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趴在唐言瑞的身上,由於剛才約翰森的“胸襲”,他身上的睡袍本就有些衣襟敞開,唐言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正好可以看到脖頸以下的大片雪白。

    “對、對不起。”靳舟掙紮著想要從唐言瑞的身上下來,也不知道剛才的那一下有沒有傷到他的腰,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撲倒唐言瑞身上去的啊!

    “我沒事。”唐言瑞見靳舟要爬起身,便伸出手直接樓主了他的腰一把將人撈起坐在床邊,他的眼神暗了暗,視線卻沒有從引人遐想的地方移開,“剛才有沒有被約翰森傷到?它雖然還小,爪子卻已經很鋒利了。”

    “沒有。”靳舟搖了搖頭,低頭卻看到本來就過長的睡袍在他坐下後更是完全拖地了,便幹脆直接伸出手,把睡袍拉到了膝蓋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還在走神的時候,唐言瑞卻突然抓著他的手臂一拉,另一隻手同時掀開了被子,輕而易舉地便將他拉到了自己懷裏。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靳舟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貼道了一片溫暖的胸膛上:“你幹什麽啊!”

    靳舟劇烈掙紮起來,而唐言瑞表麵上看起來不動聲色,手頭的力道卻越來越大,靳舟發現自己所有的睜著都是徒勞。

    “小舟,我想我還是做不到。”唐言瑞低聲呢喃,嘴唇忍不住輕輕吻上近在咫尺的脖頸。

    靳舟敏感地瑟縮了一下,注意力卻被唐言瑞的話給吸引了:“做不到什麽啊?”

    “做不到放下你。”

    唐言瑞的聲音很輕,貼著他脖頸的唇甚至沒有放開,一骨酥麻的感覺升上心頭,靳舟卻在聽到“放下”兩字時心髒驟然收縮了一下。可他不願多想其中的原因,隻想將它歸結於腎上腺素的激增。

    “放不下能怎麽辦?不如我請你吃金滿居吧……”

    靳舟覺得自己大概能夠理解一個人求而不得的痛苦,他也對已經逝去的戀情求而不得過,可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唐言瑞。

    迴想起自己前不久失戀難過的時候,自己就是吃了一頓金滿居的美味才好受一些的,他一直相信金滿居就是擁有這樣的魔力,所以如果唐言瑞也能吃一次金滿居,說不定也能好受一些呢?

    “金滿居不是靈丹妙藥,它對於你而言是個稀罕的東西,對我來說卻是沒有效果的。”唐言瑞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那你想要什麽?”靳舟仰起

    頭來看他,心裏卻越發覺得沒底,“如果連金滿居都拯救不了你,那還能怎麽辦?”

    “這個世界上大概就隻有一樣東西能夠拯救我了。”

    “什麽東西?你說出來我給你找。”他覺得唐言瑞對自己照顧了那麽多,自己出於禮尚往來,也應當在他難過的時候盡量滿足對方的需求才是。

    然而唐言瑞卻笑了一下,望著他的眼神就像看不見底的漩渦一樣有力量:“那就是你啊!靳舟。”

    “我?”靳舟愣了一下,聰明如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說什麽啊!你明知道……”

    “小舟,”唐言瑞用低沉的聲音叫了一聲,同時收緊了禁錮他腰身的手臂力度,那架勢就好像如果靳舟不答應,就可能會對他來硬的一樣,“小舟,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會一直寵你愛你,你要什麽我都能答應你,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你瘋了嗎?”靳舟瞪大了眼,卻發現自己即使是用兩隻手,竟然也掙脫不開唐言瑞的手臂。

    “我覺得我大概已經快要瘋了吧?”唐言瑞自嘲的笑了一下,手臂再次用力,硬是將靳舟跟自己的距離又拉進了一些,將自己的臉徹底埋在他的脖子裏,讓自己的鼻尖充斥著他的味道,這樣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靳舟的思緒有些慌亂:“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會跟男人……”

    “那你討厭我嗎?小舟。”唐言瑞突然打斷了他。

    “大概……不討厭吧。”當然不討厭啊,如果討厭的話,他又為什麽迴來看他甚至因為不忍心而留下來過夜?如果討厭他,他能輕而易舉地徹底消失在唐言瑞的生活中再也不出現。

    可是他沒有啊!唐言瑞是他的朋友,即使到了入籍你這樣有些尷尬的底部,他也依舊珍惜著他們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啊!

    唐言瑞的眼中感染上一絲希冀:“既然不討厭,就是有可能喜歡的,對嗎?”

