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羅全速穿梭在森林裏,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離,周圍的參天大樹都在一棵棵疾速向後退去,雨水用力地打在身上,順著他的眼輪一串串往下掉,幾乎讓他睜不開眼。隻要一想到離會落進曉組織的手裏我愛羅都要瘋掉。

    轟隆————

    轟隆隆——————————

    ————————

    我愛羅張大嘴巴喊她的名字,卻在最後一個音節被一聲響雷震醒,猛地瞪大眼睛。身體條件反射地從床上衝起來,又被某個重物壓迴去。

    一口氣都沒有來得及換,仔細盯著胸前那顆金黃色毛茸茸的腦袋。

    三秒鍾之後我愛羅才長吐一口氣,“咚”地朝後倒下去栽在軟軟的枕頭上,唿哧唿哧喘著氣。

    離抱著他的腰又把頭磕在我愛羅的胸膛上,蜷著小手唿唿地睡著,長長的睫毛從我愛羅的角度看下去,慵懶地翹著。重新平息下來我愛羅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在瑟瑟發抖,從她暖暖的身體下麵抽出已經被壓得麻掉的右手,讓它歇了一會兒,舉到那顆腦袋的頭頂心,很輕很輕地揉了揉,甜膩的菊花香就被溫柔地揉開,他把鼻子湊上去嗅。我愛羅閉上眼睛,在她頭頂心落下一個很淺很淺的吻。

    我愛羅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隻要聞著她身上的菊香就能入睡,並且習慣到已經可以免去安眠曲。我愛羅也不記得從哪天開始醒過來的時候離不再是離他八隻腳遠,而是像隻小白兔一樣溺在自己懷裏。

    離的唿吸吹在我愛羅的鎖骨上,冷一陣熱一陣,卻均勻得讓人安心。

    親昵的動作我愛羅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忽地發現一雙不夠亮澤卻渾圓渾圓的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將他剛才的動作全部攬入眼中。

    我愛羅倒吸一口冷氣,體溫迅速急降下去。

    一尾眯起眼睛合成一條縫,“哼哼。”小鬆鼠一樣四腳扒開跳到我愛羅臉上。

    “?!”我愛羅拿左手去抓臉上被變得寵物娃娃大小的一尾,用了好大力氣才把它扯下來,下巴上留下幾道紅紅的貓爪印。

    “臭小子。”一尾罵他一句,逃命似地溜進離的懷裏,鑽好又把腦袋露出來,朝我愛羅嘿嘿地咧著嘴賊笑。

    “。。。。。。”

    風影緊抿著嘴,怕自己忍不住罵人,雖然他還沒學會什麽適合的詞藻,但是臉上分明是一副要淩遲處斬的表情。

    “啪——”離的手背一掌抵在我愛羅的下巴上,翻了個身摟住懷裏的一尾,悶哼了一聲又繼續睡。

    “。。。。。。”

    她竟然抱著一尾去了!

    我愛羅一把拎起一尾的貓尾巴,迅速下了床打開臥室的門,扔垃圾一樣把貓崽扔了出去,又一腳踹上房間的門。

    離也不算睡得太死,被乓門的響聲弄醒了。頂著一頭毛茸茸的金發從床上坐起來,我愛羅抿嘴看她,眉頭皺的死死的。

    離嚇一跳,抓起被子遮掉半張臉。“幹、幹什麽。”

    “你把一尾帶迴來做什麽。”他劈頭蓋臉就問。

    “把它留在山洞裏沒人照顧。”

    “這怪物你還要它活?”我愛羅的聲音有些低吼。

    離顯然吃了一驚,剛還慵懶的睡眼忽地瞪大了,看著他,“喂,你別過分了!我想把守鶴帶迴來關你什麽事?”

    我愛羅不再說話,握著拳頭站在門口,兩個人對瞪眼一直持續了十幾秒。

    “砰砰砰。”離的鸚鵡忽然出現在窗外,急促地敲著玻璃窗。離跳下床將它放進來。

    “離離、離離,雷科的寶貝兒子失蹤了!”

    那恐怕是個被附了詛咒的山洞,無論外麵的陽光有多鮮亮,山洞裏終年不會漏進一絲微亮,除了寒冷和凍結在洞頂的冰柱,隻有欲化不化的冰水滴落的響聲。

    隻是這次又添了點綴,在更深邃的地方翳翳地蔓著血的腥味。

    離抱起那隻年幼的蒼狼的身軀,感覺到自己的雙臂都在顫抖。它根本不是雷科的兒子,而是她和我愛羅從雨忍村迴來的途上撿來的那隻。它甚至都未長到成年蒼狼的三分之一大小,張開的嘴邊落著暗黑的血示意著它死去的方式,它是被人毒死的。

    離的手臂從輕微的顫抖漸漸演變成劇烈的震動,此刻她幾乎要暴走,要殺人!

