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公爵...

    “怎麽,難道‘熊貓’種族的發情期特別短,不容易繁育後代,”溫徹斯特看著葉遲原本紅潤的臉色像是被冷水衝過一樣慘淡僵硬,便伸手在他臉頰上拍了拍,想喚迴他的神誌。

    那隻手上還沾了些聞著就能勾起人情念的味道,蒼白的指尖上沾染著同樣色調的濃鬱液體。

    葉遲本來被“發情期”三個字打擊得什麽都不願去想,可敏感的嗅覺卻先一步被拉迴了現實。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指尖吸引,臉也湊過去舔上那隻形狀修長美好的手指。

    指尖的味道聞著讓人心裏燥動,嚐起來卻沒有剛才那樣讓身體都為之震動的感覺——就像是餓極了割下自己的大腿肉,越吃就越不爽,想要嚐到更能讓人滿足的東西。

    妖物的本能漸漸壓倒了人性,他很快從咬到含,把銀龍的手指一節節吞入口中,細品著散逸出的光明之力。那種純粹的力量太過美味,舌尖輕柔的包裹很快變成了用力的啃咬和吸吮。

    魔力映射成的手指在這急切用力的吸吮下潰散,化成香濃可口的靈力流入倍顯妖異的少年腹中。溫徹斯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崩解,封印在山下的五件魔法道具同時吸取聖神巨龍本體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補充給這副軀體,幫助他複原。

    指尖消散的速度遠遠勝過重塑的速度,葉遲的舌尖一直描摹著銀龍指尖的形狀,自然也發現了這點。他用理智壓住了生理需求,放過了溫徹斯特,倚在牆上看著那隻虛化崩解的手指暴露在空中,緩緩重新凝成實體。

    他有些擔心地問道:“我吸取了你太多力量,會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雖然現在想到已經太晚了,但總比吃了就跑一點表示沒有強。葉遲仔細思考了一下,想起他還有一樣東西能賠給溫徹斯特——熊貓牌妖丹其實也是有治療效果的,隻是不知道對這種能量形成的身體管不管用。

    慷慨地用自己的身體喂了熊貓精的銀龍閣下表示:“我倒是希望你吃得更多點。要是能連神格也一起吞噬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座山,真正感受到這個世界……觸摸到你了。”

    “我不是連神體都吃了麽,再吃個神格應該也沒有壓力。等你的身體恢複,以後就可以離開這座山,想去哪去哪了。”身體被埋在山下,魔力凝出的化身隻能在限定範圍內活動,要是讓他這麽過四千年,不自殺也早發瘋了。

    每次看到巨龍冰冷沉睡的身體,葉遲就有衝動把那枚神格掏出來

    扔掉,讓溫徹斯特重獲自由。但是這隻巨龍神束縛住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他是心甘情願為了封印神格留在這裏的,別人無權代他做任何決定。

    “神格承載了神大部分力量和多年來積累的信仰,神體的力量反而小得多,不要冒險。”銀龍一如既往地堅定,拒絕了這個美好的提議。

    葉遲歎了口氣,從溫徹斯特手裏接過手巾,擦拭淨小腹上的大片汙漬,然後對著鏡麵仔細觀察有沒有落下的地方。身上和臉上沾著的濁丨液都很容易清理,隻是頸間留下了幾點顯眼的紅痕,竟是以妖怪的強大恢複力也無法消除。

    剛才他是被龍牙咬穿了嗎?葉遲別扭地摸著紅腫的印記,手指沾了唾液去抹傷口,還是沒法讓它們平複。

    溫徹斯特從背後抓住他的手,看著一枚枚清晰顯眼至極的紅點,誠懇地道了歉:“或許是我剛才太過用力了,也有可能是這副身體的力量和你的身體相衝突,傷口不好愈合。你這樣容易讓人誤會,還是化成原形遮掩一下吧。”

