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年柏彥有消遣的意味,氣得素葉揚拳打他,他躲閃,她就撲上前,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說道,「年柏彥,你說你沒事兒長得這麽好看幹什麽呀?迷得小姑娘都失去理智了。」


    年柏彥笑著咬了一下她的唇,「你這個人就嘴巴甜。」


    素葉抿唇笑了,然後說,「我看啊以後我們家的那些親戚你就別管了,真的,管不過來,而且時間一長他們就覺得這是你應該做的,出力不討好。」


    「都是親戚,能幫就幫吧。」年柏彥輕聲說,「這麽做不是為了你們家的親戚,是為了你,為了舅舅和舅媽,尤其是舅媽,她那麽一個愛麵子的人,她的親戚找上門萬一不幫忙,她臉麵上也過不去。」


    素葉歪頭看著年柏彥,聞言這番話後忍不住探頭親了他臉頰一下,情不自禁說,「親愛的,我簡直要愛死你了,你做事怎麽就這麽麵麵俱到呢。」


    年柏彥笑著一把將她扛起來,「那就讓我瞧瞧你怎麽愛死我的。」


    「你討厭,你個打*!」


    年柏彥抬手拍了她屁股一下,「敢罵自己的老公是*,膽大包天了,刑法伺候。」話畢大踏步進了臥室。


    沒一會兒,就從臥室裏傳來素葉的嬉笑聲,「小姨夫,不要嘛……」


    「叫我什麽?」


    「姐夫,放過人家嘛……」


    然後是肢體糾纏的聲響,很快地,女人的嬌笑化作了嬌喘,與男人低粗的唿吸緊緊糾纏。


    *過後,素葉已經累得跟周公下棋了。


    書房裏,年柏彥燃著煙,在接電話。


    「柏彥,文森跑了。」


    「什麽?」年柏彥驟然怒了,「他怎麽能跑?」


    「文森那個人太狡猾了,連我都被他騙了,不過你放心,警方現在到處在通緝他,道上的我已經出了暗花,兄弟們也都在找他。」


    「一定要趕在警方之前找到他。」年柏彥目光寒涼。


    「現在兄弟們都在盡心盡力,但是有一點我要確定,你真的不要他的命?」


    年柏彥牙根咯咯作響,良久後淡淡地說,「我不想讓這種事變成刑事案件,否則事情會越鬧越大,我隻要他給我老實閉嘴幾年,找個地方頤養天年就行了。」


    「可是,隻要一個人活著就有開口的可能。」


    「現在介入的人是我的妻弟。」他說了句。


    對方明白了,說了句放心後就結束了通話。


    指尖的煙染了大半,一下子燙了年柏彥的手指,他微微一抖,煙落,菸灰散開。皺著眉頭將菸頭拾起,用力摁滅在菸灰缸中。


    他不想有人為難,例如素凱,又例如,素葉,他最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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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阮雪琴這天,外麵下了雪,飛飛揚揚的。


    阮雪琴依舊淡漠,隻是在聽到年柏彥提到葉瀾時,雙眼才有了神。


    「葉瀾在那邊一切都好,隻是過年的時候是迴不來了。」年柏彥看著阮雪琴說,「現在bright的東家是年氏,有關葉瀾在法國的學習,年氏會繼續給予支持。」


    阮雪琴聞言後,不隻是該哭還是該笑,末了說,「年氏收購bright已經是事實,我是不是要該恭喜你?」


    「恭喜就不必了,三年河東三年河西,誰都不可能是常勝將軍。」年柏彥優雅地疊著腿,看向阮雪琴時目光清冷,「你隻要告訴我文森去了哪就可以了。」


    關於文森失蹤一事阮雪琴也聽說了,她是在坐牢,但坐牢的日子唯一的好處就是隻能看新聞,所以,她知道的情況並不比外界的少。


    淡淡笑了,「你真的認為我和文森情比金堅嗎?」


    「至少,你在替他做事。」


    阮雪琴自嘲,「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


    「但是有了利益瓜葛的感情就絕對不一樣,就像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的,但想到了你們阮家,想到了你父親跟文森的瓜葛,想到了維護阮家利益,再不想做的事也得做的順風順水,不是嗎?」


    阮雪琴下意識攥了拳。


    「就比如說,你並不想將那些小孩子送給文森,但沒有辦法,這是墮天使的規矩,你又身在其中,怎麽可能不聽命?」


    「你知道得還真多。」


    「是因為我和你都在做同樣一件事,那就是為了維護家族名聲想盡各種辦法。」年柏彥語氣淡然。


    阮雪琴嘆了口氣,「我也很想幫你,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文森在哪兒。」


    年柏彥緊緊皺著眉頭。


    「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阮雪琴壓低了嗓音,神情嚴肅,「你吃了文森的蛋糕,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他表麵看著優雅,實際上骨子裏是個瘋狂和歇斯底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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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眾心理依舊忙碌。


