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情意纏綿2


    山路崎嶇步難行,路陡步滑險象生,二少心急好似火,為的好友能重生,為此,他一路飛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能盡快找到皇甫玉鳳,求她念及一往交情,能幫他救活彌勒吳。他便迴憶起她和他之間不為人知的許多事情。


    他第一次見到皇甫玉鳳的時候,那也是一個黃昏,一個和現在一樣有著豔麗雲彩而充滿著幻景的黃昏。當年他年少無知,懷著一腔熱血仗劍江湖,豪情滿懷,有著會盡天下英雄的壯誌淩雲。像他那樣的年輕人,當然更有一種放蕩不羈的傲氣,是一種睥睨天下,略顯幼稚的傲氣,因為那時候他已劍敗“青城四子”,名聲大噪,驚動武林。


    他與皇甫玉鳳初見麵時,無可諱言,他已被她的美如天仙的麵容而深深吸引,猶如在他平靜如水的心中投進一石,擊起了層層連漪,然而那種莫名的傲氣,及其無理由的矜持不苟,使他控製著自己,心裏雖然喜歡她,但連正眼也沒敢看過她。


    皇甫玉鳳的哥皇甫玉龍是他的好友,他不隻一次酒後曾開玩笑的對二少李俠說:“我敢誇口,天底下絕沒有一個男人能不被我妹子的美貌所吸引,而傾心於她的異常的魅力......”


    皇甫玉龍的話似乎是種別有用心的挑戰,一種令豪情壯誌的二少李俠難以接受而無法低頭的挑戰。他豪情滿懷地說:“皇甫兄,你不要認為你妹子美豔,天下第一,能讓所有的男人都甘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你可把天下男人都看扁了,大丈夫何患無妻,最起碼李某就自信不是那種人。”


    皇甫玉龍調侃相激說:“二少,你不隻會牽牛鼻子‘青城四子’,更會如此吹牛,你敢說你對我妹沒有那個意思?若是喜歡,何必再遮遮掩掩,你隻要求我,我可以......”


    二少李俠應道:“皇甫兄,你放心,李某自認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能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會為情所困,尤其是被令妹所惑,就算我終身不娶去當和尚,嘿嘿......也不會有求你的一天。”


    這是玩笑話,也是酒話,更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無聊話。兩個男人,又是好朋友,他們在喝酒的時候通常都會這樣彼此挑逗。也不知這次是有人別有用心故意的安排,或是機緣的巧合,奈何兩人這種無聊的酒話已被人聽到,而偷聽見這話的人,正是心比天高,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皇甫玉鳳。


    本來皇甫玉鳳是看中了二少李俠的風流倜儻,年輕有為,一下子撞開了她的心扉,激起了她的芳心,自古美女愛英雄,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對他很深的印象,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以為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便托她兄皇甫玉龍為其穿針引線,予以撮合,以成就她與他的鴛鴦雙飛。


    今她聽到他對她的一番話,於是氣得她雙眉倒豎,杏眼圓睜,粉臉失色,沒有理由要忍受這種戲謔與羞辱,心說,好你個李二少,真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你不該如此發狂,本姑娘三條腿的金蟾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我發誓定要找個比你李二少強得多的男人,氣得你後悔,氣得你吐血。


    她雖然這樣想,但心中總是忘不掉他的影子,他總像是個幽靈,在她身旁纏綿悱惻,甚至在她夢中,看見他抱住了她......為眼不見,心不煩,於是乎,她便把梅花山莊與其兄一分為二,各行其事,互不往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無法理解男人為什麽寧要朋友,而不要親人的古怪的心理。


    二少李俠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使她兄妹兩人反目,感到追悔莫及,還能說什麽?一碗水既然潑到地上,再收拾也晚了,為防夜長夢多,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隻能歉然的離開梅花山莊。


    然而事情並未了結,一個向皇甫玉鳳這樣貌美如花的女人,當然與眾不同,有種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當她的自尊心一旦被人踐踏的時候,所做出來的反應當然也是令人匪夷所思,而料想不到的。


    常說最毒不過婦人心,若是男人得罪了女人,一旦使她傷心過度,悲痛欲絕,她會不計後果,為報複男人,什麽事都會做得出來。皇甫玉鳳為報複二少李俠,以泄自己心中之恨,開始了瘋狂的報複計劃,心說,你李二少讓本姑娘活得不稱心,我也讓你不好過,於是她便搜集了一切有關二少李俠的資料,包括他的家世、親人、生活習性、及其嗜好。於是讓她發現了一個可以從中利用的秘密,一個可令他甘為自己而死的男人,其就是大少李彬。


    其實她這也隻是順水推舟,給其大少李彬來一個推波助瀾,因為大少李彬自從發現二少李俠並非自己親生弟弟之後,早已因嫉妒產生了不滿情緒,對二少李俠懷恨在心,認為他二少的存在,在其李家堡,唯他馬首是瞻,眾人都聽他的話,使他做老大的有失顏麵,盛怒之餘,產生了殺心。