    這東西要是不消退,也不好變成人形了給埃文看了。葉遲遺憾地看著鏡子裏的紅點,重新化成了四肢短胖的小熊貓。這個樣子起碼有毛蓋著,而且脖子上的毛都是黑的,別說是幾個吻痕,就是紋隻龍上去也看不見了。

    溫徹斯特抱起肚皮還濕漉漉、短毛粘在一起的小熊貓,給他換了身衣服,然後對著小熊貓的尖嘴吹了口氣,鄭重地叮囑:“如果遇到危險,就變成龍飛迴來。隻要迴到奧西烏斯山,一切就有我在了。”

    小熊貓的圓臉上掛著天真或說呆萌的笑容,舔了舔鼻尖,點頭應道:“我記著了。我算的卦也不是很準,你別擔心。”

    兩人因為發情期耽擱了不少時間,不能再拖下去,就此離開洞穴。葉遲去年收服的那隻白尾炎狼儼然成了家養的寵物,剛一見他們出門,就從林中竄了出來,伏在一顆枝葉虯結的古樹旁嗚嗚低叫。

    葉遲四條短腿撒開,“嘚兒嘚兒”地飛跑了過去,抬起前爪在它鼻尖上摸了摸,然後踩著那張比自己身子短不了多少的猙獰獸臉,跳到炎狼脖子上坐下。熊貓腕骨上生出的那兩隻姆指和手掌合在一起,緊緊攥住了炎狼頭頂的長毛,利落地喝道:“小紅,去學院,駕!”

    溫徹斯特不願在學生麵前出現,他去魔獸飼養中心大多是騎這隻狼去的,比造反那一世騎的駿馬舒服得多,也聽話得多。葉遲騎出了甜頭,就給人家公狼取了個這麽沒品味的名字,當成汗血寶馬養了起來。

    炎狼的主人格蘭格·拉烏爾也見過這場麵,當場就要和埃文決鬥,可惜被旁邊的同學勸了下來。要是沒人勸的話,就能狠狠揍他一頓,彌補在公爵家沒能抽到和他對戰的遺憾了。

    今年格蘭格就要畢業,小紅也要跟著主人離開,這麽想起來還真令人感傷。他摸了摸巨狼的後腦,換來小紅濕淋淋的長舌舔了一圈,虧得皮毛防水性好,衣服上又綴滿了寶石,坐在狼身上的形象仍然威風凜凜。

    小紅似乎也知道自己很快要離開新認的老大,這一路上嗚嗚嗷嗷地像是在說話一樣。葉遲心裏的隱憂漸漸被迎麵來的清風和炎狼的聲音吹散,弄了根細竹枝在嘴裏啃幾口,風雅地念道:“自琢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叫我吃簫……”

    又脆又甜又多汁,還真挺好吃的。

    葉遲坐在飼養中心的集體宿舍邊上吃了好幾根簫,才等到他姍姍來遲的小主人。

    埃文這兩年長得也很快,臉部骨骼的線條明顯清晰了許多,褪去了早先的嬰兒肥,顯出一種貴族特有的瀟灑俊朗。身體也因為練劍的關係,不像以前那麽瘦弱,隔著長袍也能感受到胸前的肌肉線條,而不是一堆可憐的肋骨了。

    他在去年冬天前就通過了正式魔法師的考核,學習任務比從前更繁重,又要準備明年的畢業考核,除了上魔寵飼養課,已經很少能有機會來看葉遲。這迴見到自己的小魔寵仍是原來的模樣,沒有突然換個造型給他看,欣慰之餘也有點兒準備落空的淡淡失落。

    “我的魔寵還是這麽可愛。”他懷著淡淡的欣喜親上了小熊貓白絨絨的額頭,一手抱著熊貓,一手提著行李就往外走。葉遲也不管自己多重,沒臉沒皮地趴在小主人肩頭,尖尖的嘴湊到他耳邊,憂心忡忡地說了自己早上占卜的結果。

