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落井下石


    白衣秀士甄士隱望著昏死過去的李二少,嘴角露出得意而殘酷的冷笑,你不是追查我的蹤跡要報仇嗎?可惜你肉眼凡胎,我站在你麵前,還是看不清我的真麵目,還是被我利用,玩弄於我的股掌之中,到死也不知道是死在何人之手,你才是個真正的蠢貨。李二少,你說什麽叫木子,能騙得了武林的七派七道高手,能騙得了我的慧目麽?無論你再易容,也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想跟我鬥,你才是小鳥跟著鷂鷹飛___命憋著哩。今日你命犯我手,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頭,認栽吧。


    他想於此,伸手連戳李二少的“人中”、“印堂”醒穴,使李二少從昏迷中醒過來。李二少看著厲鬼般的甄士隱,內心十分難過,眼中競淌下了熱淚,此淚的流出,並不是軟弱,也非是懼怕,而是悲傷,他是為自己感情的浪費而悲傷,為自己有眼無珠不識人而痛苦流淚,為沒有牢記其皇甫玉龍的痛苦的教訓而黯然淚下......


    甄士隱以為李二少受不了疼痛而流淚,便腳尖一鬆,奚落說:“怎麽?疼得受不了了吧?大爺剛隻用上一分勁,你就疼得流了淚,嘿嘿,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免受刑罰,還是乖乖說出來吧!”


    二少李俠聽其說,感到受到侮辱,悲痛的臉色突然轉變為無比的憤怒,“呸”的一聲,啐了一口,兩道剛毅的劍眉上揚,豪情滿懷,凜然不可侵犯的反唇相譏道:“哈哈,狗賊,你看錯人了,少爺我可不是貪生怕死、卑躬屈節之人,我可以告訴你,你可以摧殘少爺我的身體,若要我說出這兩件秘密,除非是河水倒流,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你是枉費心機,癡心妄想!”斬釘截鐵的話語,含著他的鋼鐵意誌,表示既是把他毀滅,也改變不了他的堅定的信念與毅力。


    甄士隱聽其言,臉色更加陰沉的嚇人,他立在那裏,像一具沒有靈魂的魔鬼,雙眼暴射出一股銳利的殺氣,氣得渾身發抖,歇斯底裏地怪叫道:“大爺想不到你竟這麽癡迷不悟,不肯與我合作,那好吧,我再看看你是真有種,還是假有種......”說著像狼嗥般的用腳尖向著李二少的胸口踢去。


    喀嚓一聲,李二少的兩根肋骨立刻折斷,疼得他眼冒金花,一聲悶哼,豆大的汗珠從鬢角中滲出。他頑強地咬緊牙關,沒有發出慘叫,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但他仍頑強的怒罵說:“天做孽猶可贖,人做孽不可活,狗賊,少爺就是死了變鬼,也要向你討還血債,不會饒恕你。”


    “嘿嘿,成者為王敗者寇,如今你落在大爺我之手,就得任我宰割,大爺也不會讓你這般容易去死......”甄白士隱說著,朝著李二少的前胸又是一腳,接著喀嚓一聲輕響,其肋骨又斷了一根。李二少痛徹心扉,幾乎昏了過去,他咬緊牙關忍受著,不發出叫聲以示軟弱,隻是怒視著甄士隱,心說,隻要你弄不死我,少爺我總有找你有報仇的機會。


    甄士隱每一腳踩下,真力卻恰到好處,絕不讓李二少昏迷,以此來折磨他,以欲摧毀他的堅強的意誌,每踢一腳,就問他道:“你說不說?”


    “不說,就是不說。”李二少的每次迴答,換來的就是胸前的肋骨又斷了一根,這樣其問一聲,李二少的肋骨就又斷了一根,如此反複,李二少前胸的十二根肋骨全部被甄士隱給踢斷,終於他李二少被摧殘得雙目一閉,昏死過去。


    甄士隱見李二少至昏死也堅持不吐露他想要的秘密,隻氣得七竅生煙,三煞神暴跳,也是無可奈何,狠狠的一跺腳,從自己身上掏出二粒藥丸塞進李二少的嘴裏,然後幫他推拿,半晌才見他緩緩唿出一口氣,漸漸蘇醒過來。


    甄士隱看著李二少暗忖,既然用強不能使他屈服,我何不改變一下策略,轉念至此,詭狀殊形地笑了一下,陰沉的臉轉變得如此柔和,對李二少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唉!你真是死心眼,一頭撞到南牆也不知拐彎的強牛,常言知時務者為俊傑,人在人眼下,不能不低頭,老弟,我多希望你能與我合作,我絕不會虧待你,這有名有利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二少李俠用虛空轉神的眼光看著甄士隱,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和藹,沒有了那陰沉的險惡,與前判若兩人,想起剛才他摧殘自己之狀,再次憤恨湧上心頭,厭惡地說:“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無論你再花言巧語,也是白費心機。少爺我已鐵了心,寧願將秘密帶入地下,也不願在你麵前說出。你如今又貓哭耗子假慈悲,有何用呢?”他橫下心腸,說完閉上雙目,對其不理不睬。


    白衣秀士甄士隱不愧人如其名,神色依然不動,緩緩地說:“你不是想死麽?我偏不讓你死,我要活活的折磨你,讓你求死不得,求活不成,假如我廢去你一身功力,叫你永遠不死不活,你該怎麽辦?”


