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男女鬥智


    王憨正在陪著孫飛霞下棋,隻是他們不是在奉南縣城首富的付如山的家裏,而是在她皇甫玉鳳的“梅花山莊”的家裏。皇甫玉龍和皇甫玉鳳,乃是一對親兄妹,同住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偌大的莊院裏,因漫山遍野到處都有梅花,姿態萬千,品種各異,故為“梅花山莊”。


    他們兄妹雖然同住在這偌大的莊院裏,卻是分開來住,哥東妹西,各自為政,毎個人有著毎個人的生活範圍,互都不相往來,互不幹涉自己的生活。這是一件外人不太能理解的事,而其兄妹二人卻正是這種情形。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務事不可外言,故此兄妹二人守口如瓶,從不向外人透露兄妹不和的事,以免讓外人看笑話。


    當然,這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起因是在二年前,兄妹二人為了一樁意見不能溝通的男女之間情愛的事,而起了嚴重的磨擦,造成了沒有把話說透的誤會,彼此之間造成了傷害,再加上兩個人的脾氣倶都倔強,且又全都心高氣傲,誰也不認為誰有錯,再加上別有用心的人的煽風點火,從中挑撥離間,兩個人在大吵了一架後,就真的不相往來,各幹其事,互不幹涉,在也沒說過一句話,直到如今。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事做。當然哥哥有哥哥的朋友,妹妹有妹妹的朋友,誰也管不著誰,誰也懶得管誰。所以王憨與孫飛霞住進了皇甫玉鳳的園子裏,他皇甫玉龍並不知情。相對的,鄭飛來到他皇甫玉龍處治傷,做妹子的她皇甫玉鳳也並不知道。


    王憨已連輸給了孫飛霞三盤棋。這盤看樣子,也差不多快要棄子投降,因為右邊的砲眼見就逃不掉。男人和女人下棋,往往很少能夠專心一意的純粹下棋。尤其是王憨麵對的又曾是自己的情人,雖然這情人現在已變成了人家的老婆,但她的那隱秘的部位卻是給他首先觀賞的。


    他王憨真的是贏不了孫飛霞嗎?這應該是不太可能,雖說他不是下棋的高手,但若是對她孫飛霞,應該是綽綽有餘。因為他熟悉她的棋路,和彌勒吳三人曾在一塊下過棋,數她的棋藝最差,彌勒吳次之,他數第一。


    那又是什麽原因,王憨會輸給她呢?是他真的無法專心?或是另有心事?是他為了討好她孫飛霞,故意輸給她的?還是他嗅覺到她女人誘人的芳香,看到她看著他的迷人的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的那事,不由得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難以靜下心來?


    “王憨,你要再輸的話,說明你是心不在焉,不老實,想好事吧。”


    王憨詼諧的一笑,心說,是嗎?小心有人看上了你,弄得你難以支撐,我看你找誰去救你。他若是現在能說話,也不會把心裏話說給她,表麵逢迎她幾句就是。


    孫飛霞看出了他臉上的表情,挑釁說:“你這個聞腥走不動的貓,是不是又想起了看見了我的那?”


    王憨一下子真憨了,也呆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她孫飛霞怎麽能猜中自己心裏的話。


    孫飛霞嫣然一笑,似真似假,半開玩笑地說:“幹嗎瞪那麽大的眼睛看著我?不要奇怪,對你我還能不了解嗎?這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哩,猜中了你想說的話是不?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想是嗎?那還得老鴰吃糂子,得等到黒呀。所以啊,你可要小心些才好,不要口是心非,你是什麽也瞞不了我的。”


    王憨此時才明白,她孫飛霞的心智是那麽的厲害,時不時的當著他的麵,以偷看她的隱秘部位敲打他,讓他不要忘了他那見不得人的行為,就像個緊箍咒套在了他的頭上,乖乖的聽從她的擺布,若是忤逆於她,她會把他那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公布於眾,讓他做不得人。最毒不過婦人心,若是得罪了她,憑她那秉性,她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他王憨又哪能知道,孫飛霞在說這句話前,也已對他仔細的研究,分析了他平日說話的心態、方向,認為這句話是最好的迴答。她就像牽著成為風箏似的他,線頭牽在她手裏,主動權掌握在她手裏,能乖乖為她辦事,她可以以桃報李,否則……


    於是,王憨蔫了,上當了,孫飛霞會心地笑了。他看著她風情萬種的笑,似乎覺得那笑意中深藏著一種難以猜不到的陰謀,不由得從其內心裏生出一股涼意,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王憨真的上當了嗎?不,他絕不是個憨子,大智若愚的他,又怎會上當呢?那麽他又為什麽裝憨裝傻,裝出一種逆來順受上當的樣子?為什麽要配合她孫飛霞演戲?對她孫飛霞又有什麽好隱瞞的?這些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孫飛霞收斂了迷他的笑容,突然正色,舊事重提道:“王憨,我希望你答應了我的事,最好不要忘了才好,等你嗓子好了以後,你能替我立刻去做嗎?”


