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戰平就開車到花店,近一米九的個頭在花店裏踱來踱去,英眉緊鎖,一臉深沉煞氣地打量著滿室鮮花,陸戰平從沒給誰送過花,以他的性子和身價,不少人還是倒貼著上來,哪用費什麽勁,對林萌他算是真用盡心思了。

    送什麽花好呢?那麽漂亮的公子哥,好像什麽花都配不上啊。

    他托著下巴暗暗思索,冷深像尊黑鐵塔似的立在花店裏,逐不知這付模樣早就嚇到花店的小姑娘。

    “這,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買什麽花呢?”小姑娘戰戰兢兢地問。

    陸戰平挑眉看她,“你說,你們這有什麽花可以配的上一位漂亮的男人?”

    “呃,漂亮的男人?是送給朋友嗎?那這種花行不行?”小姑娘從花叢中捧出一束紫色花朵,

    “這個喜歡嗎?”

    陸戰平眼睛亮了亮,接過來左右看看,問:“這花叫什麽名字?”

    “狐尾百合。”

    手上的花朵極為豔冶美麗。淡紫色花瓣向外翻卷,透出股濃濃的妖媚味,像極了那人在床上的姿態。

    “狐尾百合?”陸戰平眯起眼笑了笑,“有意思,好!就要這個,給我裝滿整個車尾箱。一定要裝滿啊,一點縫都不能留。”

    與陸戰平有同一心思的人還有杜雲飛,人來人往的院校門,一輛銀白色的寶馬730十分顯眼的停在正門前,杜雲飛雙手插著風衣口袋倚在車身旁,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微寒,他一身米色長風衣飄逸優雅,佇立微風中特別養眼。

    杜雲飛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近半個小時了,他蹙了蹙眉頭,還是耐著性子等。

    他這幾天什麽也沒幹,從杜允成壽宴後,他就沒再見過林萌,無論怎麽打電話都是盲音或冷冷的自動留言迴複,林萌像真的從此陌路般把他徹底清除出了自己的世界。

    可杜雲飛怎麽甘心!他不能相信一夜之間乖巧似小貓的林萌會迅速地絕然抽身離開,隻用了短短一夜,從最忠心親密的愛人轉眼變成冷漠的路人,或者說,他們之間現在的關係連路人都算不上。

    不是杜雲飛多心,壽宴上再見林萌時,杜雲飛已經隱隱感覺到林萌冷漠下潛藏的恨意,那種恨是刻骨銘心的恨,是不能寬恕的恨!

    究竟發生什麽事會讓林萌如此恨自己?難道說,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虛偽和杜家的算計?

    杜雲飛突然感到有絲冷意,他捏緊了風衣

    領子,將斯文俊美的自己包裹在優雅的風衣之下,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兩年來,他把一切都做的那麽完美,完美的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愛上了林萌,戲演得足夠真摯,無論情話還是吻戲,杜雲飛都自認能拿奧斯卡金獎,父親也沉得住氣,沒有對林書記要過一絲一毫的私權,他們杜家可謂是處心積慮隱忍蓄謀,根本不存在被戳穿的可能性。

    那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杜雲飛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想去掏口袋裏的煙,而倏突間又想起林萌並不喜歡煙味,他不禁失笑,為了追求林萌,他連自己的愛好都隱藏掉了,足足兩年時間裏,他戒掉了煙,戒掉了酒吧裏的夜夜歡歌,戒掉了與女人們玩的風流遊戲,為了得到林萌,他把自己徹底改造成了林萌喜歡的樣子,優雅,俊美,氣質溫和,談吐有學識,甚至他還戴上了平光金邊眼鏡,讓自己看上去更是無懈可擊。

    而一切,都隻是為了完成杜家的計劃。

    杜雲飛慢慢地搓著雙手,站在院門口已經等了近大半個小時,他知道林萌不會見自己,這隻小貓轉變的太過迅速,他措手不及,在辦公室接到林萌入讀研究生的消息時,他怔了好久,明明之前就商量好,兩人注冊後,就讓林萌進杜氏工作,還特地安排了一個總經理特助的位置。

    世事難料,一切都完全不同了。

    天色越來越晚,院校門口的人群也逐漸稀稀落落,杜雲飛雙手嗬了一口氣,突地瞳孔一緊,身體也下意識的站直了,他遙遙望著那個從學院裏慢慢走出大門的男子,這個場景是那麽熟悉,兩年前林萌還在讀大學時,也是這樣的春寒天,學院兩旁滿樹的櫻花開的爛漫至極,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是這樣不近不遠的距離。

    隻是現今的杜雲飛不知為什麽,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時的他是帶著目地去認識林萌,除了覺得很漂亮外,並沒有什麽別的感情,可是此時此刻,杜雲飛目光定定地望著緩步走來的人兒,連唿吸都凝窒般,怔怔地站著沒有動。

    還是那麽漂亮,穿著淺灰的羊毛衣配白襯衣,幹幹淨淨,眉清目秀,微不經意地輕斜目光透出與眾不同的冷然和漫不經心,林萌還是那個模樣,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現在落在杜雲飛眼裏卻是另一番味道。

    是的,林萌不再是那隻溫順乖巧的小貓,現在的林萌身上多了數分清冷和說不清的……..媚氣,這種媚氣有別於女子身上的俗,但又相當接近嫵媚二字,即使走著散漠的步子也能透著這股勾

