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耳旁隻有風聲與海浪,蘇時站在甲板上,望著天上的明月,不由打了個哆嗦。


    “唔......冷死了......”


    “呐呐,蘇時,你在看什麽呢?”


    白小狸走了過來,與蘇時站在一起。


    兩隻大眼睛望向遠處,又不時迴頭,用餘光瞟著蘇時。


    今天她終於對安可發泄了小情緒,安可還乖乖地任由自己欺淩,這讓小狐狸非常開心,恨不得抱著蘇時狠狠親上幾口。


    實在是太爽啦!


    “蘇時,你什麽時候和淺依姐姐,還有那隻貓妖玩脫衣撲克呀?能帶上我嗎?”


    白小狸仰頭詢問著,一臉天真無邪蠢萌的表情。


    蘇時被這句話問得一愣,轉身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白小狸。


    “你......就這麽想玩脫衣撲克?”


    脫衣撲克,輸的人一件一件脫衣服,白小狸作為一個女孩子,居然迫不及待想玩?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啊!


    “不是啦。”白小狸搖頭,開口解釋說:“我又不會玩牌,最後肯定是我脫得光光的,我才不想讓她們脫我衣服呢!”


    “那你幹嘛這麽想玩,有病吧!”


    蘇時翻了個白眼。


    感情是不會玩還想玩。


    難不成隻是單純的想脫衣服,展現她那讓所有女性都自卑的身材?


    過分了啊!


    “雖然我不會玩,但是我想脫安可的衣服嘛,我還想欺負她!看她臉紅不知所措的樣子!”


    說著說著,白小狸舉著手,握緊了拳頭,一臉悲憤。


    看來,同為妖精,白小狸對安可隻有怨言。


    “小狸,你又學壞了!”


    不遠處傳來嗓音,夏果兒走上夾板,遞給蘇時一瓶可樂。


    她看著白小狸認真的表情,不由歎了口氣。


    “哎......小狸啊,你可是女孩子啊,為什麽會和蘇時的想法一樣,總想著脫女孩子衣服呢?”


    和蘇時待在一起,隻會讓處世未深的白小狸在學壞的路程上越走越遠,夏果兒認為,估計要不了多久,一隻狐妖女流氓就能橫空出世。


    她不知道,白小狸和蘇時瞎混的一年,現在已經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流氓了。


    好人往往是單方麵發展,但人渣往往是全方麵的,白小狸就是個例子。


    吃喝嫖賭,除了嫖,她對什麽壞事都敢興趣。


    “喂喂,這話我可不認同。”蘇時張嘴,插話說:“這又不是我提出來的,是淺依說的,我可沒想著脫你們衣服。”


    蘇時拿著可樂吸了以後,看著裹上羽絨服的夏果兒翻了個白眼。


    不管他想不想脫安淺依和安可的衣服,就算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不也是還沒說不來嗎?


    這個提議又不是他提出來的,是安淺依說的,關我什麽事?憑什麽一口咬定我就是圖謀不軌?


    夏果兒皺著眉,剛準備說些什麽,白小狸就急忙插嘴。


    她撇著嘴,憤憤帶著幽怨說:“但是我想脫她們衣服嘛!以前她們老是欺負我!不給我吃飽,也不給我穿暖,討厭死了!我要報複!”


    蘇時和夏果兒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喲,小狐狸還想報複我們啊?小可,要不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安淺依和安可一前一後走上甲板,挑釁的眼神看了眼白小狸。


    白小狸渾身一抖,急忙躲在蘇時身後。


    “你你你你!有本事你別找我!是蘇時強迫我綁你們的!不關我的事!”


    短短幾秒鍾時間,白小狸就麻利地將鍋甩到了蘇時身上。


    雖然小小發泄了一下,但她依舊對安淺依和安可充滿恐懼。


    蘇時哭笑不得,隻好順手捏了下白小狸的臉頰。


    白小狸仰起頭,柔弱的表情望著蘇時:“你要保護好我......一定要保護好我......不能讓她們欺負我......”


    “行,行,行,隻有我能欺負你,不會讓別人碰你的。”


    蘇時無奈笑著,對這隻狐仗人勢的小狐狸沒了辦法。


    得到了蘇時的承諾,白小狸瞬間覺得底氣硬了!


    她雙手叉腰站在蘇時身後,朝安可和安淺依輕蔑地翹著嘴:“聽見了吧!隻有蘇時才能欺負我!我是他的寵物!你們都不許對我下手!不然蘇時會......打死你們的!”


