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石室怪人1


    李二少執千裏火走進死門甬道,發覺兩邊皆是石壁,光光溜溜,通道卻是曲曲彎彎,難以行走,約走了三個轉頭,見有一石門給攔住了去路。李二少見門上有一環,便抓住門環,略用真力試探著一拉,竟如蚍蜉撼大樹,一動也不動,仔細觀察,環上竟有一個不顯眼的按鈕,心中一動,暗忖,難道此是啟動石門的按鈕?便小心謹慎的試著伸指向那按鈕一撳,果然石門軋軋的開了。


    李二少急忙閃身而進,剛走了三步,聽得身後轟的一聲,石門複又緊閉。他不由得心中一驚,返迴看視,石門竟關得嚴絲合縫,門內既無按鈕,也無有其他機關,說明無法開起,進來的人有進難出。


    李二少為之感到忐忑不安,心想,既是有緣身得奇寶,若走不出去,又該如何?他繼而又想,天生我才必有用,若是我命不該死,或許前麵另有通路也不一定......他想於此,剛轉身往裏走沒有多遠,手中火把燃盡倏滅,眼前伸手不見五指,感到一片黑暗。他索性停了下來,盤地而坐調運氣息,運功到一個周天,雙目神光驟盛,已隱約可辯出方向,看出有什麽景物。


    走著走著,眼前現出一寬大的石屋,左右各有一道門戶。李二少想,既然進來是從右邊死門而進,甘脆也從此右邊門進吧,是福不是禍,是禍難躲過,那就堵一把吧,便走向右邊門,試探著輕輕一推,門倏然開了,人剛進入,門戶又是給自動關閉。李二少在發愣的刹那之間,一股腥臭難聞的氣息撲鼻而來,弄得他感到窒息難受,凝目看視,地上竟布滿一片蛇屍,怪不得腥臭難聞。他為之感到忐忑不安,捫心自問,這些蛇怎麽會死去呢?


    正在此時,李二少耳中忽聽到一聲陰笑,傳過話來:“欲生不得,求死不能,想不到今日竟也會有人跑進這絕地來......”


    李二少也不由得心驚肉跳,想不到如此隱秘之處,竟也有人先入潛伏,沿著說話聲聚攏目光凝望,隻見三丈大的石室盡頭,模模糊糊倦伏著一堆黑影,厲聲喝問:“尊駕是誰?”


    雖然石室中一片漆黑,伸手不不見五指,但凡練武之人,若是內力深厚,都有聽風辨音,夜中視物的技能,況且李二少已服千古難得一見的乾坤聖水,內力提升到一甲子的功力,目光已到視黑夜如同白晝的程度,可也無法看清楚對方整個身形,隻見到對方亂發披麵,長須及地,衣衫襤褸,仿佛是一個老者,若不是聽到他說話,還真以為他是個死人,或是個吃人的妖怪。


    對方紋絲不動,仍端坐在那裏,語氣強硬而冷淡地道:“我邢克的名字,三十年前譽滿關外,諒你初出茅廬,也不會知道老夫的威望,來,來,先坐下來陪老夫說說話,告訴我,你怎麽也會到這暗無天日的幽靈地府來的?”


    李二少心急如焚,懷疑此珍藏的神功秘籍是否被他拿到手,為之試探反問道:“你這話豈不是明知故問,何不說說你是怎麽會來到此地?”說罷全神處於戒備狀態,已將周身真氣提聚於雙臂,隻要對方是說為了那神功秘籍而來,準備一舉擊斃對方,決不能讓對方如願以償。他之所以如此,是決不能讓對方帶出神功秘籍禍害武林,若被對方先得,自己深仇難報,豈非功虧一簣,前功盡棄!


    邢克淒涼的發出一聲長歎,喟然說:“這如幽靈般的人間地獄,漆黑不見天日,若是換了你,願意在此處渾渾噩噩度過這九年淒慘的歲月嗎?”


    李二少聽他並沒有迴答自己的問話,反而像觸景生情地問起自己來,愕然閉口,不知該如何所對。不錯,聽他口氣及目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狀態,在這石室中已悲苦的呆了九年,除了另有目的外,誰能願意單獨困居於此,度過這漫長而孤獨的歲月?


    他不由得心中疑團大起,一個接著一個困擾著自己,如墜入雲裏霧裏,困惑不解。比如說,若是他不願意來,那又何來此呢?他既然來此,若是目的達到,可他又為什麽不想法出去呢?還有,在此如坐九年的地獄中,他依靠什麽為生而以苟延殘喘呢?


    他想於此,始終想不明白,解鈴還需係鈴人,便追問道:“既然你說並非自願,怎麽又會來在這裏,這不是自向矛盾嗎?”


    邢克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為難地說:“一點也不矛盾,我隻是被仇家製住穴道,給拋入這地穴之中,待我自解穴道後,發現有‘生’、‘死’二門,想‘生門’必有活路可通,即走進‘生門’,怎知到此竟困入絕地,無路可走,每日刻牆為記做為消閑,昨天細數之下,已屆滿九年。”


    李二少聽得心中更為躊躇不決,暗忖,依對方口氣,不隻他一人知道此地,另外還有人已知這隱秘之處,而且那人用意更加令人費解,其既知神功秘籍隱藏之處,為什麽竟把仇家拋入此處,自己卻不下來,難道說那神功秘籍早為其所得,而把他打入地穴,是讓他做自己的替死鬼?


