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泄露天機


    王憨正如那白衣女子白玉蝶所說,由於鞍馬勞頓,日夜兼程,得不到休息,已是精疲力竭,強弩之末,可他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而且還笑得那麽自信,坦然自若,無所畏懼?這正是王憨久經戰場所磨練出來的遇事不驚的豪放不羈的豪傑風度,即使麵對在強大的敵人,既是把刀擱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會麵不改色心不跳,以氣勢震懾對手,方寸不能亂,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他是這樣的人,才能處處化險為夷,度過難關,活到現在。


    被騙的人,通常往往有兩種反應。一種是罵不絕口,罵對方騙了他,罵自己是渾蛋,不該聽信對方的花言巧語,而這種人下一次還有可能被騙,因為他(她)沒有用腦子分析眼前的事與非,偏聽偏信,故以受騙。另一種人是不易輕信他人的話,即使一時受到蒙蔽,也會去揭開被騙的原因,找出自己被騙的理由,而這種人一輩子也絕對不會再上第二次當,而白玉蝶正是第二種人,所以她急如馭風般的一路追了下去。


    她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被他王憨給騙了,畢竟與他是朋友或是敵人,還得由她自己決定。可她為了她的爺爺,還是希望與他成為敵人,拿他的人頭去換取她爺爺的平安。敵人殺死後永遠成不了朋友,而朋友變成敵人,往往會在一念之間。由朋友若是變成敵人,是最可怕的,因為他是多麽的了解你,甚至於連你身體部位特別的地方,他都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內部出現叛徒,就會遭之殺身之禍。


    王憨他不但能知人,更能自知,這就是他大智若愚聰明的地方。他已預料到那白衣女子,等她腦筋轉過彎來後,一定會追蹤跟來,若成不了他的敵人,便可能會成為他的朋友,可他已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那事,除了快馬加鞭趕路外,已不再去想那個女人。


    彌勒李正坐在臨溪靠路的一塊大石上,望著那滾滾流水掀起陣陣細碎浪花,心情是那麽的沉悶,滿腹的思緒,也隨著那流水被衝得七零八落,從不知到哀愁而笑口常開的他也罕見的皺起眉頭,顯然是有什麽大事需要他急於辦理。


    他不時地望著官道,笑口常開的他好像換成了另一個人,代之而起的是三分的落寞,七分的焦慮,嘴裏不住地念叨,這家夥怎麽還沒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了嗎?阿彌陀佛,但願他一路平安來到這裏!


    驀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傳來,是那麽的急促,猶如擂人心。


    彌勒吳長舒一口氣,臉色由陰轉晴,又恢複了一往的笑口常開,欣喜若狂地嘀咕道:“王憨,你這王八羔子可趕來了,但願是你,千萬莫要讓我再焦急傷心。


    遠處塵土飛揚,聽得見馬鳴聲,伴隨著馬蹄得得急風驟雨地趕過來一個人,待來到他的麵前拋瞪下馬,馬汗淋漓,他才看清來者正是王憨,風塵仆仆,雙目深陷,顯得有些狼狽,不用說,他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炯然看著彌勒吳,不發一言。


    生死至交的朋友,有時就像是一輩子終身相守的老夫老妻,四目相對,無需言語,就可了解彼此間的心意,正應東方有雨西方晴,道是無晴(情)勝有晴(情)。


    從王憨他的眼神,從他臉上的表情,彌勒吳已看出他要問的,想要說的,輕輕點了點頭,笑容漸漸隱去。


    看慣了彌勒吳上帝賜福的笑容,王憨還真沒想到他不笑時,居然會那麽難看,惹得自己反而笑了,便伸手一拳捶在了他那可愛的肚皮上。


    “砰”、“喲”、“哎呀”


    第一聲是王憨一拳打在了彌勒吳的肚皮上的聲音,第二聲是彌勒吳的驚異聲,第三聲則是王憨地驚叫聲。


    這是怎麽迴事?王憨照彌勒吳打那一拳當是問好,當然沒有用多大的力,意思是說,你叫我來到底是什麽大事,怎麽不說話。而彌勒吳看王憨打來一拳,在做防禦的同時,本能地“喲”了聲,意思是說,好家夥,見麵禮是打呀,忙收縮肚皮,把王憨的拳頭吸住,使王憨拔不出來。


    王憨也沒想到彌勒吳竟用了以柔克剛的招術吸住了他的拳頭,他不在用力抗拒,因為行家動動手,便知有沒有,他用多大的力相拔,彌勒吳的肚皮就會有多大的力抗拒,然後借力打力會把他彈出。


    他知道彌勒吳也是在捉弄他與他開玩笑,一本正經地道:“好了,別玩了,快說叫我來有什麽大事吧。”


