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顯然是拔群的。


    代表著機括解鎖的“哢噠”之聲響起,黎白風冷哼一聲,有種一展才華之後的揚眉吐氣之感,仿佛登臨絕巔,一覽眾山小,一種名為“高手寂寞”的氣場油然而生。


    黎白風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撲麵而來一股算不上清新的味道,令他眉頭微微一皺。相比於崇祟那幹淨的不像人住過的房間,徐農這邊就顯得“正常”了不少:被子隨便的卷做一團,堆在不平整的床單上,床頭的櫃子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一些雜物,拖鞋散落在床側,給人一種滿滿的“生活氣息”。


    此情此景,黎白風不禁由衷的吐槽道:


    “這家夥是不是把崇祟那份邋遢一並消耗了,以至於崇祟隻能潔癖了?”


    隨手關上門,黎白風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搜索理念,在房間內仔細的檢查了起來,雖然徐農多半隻是被城門失火殃及的一隻無辜池魚,但也不排除這裏存在什麽線索的可能,很多優秀的影視作品都曾告訴他,真相往往是不經意間在一個看起來毫無關係的點上發現的。


    黎白風首先翻了翻那團很紮眼的被子,除了一些令他不是很愉快的毛發之外並無他物,掀起垂下的床單,床下隻有一隻拖鞋。


    “嗯?”


    視線觸及床頭邊的櫃子,一袋蘋果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袋蘋果十分青澀,卻不是青蘋果,而是還沒熟的紅蘋果。


    “徐農有這麽窮?蘋果都吃不起?”黎白風碰了碰袋子邊幾根有些幹枯的蘋果把,又補了一句:“還吃得這麽幹淨,核都沒了。”


    懷揣著一定限度的上的憐憫唏噓了兩聲,黎白風突然想起自己和徐農比賽的那一天,他似乎中二滿滿的說了一堆話,企圖通過迴憶殺來解決掉自己,當時似乎提到了青蘋果。


    “算了,這不是重點。”


    黎白風搖了搖頭,將這些統統拋在腦後,眼下的任務是找出線索。


    ……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之後。


    黎白風摘下手套,抖了抖上麵的灰塵,宣布行動失敗。意料之中的,徐農這邊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隻能等明天再說了。”


    他估計了一下,到了明天,徐農無論搶救成不成功也該出來了,崇侯虎的情緒應該也能稍微平靜一點,殷辛許諾的便利條件也該就位了,屆時應該可以在他們身上調查出更多的東西。


    黎白風眯起了雙眼。隻要明天能在崇祟的手機上,發現案發前不久張旻允約他出來的信息,自己就成功了一半。


    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隻能從周延身上入手了。


    ———————————————————————————————————


    懷著和出來時完全不一樣的心情,黎白風快步走迴了艮字部,沿途血紅的金葉楓總讓他想起崇祟身下那一灘血泊,心中有些壓抑。


    這起兇殺案——還是讓他來背鍋的兇殺案弄的他對林間簡直有了心理陰影,一路都是規規矩矩的走大路,而沒有抄林間小路,生怕再看見什麽三角眼、曲鳴之流倒在血泊中,那他可真遭不住了。


    走到宿舍門口,黎白風隨手拽開了那扇倚在門框上做出一副被鎖上了的樣子的宿舍門,下一刻,屋內的情景讓他一愣。


    往日,那無顱白骨不是老老實實在木牌中睡覺,就是翹著白骨森森的二郎腿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充其量再加上偶爾和他進行寫作互動讀作作死的活動,今日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一個骨默默的坐在牆角,抱著曲起的雙腿,把沒有頭的頸骨“埋在”臂彎之間,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老婆跟人跑了?”


    黎白風轉過身把門倚在門框上,同時出於禮貌與人道主義精神的問道。


    白骨恍若未聞,依舊沉默不語,一動不動。


    等了片刻沒有聽到熟悉的反諷,黎白風有些錯愕的轉過身來,驚異的看了白骨一眼,問道:“不是吧?被我說中了?”


    白骨依然一動不動,也沒有出聲,仿佛一具真正的骨骸。


    黎白風終於覺得不對頭了,以那白骨的性子,決計不可能忍受他連續兩次嘲諷,這次這般反常,必然是有事情發生。


    “哎,你到底怎麽了?不會沒電了吧?”


    他神色擔憂的快步走了過去,想看看這家夥是不是哪裏放著兩塊電池,然後給它換換。


    可能是現在才察覺到黎白風的存在,白骨終於說話了,與往日那種輕巧的語氣不同,這次它的聲音很是蕭索,甚至有些沉重。


    “你相信感情嗎?”


    “什麽玩意?”黎白風一愣,差點以為自己空耳了。


    “你相信感情嗎?”白骨原封不動的重複了一遍。


    這迴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黎白風心中泛起了嘀咕:“不會真讓我猜著了吧?怎麽,莫非這家夥今天在電視上看見了自己原來的老婆?然後發現已經跟別人好了?”


    將近一個月的相處,黎白風自覺跟這白骨也算是朋友了,此刻見它消沉,自然要安慰一下,於是他頓了頓,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能說不信,也不能說全信,微信吧。”


    “那你覺得感情會變嗎?”白骨依然反常的沒有對黎白風的話進行絲毫的吐槽,而是低沉的接著問道。


    由於剛才沒能給予朋友堅定的迴答,黎白風正處於懊悔狀態,他下定決心,接下來無論對方問什麽,哪怕是問“我今天的發型好不好看”這種問題,他也要順著對方的意思給予肯定,從而鼓舞它,這才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於是聽到問題之後,他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還用說,肯定會變啊。”


    “你是在安慰我嗎?”白骨沉默了一下,問道。


    “是啊。”黎白風一昂頭,迴答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謝謝。”


    “客氣啥。”


    白骨默默的站起身,耷拉著肩膀,緩緩的向著抽屜走去。黎白風則保持著高昂的姿態,任由它和自己擦肩而過。


    在白骨即將拉開抽屜躺迴木牌的時候,黎白風轉過頭,臉上故意做出的理直氣壯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他望著白骨,開口叫道:


    “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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