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給小六做個榜樣,讓他長大後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而不是幼年靠父母,長大還是靠父母,靠姐姐。


    她對這個家,沒有任何虧欠了。


    帶著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手裏有餘錢,有鋪子進項,有宅院,有莊子,所以在月臨縣她把這些東西給出去,就是打算以後都不會再給他們錢,不會再給鋪子、莊子。


    她已經帶領著他們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不可能一輩子,永遠都給予給予。


    她不是自私,真要自私,就不會一次給出去,而是一點一點的給,像施捨一樣。


    「我懂!」朱二郎出聲。


    本來是想迴月臨縣去。


    但如今朱小一說,其實也對。


    在京城和在月臨縣,肯定是不同的。


    在月臨縣安逸,但以後怕也永遠那樣子。


    但如果來到京城,對幾個孩子以後也有好處。


    見識不一樣。


    開銷大,他努力賺錢就是了。


    「小小,我不打算迴去了,你那個滷肉,爹能不能也賣?」


    「能啊,不過你得從我這邊每天早上來拉滷好的肉,銀子一天一結,咱們親父女,明算帳!」


    朱二郎看著朱小。


    覺得這個女兒變了。


    但還那種親切感還是在的。


    「行,爹到時候聽你的,隻是那爹以後住哪裏?是住在西城,還是住這邊來?」


    「爹如今在西城住的好好的,就住西城吧,我和荀沐陽的事情,不會牽扯到你們的,你們且安心住著,爹也是,腰杆挺直,別怕,要做什麽,大膽去做就是!」


    朱二郎點頭。


    朱小十五歲及笄,沒有大操大辦,就中午一家子吃了一頓,飯桌上多了小巴和阿秀。


    卻沒有荀沐陽。


    朱小不去請,荀沐陽想來,但是不敢來。


    他現在一點都摸不準朱小的心思。


    等吃了飯,朱小說要去西城朱府那邊看看,便把朱二郎他們送了迴去。


    在那邊呆了一會,又迴到北城。


    卻見門口有一輛華麗的馬車。


    身邊站了兩個黑衣人,看那樣子,有點來頭。


    「朱姑娘!」一道聲音從馬車內傳出來。


    朱小覺得熟悉,當看著那張臉的時候,朱小笑。


    天域王朝的大boss,荀沐陽的父皇,天成帝。


    「朱姑娘!」天成帝輕喚。


    朱小應了一聲,上了馬車。


    一上去,一股子藥味撲麵而來,朱小楞。


    再去看天成帝,麵容憔悴很多。


    「皇上!」朱小輕喚。


    天成帝看著這嬌嬌俏俏的小丫頭,想到自家囂張霸氣、冷酷無情的兒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輕輕一笑,「坐吧,陪朕聊會!」


    「是!」朱小才坐下。


    馬車便動了起來。


    她並沒有緊張,而是很淡然的看著天成帝,「皇上身體不好嗎?」


    「不算好,不過這些日子好多了,聽說今日你及笄,十五歲是大姑娘了,朕出宮來看看你!」天成帝說著,身邊太監立即遞上一個錦盒。


    「打開看看吧!」


    朱小猶豫片刻,伸手接過錦盒打開。


    是一道明黃的聖旨。


    「……」


    朱小發愣。


    「不看看聖旨寫了什麽?」天成帝問。


    朱小猶豫片刻打開,上麵空的,倒是落腳有蓋了印鑑。


    「這道聖旨,你可以隨意寫,哪怕將來懿錦欺負了你,休夫也成的!」


    「……」


    朱小看著天成帝。


    這個老頭子,比起荀沐陽,哄人的手段倒是厲害多了。


    「他啊……」天成帝微微嘆息,「這孩子,從小命苦,他母妃為了生下他,沒了性命,早幾年我恨他,覺得是他害死了他母妃,在皇宮那個地方,一個沒有母妃庇護,又不得父皇看重的孩子,活的有多難,直到他六歲那年,把他小王叔打了一頓,看著他絕傲的臉,我才想起他母妃當初拚了命要生下他,為了他吃了那麽多苦,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照顧好他,可我做了什麽……」


    天成帝說著,深深嘆息。


    無盡的懊悔。


    「發現了錯誤,我便去改,去彌補,好不容易把他的心給捂熱了,可算命的卻說,他是天命所歸的皇命不假,卻會成為一個十足十的暴君,會讓天域王朝覆滅,丫頭……」天成帝輕喚。


