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彥唇畔的笑容更深,邊通話邊騰出隻手臂便將她圈在懷裏,與她十指相扣。~ !~如此一來素葉便能順勢地倚靠在他胸膛上,這種感覺真好,很踏實,仿佛天地之間隻剩她和他兩個人,再沒外界紛擾。


    唿吸間又是淡淡的酒香,透著男人的體溫和熟悉的木質香,混合在一起與她的氣息交織。素葉側過臉,找到了酒氣來源,是他薄毛衫上的,襯衫領口也有,借著燈光隱約可見有酒漬,便覺得好奇了,一來葉家中午喝的是紅酒,這分明是白酒的酒漬,二來年柏彥這人向來注重穿著形象,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允許身上有酒漬?


    下意識地伸手去碰,正在通話的年柏彥卻伸手拉過她的手,於掌心間細細把玩。素葉抬頭,目光對上的是他性感的喉結,再往上就是稜角分明的臉,手機另一端具體說了什麽她不感興趣,隻是隱約聽見什麽住院之類的字眼。


    不知這通電話能打多久,素葉從他懷裏起身坐迴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繼續享用美食。年柏彥邊聽著電話邊拿目光打量著她,見她埋頭於美食之間,忍不出勾了唇,幽深的瞳仁裏暗藏寵溺。


    通話的時間不算太長,等通話結束後,他略有所思。素葉敏感察覺後問他怎麽了,他搖頭,說沒什麽。兩人用餐的氣氛始終和諧,直到年柏彥再度提及中午的事。


    素葉唇角的笑漸漸隱去,可雖說是不愛聽,但沒像中午似的態度惡劣,隻是低著頭不吱聲。年柏彥見狀後隻好無奈嘆道,「還是多迴去看看你父親吧。」


    素葉咬著筷子,依舊不說話。


    年柏彥也不急著逼她,拿起筷子給她夾了塊蝦肉,放到她麵前,「就算是判了死刑的人,也總要給他懺悔的機會,更何況對方是你父親。」


    「我不想提起那邊不代表我可以放下仇恨,就算放下仇恨也不代表我會主動靠近。」素葉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緩些,撥弄著蝦肉,「中秋節原本就是團圓日,我對於那邊來說始終就是外人,沒了我,那邊的中秋會過得更開心了。」


    年柏彥搖搖頭,「怕是這個中秋就是葉家禍端的開始了。」


    筷子在蝦肉上停滯了一小下,素葉沒料到他會這麽說,抬頭愕然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問,「什麽意思?」


    葉家的禍端?


    「阮雪曼住院了。」年柏彥伸手敲了敲手機,意為這是剛剛電話裏的內容。


    素葉聞言後忍不住道,「這是葉家的禍端嗎?我怎麽覺得這是件令人愉悅和歡歌起舞的樂事呢?阮雪曼做得缺德事那麽多,住院都便宜她了。」


    「她是中毒入院的,就在你離開葉家沒多久,她吃了含有劇毒的豌豆黃,送進醫院時生命垂危,下午近五點才搶救過來。」年柏彥眉間神情肅了很多。


    聞言這話素葉停下筷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原以為阮雪曼不過是小打小鬧,例如吃壞了肚子進醫院之類的事,但不成想竟然是中毒!這怎麽可能?她曾經在葉家住過一晚,雖說隻有一晚,卻足以見得葉家對飲食的嚴格要求,奢華的葉家,連餐具都有獨立的房間,這足以見得每一道程序都很講究。


    抬眼看向年柏彥,這才由衷地問了句,「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年柏彥緩緩道出她走後的事。


    素葉是在剛剛開餐沒多久就離席了,她前腳剛走,葉瀾就要後腳跟著,美其名曰是要把素葉追迴來,卻被阮雪琴勒令了,勒令她坐下用餐。葉瀾不服氣頂了幾句嘴,阮雪琴便以她要去見素凱的理由禁止她今明兩天出門,氣得葉瀾迴了房,而阮雪琴也因氣氛不好離席。