    “你學會占卜了?不……那應當不是占卜,而是神的啟示。”埃文如此深切地相信葉遲是神眷之獸,哪怕是教會在他心裏的地位一降再降,也沒連累到他對光明神的虔信。

    他淡金色雙眉彎折著湊在一起,仔細對照著葉遲給出的卜詞,分析這趟旅途中可能出現的意外:“出了希利亞郡往南走就是塞班男爵的領地,大路兩邊都有低矮的山林,很適合劫匪埋伏。這幾年因為男爵請到了一位九階騎士,才把這片地方清理得安全起來,但希利亞郡這一亂,那些兇狠的盜匪也有可能重新出現。”

    埃文試著和同來接魔獸的肯尼商量了一下,得到的卻是對方一個帶著些憐憫之色的冰冷眼神。兩人之間

    的氣氛瞬間降迴了冰點,保持著安全距離同行到校門。

    拉烏爾家這迴派來的車隊異乎尋常地華麗,光是騎士就派了六位來,仆人更是列了兩行。車子也比平常的寬敞精致,上麵刻滿了防護魔法陣,駕車的仆人高是公爵常用的馬車夫,負責開門的則是僅次於女仆長的高級女仆。

    那位美貌成熟的女性拎起裙腳向他們行了一禮,謙恭地說:“最近希利亞郡裏發生了幾次流血衝突,公爵怕兩位少爺遇到危險,特地多派了些人來迎接你們。”

    旁邊的車夫接過肯尼的黑色雷豹拴到車尾,另一個男仆要去抱葉遲,那位女仆卻嚴厲地橫了他一眼,堆起笑容請埃文抱著魔獸上車就好。

    兩位少年都有了種忽然成為“閣下”的錯覺,一前一後地踏著紅色天鵝絨地毯鑽進了車裏。馬車裏比他們想的還要豪華,車座上也包著柔軟的坐墊,邊緣鑲著金質裝飾,而在兩排位子當中還放了一個小小的長桌,上麵擺著一套骨瓷茶具。

    兩人就在車門旁對麵坐下,埃文倒是先把葉遲放到了身邊的軟墊上,讓他也感受一下高級車位的不同。

    車門關閉的時候,車廂裏的空氣微妙地變化了一下,像是進入了一個魔法空間。而原本空蕩蕩的車廂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形,舒展地坐在離他們最遠的位子上。那人的雙腿隨意交疊,舒展地搭在對麵的座位上,身子斜倚著車壁,臉色冷淡陰沉,帶著審視意味看著車中的兩位少年。

    埃文和肯尼同時肅然,在低矮的車廂裏行了個鞠躬禮,齊聲叫道:“公爵閣下。”

    拉烏爾公爵深沉地點了點頭,左手一長,就把剛坐在軟墊上的葉遲撈進了懷裏,一邊揉著肚皮一邊波瀾不興地說道:“我到希利亞郡辦一件事,不能讓人知道,就借著你們的名義藏在這輛車裏過來了。待會兒迴去的時候我會先下車,還要借阿格利亞用一下,你們兩個自然地迴去就行。”

    他是真心要隱藏行蹤,騎士和仆人雖然超過了正常數量,但最能顯示他身份,也是從不離開他的蘿絲小姐卻沒帶來。埃文看著他懷裏的葉遲,還想說些什麽,公爵卻先把手從銀質短袍裏抽了出來,不滿地說道:“這件衣服是誰做的,一點品味也沒有,設計得簡直像個暴發戶。女孩子怎麽能穿這麽粗糙的衣服!”

    埃文一下子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還是葉遲反應快些,當即反駁道:“我不是女孩子,我是雄性!我發——”

    幸虧……幸虧吞迴來了。要是真說出發情時

    看到了自己的小jj來,說不定公爵真要再揉一迴……

    糟了!公爵這一看就是要帶著他辦大事去,萬一這副身體不爭氣,什麽時候再發個情,他以後可怎麽有臉見人哪?葉遲低下頭亂轉著心思,前爪捧住圓圓的大臉,緊張得全身都要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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