    王憨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麽,苦澀的一笑,點了點頭。


    孫飛霞滿意的又現出了迷人的笑,語意相關地說:“謝謝你沒忘記,我要告訴你,你的砲可跑不掉了,因為你隻看了一步路,早已處在我的包圍之中,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左、右又行走不得,隻得被我給吃掉。你這砲隻所以能被我吃掉,是因為你的掉以輕心,被我搶占了先機,所以先手始終是我,你已沒有了機會再翻盤了,對不對?”


    王憨又豈能聽不出來?仍舊點了點頭,算是做了迴答,對她刮目相看,心說,二、三年不見,她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失去了一往的同情之心,代之而來的是嫉妒和仇恨,看來時世造人,能改變一個人思想,一點也不假。


    他思慮片刻,隨手拂亂了盤上的棋子。棋輸了可以拂亂,也可以重新再來。對於一個朋友來說,若是輸掉了一個朋友,還能找得迴來嗎?王憨他拂亂了一盤棋,卻又怎麽能拂亂托心交命的友情?他推開棋盤,站起身來,有些心煩意亂地踱到窗前,遙望著漫山遍野的花景,迴頭看看那掛在牆壁上的梅花圖,覺得姿態萬千的梅花燦爛眩目,宛如一個癡情的少女,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王憨看得入迷了,聯想到詠梅的佳句: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不由得觸景生情,油然而生出一種衝動,仿佛在那梅花深處,隱居著一個多情而冰清玉潔的仙女,好似在向他頻頻招手,使他厭倦了這江湖上的事非恩怨,多想隱居山林,與她去做一個真正不說話的隱士。


    孫飛霞看著他由晴轉陰的臉,試探問:“怎麽?後悔了?”


    王憨沒有迴轉身,隻是搖了搖頭。


    “你應該猜到我的心意,殺彌勒吳是無可避免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我一見到你時,我已顧不了這許多。嫁一個我不愛的人,已夠我後悔的要死,那麽我又怎能放棄一個我所愛的人呢?我知道你與他彌勒吳乃是結義兄弟,對於我來說也不陌生,就是不陌生,他才欺騙了我,害得我失去了一生的幸福……”


    王憨打斷了她的話,持疑問:“有,有那麽嚴重嗎?”


    “當然,比你偷看我那還要嚴重。”


    天那!王憨不由得急淩淩打個冷戰,沒想到她說他彌勒吳,連他也給捎帶上。他偷看了她那,憑良心說,他是無意的。可她偏偏要說他是有意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甘脆不與她爭論,若是爭論,反而越爭越對自己不利,不如順著她好。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沒想到彌勒吳比他看到她的那問題還要嚴重,那能是什麽問題呢?他看她那,從她的口中說出,已經是他王憨夠丟人的了,那比他王憨的問題還嚴重,那就可能是他彌勒吳對她幹了實活,給她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唉呀!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想,心裏不住的埋怨起彌勒吳,二哥呀二哥,你真是不爭氣,我既然把她讓給了你,是希望你能與她百年好合,雙宿雙飛,你怎麽能跟她動粗,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呢?看此局勢,她是狠透了你,不殺你不消她恨。看來,彌勒吳,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他反複思慮,覺得也不合情理,眼睛是人的善於表達的窗口,從她對於彌勒吳的眼神看,覺得她也喜歡他,若是她喜歡他,他王憨偷走,就是有意給他和她留下了二人談情說愛的空間,希望他們水到渠成,鴛鴦戲水,倆不離分,怎麽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再說,就是他彌勒吳對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可她孫飛霞可不是吃素的,武功勝於他彌勒吳,能會讓他在她身上占到便宜嗎?這裏麵充滿著玄疑與蹊蹺,看來,她與他之間定是充滿著什麽誤會,已達到她欲殺他的不可調和的地步,而且她還要他王憨做她的殺彌勒吳的工具。


    孫飛霞打斷了他的沉思說:“你們兩個在江湖上堪為英雄,而英雄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尤其是在美人隻有一個的時候,我想你一定知道楚霸王項羽和劉邦的故事。”


    王憨身體抖動了一下,仍然沒有迴答,不知可否,因為他沒有迴頭看她,也就無法看到她孫飛霞眼中一閃即逝的陰毒,以及她那言不由衷的表情。為什麽會如此?這也隻有她孫飛霞自己才知道。


    皇甫玉鳳進來了,整間屋子也似乎為之一亮。美麗如她的女人,本來就像一顆夜明珠,走到哪裏,就會亮到哪裏。


    “小兩口吵架了?幹嘛呀,剛才不是下棋下得好好的嗎?怎麽現在一個背轉著身,一個翹著個嘴呢?”混熟了,皇甫玉鳳說話也帶著那麽三分的俏皮味。


    王憨不得不迴過身來,朝著她皇甫玉鳳笑笑做以迴應,可他不明白,她知道孫飛霞明明是有夫之婦,可為什麽要說成他與她孫飛霞是兩口呢?她就不怕她孫飛霞為此翻臉搶白她,讓她難堪嗎?難道她與她有著什麽協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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