    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染上鈔票的味道。


    素葉見到了李聖誕口中的女孩兒,看上去就很年輕,一看資料,果然年齡不大。這女孩兒給她的感覺很獨特,怎麽說呢?她身上散發著與世無爭的氣質。


    現代都市之中,很少再有人會有這種氣質,連帶的,素葉對她的第一印象也好了起來。


    外麵是紛紛的白雪。


    室內的這個女孩子穿了件白色套頭毛衫,頭髮很長,遠遠長過素葉的,她將駝色大衣放到了一邊,眸光淺淺淡淡的,令人想到了深穀幽蘭的靜謐。


    「坐。」素葉招唿了她,又命李聖誕端了咖啡進來。


    「謝謝你素醫生,我喝白開水就行,平時我很少喝咖啡。」女孩兒開口說話,嗓音出了奇的好聽,軟而清雅,又像是畫外音似的標準,聽不出她的口音。


    素葉愣了一下,便要李聖誕接了杯白水進來。


    李聖誕臨出去時還多看了女孩兒兩眼,她長得精緻婉約,做女人的也忍不住迴頭多看。


    「遇上了什麽難題?」辦公室隻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素葉開門見山。


    因為要管理診所,所以素葉分散了很多手裏的客戶,但也不是不接個案,前提是值得去接。這個女孩兒遇上了什麽問題素葉不清楚,一般來說,素葉決定接不接案子都是要看過檔案資料的,但這個女孩兒一不填資料,二不把自己的問題在檔案中說明出來,卻執意要見素葉,這種行為倒是挺讓素葉覺得奇怪的。


    因此她見了女孩兒,看看她究竟需要怎樣的幫助,然後再按照她的需求給她分配其他心理谘詢師。


    女孩兒拿水的時候有點心事重重,喝了一口後,將杯子捧在手裏,看向素葉,「聽說早先診所處理過一個有關前世的案子是嗎?」


    素葉微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楊玥,輕輕一笑,「是。」


    「那……後來怎麽樣?」女孩兒十分好奇。


    素葉心中狐疑,但還是不露聲色地迴答,「不好意思,這是個案的隱私,作為從業人員,我們不能透露,說說你的情況吧。」


    如果隻是好奇於楊玥的情況,那麽她大可以送客關門了,素葉也是看在對她第一印象比較好的情況下才允許她繼續在辦公室裏待著。


    女孩兒搓了搓手,似乎有所擔心,良久後抬眼說,「素醫生,你能親自負責我嗎?我不想找其他的心理醫生。」


    素葉感到奇怪,「那要看你的情況。」


    「我……其實也做過跟前世有關的夢。」


    素葉笑了笑,「那你更應該接受我的建議,找我們診所的方倍蕾醫生看,她精通催眠治療,可能會幫你解決問題。」


    「不,我不會接受催眠,這樣太可怕了。我看過你的報導,我覺得你是一位很有責任心的心理醫生,所以我隻想找你幫忙。」女孩兒咬了咬唇,急切說道。


    素葉見她情緒變得緊張起來,便安慰著,「好好,你先別急,這樣吧,跟我說說你的夢怎麽樣?」


    女孩兒略有不安,想了良久後才說,「我總會夢見一個王,我不知道他是誰,但總能在夢裏聽見他在叫我。」


    「一個王?」素葉皺眉,什麽意思。


    女孩兒點頭,「是的,一個王。他穿著戰甲,騎在很高很高的馬背上,他很魁梧,所到之處都受人敬仰,他們跪地向他行大禮,叫他,王。」


    素葉一頭霧水,更有點抓狂。


    來了個海生還不夠,又來了個王?一下子從近現代迴到了古代?不是她耳朵聽錯了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子瘋了。


    「那個王……是中國人?」素葉好半天才費力地問了句。


    女孩兒想了想,「應該是吧,但從他的穿戴來看,不像是中原人。」


    素葉眨巴了兩下眼,咽了下口水。


    「他長得要比中原人結實,而且很高,很多次我都夢見他抱著我的屍體在哭,周圍很冷,他就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女孩兒說到這兒,伸手抱了下肩膀。


    其實房間裏很暖和,但許是她想到了夢境,所以會覺得冷。


    素葉一時間啞口無言。


    老天,這究竟是啥時代啊。


    「你……能具體說說嗎?比如說那個王的名字長相什麽的。」


    女孩兒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總覺得夢裏的一些人穿著好像是漢代,但無法確定,那個人的長相我也看不清楚。」