    “不敢......不敢......我怕我會被她們倆打死。”


    蘇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苦笑兩聲,總覺得這隻狐狸對他的能力是否存在一些誤解。


    “好了,蘇時,你跟我來。”


    安淺依招了招手,隨即轉身返迴船艙。


    蘇時愣了兩秒,眼中透露出些許迷茫,依舊跟了上去。


    “有事嗎?”


    蘇時跟在安淺依身後,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安淺依自然而然翹著二郎腿,餘光瞟了眼蘇時的屁股:“看看今天的成果怎麽樣,快趴下,讓我檢查檢查你的屁股。”


    “哦,原來是想檢查我的屁股啊,我還以為你是想檢查我的屁股呢,對不起,本人拒絕檢查屁股!”


    蘇時舉手做了個禁止的手勢,挪動屁股從沙發上遠離了安淺依幾分。


    說是檢查屁股,其實就是檢查尾巴,但尾巴又長在屁股上.......蘇時不願意被當做痔瘡患者被安淺依檢查。


    簡單說,就是覺得很羞恥。


    又不是拍奇怪的電影......


    “你怎麽這麽不知羞恥啊!居然想看蘇時的屁股!你這個色——女——!”


    白小狸跟了下來,指著安淺依就是一陣數落。


    還故意拖長了語氣。


    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依舊躲在蘇時身後,離的安淺依遠遠的。


    雖然我很怕你!但是我嘴上就是不服!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安淺依皺起了眉,朝一旁的安可使了個眼色。


    “小可,讓這隻死狐狸閉嘴,太煩人了。”


    安可默默點頭,麵無表情走向白小狸。


    “哇!你不要過來呀!”


    白小狸大驚失色,急忙躲在蘇時背後。


    她抱緊了蘇時的手臂,仿佛這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蘇時也對白小狸的嘴賤感到毫無辦法。


    這張如此可愛的小嘴,除了吃就隻剩下招惹是非。


    現在,蘇時又找到一個白小狸哭著鬧著要當自己寵物的理由。


    這是把我當做擋箭牌了啊!這樣她就能肆無忌憚地去得罪人!


    畢竟被蘇時一個人欺負,總比人盡可欺要好得多。


    誰叫白小狸幾乎沒有任何權利呢,被安可和安淺依拿捏得死死的,如果不是蘇時,她現在估計已經變成奴隸了,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


    安可的步步緊逼,讓白小狸急得眼淚花都流出來了。


    她仰頭望著蘇時:“主人......救我!救救你可憐的小狐狸吧......”


    撒嬌賣萌這一套,估計是白小狸出生時就自帶的天賦技能。


    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再配上委屈至極的眼神,可能會讓不明所以的人覺得,是白小狸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時卻不以為意,又默默翻起了白眼。


    雖然他也想好好懲罰一下白小狸話多的嘴,但畢竟也是自己的狐狸。


    打狐狸還要看主人呢!


    “好了小可,別欺負我的小狐狸,我自己知道怎麽調教她。”


    蘇時捏了一下白小狸的小鼻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安可停下腳步,轉頭用眼神向安淺依請示。


    安淺依點點頭,沒再追究白小狸的口無遮攔。


    這仿佛是一種信號,白小狸瞬間接受到這種信號。


    這個可惡的女人果然很聽蘇時的話!如果我能馴服蘇時,讓他隻聽我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我就是老大了嗎?!


    白小狸恍然大悟,咬著嘴角一臉壞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決定不管用何種方式,都必須讓蘇時對她言聽計從,唯唯諾諾。


    這樣小狐仙就能從被壓迫的日子堂堂正正站起來了!


    不過......怎麽樣才能讓蘇時對我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呢?


    他喜歡什麽?


    白小狸陷入沉思。


    蘇時對於白小狸的心思不能說是一知半解,也隻能說是心知肚明吧!


    因為這隻狐狸完全沒心眼,不會掩飾自己。


    “好了小狸,少給我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呆在這別動!”


    蘇時起身,一個人走向船艙深處的臥室。


    這裏沒人,能仔細檢查自己的尾巴。


    當著三個女孩子,還有一隻狐狸精的麵直接脫褲子,這種事......蘇時暫時還做不出來。


    雪白的狐狸尾巴依舊那樣,毛茸茸的摸起來很舒服,蘇時常識控製一下,但卻毫無用處,尾巴不受控製的左右搖擺。


    身體多了一個器官,卻不能控製,就很氣人。


    “你再晃!再晃我就又把你切了哈!”


