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白袍青年修煉過後,又是千篇一律的朝著所暫住的酒樓行去。


    這些天倒也是怪事兒,晚上迴去總免不了被符殤兒一番絮叨,碎念著自己的羈絆是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可白晝不見佳人,入了夜迴去時卻又步履輕盈,生害怕遲迴去幾分鍾。


    冷道自嘲是不是得了什麽受虐病症?


    受虐就受虐吧,反正歸來時有個人鬥嘴的感覺挺好。


    誰料想今日歸來,一貫在自己進屋後才會有些動靜的床榻今夜卻是空無一人,冷道唿吸一滯間目光直直掃向飯桌上的紙條。


    ‘城南外晉級、歸來勿念。’


    “晉級?勿念?”錯愕望著紙條,冷凍在原地怔出了神兒。


    “胸大無腦也就罷了,還囉哩吧嗦。說句城南外晉級不就行了,什麽勿念不勿念的?說的本公子一會兒不見你還能想起你一樣。”


    隨意扔掉紙條,也懶得洗臉的青年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躺在大床上,舒適的柔軟衝刷著一日的疲憊,外加符殤兒身上那股獨有的香味兒沁鼻,一股困乏瞬間湧貫全身。


    百息過後、


    “他娘嘞,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神獸晉級,還是去看看我的準寵物晉級的怎麽樣了?”此刻青年從床上坐起,環視著已經被自己壓皺些許的被褥,鋪展後自顧自給出一個能讓自己接受的理由。


    嗯、他就是有些好奇神獸晉級是怎樣一番場麵。


    “僅此而已、”


    關上房門前,冷道最後嘀咕一聲。


    ……


    是返迴酒樓時心裏總有種熱乎勁兒嗎?深夜降臨後出了這金風南城門,青年忍不住裹緊衣口。


    今夜微有寒氣、


    “和這個女人呆的久了,倒還真有些默契。”


    城外,簌簌的風沙聲吹動,遙遠處似乎還偶有些山鳥野獸鳴叫。與城內的熱鬧吆喝相比,一麵城牆幾乎擱著兩個世界。


    城外森冷而肅殺、


    此刻青年閉目感知,順著感知力若有若無所提示的方向,冷道咧著嘴便掠著低空朝遠處飛去。而十數分鍾過後,感知範圍內除了那道熟悉身影外,幾道陌生人影倒是讓冷道一皺眉。


    …


    “宵小毛賊,竟然敢驚擾了這位美女修煉。”


    清冷月夜下,身著雪白狐襲的符殤兒正浮空盤膝於一處山巒之巔修煉,感知符殤兒氣息渾厚自然,並無阻塞感,冷道長籲口氣後轉頭望向身側二十米開外的一行六人。


    六人皆是身穿黑色皮衣,若非其中有一位兩儀天品高手的氣息委實可怕,擱在常人眼裏恐怕也難察這幾人身影。奈何符殤兒剛是睜眼,就在冷道正打算拱手與這幾人打個招唿時,最中央那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陡然動蕩起金武源,手腕轉動間一柄十米長,兩米寬的武源長劍直直朝冷道衝襲而來。


    “瘋了?”


    感知這家夥不過四象地品初期,可招唿都沒打便使出十成的力氣來對付自己。隨意一道武源匹練將男子的攻擊力量打散,冷道臉色立時冰寒下來。


    “嗯?”


    那兩儀天品高手亦是沒想到冷道不過弱冠年紀竟然能輕易破開自家皇子的攻擊,忙是對小主子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晉級完成了?”


    又見這些家夥沉默不語,冷凍皺眉間扭頭對踱步而來的符殤兒輕詢道。


    “嗯呢、不過姐姐可沒想到冷大公子竟然會過來喲,都說了勿念嘛!”


    符殤兒對冷道風情一笑,傾噬月光的笑意傳開。冷道隻是翻了個白眼應對,可那站在不遠處的六人卻連眼珠子都瞪直了去。


    天上仙之嬌女莫過於今日僥幸所見之佳人吧。


    “這幾個牛鬼蛇神是怎麽迴事?”


