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保鏢們見狀,都默默退到了後麵,整齊低頭,雙手垂放身前,讓店員都驚覺詫異。

    “讓開。”

    男人眼睛看著唐喬曖,冷到極致的話語卻是對著擋在了他身前的唐家保鏢說的。

    這架勢……

    唐易晨冷冷哼笑了一聲,也順勢脫了西裝外套,慢條斯理把自己的手表摘下,襯衫衣袖挽起。

    唐喬曖這下也知道他們兩要幹嘛了,眸色沉了下來,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唐易晨已經拍了拍保鏢的肩膀,讓他往後退了退,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時刻,兩個人都打了起來。

    歐井把唐喬曖拉走,他的車子開好停在了珠寶店門口,也不顧女人的掙紮,把她塞進了車裏,然後讓司機把門鎖死。

    “歐井!”

    唐喬曖知道白軒是個練家子,她哥哥雖然也從小被扔到軍隊裏麵訓練,但是比上純黑的人,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陳叔,你快把門給我開開,我哥在裏麵…….”

    她嫂子還懷著寶寶,要是唐易晨有什麽三長兩短的…….

    越想越害怕,唐喬曖趴在玻璃窗上,看著歐井一邊走進去一邊也脫了自己外套的模樣,覺得今天這事兒肯定要鬧大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白軒的瘋狂,讓她漸漸看清楚自己的自私。

    她對他可能真的有虧欠,因為在不懂愛的年紀,遇見了懂愛的他。

    不知道歐井用了什麽辦法,他剛進去不到一分鍾,整家珠寶店的所有玻璃落地窗都降下了幕簾,兩個剛才店裏的女服務員小跑著出來把門拉上,完全鎖了起來,暫停營業。

    她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見司機無奈的勸阻:“太太,您別擔心,歐少和唐少很快就會迴來的。”

    無力的安慰,更添了她心裏的恐懼,實在忍不住,剛想拿起電話打電話給林然,她那一側的門被人從外麵用了撬了幾下,從外麵拉開了。唐喬曖猛地轉迴頭,就看到了韓然彎下腰來對著車內的她笑的嘴臉,令人頓時冷淡。

    “不是很想下車看看你的寶貝哥哥和你的老公怎麽樣了?怎麽這樣冷漠?”

    男人明知故問的行為,讓車內的女人恢複了一絲理智。

    她說怎麽這段時間這個男人這麽安靜,原來擱這兒了。

    白軒跟蹤她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隻是以為他一直都是站在暗處,遠遠看著,那麽可能是他自己一種自我告別的形式,隻要不打擾她的生活,她無所謂,也不揭穿。

    但是今天他確實失控了。

    故意現身,毫不避忌跟她打招唿,甚至…….

    “你安排的?”

    女人緩緩下車,嘭的一聲,也不顧男人的手還扶在門框上,用力把門關了上去。

    韓然反應很快,完美避過了女人故意的行徑,也不惱,反而覺得這麽幼稚的把戲很可愛,稱讚道:“耍起性子來更漂亮了。”

    唐喬曖知道他有備而來,靜下腦子想了想,歐井是軍政出身,白軒不會是他的對手,更別說,還有唐易晨。

    兩個對付一個,總歸是先動手的要吃虧的。

    韓然也帶了幾個手下,不過理他們的距離有點遠,是韓然一貫的風格,唐喬曖心理猜想,可能這裏麵多少有韓倩的原因,畢竟那個女人對自己這個多情的丈夫,可不是完全信任的狀態,安插幾個自己人在韓然身邊,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之間對自己那個已經埋進墳墓裏的母親有了幾分同情,當然更多還是諷刺。

    可能到了死的那天,她還沒懂得,那個一直在男人嘴裏扮演著疏遠角色的妻子,其實才是掌控著這個男人的背後那個最強勢的女人。

    她的死,韓倩脫不了關係。

    “她來中國,你還這麽明目張膽地見我,是希望我能重複我母親的覆轍還是這麽耐不住氣想要拿那個東西?”