    魂的媚惑,杜雲飛沒有意識到自己唿吸的失調,他緊緊望著林萌一會,等相距十米左右時,才暗暗吸了口氣,快步迎了上去。

    “萌萌。”杜雲飛也說不清為什麽,短短十來米的路他幾乎是用小跑著過來,站在林萌麵前時,他心跳沒來由地加速,甚至有種興奮地想伸手擁抱他的衝動。

    林萌停頓腳步,眉尖微微蹙起,目光清薄地望著他,“是杜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杜雲飛又沒意識到,自己的語調已經下調幾度,從前他可不會這樣乞求,要知道,當年可是林萌先表白喜歡他的。

    林萌的目光掃過他的雙眼,像是能看穿什麽髒東西似的,透澈的令人怯步,“不好意思,我今天沒時間。”

    “那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明天再來接你好麽?”杜雲飛幾乎不經思索就衝口而出。

    林萌移開目光,淡淡地道:“不必了,杜先生不是杜氏的總經理麽?該是公務繁忙的人,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上,省得被人說是坐吃山空的二世祖就不好了。”

    杜雲飛一怔,顯然沒料到林萌會這麽說,他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話時,林萌已經扭過臉不再看他,繼續穩步向前走去。

    “你等等萌萌,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再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杜雲飛快走幾步拉住他,“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不是對我,對杜家你也得給個交待吧。”

    “我記得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杜先生,我們不合適。”林萌銳利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冰冷入骨,痛徹心扉!

    杜雲飛握緊了他的手,“我們談了兩年了,萌萌,再不合適也不是一夜之間能改變的,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你可以說,我一定改,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用一句話就輕描淡寫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說到這裏有些哽咽,這種糾心裂肺的感受按道理不應該有,哪怕是演戲也不可能演的如此逼真,可就在這會時間裏,連杜雲飛自己都說不清這種感受是真是假,他好像真真實實的在痛,而不是像從前一樣在盡力地演。

    “杜雲飛,你們杜家想幹什麽自己清楚的很,話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了,不要逼人說破。”

    杜雲飛心裏一驚,“你想說什麽?萌萌我聽不懂,我家為了咱倆注冊的事費了多大精力,這種事在國內根本不予認可,可我父親還是同意我們的事,當然,我也明白你的壓力也很大,但林叔叔不是也同意了嗎?我們

    之間還有什麽隔閡是解決不了的。”

    他說著有些激動,雙手扳過林萌的肩膀認真地對他說:“我求你不要這樣離開好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能好好地跟我說嗎?”

    “我不想說!”林萌閉了閉眼,目光淡薄地沒有一絲暖意,“我們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杜先生,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兒真情實意,就請放過林家,不要給我父親找麻煩。”

    杜雲飛霎時一僵,臉上的神情在刹那間變化了幾迴,他望著林萌的背影,過了會才恍然大悟般追上去抓住他,用力拽過來問:“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們杜家對你父親做什麽?!”

    “你們想做什麽心裏清楚!”林萌冷冷地擲下句話,杜雲飛死死扣著他的肩膀,“萌萌,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們杜家從來就沒想沾你父親的光,你自己想想,這兩年來,我爸他哪有問林叔叔要過半點私權來做生意,你怎麽能這樣想我父親。”

    林萌抿緊了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半響後,他扭開臉道:“我們就這樣吧。”

    “林萌!”杜雲飛不知哪裏來的火氣,他上前一步拉緊林萌胳膊,沙啞著聲音說:“跟我迴家,迴我們自己的小家,那裏我都打掃好了,萌萌,我一直等著你迴來。”

    林萌的眸光驀地一閃,那個家他怎麽還可能迴去,在那間豪華複式別墅裏,他就死在羊毛地毯上,他怎麽可能還迴去!

    “放手。”林萌緩緩地垂下頭,用最大的忍耐在閉著眼睛說,“我叫你放手。”

    “我不放,那房子是我們一起挑選的,那個家也是我們一點一滴地構建成的,萌萌,你難道真的忍心把它給扔了嗎?”杜雲飛死心不息地拉著他。

    好一個點點滴滴構成,可就在那間別墅的大床上,你不是也抱著曼妙的周雪詩幾番雲雨!

    “我叫你放手!”刹那間,一抹狠冽染紅了林萌的雙眼,他猛地轉身,五指瞬間成爪扣住杜雲飛的喉穴,一股鑽心致命的刺痛從脖頸處迅速竄上頭頂,一刹那間痛得杜雲飛麵目扭曲。

    “我警告你,我們的事已經到此為止了,如果你還纏著我,我定會讓你們杜家好看!”

    眸中那抹豔紅凜冽奪目,杜雲飛瞬間呆住了,林萌倏地鬆開他,冷冷地瞥了杜雲飛一眼,轉身疾步離開。

    “萌萌,萌…….萌”杜雲飛震驚地說不出幾個字,林萌剛才的動作把他驚了一跳,他捂著脖子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來

    ,伸著手想去拉林萌,卻發覺四肢已經酸軟無力,剛剛被掐過的脖子某個地方像被電擊般刺痛不已,這種刺痛使得他周身無力,一步都邁不出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萌遠遠離去。

    幾米外的樹蔭下,陸戰平吐出最後一個煙圈,彈了彈煙灰,然後搖上車窗,黑色越野車朝著林萌離開的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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