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公子？你要走了？”商詫異道。滿臉盡是不舍之情。細細地盯著雷梓若黑紗背後的臉。
“那……咱們這‘迴夢閣’怎麽辦哪？”那老鴇看似雖有些不舍，但嚴重透出的卻是一種極其快樂的神態。也還特意說“咱們”的迴夢閣。
“這個，我也自有打算。朽先生，”因為老鴇還在這兒，所以雷梓若不便直接稱他為“商”，“我的那份工作便交予你了。你得時常監督監督他們，免得他們養成了惰性。在各個節日的時候，也都準備點兒活動。這個你也看到了，照著我那般來便可。阿媽，你也要幫幫他。”
“秋公子那份活兒就交給阿媽你了。你可得時刻幫我物色點人選，具體的你也知道了吧？”雷梓若問。
“恩。知道。”老鴇知道自己幹得是這麽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很是不情願。
“這錢麽……每月四分之一留下作為儲蓄，舉辦活動或是裝修都得用錢。每月再匯給我五百兩銀票，匯到生芝鏢局便可。剩下的錢，八成平分給那些姑娘們，客人們賞給他們的錢自然不算在內。剩下二成麽，嗬嗬，自然交由二位自己處置了。”雷梓若見老鴇兩眼放出綠光，很是無語。
“朽先生呐～你是老實人，這個呢，”雷梓若從腰間掏出個瓶子來，交到商的手中，“若有什麽人不按這規矩來，你便將這個放到她的杯中。半炷香之後，此人便會覺得胃中如有火燒一般，火辣辣的灼痛。不過半個時辰便會好起來，對身體也沒什麽壞處。”雷梓若一邊對商說著，一邊頗有所指地瞟了老鴇一眼，嚇得她一驚。
商也是個明白人，也知道世上不會有如此毒藥的，又何嚐不知“醉塵公子”的意圖所在呢？便也陪著雷梓若演了下去：“老朽定當按公子囑咐的辦。對於越矩者，絕不輕饒。”
老鴇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接下來，雷梓若便和那些小姐們，以及她的間諜姑娘們談了話。那幾個間諜姑娘，一人打賞了二十兩銀子，這也是理應得的報酬吧。
雷梓若瞧了瞧屋外的太陽，已經有些斜了，“秋江月”也該來了。便再在屋內看了一番，將兩把劍同時別在腰上，舊的那把在上，“封寒劍”在下。拎上包裹就下了樓。
在樓下卻又碰見了商。
“誒？你怎麽在這？”雷梓若習慣性的壓了壓鬥笠。
“在等著公子呢。”商答道。雷梓若料想他是有話對自己講了，便沒開口。
“公子……”商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其實是女兒身吧？”
商這話一出口，著實嚇了雷梓若一大跳。黑紗下的杏眼倏地睜大了一下。
“哦……”雷梓若故作鎮定狀，“此話怎講？”
“在老朽的印象中公子是一直帶著黑色麵紗的。而雙手卻常常露在外麵。如此一來，雙手的膚色自然應該比麵上的膚色要深一些。但在那日晚上演出的時候，老朽特意觀察了一下——但公子的麵上的顏色卻和手上的顏色是同樣的深度。老朽便覺著有些蹊蹺，疑心公子是不是易了容，或是別人替了身。但一聽到公子吹奏的曲子，便確定公子是易容，而非有替身的——那曲子隻有公子吹的好。於是，老朽便推測公子為何要易容。若是長相本身的問題……公子過於英俊，怕擄走了無數少女的芳心，而因此易容，可易容後的麵容同樣俊俏，所以不是這一點；但如果是因為長相見不得人……公子一向灑脫，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兒而易容，若真是覺得見不得人，那就不會主動要求上台，還卸下了鬥笠。”
“所以，老朽便突然想到，公子會不會是女兒身。如果公子是女兒身這一切便說的通了。這個時候又看到秋公子對公子如此的關照，這不像是兩個兄弟之間的關係，”說到這兒，商頗有他意的一笑，皺紋都堆在了一起，“反倒是一男一女之間常有的。不過，上述想法都還是老朽的推斷，沒有證據。所以，老朽剛剛就試探的問了問公子。如若公子真不是女兒身，那直接拒絕便可以了；可公子那麽輕輕一擋，就說明裏麵有點問題了。所以……老朽愈發覺得，該改稱公子為小姐了。”末了，狡黠一笑。