    “風影夫人大人?!您怎麽會在這裏?”早有守在洞外的沙忍衝進來,離不理他,狠命地皺起眉頭。更深的盡頭迷漫出血的腥味媚惑著她,她一定要看清流著血的還有什麽。

    “風影夫人大人,請不要再前進了。”忍者的聲音幾乎是懇求,同時又帶著隱匿的恐懼音腔。離推開忍者阻攔的手臂,一步一頓走向黑暗深處。

    “風影夫人大人!”

    離第一次感到極度的反胃,血肉模糊的女屍被鏽掉的鎖鏈憑空吊起,腹部已經開始腐爛,從怪味的胃液裏蠕出些許米黃色的蠹蟲,可是她的臉還是美麗異常,隻是沾上了些發黑幹澀的血跡。

    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離扶著牆稀裏嘩啦地開始嘔吐,忍者跑過來扶她她也沒有推開,隻是吐得更加厲害。

    我愛羅火大得心煩意亂,忍耐憤怒讓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根本沒有心思看文件。

    手鞠盡是挑了這個時間撞進來,顯然察覺到我愛羅心情不佳,但是根本顧不得了。“我愛羅,我手下有人匯報說在川之國發現了一具不明身份的女性屍體。”

    風影抬眼看她。

    “他們懷疑很有可能是幣姬。”

    我愛羅聞言也吃了一驚,火速跟手鞠趕到川之國。

    離幾乎吐得臉色蒼白,那具蒼狼幼仔的屍體在她的臂裏越發僵硬冰涼,我愛羅從她手裏把蒼狼捧走交給臨近的忍者。的確是最糟糕透頂的結果,那具女屍果然是雷之國雷影的女兒。我愛羅的臉色難看極了,迴風之國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辦公室的那幢樓早被無數大名和有頭目的忍者們擠滿了,顯然這件事成了眾之矚目,雷之國的長公主在離開沙隱村的路上遇難,雷影生性暴躁,恐怕這次有理也說不清了。

    雷之國那邊早有驚報,那兩個“僥幸”逃生的雷忍帶傷奔迴雷之國。說公主被人加害,說兇手是怎麽個模樣。將畫像清晰繪出,立刻就有人認出來,是風影我愛羅新迎娶的夫人。

    雷影幾乎調查都沒有調查就一口咬死了離就是殺害他女兒的兇手,幣姬獨自離開家鄉去風之國找我愛羅,風影夫人一定視她為眼中釘,離有控製野獸撕咬的能力,她的模樣都和迴報的雷忍提供的信息完全相符,所有的證據都對離不利。

    雷影立即修書一封,“去告訴風影那混帳,讓他三天之內交出殺害我女兒的兇手,如果三天內見不到人,我就血洗風之國,老幼不留!”

    春天才剛開始,糧麥開始成熟。冬意已經消散,也沒有夏的烈曬。正是個征戰的好季節。

    佐助沒有等到鳴人去找他,而是自己迴了木葉,當然絕不會是去敘舊情。佩恩們給木葉造成的傷還沒有痊愈,斑便急著慫恿他再去補上一刀。

    斑真是恨不得木葉所有帶生命的東西都死光,或許比佐助更恨。鼬的不參與讓他很高興,可以肆無忌憚地摧毀想要報複的一切。

    五代火影深度昏迷不能理事,政治頭目趁機謀權篡位,各國的形勢都異常緊張,第四次忍界大戰一觸即發。

    “聽說雷之國誣陷風影夫人大人殺害了雷之國的公主,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啊!我絕不會相信風影夫人大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風影夫人大人可是為了風之國,冒著巨大的危險去刺探曉組織情報,決不可能是殺害幣姬公主的兇手!”

    “沒錯,我愛羅大人和風影夫人大人為了村子付出那麽多,不可能做出威脅到村子的事情。”

    “媽媽,那個金黃色頭發的漂亮姐姐真的殺了人嗎?”

    “絕對不會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傷害姐姐才這麽說的。”

    村民和多數忍者對離表示的絕對信任卻使得沙隱的高層異常恐慌。有那麽幾個屈指可數的上忍知道上次離加入曉組織的內情,包括馬基在內,決定找風影好好談談。

    我愛羅很快就收到了雷之國來的情報。他把自己埋進文件堆裏不停地工作,幾乎整天都待在辦公室裏不出去,也不迴風影居。

    離從來不會去他的辦公室找他。

    “我愛羅。”勘九郎推門進來,肩上扛著一具大型木盒,不僅大,而且異常美麗,黑色的邊緣彌漫著大小不一的紫色薔薇雕花。

    我愛羅滿臉疲憊和無力,眼窩又深深地陷進額角的輪廓裏,勘九郎皺皺眉頭,把木盒朝我愛羅的方向立起來放穩。

    “有事?”又是兩個字。

    “你和離結婚快半年了,我思索著是不是應該送些禮物給你們。”

