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絕處逢生


    李俠想於此,不由得豪爽的哈哈大笑,笑聲在洞口轟轟響起一陣迴聲,笑聲一落,嘲弄道:“說什麽前進一步,既是死地,我李俠本來就是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可怕的?人不畏死,乃何以死懼之?難道還能將一個快死的人會死兩次?”他抱定了死的決心,使他傲然不懼的推門向裏麵走。


    他剛往裏走兩步,突然嗅到一股膻腥之氣撲麵而來,倏見兩點碧綠的精芒,在洞中不遠處閃爍著。這股膻腥之氣一入鼻孔,就令李俠頭腦更是感到一陣的昏眩與難受。


    李俠雖然心中為之一驚,但神智已經陷入半昏迷的他,並沒有停下踉踉蹌蹌的步法。就在此時,那顯眼的兩點碧綠的精芒,突然發出嗞嗞聲餉,嗖的一聲,向著李俠電掣般飛撲而至,近到眼前,李俠才迷迷糊糊看清竟是一條腹粗如碗口大的蝮蛇,向著自己張口就咬。它全身花紋燦爛,吐氣如霧,不時地伸出紅信,是那麽的不可一世。


    此刻,他腹中的疼痛已然加重,汗流如雨,已根本用不出真力反抗,今突然看到這毒蛇的獰惡之相,心中也不禁大駭,驚得頭腦一下子有所清醒,在這刹那之間,求生的本能使他倏然提起一點真元,幻化成劍氣,一道亮光向那蛇頭上撩去。


    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響,那條有靈性的蝮蛇立刻縮退三尺,躊躇不前,睜著兩隻碧綠的眼睛,不時地吐出蛇信一伸一縮的,喉頭裏響起一聲怪鳴。就在此時,洞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傷我的護洞神獸。”語聲未落,一條人影已疾風迅雷般的從洞中飛射而出。


    李俠看有一條人影從洞中飛來,心中說道,你蓄養毒物傷人,還說別人傷你什麽護洞神獸,真是豈有此理,難道我李俠受他們欺侮,還要受此畜牲的欺侮?我不如把此孽障解決了在說,想於此,便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運足體內殘餘真元,馭劍成氣殺掉那蝮蛇,哪知他這一動真元,倏覺腹中疼痛欲裂,全身酷熱,產生全身痙攣,頓覺天眩地轉,刹那之間失去了知覺,口中流血,嘭的一聲摔倒地上。


    那人影驚“咦”一聲,立刻揚手一把抄起李俠,微按脈搏,不由得大驚失色,失聲驚唿道:“呀,這人竟中了七步斷腸霰之毒……唉!”在其長長的歎息中,隻見她抱起李俠的身軀,身形一晃,複隱沒在洞的深處。


    洞外,星河倒懸,月薄東天,轉眼又是一天……在時光緩緩的流失中,陷入昏迷不醒的李俠,此時已漸漸恢複了知覺。他感到累,渾身酸疼,仍然緊閉著雙眼,似在夢中一般,腦海中猶如亂麻,那些一件件痛苦的往事又出現在腦際,於是,他想起了梅玉芳、父親,還有雲彩霞、苗香玉、榮麗娟、皇甫玉鳳,以及“鬼見愁”鄭飛、“快手一刀”王憨、“無影飛腿”彌勒吳等人,一個個人影在他的腦海中走馬燈似的交換著。


    他知道自己已是一步踏進閻羅城的人,常說死後一身輕,再沒有什麽痛苦與煩惱,怎麽沒見到閻王、判官?他細心體會身體狀況,覺得自己體內絲毫沒有了痛苦,那陣陣絞割般的疼痛已霍然消失,不禁捫心自問,難道自己還活著?


    他不相信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覺得一陣疼痛,才驚喜的知道自己沒死,尚還活著,怪不得沒有看見閻羅殿,枉死城,在驚喜之餘,不由得想到,是誰有這份本事,能解除了自己體內奇絕天下的七步斷腸霰劇毒呢?他為之迴憶失去知覺時,是仿佛見到一條人影,以後什麽也都不知道了。


    於是,他暗暗自問:“那人是誰?他用什麽來解去了自己所中的七步斷腸霰劇毒呢?其人是敵是友?用意何在……”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中盤旋著,突然,他想起自己的功力是否失去,立刻暗暗運氣,感到自己的真氣竟是這麽微弱,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不由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於是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柔和的清輝映著四周,像是一層如紗的薄霧,增添一種神秘之感。他發現那清輝是由兩顆龍眼大的明珠發出的,而四周是一片白玉的牆壁,隱隱嗅到一種女人的香味。


    這顯然是一個山洞,沒想到洞內的布置,如此簡單而幽雅,於是他緩緩坐起,竟發現自己赤身裸體,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目光由洞頂移到洞門口。


    驀地,從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語聲:“相公,想不到你這麽快就醒來了!”一條窈窕的身形,如風一般飄入。


    李俠為之一愣,凝眸看去,見是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神態幽雅而淸麗的少女,嫋嫋婷婷而入,是那麽的溫文爾雅,而又顯得羞羞答答,清瘦略現蒼白的臉龐,有著一股飄逸的神韻,尤其是那一雙秀目,所顯露出的是一片多情而柔和的光亮。若是世上真有純潔二字的話,那沒有比這少女神態中所顯露的那種風韻更純潔了。


    李俠暗暗讚歎著,口中卻急急問道:“是姑娘你救了我?”


