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學友知道自己今天徹底栽了。


    事實上他狂點也很正常,畢竟鎮上就一個獸醫站,而且養殖戶也不少,生個病鬧個災的都得找他,而且因為要求他,每次見麵都得客客氣氣。


    時間久了,他的脾氣自然而然也就漲起來了。


    說白了就是給他慣壞了。


    而鄉親們之前也沒少遭他白眼,好不容易有機會痛打落水狗,一個二個哪裏肯手下留情啊!


    吳學友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差點惡心的當場嘔吐,可恨歸恨,他也自知不是張大彪的對手,看看人家那大體格子,在看看自己這小體格子完全不是一個量級,怎麽打?


    但是慫也是有套路的,反正這口氣他是不會咽下去的,當即就朝著袁冰妍看去,委屈道:“袁鎮守,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袁冰妍就仿佛根本聽不見一樣,跟著白清說說笑笑就走出了雞舍。


    張大彪暗暗好笑,心說這袁冰妍也真是的,好歹也是一鎮之首,那懲奸除惡的正義勁兒呢?


    呸呸呸……這吳學友才是惡,老子今天可是代表了正義……


    不過她的所作所為卻徹底感動了張大彪,感覺袁冰妍這個鎮守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死板,看來以後跟她打交道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


    事實上袁冰妍不是不想管,而是雞舍裏麵的味道叫人難以忍受,剛才她就強忍著,如今又看到一群農村婦女往吳學友臉上噴口水。


    那胃,它翻江倒海啊!


    白清有著跟袁冰妍相同的感覺,所以倆人趁這機會一並走了出去,至於人家袁冰綾,心眼多多啊,早在大家等李福旺送飼料的時候人家就上車吹空調去了,到現在根本沒下車。


    眼瞅著領導都不管自己的死活,吳學友隻覺得這個世界都對自己充滿了惡意,他牙齒咬的嘎嘎響,冷冷的掃過現場的每一個人,“你們有種就給老子等著,今天誰都別想走。”


    說著他就從兜裏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人,你袁冰妍不是不管嗎?好,那老子就找個管的。


    隻是不等張大彪出手,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中年婦女,上前一把就將他的手機奪了過來,然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吳學友瞪圓了牛眼,中年婦女毫不退縮,同樣瞪大了眼睛,大有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架勢。


    看到這樣的一幕,說實話,張大彪也有點怵頭了。


    吳學友固然可氣,但是這裏的暴躁老鄉似乎更狠一點,完全就是不講理啊!


    “咳咳……那個大姐,還是讓他趕緊滾蛋吧!”張大彪說完,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輕蔑道:“記住我這張臉,老子張大彪,想報複隨時來金門村找我,奉陪到底!”


    “行,有種,咱們走著瞧。”吳學友緊緊握拳,怒哼一聲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目送他開車離開,這時袁冰妍跟白清二人好像也談完了事情,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再次看向張大彪時,袁冰妍的俏臉竟然微微有了幾分紅潤,當然,大家並未多想,都覺得跟天太熱有關。


    畢竟他們並不清楚袁冰妍跟張大彪的相遇。


    那時候張大彪依舊跟今天一樣暴躁。


    對書香門第出身的袁冰妍來說,暴躁的張大彪是那樣的迷人。


    有句話說的好,這人啊,越是缺什麽,就越是渴望得到什麽。


    書香門第裏的大家閨秀,從小就被各種條條框框禁錮著,長大以後更是遵從家裏的選擇按部就班的工作。


    平靜的日子過習慣了,突然闖入這樣一個男人,袁冰妍的心底就仿佛被什麽東西撩了一下。


    尤其是張大彪說張學友是他偶像的那一刻,那股子痞勁兒,令她深深的著迷。


    就好比一個人天天吃白饅頭也是會膩的,偶爾來個窩窩頭吃,好像也挺香。


    以前她感覺為人處世應該心平氣和,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暴力真的能夠解決一切。


    而且暴力似乎比心平氣和更容易解決問題。


    可惜,她的身份非同一般,自己也隻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收起來。


    張大彪並不清楚袁冰妍的心思,他跟別人一樣,也覺的袁冰妍臉紅是因為天氣太熱。


    趕忙迎了上去,賠罪道:“袁鎮守,剛才真是對不起,給您惹禍了。”


    看法不一樣了,態度自然也就不一樣了,袁冰妍微微一笑,擺擺手,然後朝著現場那些戰戰兢兢的鄉親們說道:“剛才的事情確實是吳學友有錯在先,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聞言,眾人全都一喜,噴人是爽,可也不能一直噴一直爽啊,所以爽過之後,大家全都虛了。


    不管怎麽講,他們當著鎮守的麵教訓了獸醫站的站長,這就是違法,這就是犯罪,真要較起真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


    如今袁冰妍卻不準備追究,一時間鄉親們全都感恩戴德的稱讚起來。


    “恩人,袁鎮守,我家的雞能夠保全,多虧了二位,希望二位千萬不要嫌棄,晚上務必留下吃頓飯。”蘇三農走了過來說道。


    天還早著呢,他卻留人吃飯,果然很農村啊。


    不過鄉下人的質樸卻也能從這方麵看出來,因為大家根本不知道如何感謝,所以唯有吃飯,也隻有吃飯。


    仿佛沒有什麽是吃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中午吃完晚上吃。


    蘇三農自己都覺得隻吃頓飯尚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又趕緊補充道:“咱不在家吃,咱去縣裏下館子。”


    “蘇大叔,吃飯的事兒就算了吧,人家袁鎮守還要管著七個村子呢,哪有工夫跟咱們吃飯?別著急,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吃飯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蘇三農覺得也是,人家堂堂鎮守怎麽可能跟自己一張桌吃飯?


    他點點頭,然後就拉著張大彪走到了一旁,沉聲道;“恩人啊,實不相瞞,我們村之前用的都是鳳凰牌飼料,一百塊錢一袋,反正我不管你的飼料有多貴,我肯定是要買的,但是別人我不敢保證。”


    張大彪自然清楚他說這話的意思。


    人家一百一袋,你張大彪的飼料現在可以治瘟,大家當藥買,別說三百五百,就是三千兩千也得買不是?


    換而言之,銷量不會太大。


    若想打開市場,定價一定要親民才行。


    誰成想張大彪根本沒當迴事,笑道:“蘇大叔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不過我們致富公司走的是高端路線,價錢肯定不會低,當然你也可以去購買其他品牌的飼料,但是這鳳凰牌最好不要用了,我覺得他飼料有問題。”


    “不不不,恩人,我可沒這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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