    “不用。”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弟弟。

    勘九郎歎口氣,“你又多少天沒有睡過覺了?口氣也變得差了。”伸手一撥,那具木盒便緩緩開啟。

    昏黑的盒底正靜靜地躺著一具新完成的傀儡。我愛羅倒吸一口氣,即便隻是一具死寂的木偶,我愛羅依舊能辨認出來。她的金發和離一樣,她的身高、衣著、臉的輪廓竟都和離如出一轍。

    “真是個美人兒。”勘九郎盯著自己的大作誇耀一番。

    “照著離的模樣做的,我可是用了最好的材料,好好收藏吧,你這連自己老婆照片都沒有一張的家夥。”

    勘九郎瞧著我愛羅吃驚的表情嗬嗬笑一聲,“不過離似乎怕傀儡怕的要死,說他們沒有眼睛很恐怖,而且皮膚都是黑色的,真是,明明是深棕色嘛。”

    “。。。。。。”

    勘九郎說完該說的準備走人,走到門口忽然臉色凝重起來。“太累的話就會沒有辦法整理頭緒,也許你該好好睡一覺,受折磨的不隻是你一個人,無論如何她都沒有做錯什麽。”

    勘九郎走後辦公室又變得空蕩蕩。我愛羅不想見她,即使是一具她的模樣的傀儡,都會讓他心神不定。雷之國步步直逼,風影隻能以查找真兇來拖延時間。

    我愛羅走近那口華麗的棺木,木偶的眼睛始終閉著,安靜的表情像在等待又像在期盼什麽。我愛羅牽起她的手,關節的機巧處發出僵硬的聲響,她的臉龐沒有溫度,隻有樟木本身的冰冷。她也沒有離身上的菊花香氣,那我愛羅唿吸上癮的味道。

    我愛羅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他迴到風影居,臥室的門虛虛奄奄地關著,已是午夜,房裏的燈竟還亮著。我愛羅擰開門把進去,離正坐在窗台上看著那盆生長期的仙人掌。

    顯然聽到了開門聲,離突地抬起頭來,對望著站在那裏的我愛羅,抿抿嘴唇,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雖然已經開了春,夜裏的風還是透著寒氣。我愛羅走到離的跟前把窗關上,調頭準備去浴室。

    離忽然扯住他的衣角,“我沒有殺人。”

    我愛羅停住一會兒沒有說話,繼續朝浴室走。

    “你不相信我?!”離朝著他的背影吼。

    我愛羅轉頭看她,她的眼裏滿是無助和乞求。忍不住心疼一陣,走迴去把她從窗台上抱下來。所有對理智的防禦和戰鬥力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便已潰不成軍。

    她的身體已經被風吹得幾乎和那具傀儡一樣冰冷。

    “坐在這裏多久了?”我愛羅把風影大氅脫下來罩在她身上。

    “你不相信我嗎?”

    “我問你坐這兒多久了。”

    “。。。。。。”

    “去洗澡,否則要感冒。”

    “我愛羅。”離喊他一聲卻沒有動作。

    “你是自己去還是要我動手?”

    離狠命地皺了皺眉頭,“我愛羅,我不想再這樣了!”

    “怎樣?”我愛羅甚至不看她一眼,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我不想再被關在這裏了!為什麽明明和我無關的事情,非要我來承擔,我果然是你因為政治聯姻才找來的替代品,是!不用吃驚,我早就知道了!我受夠了!有哪一天我過的是自由的日子!我現在真想殺人!該死的,我怎麽能夠忍受這麽久呢!我簡直是瘋了!!!我再也不要這樣了!!!”

    離暴走得咬牙切齒,我愛羅卻依然不看她,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在事情調查清楚前你哪兒都不能去。”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猛撲過來的離掐住脖子按倒在床上。那雙狼眼中充滿著怒火,她失控地咆哮著,“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們都覺得我是兇手是不是?好!那我就是!你來殺我啊,你來啊!”這女人有多少力氣我愛羅很清楚,他隻要稍稍用力就輕易地將那兩隻手腕從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來,翻身一用力,大手掐住了離的喉嚨。他不施力,但也讓離無法掙脫開。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手?”

    離狠命地踹他蹬他,卻怎麽也逃不開,喉嚨被抵著發不出聲音,無法用忍術,而她除此之外再無脫身之計。我愛羅知道她的致命要害,並且正熟練地利用著。她後悔,她害怕,她不應該輕易地把自己的弱點告訴他,她想她是落入圈套了。離瞪大眼睛束手無策,以為接下來迎接的是那致命的窒息。

    然而我愛羅卻鬆開了她。

    “咳。。。。咳咳。。。。。”離大口地喘氣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在這裏總好過把你送去暗部。”

    第三十一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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