    彌勒吳鬆開了他的拳頭,長歎了一口氣,幽怨說:“叫你來是為了救平陽縣二少李俠,因為他遭受到了不白之冤,說他是殺兄、奸嫂……致以進了縣裏監獄,聽說要問斬。”


    王憨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以為是聽錯了,向李二少這種俠肝義膽俠骨柔情的人,怎麽會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呢,若是擱別人,即使說是他彌勒吳幹的,他還能心裏打個問號,他怎麽會這樣,可眼前說的是李二少,他也根本不相信這事是他李俠做的,向他彌勒吳說的,定是遭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出於朋友義氣,江湖之道,應該想辦法去救。


    李俠何許人也,其乃是平陽縣李家堡的人氏,其特征:身長六尺二寸,膀闊腰細,一看就是個練武之人,相貌俊偉,氣度非凡,喜穿白衣,兩眉間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謂之雙龍吸珠,乃富貴之相。


    案由:為奪家產,暗害了其兄李彬,毒殺了其五歲的侄兒李小寶,後奸汙其嫂……罪大惡極,被投入監牢,經審問,其均自恭認不晦,自願受刑。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若說他是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為什麽他不喊冤叫屈,為自己辯護呢?小鳥尚且偷生,何況人乎,他為什麽不惜憐自己的生命,而甘願以死呢?這真是奇了怪了,難道他受了什麽刺激,神經不正常,成了變態人了嗎?


    彌勒吳怎麽會得知此信息的,這是現任巡捕鄭飛告訴給他的。鄭飛有二十五歲的年紀,老氣橫秋,處事幹練,會一手大力鷹爪功,終年勞心勞力,與那些作奸犯科的蟊賊打交道,隻要犯在他手,他就能把你拘捕歸案,受到懲處,為此被那些江洋大盜,采花淫賊,送其綽號鬼見愁。既然稱為鬼見愁,也說明他並非是浪得虛名,曾有多少武林敗類死在他的大力鷹爪之下。


    他與李二少李俠乃是有過命的交情。有一迴他追捕采花淫賊何亮,遭遇到江南六鬼的截殺,被困在雲霧山,左衝右突,也難脫離六鬼的圍攻追殺,逼得他精疲力竭,汗流浹背,傷痕累累,就在他性命攸關,危在旦夕的時刻,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似的唿聲:“六鬼不要欺人太甚,我來也。”


    鄭飛和六鬼驀然心驚,仰頭看,見空中飛來一條白影,快是閃電,急若流星,未得看清是什麽,隻見一道白影一閃劃過,聽得六鬼連連驚唿,這個“哎呀”,那個“媽呀”,這個“怪……”,那個“鬼……”,這個“哎唷”,那個“哎喲”。


    鄭飛一看,那六鬼無不帶傷,鮮血飛濺,傷痕累累,衣服被割得破爛片片,實在的狼狽,若不是那一縷白影不忍傷其性命,予以留情,恐怕六鬼會立刻斃命。六鬼豈能不知,急忙撒腿逃命,恨其爹媽給其少生了兩條腿,累累乎如喪家之犬,唯恐把命給丟下。


    待六鬼逃得無有蹤影,那白衣人才現了身,出現在鄭飛的麵前。鄭飛看來人一表人才,約有二十來歲的年紀,藏頭露尾,氣度非凡,武功超人,遠在他之上,猶其那劍術令人瞠目結舌,隻見一道白影飄過,寒光一閃,劍刃已劃破了那六鬼的衣服,力道恰到好處,既傷了六鬼的軀體,又沒喪其性命,若是沒有上上的功夫,恐怕難以遊刃有餘。


    就在鄭飛感到絕望的時候,李二少適時伸出了援手,把他從鬼門關前拉了迴來。鄭飛謝過他的救命之恩,互通性命,惺惺相惜,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便成了朋友,有了一種過命的交情。


    朋友相聚有合有散,在兩人互道珍重惜別之時,鄭飛還是不肯離去,佇立在那裏目送著李俠漸漸離去的背影,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心潮起伏,大有一種戀戀不舍之意。


    李俠也卻有此意,便迴轉身來相望,看鄭飛還佇立在那裏,心有所動,便舉起手來搖晃著,示意他快走罷。鄭飛看得分明,高興得舉起手來作答,祝他一路順風,平安無事。正是,舉手長撈撈,二情同依依,友誼深是海,鬆柏萬年青。


    鄭飛直到看不到了他的身影,正欲迴轉身來起步時,聽到遠處隨風傳來了幽怨的歌聲:“月兒圓圓掛樹梢,想起情人心內焦,恨其不懂女心意,出口傷人逃夭夭,空閨獨守猶自怨,由愛轉恨仇難消,發誓定要找到他,抓住泄憤割幾刀。”


    鄭飛聽之感歎唏噓,聽歌如見其人,此女非比尋常之女,定然十分厲害,觸犯她的那男人可要遭殃了,可她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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