    於是二少李俠便莫名其妙的墜入了一張布滿了嫉妒、仇恨、報複的網裏,負屈的背上了殺兄、奸嫂、殺侄的罪名。因為皇甫玉梅與其孫飛霞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因愛生仇,讓恨蒙住了眼睛,產生了不可理諭的報複心理,便結成了團夥,不知不覺的也陷入了一個可怕的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個被幽靈似的神秘人而設置的圈套裏。


    她們運籌帷幄,已算準了二少李俠每一步會走的步子,從大少李彬離家、及喪身開始,二少李俠為了替其大哥李彬報仇雪恨,出外訪兇,到處受阻,然後身陷囹圄,待以殺戮。她們完全了解他二少李俠的心態,在二少李俠來說,他以為收買當地官員、證人,其製造奸嫂、殺侄的罪名,本以為可以引出隱藏在暗處的兇手,誰知道這一切更讓其皇甫玉鳳她們探知了消息,抓住了把柄,花了大筆銀子買通了京官,換了當地官員,連最重要的四名可以翻供的證人,也被其大少李彬給殺人滅口。


    於是一樁假案成了真案,給以了蓋棺論定。一樁誘敵之計,變成了百口莫辯,做繭自縛的荒唐計。愛情發生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力量絕不是恨所能抗拒的。在皇甫玉鳳以為二少李俠畏罪撞牆身亡後,一時滿腔的憤恨及羞怒已消,長出了一口憤懣之氣後,感到自己失去了理智,做得有些過火,竟能拿二少李俠的命做為自己泄憤的目的,如此草菅人命,實在是有悖自己的良心,為此感到自責,便夜裏不時做夢,夢見二少李俠對她橫眉立目,叱責她......


    她每逢從夢中驚醒,迴想到他,念及他的好,心裏就熱乎乎的,恨消繼之愛又起,使她突然發現,她還是不知什麽時候,已愛上了那個人,而且愛得是如此之深,難以忘懷,無人之時,不由得長噓短歎,暗自傷心,不時的祈禱,既然我喪了你的命,到來世我還你一條命算了,求你別再恨我!


    她在他們麵前不敢有懊悔不已的表現,隻有將懊悔藏在心底,因為她已上了賊船,上船容易下船難,她已無可選擇,因為她已陷入孫飛霞與大少李彬的泥淖裏。她發現他們像牛皮糖一樣,一旦沾上身,變得甩也甩不掉了。她無奈亦無助,也更飽受到她孫飛霞欲把她與她這件事公諸於世的威脅。她的良心深受譴責,飽受著痛苦不堪的煎熬,因為她發現自己已失去了恨。


    她為此不敢一錯再錯,她也一步一步的往迴走,尤其是在她得知二少李俠隻是詐死的時候,內心的那種激蕩更是無以複加,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既興奮又痛苦,興奮的是他二少沒有死,她受到良心的譴責似乎減輕了多少,默默的為他祝禱,祝他健康長壽,能從危難中走脫出來,痛苦的是,有機之日,她若有緣再見到他,她該怎麽向他說,以贖自己對他犯下的罪孽呢?


    她日複一日的忍受著良心的譴責和痛苦不堪的煎熬,悔不該當初因一時之憤,為報複他二少李彬誤上了賊船,上船容易下船難,正是一步失足千古恨,船到江心補漏遲,她隻有自怨自艾,借上山采藥以消磨時間,追悔往事。


    她此時挽著一籃采的藥材,踩在暮靄中山徑崎嶇不平的小道,給人的感覺,像是一位踏著天梯而冉冉而降的翩若驚鴻的仙子。可天上的仙子都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美女,為什麽她的臉看起來是那麽花容失色,充滿著憂鬱?她的雙眉緊鎖,為什麽舒展不開?


    知道內情的人,理解她此時內心複雜的感情,她怎麽能快樂?她又怎麽不憂鬱呢?她為她的哥哥遲遲不歸而擔心,由其是她孫飛霞連哄帶騙的奪走了她頸上帶的家傳寶玉,為了救她哥,她才忍痛割愛。她也為“快手一刀”的失蹤而煩心,在她認為,隻有他能對付孫飛霞和大少李彬,才能解除掉自己受到他們的羈絆。


    她更為一直縈繞在自己腦中的二少李俠而愁眉不展,聽其孫飛霞說他沒死,而是詐死埋名,使她為之牽腸掛肚,使那人的影子近日來已折磨得她食不甘味,夜不安寢,幾乎發瘋了。她有這麽多的煩惱,再加上為情所苦,她能充滿快樂嗎?


    她憂心忡忡的剛轉過一個彎道,正欲再拾級而下,發現一個穿著長衫挺拔俊逸的人站在路中央,瞬也不瞬的滿頭大汗直視著自己。她仿佛覺得此人有些麵熟,卻一時又想不出來是誰,不免有些心慌,捫心自問,他是誰?難道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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