    蘇時隨手拿起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尾巴惡語相向。


    不知道是尾巴聽懂了蘇時的話,還是說怎麽迴事,反正尾巴確實不動了。


    這讓蘇時一愣,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居然有用!


    難不成這條尾巴......有意識?


    “那啥......你是活的嗎?”


    蘇時對著尾巴說話,有點像是精神病人的自言自語。


    “啊......我忘了,就算你是活的有意識,也沒辦法開口......畢竟你沒長嘴......”


    蘇時幹笑兩聲,覺得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他轉身準備出門,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在原地晃悠一圈以後,他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地板上傳來厚實的聲響,引起了船艙裏幾名女孩子的注意。


    還有一隻小狐狸。


    白小狸第一個跑到臥室,看見地上昏迷不醒的蘇時以後,急忙跪在地上。


    “哇!蘇時死了!死了!蘇時死了啊!”


    白小狸大叫,抱著蘇時的腦袋就是一陣哀嚎。


    “死了?怎麽死的?死自己手上了?”


    安淺依也急忙趕來,用手指探在蘇時脖子上的脈搏。


    在跳啊!沒死啊!這隻死狐狸!瞎說什麽呢!


    “你給我出去!大吵大鬧的,再不聽話,我就讓小可好好管管你!”


    安淺依皺著眉瞪白小狸,覺得這隻狐狸實在是太過於聒噪。


    白小狸委屈地抹著眼淚,茫然地說:“但是我感覺不到蘇時的存在了啊,就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哎......不對,又能感覺得到了......”


    因為蘇時和她奇妙的關係,白小狸能感覺到蘇時的存在波動,這突然的情況,讓她頓時有點懵。


    “奇怪了......剛剛就感覺蘇時的靈魂消失了一般,現在雖說很微弱,但又能感覺的到了......”


    白小狸疑惑的站起身,皺眉盯著昏迷不醒的蘇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蘇時確實昏迷了,但也不是完全昏迷。


    因為意識還存在。


    他想張嘴,但卻沒辦法張嘴,就像是失去了「嘴巴」這個部位一樣,忘記了怎麽張嘴。


    視線也被阻擋,就像是天生的盲人一般,腦海中沒有任何色彩,甚至連「顏色」這個詞所代表的是什麽都快記不清楚。


    蘇時嚐試動起來,卻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虛無之中,沒有聽覺,沒有視野,就像是死了般平靜。


    我發生了什麽?


    蘇時不禁思考,卻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是種很奇怪的情況,他想抬手,卻發現自己沒有手,腦海中的指令通過神經的傳達,卻消失在了無邊無境的虛無之中,連本身的存在都快要消失不見。


    硬要說的話,就像是隻有腦子還活著,身體其他部位已經不受控製,或者說其他部位已經消失不見。


    一切都是虛假的......


    蘇時開始焦躁,在想象中胡亂揮舞手臂,嘭一下,一絲痛覺傳導腦海。


    這讓他感到興奮不已。


    能感覺到痛!說明自己的存在並沒有消失!


    但具體是什麽地方痛,蘇時卻感覺不出來。


    而在船艙裏,三名女孩加上小狐狸白小狸,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她們眼中,蘇時依舊昏迷不醒,但奇怪的是......他的尾巴居然動了起來!拖著蘇時在房間裏亂躥!


    就像是無頭蒼蠅般,毛茸茸的狐尾,拖著翻著白眼的蘇時,在房間裏四處碰壁。


    物理意義上的碰壁,好幾次讓蘇時的身體狠狠撞在了牆壁上,不少擺設和玻璃製品散落一地。


    蘇時依舊沒有停下來,或者說,是尾巴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毛絨絨的尾巴對準了窗戶就衝了過去。


    安淺依第一個緩過神。


    她急忙招唿安可:“小可!快!快攔住他!”


    唿喊安可的同時,安淺依也一個箭步向前,想要拽住蘇時癱軟無力的手。


    卻晚了一步。


    狐狸尾巴帶著蘇時,猛然撞碎窗戶玻璃,往深海中墜落。


    蘇時感覺到很冷,卻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冷。


    “小可!準備好保暖的衣服!”


    安淺依說完,也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出,一頭紮進海裏。


    如果蘇時能看見的話,這水花......他隻能給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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