    他轉念至此,為查實求證,進一步問道:“你仇家是誰?”


    邢克餘怒未消恨恨地說:“就是黑道上殺人成性的胡殺老賊......”


    “什麽?他也知道?”李二少不由得驚唿出聲。


    邢克陡然怒眼圓睜,顯露出綠色的兇光,直盯著李二少,陰森森地說:“你與他有什麽關係?”


    李二少的脫口而出的話,引起了邢克的懷疑與敵視,認識到了這一點,歎了一口氣說:“我認識杜殺這個人,在黑道上也是個難纏的殺手......”


    “嘿嘿嘿......”邢克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懷有敵意地說:“老夫見多識廣,悅人無數,我吃的鹽也比你小子吃的米多,過的橋也比你小子走的路多,見你剛才的表情,豈止是認識,說不定你與他是同黨,不說難道怕我殺你?”


    李二少也為之暗暗叫苦,當時的失態,脫口說出“他也知道?”隻不過是以為杜殺也知道那神功秘籍隱藏之地,沒想到被其邢克所誤解,用以語言相激,心裏也實在不受用,繼而一想,此刻主要是先找出路要緊,其次是要搜尋神功秘籍藏匿之處,見對方予以敵視,淡淡一笑,反唇相激道:“人生雖然遲早要死,但要死的有價值,在下又何懼於你,老實說,在未動手前,到底鹿死誰手,由未可知,在我未說之前,可否先請問一件事?”


    “什麽事?”


    “此地當真無路可通”


    “當然,否則怎稱死門絕地......”


    “那你九年靠什麽生活?”


    “前四年老夫靠龜息大法苟延殘喘,後五年卻不知從哪裏出來這許多蛇,為能苟且偷生,於是就靠殺蛇取食為生。”


    “那地上何來這麽多死蛇?”


    邢克搖了搖頭,茫然地說:“最近幾天蛇群突然增加,集湧而出,殺了吃不完,隻有讓它全部糜爛......”


    李二少為之靈光閃現,哈哈大笑,朗聲說:“既然有蛇出現,必有通路,你難道沒有細察?”


    邢克恨聲說:“老夫曾與胡殺老賊為昔年的奪情之仇,互相搏殺了七天七夜,我傷了他的一條腿,他卻點製了我的穴道,把我打入了這深穀之中,也是我命不該絕,竟落入到這地穴,為能生存,我在地穴中用龜息大法盤坐四年,下身已患了風濕之症,業已癱瘓,難以行動,雖然明知或許可以生離此地,但卻無法細察,可恨呀可恨......”話至此,突然轉過話題,喝問:“你與胡老賊有什麽關係?”


    李二少沒想到他還這樣問,沉吟說:“我與他沒有什麽關係,隻不過是認識他這個人......”


    邢克看他沉吟,更起疑心,不相信地搖了搖頭,厲聲說:“我一提起胡殺老賊,看你那吃驚的樣,想與他定有關係,何不坦白傾訴,若看在咱相同遭遇的情分上,老夫並不一定要殺你。”


    李二少看老家夥如此狂傲,盛氣淩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冷哼一聲,嚴竣地說:“你如此盛氣淩人,難道是以為我怕你嗎?”


    “哈哈哈,那就試試看......”邢克說著,雙掌陡然推出,一股陰寒狂飆之氣,直奔李二少的前胸撞去。他昔年走的是陰柔的路子,此刻下身不能移動,掌出劈空,憑的是畢生修為,這一掌雖用了九成功力,但勁氣襲人,淩厲之極。


    李二少不會待斃,早已有了準備,鼻中微微一哼,靠著乾坤聖水凝聚成的五十年的功力,集於雙掌,迅即發力迎上。


    “砰、砰”兩聲,邢克立刻感到一股極強的勁氣反彈迴來,心頭為之一凜,沒想到麵前的年輕人竟會有這麽大的內力,怎耐下身不能轉動,隻得將雙掌向橫裏一帶,肩頭微斜,終算帶過去對方所發出的罡勁。


    隨著李二少淩厲的掌風帶擊到地上,“嘭”的一聲巨響,飛濺起一片蛇屍碎肉。李二少陡生殺機,狂笑著一步步欺近邢克,不屑地說:“你不是要殺我嗎?”


    邢克也將生死置之度外,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陰惻惻地說:“老夫早知道你來此目的,但老夫生命已殘,生不如死,早想求以解脫,那就來吧......”說著雙掌奮力推出,這次孤注一擲,用出十成的功力,比剛才強達一倍之多,因為這是他拚死一搏。因為他這九年的幽禁,活著比死都難受,怨氣衝天,難以發作,今已豁出生死,圖逞一擊,也出出胸頭九年的惡氣。


    豈知他的掌力一出,倏然擊空,眼前人影一晃,發現李二少已欺近他的左側,心中大驚,想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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