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關外三魔


    此刻雖然已是初春,有著春的氣息,但仍是有一點寒意。在春寒的料峭中,蘇醒的樹木花草雖然含苞欲放,但觸目看到的仍是一片枯黃,未有生機,令人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時正傍晚,山道上出現了兩條人影,輕靈而敏捷的奔馳而行,看著是一男一女,侽者正是二少李俠,女者是苗香玉。因為他們正是奔赴關外,所以苗香玉伴隨著李俠一路同行。


    二人結伴同行,對這一個來月的旅程來說是多麽的甜蜜與幸福,因為苗香玉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李俠全部真正的愛,包括感情與肉體,這對苗香玉來說,是她生平最愉快,也最難忘的一段時間。


    可李俠卻並完全如此,冥冥之中,他始終被劉倩的陰影所籠罩,總感到她纏綿悱惻的圍繞著自己,時時觀察著自己,甚至怒目而視,指責他忘恩負義,有時還哭哭啼啼,嗔說他沒有良心。捫心自問,他雖然並沒有背叛劉倩的心,但是他終覺得當初在那絕情洞中,隻因恢複功力,報仇心切,所應許下的諾言,未免有點勉強,他這種感覺,當然無法向她苗香玉吐露,隻有默默的承受。現在,他望著點蒼山漸漸接近,隻有放下兒女情長,全力以赴迎接未來到挑戰。


    飛雲堡漸漸臨近了,李俠望著那櫛次鱗比的點蒼一派重地,發出一聲輕嘯陡然縱躍而起,飛掠到堡門口。堡門口一片冷冷清清,竟沒有一人把守,偌大一個飛雲堡沒有絲毫聲息,而且死氣沉沉,好像是經臨了一場劫難。


    李俠看到這種情形,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愣,為之想,其難道又是與峨嵋天雲寺的和尚一樣,預先給逃之夭夭?他不敢相信,為求證,身形旋轉而飛的掠上牆頭,注目觀察,隻見堡中空蕩蕩的,果然沒有一個人影。


    正當這時,苗香玉飛掠到他的身旁,鶯啼燕語般地說:“俠哥,既然沒有人,那我們就走吧!”


    李俠緩鍰轉過頭來,愛憐地看著她點點頭,忽然心中又起一念,搖搖頭說:“不,既然來了,我們不妨進去看個清楚明白……”說著身形如燕,已飛掠而下,來到堡中,向著第一進大廳走去。


    此時已近傍晚,殘陽如血,夕陽的餘暉照著堡的四周,現出一種暗紅的光線,猶如斑駁陸離的血跡,給人有一種淒淒慘慘的感覺。


    李俠豪情滿懷的沿階而上,腳步一踏入那座五排敞開的大廳,感到心情是那麽的沉重與孤寂,想當初自己任點蒼掌門時,把點蒼派打理得井井有條,是何等的榮耀與風光,隻因為了好友皇甫擎天,為執行自己的諾言,身背著背叛點蒼派的罪名,以及拋妻棄子的罪過,在那雪峰山梅花穀隱居了二十年,如今出山,已經是今非昔比,一切都變得是那麽的陌生,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竟是那麽的冷酷,沒有了溫暖,沒有了人情味,想今點蒼門在其謝昆的打理下,已是大不如前,想自己一代點蒼掌門,舊地重遊,感慨萬端,真是人在人情在,人不在情也不流!


    他憂心忡忡地在大廳裏掃視一遍,見迎門的一張八仙桌上,端正地放著一張素紙,大小式樣,完完全全的與峨嵋天雲寺的一模一樣,不由得為之心頭一震。他一聲輕哼,身動如風,瞬間掠近那八仙桌,抄起看視。那紙箋上依舊寫著廖寥幾字:李,你死期又近了。李俠看這張紙箋不但大小式樣一樣,就是連字跡也是一樣,顯然是出於一人的手筆,可這個人又是誰呢?顯然這個人如此裝神弄鬼,以此來刺激自己,消磨自己的鬥誌,決不是朋友,一定是要自己死在其手上的勁敵,看來此人在暗處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且每事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麵,給自己留下威嚇的警句,此人確實是個危險狡詐的人物,自己在明處,其在暗處,自己可得小心謹慎,說不定其正在虎視眈眈的窺視著自己。


    這次李俠反而沉靜下來,沒有把它撕毀,而是揣入懷中,心中反複的思索,這留箋的人到底是誰呢?其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行動路線而走到自己的前頭呢?


    他正自思來想去,一旁的苗香玉憂愁地說:“俠哥,此事不簡單,我看其中必有文章。”


    李俠嗯了一聲,目光凝視著大廳中的八仙桌,突然恨恨地說:“極可能是那老匹夫……”


    苗香玉為之一愣,困惑地問:“是誰?”


    “神卜雲中影,他本是二十年前教唆人魔血光寺主上官彬雁在武林中興風作浪,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直到傳血光寺主的死亡,以及武林總盟主皇甫前輩的銷聲匿跡,他怕累及自己,才歸隱括蒼山斷崖穀蟄伏下來,沒想到武林中七派七道人士還把他當做好人供奉起來,對他的言聽計從,更助長了他再次出山囂張的氣焰,為能達到自己貪婪的野心,重操舊業,到處煽風點火,施展陰謀詭計,擾亂武林,他好從中取利。試想想,當今之世,誰敢說功力能超過我的,七派七道的人諒其沒有這種膽量,隻有雲這個老匹夫能有這種陰謀。”這是他李俠經過苦思冥想,再想不出哪一個後,便自然而然的想起武林中最負盛名的神卜雲中影。


    也就在李俠語聲剛落之際,靠大廳內的門戶中,突然傳出來一聲陰森森的冷笑,猶如蛤蟆的叫聲,傳入苗香玉及李俠的耳中,引起二人的驚訝。尤其是李俠,他想不到在這空蕩蕩的飛雲堡中,竟然還埋伏著人。


    那陰森森的笑聲過後,接著傳出一陣陰惻惻的語聲:“小子好大的口氣,難道除你中原人魔外,當今之世上,真的沒有能人了嗎?”