    無頭公案啊。


    素葉想了想,「現實中你有沒有找到跟夢中人相似感覺的人?」


    女孩兒仔細想了想,「有,但我跟那個人隻見過一麵,我覺得,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聞言這話,素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是不是也跟楊玥一樣,有意地要接觸什麽人。失口便問,「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紀東岩吧?」


    女孩兒愣住,「紀東岩?是誰?」


    呃……


    素葉也愣住。


    是她疑神疑鬼了,原來這個女孩兒不認識紀東岩,並且能夠看得出,她對商場上的事不是很了解。


    「哦沒事兒。」素葉馬上改口,「那麽你來找我,是希望我幫你找到這個人?」


    女孩兒一臉迷惘,輕輕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麽樣,也許這隻是我的夢,說明不了什麽,可是素醫生,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害怕夢裏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種生死別離的痛苦,每次醒來的時候我的心就好疼,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疼。我更害怕人真的有前世,害怕這種生命奧秘。」


    素葉明白了她這種恐慌。


    其實人類都是一樣,都會對未知的一切深感恐懼。


    例如,如果這個時候就是告訴你,其實你是有前世的,也會有來生,那麽你的心一定不會平靜,緊跟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就冒出來了,而新奇過後往往就是恐懼,因為你不清楚前世是怎樣的,更害怕來生會怎樣,這種恐懼,就好比人們都無法去預測明天一樣。


    「你要知道,不管你是不是有前世,這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就算真的有前世,這也好比就像是你的昨天,你能為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做什麽呢?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做好當下。」


    女孩兒緊緊鎖著眉頭,半晌後問,「素醫生,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相信嗎?


    曾經楊玥也問過素葉,素葉遲疑了,後來素葉問方倍蕾,問她,你相信有前世嗎?方倍蕾那個時候跟她的關係還處於惡劣期,她沒好氣地迴答,相信,上輩子是我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才遇上你跟你共事。


    所以,她信嗎?


    誰都不敢說有還是沒有,如果要她選擇,她寧願去相信存在前世,這起碼是對靈魂的一種慰藉。


    嘆了口氣說,「我隻能從科學的角度來迴答你,在催眠療法中的確有一種迴溯方式,但同時還在遭受世人懷疑。所以我才要開導你,你的夢其實隻是夢,它不能改變什麽,時間還是一如既往地往前走,你也要往前看才行。」


    「如果……我真的想做催眠的話,你會為我做嗎?」女孩兒糾結著手指頭。


    「我會介紹方醫生給你,請你相信她,她真的是不錯的催眠治療師。」


    女孩兒咬咬唇,「那……我再迴去考慮考慮吧。」


    素葉點點頭。


    等女孩兒離開了後,素葉揉著太陽穴又重新翻開了她的資料,上麵的資料少得可憐,沒有年齡,沒有家庭住址,沒有所在單位資料,隻有一個名字和職業。


    楚珂,某考古專家的助理。


    素葉無奈搖頭,怕是跟前世沒有關係,隻是跟她的職業接觸有關吧,天天跟古董打交道的人,能做那種夢也很正常了。


    正想著,手機震動了。


    看了一眼手機後,她馬上接起。


    「有關文森的全部資料我已經查到了。」兵乓球說。


    素葉大喜,「太好了。」


    「不過……」兵乓球話鋒一轉,語氣遲疑。


    「怎麽了?」


    那邊壓低了嗓音,「不過我需要另加錢。」


    「你在敲竹槓?」素葉不滿。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過要敲你竹槓,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文森的背景這麽嚇人,還有……」聽得出對方的確很緊張,「關於年氏的,請你理解,這些資料一旦外傳的話,我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素葉愣住,「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當我查完文森後我就決定以後都不做這行了,我需要一筆錢,一筆能夠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我不能待在國內了。」


    素葉隻覺得耳朵跟著嗡嗡響,似乎也被兵乓球的驚恐所傳染,她壓了壓心神,說,「你的意思是,年氏跟文森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所以我需要尋求保障。」兵乓球的聲音都有點發顫,「我知道你跟年氏的關係,年柏彥是你丈夫,當你看到這些材料的時候,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出爾反爾保障我的安全,我誰都不相信,隻相信錢,我要在你原有價錢的基礎上多加十倍,最晚今天銀行下班,錢打不到我的卡裏,資料就會馬上銷毀。」


    「十倍?你……」


    「年太太,這些資料絕對值得我開出的價錢。」兵乓球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句道,「而且我保證,除了我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有這個本事將資料挖得這麽深!我不想惹上麻煩,我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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