“呃……”雷梓若聽完他這一番話，先是一愣，但隨即便不知是“嗬嗬”還是“咯咯”地大笑出聲。笑聲響亮而悠長，迴繞在廳中，久久才消失。
“商呐……”雷梓若話中仍有咯咯的笑意，“我倒真沒想到你這麽細致，竟連這也發現了，我倒真是自歎不如呐！”
說話的同時，“秋江月”便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好了，我要走了。這個給你，”雷梓若從包裹裏拿出幾張紙來，“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那些曲子。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迴來，所以這些零零碎碎的我也記了下來。想是可以作為這臨別的禮物。”雷梓若說著，一邊將紙給了他，一邊往門口走。
“誒，公子！”商忽然道，雷梓若以為他有什麽別的事兒，也就在他三米處的地方停住了腳，轉過了身來，“其實，公子和秋公子般配的很呐！”他這句講得聲音雖不大，但肯定不止傳入了雷梓若耳中，不遠處的“秋江月”肯定也聽到了。
雷梓若臉上不自覺一紅，幸虧也沒人看到。瞄了眼門口的“秋江月”，道：“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轉身就走了。踏出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朝裏看了看，揮了揮手。
太陽已經有些西沉了，醉醺醺的倚在地平線上。橙色的陽光包圍了整個“迴夢閣”。偶有一陣風吹起，地上的塵埃便飛揚了起來，不知去了哪裏。
那些曾經的記憶，一旦被夕陽上了色，就不一樣了。美好的，封鎖在記憶中；失落的，便……隨著那微微的風，散了。
“那……咱們這‘迴夢閣’怎麽辦哪？”那老鴇看似雖有些不舍，但嚴重透出的卻是一種極其快樂的神態。也還特意說“咱們”的迴夢閣。
“這個，我也自有打算。朽先生，”因為老鴇還在這兒，所以雷梓若不便直接稱他為“商”，“我的那份工作便交予你了。你得時常監督監督他們，免得他們養成了惰性。在各個節日的時候，也都準備點兒活動。這個你也看到了，照著我那般來便可。阿媽，你也要幫幫他。”
“秋公子那份活兒就交給阿媽你了。你可得時刻幫我物色點人選，具體的你也知道了吧？”雷梓若問。
“恩。知道。”老鴇知道自己幹得是這麽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很是不情願。
“這錢麽……每月四分之一留下作為儲蓄，舉辦活動或是裝修都得用錢。每月再匯給我五百兩銀票，匯到生芝鏢局便可。剩下的錢，八成平分給那些姑娘們，客人們賞給他們的錢自然不算在內。剩下二成麽，嗬嗬，自然交由二位自己處置了。”雷梓若見老鴇兩眼放出綠光，很是無語。
“朽先生呐～你是老實人，這個呢，”雷梓若從腰間掏出個瓶子來，交到商的手中，“若有什麽人不按這規矩來，你便將這個放到她的杯中。半炷香之後，此人便會覺得胃中如有火燒一般，火辣辣的灼痛。不過半個時辰便會好起來，對身體也沒什麽壞處。”雷梓若一邊對商說著，一邊頗有所指地瞟了老鴇一眼，嚇得她一驚。
商也是個明白人，也知道世上不會有如此毒藥的，又何嚐不知“醉塵公子”的意圖所在呢？便也陪著雷梓若演了下去：“老朽定當按公子囑咐的辦。對於越矩者，絕不輕饒。”
老鴇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接下來，雷梓若便和那些小姐們，以及她的間諜姑娘們談了話。那幾個間諜姑娘，一人打賞了二十兩銀子，這也是理應得的報酬吧。