    李俠雖然是感到吃驚,但卻臨陣不慌,氣沉丹田,蓄勢戒備,雙目迥迥有神,暴射出一股冷酷逼人的煞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廳內門戶。


    那語聲停落之後,門口倏然出現一位身穿花衣的矮小長臉而古怪的老叟,這老叟容貌不僅奇特,而且醜,一付馬臉上長著個朝天鼻,蛤蟆嘴下留有三綹紅毛,稀疏的眉下有著一雙鷹眼,再配上一身花花綠綠的長袍,使人有一種心顫的感覺,若是從一樹叢或荒草中出來,人們還真以為來者是勾命的無常,索命的魔鬼。


    此時,另一個門戶中又突然傳出來公鴨子一般的笑聲,刺耳的笑聲過後,左邊靠大廳內的一個門口,竟也出現兩個花衣醜容的老叟,所不同的是,一個身材短肥,狀若陀螺,卻是小嘴小鼻小耳朵,加上短眉小眼睛,長得極不相稱。而另一個也是長得令人惡心,他卻是瘦骨嶙峋,像個沒枝沒葉的柳條,一個臉是上窄下寬,塌鼻流涕,唇中露牙,三角眼上看不到眉毛,配上兩個煽風耳,活像個魔鬼。


    兩人陰森森地說:“中原有三仙,關外有鼎鼎大名的三魔,小子,你連咱們三魔都不認識?可見你孤陋寡聞,是個初出茅屋的雛兒。”


    苗香玉聽其言不由得為之一驚,踉蹌蹌倒退兩步。李俠心中雖驚,但表麵上仍保持著鎮靜之態,暗暗運動內力,以待迎敵。苗香玉這時靠近李俠,低聲說:“三仙三魔乃是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頂尖人物,俠哥,你要千萬忍耐,不可衝動。中原三仙是否在世,我不知道,我曾聽過家師說過關外三魔的兇殘,其功力已是出神入化……”她自幼生長在關外,對其三魔的事深切了解,她與李俠說的語聲雖然低,但是還是被其三魔聽進耳裏。


    隻見先現身的短瘦老叟冷冷一笑,陰惻惻地說:“女娃兒居然知道咱們關外三魔的名頭,可見咱們三魔的厲害,既然知道我們三魔不好惹,那就趕快退出,幸免一死。”


    其話口氣之狂,使李俠大為憤怒,不由得想起在雲蒙山遇到的中原三仙,他們那份功力,確實比自己高上一籌,若以三魔能與三仙聲名並列,其功力不容小覷,既然遇其三魔,那就得嚴陣以待,便淡淡地說:“在下與三位素未相識,不知三位在此等候,對在下有什麽指教?”


    癡肥的老叟桀桀一笑,陰陽怪氣地道:“咱們的確是素不相識,按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來說,我們不該管你們這些事,不過,我們卻是受人重金所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得不出點力。”


    李俠更為吃驚,表麵不以為然地說:“受人聘請,不知哪一位能請得動三位?”


    “中原神卜雲中影……”


    李俠聽其言,心中頓起殺機,仰天發出一聲狂笑,盛氣淩人地說:“原來是他,那兩次留字威脅在下,也是你三位所為了?”


    瘦長如柳條的老叟接口冷冷地說:“咱們三個從來不陰搞那套玩意兒,若是要哪一個人死,卻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要費那麽多手腳?你的話,讓我三魔西門禮不大明白。”


    李俠聽其說,暗忖,看他這付自以為是的狂妄的樣子,倒不像是假話,看來那留箋的是另有其人。在這當口,他也無暇多想,冷哼一聲,不屑地說:“以三位鼎鼎大名的聲譽,竟然利欲熏心,為財所動,不知其神卜雲中影給你們出了什麽代價,竟使三位違背了做人的良心。”


    矮瘦老者哈哈一笑,笑聲猶如鬼叫,讓人聽著毛骨悚然,笑臉上像開了花,更加奇醜無比。笑聲過後,隻見他伸手指向李俠,陰沉沉地說:“就是你身上的《神功秘籍》,以及在那雲蒙山頂獲得夜明珠,我大魔西門霸一生酷愛武學,愛寶如命,如此兩樣絕世之寶,的確值得伸一伸手。”


    李俠心中罵道,好卑鄙,口中卻嘿嘿冷笑說:“那三位是真想與在下動手了?”


    癡肥的二魔西門飛說:“看你小子陰森森的,的確像是一個人魔的樣子,想咱們三個老人自絕跡江湖後,還尚未有一個人能夠使整個武林聞風喪膽的。”說到這裏,注視李俠片刻,以交易的口吻說道:“看你小子頗對我老頭子的胃口,這樣吧,隻要你拿出夜明珠和那《神功秘籍》,我們三個也不管他這什麽事,立刻就走。”


    李俠冷冷帶笑反問道:“你說我能答應嗎?”


    二魔西門飛不知該如何迴答,心想,這小子也是愛財不要命的主,我們該怎麽要他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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