    大火在熊熊燃燒著,周圍傳來的隻有混雜著煙火味的濃烈血腥味,壓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爺爺的身體,周圍似乎仍然有人在掙紮著想要活下去的樣子。

    不想死......

    不想死......

    他們似乎是這麽說著,努力伸出了自己的手好象想抓住什麽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好好活下去......

    爺爺似乎是這麽和我說的。

    耳邊模糊地傳來了外麵人們驚恐的尖叫聲。

    冰涼的水柱時不時的傳過了被燒的灼熱的鐵板澆到瀕死的身體上,意識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這樣是不是就是死亡的感覺呢......

    死亡......

    不對......

    這已經是12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我還活著......

    的確......

    犧牲了其他人換來的生命,背負著其他人托付的生命,不能輕易放棄。

    “在~寂靜的夜空下~

    輕吟著無人知曉的歌謠~

    發現了~被埋藏在~迴憶花園中心的~

    真心~

    他人的囑托......~”

    輕柔的歌聲在寒秋那閃爍著迷人星光的夜空下飄蕩,似乎受到了歌聲的刺激朧的閉合的眼皮抖動了下,朦朧的意識開始逐漸清醒了起來。

    是誰在歌唱呢......

    似乎感受到了朧的動靜,少女停止了歌聲。

    “醒了嗎?”

    “啊......恩......”費勁地起身,朧起身後茫然的看著四周,世界已經恢複了往日五彩繽紛的姿態,“已經解開‘止境’了嗎?”

    “恩,似乎你已經到達了極限了,繼續下去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就停止了。”

    聽得出神阪的語氣中的一絲無奈,朧有些惆悵的低下了頭,自己的弱已是板上的釘,這點無法改變。自己也想有所改變,但是畢竟還是太勉強,他並不知道普通人類根本就無法感受到魔力的流動,視力甚至根本無法跟上逆世人的行動速度。

    他並不知道這一點,少女也很注意的沒有告訴他這個事實,因為她認為一但人類知道了這種事情就會倦怠、偷懶並且自滿於現狀,所以想要讓少年能夠變的能夠和其他逆世人一樣的戰鬥,就必須隱瞞這一點。

    可她還是忽略了少年的感受......

    “我......”用帶著顫抖的聲音,頭依然低著的他這麽說道,“是不是很弱......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呢......”

    “就目前來看的話是這樣。”

    聲調依舊是這麽的冷淡,少女平靜地說出了目前的事實。

    “果然......”朧有如斷氣一般的發出了最後一絲生硬的響聲,搖晃的站起了身子,邁著連路都好象走不穩的步子離開了少女的身邊。

    “......”少女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後始終沒有說出口。

    算了,明天再告訴他也可以吧。這麽想著,她轉身一躍便消失在公園中。

    魂不守舍的迴到家中,連母親向自己喊了些什麽都沒聽見,目光呆滯的倒在自己的床上。

    我......是不是很弱......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呢......

    就目前來看的話是這樣。

    腦中迴響著的隻有這兩句話,好象迴聲一般在腦海的深處不斷的迴蕩著。

    “我...很弱......”將麵頰深深地埋入枕頭中,少年如同夢囈般的低聲說著,意識逐漸地沉入了睡眠中。

    跨越紫榆河的斜拉橋支柱的頂端,一個纖細的人影筆直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任由夜風吹起自己一頭秀長的銀發,看著圍繞在四周的繁忙的市中心,他的唇角滑過一絲笑意。

    “的確是有著很濃烈的氣息啊,哎呀哎呀,被指派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工作呢。”

    用調侃的口吻這麽說著,那個人影很隨意的從90多米高的支柱頂端跳了下來。

    很晚才迴到家的神阪以補習班為借口騙過父母後直奔臥室,由於她平時就一直很老實甚至是體貼、溫柔、善解人意(至少在父母麵前她表現出是這樣。),所以父母也沒有多懷疑她什麽便不再追問。

    關上門以後,少女撲到床上一付神情疲倦的樣子,隨後開口說道:

    “喂,聽的見嗎?”