    李二少聽其言不由得渾身一抖,這武人廢功,比死還不如,這活罪如何能受得了?他勉強壓製自己內心的顫抖與憤怒,緘默無語。


    甄士隱洞察出李二少內心的變化,進而勸誘說:“你若被我廢了武功,也就成了個無用的廢人,你的報複及一切的一切也就赴之東流,難道你就不想找仇人報仇了嗎?”其不愧為白衣秀士,頗有心機,擅於察言觀色,用攻心術以求達到自己的目的,剛才用死恫嚇李二少,沒有使其屈服,現在卻變法以情激起其潛藏的求生的欲望。甄士隱知道,凡是豪情滿懷,視死如歸的人,若能說中其弱點,使其想活下去,則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因為死人是無法從其嘴裏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甄士隱的話果然擊中了李二少的要害,使他陷入了沉思,再次想到好友鄭飛為他而死,想到彌勒吳與王憨為他受傷,想到紅顏知己皇甫玉鳳與榮麗娟為他而死的情景,那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情誼,豈能使他忘懷?不由得捫心自問,如今這血海深仇我還未報,難道我真的就這樣的殘廢而抱恨一生嗎?她榮麗娟甘棄生命保護我,就是希望我能活著報仇,為她查清害她全家人的罪魁禍首是誰,難道我竟無視她對我的期望?再說,我大嫂到底是誰奸汙於她,卻讓我來頂罪......不行,我要活著,要好好的活著,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不能如此受其甄士隱的擺布......


    白衣秀士甄士隱細心的觀察著李二少麵部表情的變化,知道他的誘說見了效,進一步試探說:“隻要你說出誰知道那‘羅刹令’及七道盟主令之間的秘密,我甄士隱決不加害於你,而且與你同參於領閱那‘羅刹令’中奇功,共修絕藝。”


    二少李俠此刻內心激烈的交戰著,他在努力思考,該如何花言巧語能脫身擺脫他甄士隱的魔掌,卻又顧忌到血光寺中那鬼人畢世遠的安危,為此矛盾重重,使他莫如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李二少左右為難時,想起那鬼人畢世遠在血光寺中既然能擊退七派掌門,想其功力遠在他甄士隱之上,又何懼此區區一個白衣秀士?我自己傷勢嚴重,何不讓他甄士隱去取得千年鐵皮石斛送到血光寺,諒一個甄士隱的功力,見到鬼人畢世遠,也決討不了好去,你甄士隱能對我施盡陰謀,欲置我於死地,我李二少也能借刀殺人。


    他如此想,至於那七道盟主令上的秘密,若沒有自己身上藏的那半張人皮圖,他甄士隱得了也是無用,我何不給他來個借坡下驢,順水推舟,迎合著他......想於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幽怨地說:“聽人勸,吃飽飯,也罷,少爺我答應說出你要求的這兩大秘密,條件是,你得把我的傷勢治好。”


    甄士隱一見李二少迴心轉意,願意說出自己日思夜想所要的秘密,心花怒放,忙笑道:“這理所當然,你快說誰知道那‘羅刹令’的秘密?”


    二少李俠冷哼一聲說:“別忙,你得先把我的穴道解開......”


    甄士隱聞言一愣,轉而想,你如今十二根肋骨齊斷,右手曲肘骨折,我就是解開你麻穴,重傷之體,能奈我何?想於此,忙說:“好,好,好!”伸指連點,解開了李二少的穴道。


    李二少血氣一通,想掙紮坐起來,卻牽動傷處,痛得他咬牙也難以忍受,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仇恨地看著甄士隱,心說這都是你給的,天若有眼,到時候我會加倍的還給你,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記下了你怎麽對待我的。


    白衣秀士心中獰笑,表麵好言說:“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二少李俠微微一歎,靜臥不動,幽然說:“托我尋找千年鐵皮石斛的人就在血光寺中......”


    “什麽?”甄士隱激淩淩打個冷顫,身形倒退兩步,驚叫說:“我怎麽不知道?”


    二少李俠幸災樂禍地說:“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就看你敢不敢去。”


    甄士隱持疑說:“你沒有騙我?”


    李二少嘿嘿幹笑道:“你自己懼怕,怎說我騙你?”


    “血光寺主怎麽會死而複活?他為什麽要那千年鐵皮石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李二少采取激將法不願說出,是為那假名的畢世遠留下後退之步,因為他知道,那個行為怪異,說話陰沉的活死人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名泄露給他。


    甄士隱沉吟片刻說:“那你再告訴我第二件......”


    李二少故作神秘說:“要分辨那七道盟主令的隱藏的秘密,就在其紋路上,有紋路者是真,光滑者即假......”說到這裏語氣一頓,冷冷說:“白衣秀士,你現在可以放我了吧?”


    甄士隱陷入沉思,我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豈能知道他說話是真是假?我能欺騙他,難道他就不能欺騙我?我該怎麽對他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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