    “你這是什麽邏輯啊!”靳舟頓時滿臉通紅,心髒的跳動卻猛地加快起來,“你這樣簡直是在無理取鬧!我那麽嚴肅地把你當朋友,你竟然還想套路我!”

    “可我已經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什麽!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靳舟眼睛通紅地瞪著他,等著他把剛才的話收迴去,可唐言瑞的眼神卻十分認真,也清楚地表明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你是說真的?”靳舟的聲音低了八個度,他生氣了,“你

    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你所希望的那種關係,就從此一刀兩斷了是嗎?”

    唐言瑞卻隻是沉默著望著他,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靳舟覺得自己的唿吸突然變得有些困難。唐言瑞一定是在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逼自己就範,如果不想失去他,就必須得跟他談戀愛!

    可是感情是可以被逼出來的嗎?

    “是嗎?”他抬起頭,十分用力地又問了一遍。

    如果你敢說是,那我就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

    “是。”

    “放手,我迴家了!”靳舟轉過了身,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但他不想被唐言瑞看到。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腦子仍舊十分空白。

    唐言瑞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他要跟自己絕交,而且是認真的。

    他用力地去掰開唐言瑞的手,他以為這一次還會跟之前一樣掰不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直禁錮著他的力道竟然突然間全部消失了。

    隨之而來的,是他像是突然變得空缺的心髒。

    “小舟……”

    “不要這樣叫我。”靳舟聲音冷硬地打斷了他,頭也不迴地踩著過長的浴袍向門外走去。

    他覺得心口好痛,而這種痛覺它很熟悉,就跟當初見到了馬雯雯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告訴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鎖時一模一樣。

    他覺得很無力,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除了離開這裏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就在靳舟的是偶觸碰到門把的那一刻,唐言瑞的聲音再次在他身後響起:“對不起,我不是在逼你。”

    “那你是在幹什麽?”

    靳舟緊緊抓著門的把手,他決定再給唐言瑞一個機會,如果他現在改口,他就把剛才的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不想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唐言瑞看著他僵直的背影,有些心疼,擔心中更多的卻是無奈,“小舟,感情的事大概從來沒有兩全,我喜歡你,是想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喜歡,既然你無論如何無法接受我的感情,若我仍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你的身邊,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無法想象,在你遇到真正適合自己的那個人時,我該怎麽辦呢?”

    靳舟抓著門把的手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

    唐言瑞繼續望著他的背脊,目光繾綣,像是在一點一點地將他的線條銘記在腦子裏。

    “我可能會發瘋,那個時候,你會受傷的,小舟。”

    “你也會遇到真正適合你的人的。”靳舟低聲說道。

    可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空氣就像凝結了一樣,沉默也像無底洞般蔓延開來。

    良久,唐言瑞聲音平靜地說道:“王祥在樓下等你,不過如果你想明天在迴去,也可以留下來。”

    “不用了,我現在就迴去!”靳舟氣急,在踏出房間的時候狠狠地將門用力關上,房門發出劇烈的碰撞聲,整個房子都似乎被撞得抖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向原本給他睡覺的客房,那一刻,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抑製不住地從眼眶中湧出來,可他沒有抬手去擦,而是打開了客房的衣櫃,從裏頭隨便取出一件和一條褲子套在身上。

    可當他換好了衣服,卻又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著頭,良久,瘦弱的肩頭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唐言瑞是個大混蛋!”

    另一邊的房間裏,唐言瑞在靳舟摔門離開後便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良久,他聽門外傳來修昂視發泄一般的重重腳步聲,然而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隱隱傳來一陣關門的聲音,他知道,靳舟離開了。

    房間的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絲靳舟的味道,唐言瑞的眼神慢慢失了焦距,他卻固執地沒有閉上眼。

    他知道,自己讓靳舟難過了,他也很難過,當他說出“是”的時候,沒人知道他的心髒是如何劇烈地疼痛著。

    這不是他的本意……

    隻是……

    不知想了到什麽,唐言瑞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低頭想找拖鞋,卻發現拖鞋可能在剛剛被靳舟踢進了床底下。

    來不及考慮,他幹脆直接光腳踩在了地上,站起身的那一刻,腰間的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沒有時間多想,他後悔了,他的本意不是逼他離開……

    咬著牙一步步走到門邊,唐言瑞正要扭動把手,未想門的把手卻早他一步被從外邊扭開,他本能地退開一步,被用力推開的房門驚險地擦著他的鼻尖劃過。

    “喂!你是不是想死啊!誰讓你隨便站起來亂走的啊!”

    聽到聲音,他驚訝地抬起頭,外頭站著的人正是本該已經離開的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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