    輕微的語調已經完全聽不出在朧麵前的那種氣勢以及在學校的那種端莊。

    是在叫我嗎?

    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那就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神阪理惠的聲音。

    “恩......”

    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自從我們融合以後你還是第一次主動唿喚我呢。

    “也不算什麽事情......”

    不算什麽事情?

    “算了,沒什麽......”

    休息吧,也許睡了一覺以後就能明白了也說不定。

    “恩。”

    少女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喝~啊~~喝~啊~~~喝~啊~”

    伴隨著匆忙的腳步的是自己紊亂的唿吸聲,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逃跑的是弱小的自己,那個男子陰魂不散的笑聲緊跟著自己,時不時的伴隨著一道足以致命的斬擊。

    看著狼狽逃跑的自己,那名男子裂開嘴笑了:“逃跑吧,逃跑吧,但是最後的結局不會改變......”

    一把利刃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把最後的悲鳴與噴灑的鮮血堵在了口中。

    “!”驚恐的雙眼猛的睜開,朧正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

    “夢......嗎?”將右手背貼上自己的額頭待唿吸平靜後,他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夢也會變為現實吧,因為自己的弱小......

    時間雖然隻是6點,但是朧已經完全沒有了倦意,洗漱完畢後他走出家門準備去外麵走走。

    雖說是隨便走走,但是腳步很不聽話的走向了前天發生爆炸的地方。

    為什麽要往那裏去......

    自己也不知道......

    映照在眼中的依然是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當初少女在這裏戰鬥結束後,伴隨著‘止境’的解除,這裏確實被修複了,但是為什麽第2天就發生了如此嚴重的爆炸......關於這一點,少年一點頭緒也沒有。

    但是,應該不是偶然。在冥冥中,他是這麽覺得的,這場爆炸和少女的戰鬥之間一定有著什麽關係。

    “不過還真是淒慘的景色呢。”如此感歎著的並非隻有少年一個人。

    聽見這聲不同尋常的感歎後,朧轉過頭去發現自己的右側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體形修長的男子。站的筆直的雙腿支撐那消瘦的身體,滿頭銀色的長發在晨風的吹動下緩緩飄動著,細長的眉正嚴肅地皺著,眉下那綠色的瞳孔中透著一絲凝重的意味。領人咋舌的是,雖然深秋的早晨比較的寒冷,但是也幾乎不會有人像他這樣穿上風衣來禦寒——順便一提,這件風衣是雪白的。

    自顧自的這麽說完,他越過被警察拉起的警示線向裏麵走過去。

    “危險。”本來應該這麽喊住對方的,但是朧卻感覺到他的身上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調查一下應該沒問題吧?”他似乎是在問著自己。

    但正當朧這麽想的時候,從男子口中吐出另外一種渾厚的聲音。

    “是必須要調查。”

    “是,是。”

    “嫌麻煩就不要去做。”

    “啊~知道了啦,真是的。”

    好象是再演著相聲一般,那名男子邊說著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止境。”

    朧清楚的聽見他的口中傳出了這樣的聲音,並在同一時刻明白了其中所包含的意義。

    周圍的世界也在一瞬間被便黑白2色給包圍,朧看著這個熟悉的場景,一步也動不了——恐懼感再次填滿了他的心頭。

    “恩?”男子似乎察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似的迴過頭來,“小兄弟,你是什麽人?”

    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朧的雙瞳,等待著他的迴答。

    “不......不可能......” 朧充滿恐懼的搖著頭,向後退去,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男子說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接著頭也不迴的沒命地逃離了現場。

    “難道我嚇到他了?”男子不解的歪起了腦袋,用自己那悅耳的聲音問道。

    “難道有人會像這樣問別人問題的嗎?”那渾厚的聲音批評著那名男子的行為。

    “恩~難道是玩笑開過火了嗎?”

    “......明顯的。”

    正當2個聲音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的時候,一個突破‘止境’的氣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才來到這個城市就受到熱烈歡迎?”

    “是逆世人的氣息,小心為上。”

    “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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