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子見仁常生渾身閃爍著不穩定的波動,頓時大驚之下,月到仁常生身前,抱拳說道:“請宗主三思!”


    陳祖堅持情景,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他萬萬沒想到,仁常生手中的令牌,有這麽大的威力!


    仁常生怒視天道子道:“天師門的宗旨是什麽?”


    天道子躬身答道:“引領九州修玄界,不墮九州威名!”


    “你覺得你沒錯?你做的很好?就引領出一群以多欺寡,倚強淩弱的廢物?”


    此情此景之下,仁常生再次說出這樣的話,沒人再敢強項,因為,他們的生命,就在仁常生的一念之間!


    天道子汗水津津而下。


    “宗主,我是想按著師尊他老人家的交代去做。怎奈,人都有私心。而且,這些家族勢力,往往是在當年抵禦外辱立下大功的人,因此,沒有過惡之下……”


    “住嘴!”仁常生暴怒道:“天道子,我問你!何為善?何為惡?”


    天道子就如被教導的弟子,躬身答道:“成眾人之心為善,私寡人之欲為惡!”


    “好!我還以為你忘了!”


    仁常生雙手背後,道:“在神目山上,天蛇作亂,上前南九州的精英前往,卻是為了太神決!置天下蒼生於不顧?他們是善,還是惡?”


    天道子低頭道:“隻為一己私欲,是惡!”


    “好!那我再問你。何為天道,何為人欲?”


    天道子道:“生之所需,是天道。欲之所需,為人欲!”


    “那麽,我與劉強被困玄牝宗,近千人欲殺我二人。結果,他們被我用枯術化去了壽元,並未殺死。誰是天道,誰是人欲?”


    天道子汗如雨下。


    “宗主您為天道,他人卻為人欲!”


    仁常生朗聲向著這些南九州的所有頂尖勢力之人,說道:“我在與天蛇全力周旋之下,你們所謂的精英們,卻因為當時出現的寶樹葉子而互相瘋狂殺戮!我隻是為了保命,卻成了千古罪人!”


    仁常生手指天道子,“這就是你口中的沒有過惡?黑白顛倒,是非不明,還修什麽玄?悟什麽道?這樣的人心,天地厭惡,鬼神不容!這樣的南九州,就是你天道子帶領之下的結果!”


    天道子咕咚一聲,跪倒在地,扣伏道:“弟子知錯!”


    仁常生伸手將天道子扶起來,說道:“其實,我知道,錯,並不在你一人。多年來,通天試煉中走出來的精英,多數不適合天師門,大都被其他八大宗門收羅一空。此消彼長之下,天師門和你天道子早就成了有名無實的傀儡了!”


    天道子感激涕零道:“宗主明鑒!”


    仁常生手指八大宗門的人,說道:“你們為了各自的宗門,網絡各家與天師門做對,以次充好,用劣等的資源供給天師界。如此殺雞取卵,你們得到了什麽?無非是一代代的廢物弟子!他們在南九州稱王稱霸,放在整個天玄大陸上,難道不是廢物?”


    坎宗宗主陰惻惻道:“按你的說法,我們一視同仁的話,那麽,那些曾為九州付出過的家族,豈不心寒?天下人豈不說我們兔死狗烹?罵我們沒良心?”


    ”不錯!這話有理!“


    ”對!對!做人可要有良心……“


    “好!”仁常生拍手道:“我早就預料會有人一次強持奪理!你們說的不錯!他們的祖宗為九州的獨立,卻是出過力,流過汗。受些有待也是應該的……”


    “鞥~這話什麽意思?這不與他先前的論調矛盾嗎?”


    “是啊!畢竟還是嫩了點兒,在坎宗主的逼問下,馬上露了馬腳了……”


    仁常生也不理別人說什麽,手指自己身後一人,說道:“你過來!”


    那人毫不猶豫走到了仁常生的身前,一躬身……


    仁常生躬身還禮,問道:“你雖然是我仁常生的生死兄弟,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姓‘海’,對嗎?”


    那人躬身道:“迴恩公話,小的正是‘海無邊’!”


    “海無邊兄弟,記住,我們是兄弟!我不是你的恩公,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看你有血性,是你應得的!”


    仁常生的話,讓海無邊的眼圈泛紅,他深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兄弟!從此,我們患難與共!”


    仁常生點了點頭,大聲說道:“這位海無邊兄弟,我之所以知道他的姓氏,是因為他的靈氣運用。當年,外族侵略我南九州,海家,江家,盧家,衛家等等,正是衝在最前麵,全部戰死的一批人!他們的祖上,不光流了汗,流了血,還送了命!”


    仁常生越說越怒,手指坎宗主,“你是執掌坎宗的,最知道這些他們都是善於用水的,你置這些人於何地?有過什麽優待?他,我的兄弟,在認識我之前,連一枚丹藥都沒見過!這,就是你的良心?”