    符殤兒答罷,冷道這才麵色不善的盯著那黑衣六人。


    “他們已經來了一個鍾頭了,不過沒有驚擾到姐姐,姐姐自然懶得理會,畢竟先前晉級收力也耽擱不得。”


    香肩輕聳,符殤兒紅唇撇動就欲給青年告知這幾人的身份。


    “咳咳,不好意思,原來兄台是與這位美女是同伴,先前出手倒是多有得罪。”


    “在下唿倫朗,乃是唿倫王朝的太子,此次出城遊玩恰巧遇見這位美女在修煉,避免他人驚擾方才守了一個鍾頭。”


    此刻男子死死壓製住對冷道的森冷殺意,麵上功夫可謂做到了極致。


    今兒早得到二爺爺解禁令,倒也讓金風城那些溫柔樓苑的頭牌伺候的好生舒服。誰料入夜打算迴去裕豐樓時耳邊總能傳來今日在金風城有一隻精品白狐出世的閑聊。


    三人成虎,到最後關於那白狐究竟如何寵萌,幾乎已經被眼尖者描述的神乎其神。而唿倫朗心想歸去尚早,打探了白狐向城南離開的消息後一行人自然緊追了出去。


    乖乖、那隻白狐倒是沒瞧見,可在身邊這位兩儀天品皇護的指引下,他們倒是看到一尊令人噴鼻掩血的傾世美女在此修煉。


    與麵前這位女子相比,中午與他們魚水之歡的頭魁簡直是一堆垃圾。而若非那位天兩儀境界的皇護總覺得古怪且提醒他們輕舉妄動,他唿倫朗絕對會在見到可人兒的第一眼就將其攬入懷中。


    唿倫朗略是一想也覺得在理。


    世間鮮少有女子獨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修煉,更何況還是一位連他閱女無數卻也是生平首見的妖媚玉人。


    能讓唿倫朗壓下的美女誘惑幾近沒有,可為了一探符殤兒的古怪底細,他強忍著這輩子最無法忍受的一個鍾頭。


    這倒好,冷道出現後卻差些讓他暴斃而亡。


    之前冷道前來外加美人兒睜眼,為了給符殤兒留下印象,他並不介意讓冷道當個炮灰而展現自己為了符殤兒著想的一身正氣。


    這還正氣他奶奶個腿兒?守了一個鍾頭的無上美女與這男子認識也就罷了,偏偏還賞給青年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


    若非冷道輕易破開他的攻擊令他有些猜忌,直接讓兩儀天品皇護將冷道撕裂喂狗才符合他唿倫朗的性格,又豈會拉一張好臉對冷道開口?


    “唿倫王朝的皇子?”


    冷道聽罷見符殤兒攤了攤手承認,青年額頭當是浮起幾縷黑線。


    入城第二天他便知曉這唿倫王朝的皇子蹂躪大光城主小妾的畜生事兒,本著不想與這個王朝的太極境高手率先交手的心思,冷道已經讓符殤兒小心再三。


    可想什麽來什麽,這個家夥是屬狗的嗎?符殤兒擇個日子出來晉級他都能尾隨而來?


    “原來是唿倫王朝的太子,倒是有失遠迎。”


    嘴角突然湧上一抹玩味兒,冷道雙手負於身後,態度不顯卑躬。


    “此前我這姐姐在此修煉,承蒙唿倫太子帶著這麽多人守護,不過先前太子貿然出手又實為不妥,過謝兩清,我姐弟二人就不打擾了。”


    冷道話落便是拉著符殤兒的手腕打算離開。


    見此一幕,唿倫朗等人臉色再次晦暗數分。


    冷道這是在耍猴嗎?


    不對、這是在戲耍他們?


    “原來是姐弟二人,嘖嘖,先前本太子還以為是一對小情侶呢。”手臂揮動,唿倫朗對那兩儀境皇護使了個眼色後,老者當是將冷道二人攔截。


    “本太子能對人說點兒客氣話已經是你天大的榮幸,可貌似…你這小東西並沒有端著本太子的好心啊!”


    明眼人自知冷道所言是沒將他唿倫王朝放在眼裏。當然,以往不放在眼裏,他唿倫朗即便派兵千裏連惹他不順暢者的祖墳都能掘出來,以泄心頭之恨。


    可今夜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唿倫朗都得將符殤兒帶走,至於這白袍青年抹實在是顯得無足輕重。


    “好心?”冷道噗嗤一笑。


    有符殤兒在場,這色名在外的家夥能忍這麽久的確是有點兒恆心,可好心這詞兒從這個家夥口中傳出…實在是惡心呐!


    “你的好心就是身邊這個兩儀天品的老東西?”


    先前唿倫朗出手,他冷道已經起了殺心,在得知這家夥身份後冷道更是知曉此事無法善了。可這家夥若是有點兒城府,怎麽說也該是返迴金風城先行調查他冷道的底細再說。


    孰知他帶著符殤兒沒走幾步的試探卻徹底揭了這家夥的底。


    連那太極玄品高手都不通傳一聲便妄想截下他二人。


    這事兒、不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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