雷梓若瞧了瞧屋外的太陽，已經有些斜了，“秋江月”也該來了。便再在屋內看了一番，將兩把劍同時別在腰上，舊的那把在上，“封寒劍”在下。拎上包裹就下了樓。
在樓下卻又碰見了商。
“誒？你怎麽在這？”雷梓若習慣性的壓了壓鬥笠。
“在等著公子呢。”商答道。雷梓若料想他是有話對自己講了，便沒開口。
“公子……”商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其實是女兒身吧？”
商這話一出口，著實嚇了雷梓若一大跳。黑紗下的杏眼倏地睜大了一下。
“哦……”雷梓若故作鎮定狀，“此話怎講？”
“在老朽的印象中公子是一直帶著黑色麵紗的。而雙手卻常常露在外麵。如此一來，雙手的膚色自然應該比麵上的膚色要深一些。但在那日晚上演出的時候，老朽特意觀察了一下——但公子的麵上的顏色卻和手上的顏色是同樣的深度。老朽便覺著有些蹊蹺，疑心公子是不是易了容，或是別人替了身。但一聽到公子吹奏的曲子，便確定公子是易容，而非有替身的——那曲子隻有公子吹的好。於是，老朽便推測公子為何要易容。若是長相本身的問題……公子過於英俊，怕擄走了無數少女的芳心，而因此易容，可易容後的麵容同樣俊俏，所以不是這一點；但如果是因為長相見不得人……公子一向灑脫，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兒而易容，若真是覺得見不得人，那就不會主動要求上台，還卸下了鬥笠。”
“所以，老朽便突然想到，公子會不會是女兒身。如果公子是女兒身這一切便說的通了。這個時候又看到秋公子對公子如此的關照，這不像是兩個兄弟之間的關係，”說到這兒，商頗有他意的一笑，皺紋都堆在了一起，“反倒是一男一女之間常有的。不過，上述想法都還是老朽的推斷，沒有證據。所以，老朽剛剛就試探的問了問公子。如若公子真不是女兒身，那直接拒絕便可以了；可公子那麽輕輕一擋，就說明裏麵有點問題了。所以……老朽愈發覺得，該改稱公子為小姐了。”末了，狡黠一笑。
“呃……”雷梓若聽完他這一番話，先是一愣，但隨即便不知是“嗬嗬”還是“咯咯”地大笑出聲。笑聲響亮而悠長，迴繞在廳中，久久才消失。
“商呐……”雷梓若話中仍有咯咯的笑意，“我倒真沒想到你這麽細致，竟連這也發現了，我倒真是自歎不如呐！”
說話的同時，“秋江月”便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好了，我要走了。這個給你，”雷梓若從包裹裏拿出幾張紙來，“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那些曲子。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迴來，所以這些零零碎碎的我也記了下來。想是可以作為這臨別的禮物。”雷梓若說著，一邊將紙給了他，一邊往門口走。
“誒，公子！”商忽然道，雷梓若以為他有什麽別的事兒，也就在他三米處的地方停住了腳，轉過了身來，“其實，公子和秋公子般配的很呐！”他這句講得聲音雖不大，但肯定不止傳入了雷梓若耳中，不遠處的“秋江月”肯定也聽到了。
雷梓若臉上不自覺一紅，幸虧也沒人看到。瞄了眼門口的“秋江月”，道：“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轉身就走了。踏出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朝裏看了看，揮了揮手。
太陽已經有些西沉了，醉醺醺的倚在地平線上。橙色的陽光包圍了整個“迴夢閣”。偶有一陣風吹起，地上的塵埃便飛揚了起來，不知去了哪裏。
那些曾經的記憶，一旦被夕陽上了色，就不一樣了。美好的，封鎖在記憶中；失落的，便……隨著那微微的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