    朱小抬眸,「皇上!」


    「便是知道他會帶著天域王朝走向毀滅,我還是要把皇位傳給他,直到無崖子進宮,說他的暴君命有機會改,但得去一個深山老林,呆到二十五歲才能迴京城,得遇到他命中注定的有緣人!」


    「當時我想,這世上哪有這麽玄乎的事兒,可我也想他做個明君,讓人謹記萬萬年,說起他,都是誇讚,而不是唾罵,放手讓他去了,讓他去培養自己的勢力,給他各種各樣的便利,我心裏急,也害怕……」


    「害怕他遇不到他的有緣人,成為一個暴君,一生一世都不得安穩,直到你出現,我才信了無崖子的話,他確實遇到了他命定的有緣人!」


    天成帝說著,親手給朱小倒了茶,「來,嚐嚐看,能不能喝的慣這茶,若是喜歡,一會帶點迴去,慢慢喝!」


    「多謝皇上!」朱小伸手接過,輕輕的抿了一口。


    好苦。


    真的苦。


    這哪裏是茶,分明就是黃連水。


    「味道如何?」天成帝問。


    「苦,這不是茶,是黃連水!」朱小認真答。


    天成帝笑了。


    這個丫頭……


    那麽多個兒媳婦,正妃、側妃,後宮嬪妃喝這茶,都會違心說好,味道不錯。


    也就這麽一個,說了實話。


    「嗯,確實不是茶,是黃連水,但我喝了這個東西,二十六年!」


    「……」


    朱小不解。


    忽地又明白了。


    二十六年,荀沐陽的出生,他母妃的過世。


    兒奔生,母奔死。


    「去年他不告而別,是他錯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做言而無信的人,你生氣,惱他恨他怨他責怪他,就是要懲罰他,我都理解,但唯有一點,別放棄他,別真真正正的放開他的手!」


    天成帝說著,微微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當時我身中劇毒,昏迷不醒,他勢必要迴京城來,而一路上,有多少人會刺殺他,你怕是想都不敢想!」


    「事後我聽說,他迴來的時候,馬車進城都在滴血,丫頭……」


    朱小垂下了眸子。


    一口把黃連水喝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口喝了。


    「皇上,我沒打算放開他的,隻是他一次一次的把我丟下,我氣!」


    「當初他如果和我說,我……」


    天成帝看著朱小,「你當如何?和他一起進京城,同生共死?」


    「……」


    朱小想。


    她真的會。


    如果荀沐陽告訴她,他就算不跟著來,得知他出事,她定不會獨活。


    兩條路,要麽跟著他一起去死,要麽集結他餘下的人,給他報仇雪恨。


    但他不告而別,她也走了,因為心裏的氣,就算他死了,她會傷心會難受,但卻不會殉情。


    「嗬嗬!」朱小笑。


    眼淚卻落了下來。


    「他何苦……」


    「因為他愛你,看的比他的命重要,我醒來的那天,他在我床前哭,哭的像個孩子,那是那麽多年,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哭!」


    自古忠義難兩全。


    便是拚著所有,荀沐陽還是想給朱小一條活路。


    一條就算沒有他,她依舊會活下去的路。


    朱小沉默。


    皇帝也沉默。


    馬車依舊在北城的道路上慢慢的行走著。


    朱小捧著茶杯,輕幽幽出聲,「我早已經不怪他,也原諒他了,隻是到底有些意難平,想著收拾收拾他,讓他下次在不敢不告而別,一聲不響就把我丟下!」


    想了想又道,「他對我的性子還是不了解,他真要是出事了,我定不會給他殉情的!」


    皇帝看著朱小。


    朱小也抬眸看著皇帝,眼圈發紅,「他真要不好好活著,我便懷了他的孩子,嫁別人去,讓他孩子喊別人爹,讓那後爹天天打他孩子,看他心疼是不心疼!」


    天成帝聞言,倒吸一口氣。


    頓時有些怒,怒朱小膽大包天。


    可再瞧著朱小拿發紅的眼圈,忽地便明白過來。


    這是真的愛著,希望都好好的。


    便是真撐不下去,為了這份情,他相信錦兒定也會活著迴來,哪怕是從地獄裏,爬也要爬到她身邊。


    那般性子的人,怎能忍受他心愛的姑娘嫁給了別人。


    「你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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