    坎宗主頓時麵紅耳赤,卻不敢再言語了……


    而對於天道子,仁常生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敲中了他內心的薄弱處,不知不覺中,天道子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襟……


    而海無邊和他身邊的好多人,身上都湧動起不穩定的靈氣波動,多少年了,他們知道這些事實,可是卻求告無門……


    仁常生一係列的“表演”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顧傾心自然也不例外,她的一雙妙目,這一段時間,幾乎沒離開過仁常生的身影。


    顧傾心發現,仁常生總會不知不覺中看她幾眼。


    而仁常生的眼神中,顯得很複雜,與別人眼中那赤luoluo的**不同。


    仁常生的眼中,有愛憐,關心,不舍,迷惘……


    有種種矛盾的情緒,在暗暗向顧傾心傳達著……


    仁常生再次偷看了顧傾心一眼,萬萬沒想到,他隻是想引起顧傾心的注意,就弄得現在幾乎無法挽迴了……


    看著顧傾心看他的眼神中,是有絲絲的好奇之色,沒有任何的情誼。


    仁常生敢確定,顧傾心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這樣對自己……


    就在仁常生想再次說下去的時候,在大家的沉默中,顧傾心突然開口道:“我很奇怪,為什麽你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知道這麽多?”


    這也是很多人想問的,不過,看著仁常生的情緒不穩定,害怕他一不小心,來個玉石俱焚,那就賠大了……


    聽見顧傾心終於跟自己說話了仁常生的身體一顫,本來憤怒的目光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溫柔之色……


    當年初識的一幕幕,又從仁常生的記憶中湧出來。


    可不容他細細迴味,仁常生可不想讓顧傾心等久了……


    “我融合了幻真的身體,知道了過往的一切……”仁常生臉色溫柔,就像在給小孩子講故事一樣,將自己經曆的一些事,盡量詳細地講給顧傾心聽……


    顧傾心本來也不喜歡看仁常生那醜陋的麵貌,可在仁常生跟她說話的時候,她能感到一種非常奇怪的情緒。


    她覺得,仁常生好像做的一切都跟她有關。


    而且,仁常生述說的越詳細,她的那種感覺就越加強烈……


    仁常生的內心很複雜,他很想把這個故事講的長一些,卻又怕顧傾心覺得囉嗦。


    他很想一直講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故事終有盡頭,當仁常生講完了最後幻真化為靈體消失的時候。


    不知道他是懷念起幻真的好,還是舍不得跟顧傾心這種旁若無人的傾述感覺。


    兩行清淚,順著仁常生的臉頰流了下來……


    顧傾心在看到仁常生流淚的時候,一種很委屈的感覺也是彌漫了內心,卻不知道為什麽……


    顧傾心輕輕擦了擦眼角,說道:”幻真他老人家隻是去找自己的真身了,或許,你們還有再見的機會,不要太傷心!“


    善解人意有知道仁常生和顧傾心過往的紅雲,再也忍不住了……


    ”顧師姐,你是怎麽了?你又忘了他了麽?他是仁常生啊!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的仁常生啊!你是怎麽凝淵,怎麽凝聚極品道蓮的,你都忘記了嗎?“


    顧傾心眉頭緊鎖,一臉茫然,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仁常生,你是個好人!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


    仁常生”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啟動試靈石取出天師玄極牌的暗傷爆發了!


    紅雲一把扶住仁常生的手臂,勸解道:”沒幹係的,她一定會記起來的,就像上次一樣。“


    仁常生搖了搖頭,沒說話。


    上一次,在仁常生的枯榮目初成的時候,看見顧傾心,能隱約發現有一絲若斷若續的因果線相連。


    而此刻,他看到的是,他們中間,再也沒了任何的牽絆了……


    每一個能相遇,並留下記憶的人。都會有因果線的相牽。


    而此時顧傾心的情況,就算今天與仁常生有所交集,股一段時日,就會自動忘記。


    仁常生怎麽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仁常生沒再看顧傾心,而是麵對整個南九州的各大家族說道:”你們絕大多數的人,都與八大宗門裏麵的幾個宗門勾結,為了能讓自己的後輩有更好的發展。“


    仁常生頓了一頓,撫了撫胸口,繼續說道:”可是,你們這樣做,卻讓九州多少真正的天才與成功失之交臂?我能理解你們的為人父母之心。然而,這樣的做法,卻使整個南九州陷入了危機!“


    仁常生眼神一厲,繼續道:”這千年的和平,你們知道是怎麽換來的嗎?那是因為,幻真所布置的陣法,遠遠看去,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他巨大的虛影!那些外族,以為他一直都在啊!可是現在,陣法沒了,幻真也真的離開了。再次麵臨外族的侵略,你們覺得,你們自己家產出的所謂天驕,能頂得住嗎?“


    仁常生的這些話,所有人的臉色全變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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