    唐喬曖手裏拿著剛才慌亂間還抓著的羊毛手套,垂眸緩緩帶上,這種天氣,確實站在外麵都覺得冷意叢生,很不適。

    韓然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一點,卻還是挪不開眼神,成熟男性的氣息旺盛,他本來就是個外表非常出眾的中年男性。即便站在唐喬曖身邊,也沒有太多輩分感。

    “你母親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何必一提再提?喬曖,她有她的堅持,我也有我的選擇。”

    他一點也沒有在跟她偽裝,他的自私和絕情,坦白的很幹脆。

    是的,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哼笑了一聲,唐喬曖隻是斜眸看著他,因為過低的溫度惹得更加紅豔的嘴唇精致漂亮,惹得男人看著失了神:“韓然,你真他媽惡心。”

    她很少說粗口,但是忍不住了。

    韓然這才想起,她真的是他有生以來,截至目前為止,碰到的,第一個,敢對他這麽說話的女人。

    已經不是那麽多年前見到的女孩兒,是一個已為人妻的女人。

    漂亮性感,又有個性的女人,最得他心了。

    不經意湊近了一些,男人的舉動讓唐喬曖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可是因為角度的問題,讓已經處理完走出來的歐井看到的是男人壓住女人的畫麵。

    怒火中燒,加上剛才的舊賬,歐井幾乎是幾步就走到了他們身後,掄起男人的後衣領就是一拳。

    白軒不過是個用情過深腦子不清楚的智障,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

    保鏢很快擋開了歐井,甚至有要動手的意思,韓然卻笑了一聲,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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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少不過是以為我對他的寶貝做了什麽,誤會一場。”

    而究竟是不是誤會,在場每個人都心裏清楚。

    歐井甩開擋住他的保鏢,一步一步走到男人麵前,挺拔的身軀站在他對麵,高了幾公分,氣勢很壓人。

    “你以為你是誰?走得進沐城,不代表也有同樣的能力走出去,懂?”

    年少的輕狂早就不在他的習慣裏,隻有弱者才會用語言威脅敵人,而他,說到做到。

    韓然的嘴角腫了起來,他卻似乎毫不在意,淡笑著點頭:“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歐少。”

    說完,挑釁地微笑著看了唐喬曖一眼,然後帶著自己的保鏢,迅速離開了。

    唐喬曖在他們一群人撤場以後趕緊跑上來上下檢查歐井和唐易晨有沒有受傷:“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傷到了?先去醫院檢查好不好?”她完全沒有想到,白軒已經不見了。

    歐井的心情很差,跟剛才來的時候的心情簡直是天壤之別,隻是輕輕捏了捏女人的臉,淡聲說了句:“沒事。”然後扭頭對著唐易晨道:“你先迴去,後麵的事情我會處理。”

    唐易晨眸色漸深,點了點頭:“有事打給我。”

    “嗯。”

    …….

    就這麽各自迴去了,歐井一個晚上都很安靜,但唐喬曖知道,他沒有在生氣,隻是今天的事情發生得突然且有預謀,他需要時間想想。

    正好吃完飯高嘉陽打了電話過來,唐喬曖趁著歐井進了書房,躲到了花園裏接電話。

    “今天聽說韓然和白軒去找你的麻煩了?”

    一接起來,大洋彼岸那頭的男人便直入主題。

    唐喬曖知道他派了人在這邊盯著,所以毫不意外,隻是簡單說了下今天大概發生的事情。

    “你覺得他想要幹什麽?”

    唐喬曖有些摸不準,茫然地問電話那邊的男人,一時心煩意燥。

    “那小子好像從上一次綁架你以後就有些不一樣了,我聽老師說他關了自己一個星期左右,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比以前安靜了很多,幾乎是不再講話。”

    除了公事上需要交代或者發表意見,他在白家幾乎像幽靈一樣安靜。

    甚至是,前幾天還搬了出去,自己買了一層公寓,過上獨居的生活。

    “師兄,我是不是害了人家?”

    忽然,女人幽幽的聲音響起,讓正在喝咖啡的男人動作頓了頓,一時無言。

    害了嗎?

    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隻有你情我願,沒有所謂虧不虧欠。

    從來都不想要踏入感情領域的男人靜了靜,隻是客觀敘述:“他對你是真感情不假,但是把自己的感情強加在已經離開的對方身上,是自私。”

    這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他的行為已經對唐喬曖造成了困擾,甚至是騷擾。

    “你不用多想,我過幾天迴國,老師有事交代我做,我得迴去一趟。”

    說著,又想想到了什麽,語氣不鹹不淡:“我已經買了套房子在你們附近,你告訴歐井,我不會去住你們家。”

    上次他可沒忘記,收拾行李離開唐園別墅的時候,歐井讓傭人把行李送上車的速度有多快,而且那個男人嘴角帶著的不可忽視的笑意,讓他至今都覺得好笑又好氣。

    到底是有占有欲的男人,連自己老婆的師兄都吃醋,真讓人無語。

    唐喬曖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出來,原本陰霾的心情好了一些,調侃:“你可真是貼心,需不需要我老公給你頒個小紅花?”

    男人有時候幼稚起來,真的是讓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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