    少女淡淡一笑,含情默默地說:“不是。”


    李俠不由得為之一愣,急急說:“那是誰?”


    少女抿嘴咯咯一笑說:“是那條蝮蛇。”


    “什麽?是那條蛇?姑娘開玩笑了……”


    “不是戲言,真是那條蛇。”少女收斂了笑容,正色說:“要知道天下能解七步斷腸霰劇毒的,此地隻有我母親給調教喂養的蝮蛇……”


    李俠截話囁嚅說:“那我怎麽會好的?”


    少女微微一歎,緩緩說:“在我發覺你中了七步斷腸霰之毒,全身僵硬,已陷入極度的昏厥狀態,若不及時搶救,恐怕性命難保,唯一的方法,隻有以毒攻毒,利用千年蝮蛇的劇毒,中和你體內之毒,尚能見效救你脫險,可是……”


    李俠困惑不解地說:“可是什麽?”忽然想到自己赤身,赧顏囁嚅道:“我……我……赤……身……”


    少女臉一紅,羞答答吞吞吐吐地說:“可是……可……是……唉!當時你中毒已深度昏迷,臉色鐵青,牙關緊咬,渾身僵硬,既是我配製有解七步斷腸霰的藥丸,也難給你服下,眼看你乞息微弱,危在旦夕,若不及時予以搶救,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恐無能為力。


    “你是走進我洞的唯一的男人,我能眼看著你死在我的麵前嗎?既然你來到了我身邊,說明咱倆前世有緣,今世有分,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我想起我娘親對我說的話,為救你,我便顧不得羞恥,采用了連體移毒之法……”


    “什麽是連體移毒之法?”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唉!該怎麽說呢,你聽說麻瘋女要想活命,就得找一個男人她交配,把自己體內的病毒傳送給那個男人,讓他做為替死鬼,自己才能活下來。我為了救你,顧不得了自身的安危,便與你有了肌膚之親,把你體內的劇毒傳送到我體內,然後我在服藥解我體內之毒。”


    李俠恍然大悟,才知道姑娘用此法救了自己,怪不得自己赤身裸體,怪不得她稱唿自己為相公,既然自己與她有了夫妻之實,而且是為了救自己的命,自己就該承擔起做丈夫的責任,想於此,感激地說:“多謝救命之恩!”


    少女嫣然一笑,嬌豔欲滴地說:“雖然我救了你的命,但你的體力在兩股毒性的夾攻之下,真元幾乎消磨殆盡,要想恢複往昔功力,至少要麵壁苦修一年!”


    李俠大吃一驚,失聲說:“一年?”


    “不錯,要一年,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少女說到這裏,長長歎了一口氣,幽怨地說:“其實一年時間,雖然並不算長,但對你的益處實在是太多,況且你體內還有一種慢性之毒是那麽的根深蒂固,難以驅除,不知是什麽毒,還得留得慢慢觀察……”口中說著,略顯蒼白的嬌容忽浮現出二朵紅暈。


    李俠見狀,不禁頓起懷疑,暗忖,莫不是她故出此言,想把自己係絆在洞中?轉念至此,想眼前少女,既精通醫術,又諳熟武學,諒必大有來曆,那她為何孤單一人住在這絕頂深洞之中?為能知道她的底細,便試探說:“承蒙姑娘救助,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霧靈山無情洞!”


    “喲嗬!無情洞,好奇怪的名字。”


    “家母曾潛居於此,當初是因為情恨,故取此名。”


    李俠微微一笑,溫存地說:“可我看姑娘,如此溫柔仗義,也並不是無情之人嘛!”


    此言說得少女臉色一紅,突然嬌容變得如此嚴肅,嚴正地說:“有情無情,全看對方如何……”


    李俠心中一愣,摸不透她這句話的意思,礙於情麵,又不好相問,於是轉過話鋒說:“請教姑娘芳名,在下牢記心中,將來也好報答。”


    少女幽幽說:“小女劉倩,請問相公大名。”


    “在下李俠,對劉姑娘相救之德,我會沒齒難忘,現在請準予告辭。”


    劉倩心中為之一震,困惑地說:“你功力尚未恢複,怎可以立刻就走?”


    “多謝姑娘關懷,因我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我自會運功調息。”


    劉倩神色變得憂傷與無奈,幽怨地說:“既然這樣,你為何不願留在這安全僻靜之處休養調息,在這裏,你不會受到任何的幹擾,而且有我侍奉你的飲食,你為什麽不願留在這裏?”她說到這裏,指指床角道:“倘若你對我有所懷疑,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先試試你的掌力,看是否如我所說。”


    李俠心中本有些懷疑,為驗證自己的判斷,便來個順水人情,一提真氣,舉掌向著那檀木床角切去。“咚”的一聲,李俠眉頭一皺,疼得差點兒叫出聲來,掌緣雖然立刻紅腫起一塊,但那床角卻沒損分毫,才知道眼前姑娘說得一點不錯,自己體內真元隻剩下了以前的十分之二還不到。


    劉倩看出了李俠的尷尬,莞爾一笑,奚落說:“怎麽樣,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你不想想,本姑娘既然與你有了肌膚之親,也就是你的人了,豈能有害你之心?”


    李俠看了看她,感到一時無言答對,心說,我這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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