    葉淵的情緒始終不高,隻有年柏彥知道他為了什麽事,他吃得不多,也就寥寥幾筷子,在阮雪琴和葉瀾前後離席後他也迴房了,不一會兒又見他套了件外衣出了門。


    就這樣,原本歡聚一堂的局麵被扯得七零八碎。


    廚師上了豌豆黃,原本是每人一例的,但因為席間有人離開,便剩下了幾例出來,阮雪曼向來喜歡吃這口,便將剩下的幾例全都吃了。葉鶴峰自從素葉走了後就沒胃口,又見席上接二連三有人離開心情自然就不好,也沒吃豌豆黃,起身也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情況發生了。


    阮雪曼手中的器皿突然咣當掉地,她也緊跟著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唇很快就成了紫紅色,全身都在抽搐,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年柏彥趕忙叫了救護車,與此同時又打葉淵的手機,豈料他手機落在家裏,一時間聯繫不上了。


    救護車與他的車子是在半路相迎的,很快阮雪曼被送進了搶救室進行搶救,葉鶴峰一怒之下報了警,警局工作人員經過初步分析判定,阮雪曼應該是誤食了老鼠藥才導致中毒,為此,警方開始盤查出入葉家的下人及外聘的工作人員。


    而醫院這邊也積極搶救阮雪曼,經過了一番折騰後她才死裏逃生,因為無法聯繫上葉淵,年柏彥也不能脫身,醫院的前前後後及阮雪曼的住院事宜全都是他一手安排。


    這也是在素葉離席後,他無法第一時間追出去的原因。


    等阮雪曼終於脫離了危險期,年柏彥見凡事都上了軌道,不會再出什麽岔子後便以工作為由離開了醫院。而剛剛那通電話是許桐打來的,她是接到了通知趕到醫院,年柏彥叮囑她,醫院那邊萬一有什麽情況隨時通知他。


    許桐在電話裏告知阮雪曼一切都很好,不過得住院幾天,因為誤食的成分比較多,她的身體還很虛弱。


    素葉始終安靜地聽著,待年柏彥講完所有事後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眉頭卻擰得跟麻花似的,老鼠藥?葉家不會有老鼠,又何來的老鼠藥?


    良久後她才問,「下毒的人抓到了嗎?」


    年柏彥搖頭。


    素葉咬了咬唇,想了半天,「你懷疑有人蓄意下毒是嗎?那麽這個人的目標人物是誰?我覺得阮雪曼隻是誤打誤撞中的毒。」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年柏彥的神情凝重,「能在葉家下毒,還神不知鬼不覺,怕是常年在葉家的人了。」


    素葉若有所思點點頭,「如果阮雪曼是倒黴中毒的那個人,那麽真正應該中毒的人是誰呢?」


    「當時我、葉玉、你二叔葉鶴城都吃了豌豆黃,相安無事,那麽沒吃的人有你的那份、葉淵、你父親、你二嬸阮雪琴及葉瀾。」年柏彥逐一分析排查,「阮雪曼一向愛吃豌豆黃,一例中就隻有一小塊,所以她吃了所有的豌豆黃。」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她沒繼續說下去。


    而素葉卻很快明白了,頭皮倏然一緊,「沒吃的幾人中,就隻要他最有可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葉鶴峰,語氣薄涼了很多,一直涼到了心裏,「有人要害他,但阮雪曼誤打誤撞吃了他的豌豆黃!」


    年柏彥眉間凝固,「雖說這隻是我們的分析,但,極大可能是這樣。」


    素葉使勁抿著,攥筷子的手也跟著使了勁兒,心裏泛起說不情道不明的煩躁,亦如中午在葉家時的情緒一樣。年柏彥看出她的情緒變化來,伸過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語氣雖輕卻一語中的,「在我看來,葉家現在是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湍急,如果今天是你父親中了毒,那麽葉家不定會掀起怎樣的風波,投毒的人一天沒找到就多一天的風險。」


    「不是有警察介入了嗎?這種事也不是我們能預防得了的。」她沒滋沒味地甩了句。


    「如果你不關心,心情就不用這麽複雜了。」


    素葉一時感到煩躁,將筷子放到一邊後湊近他,伸手摟住了他的頸部,聲音可憐楚楚,「反正都沒出什麽事,咱們就不要再說這麽話題了好不好?我不想聽到這些。」


    年柏彥伸手摟過她,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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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賞月成了趣事。


    林要要一家特意挑選了適合賞月的餐廳,酒足飯飽之後才返迴家。這期間丁司承倒是給她打了幾通電話,詢問她在哪裏,意思要跟她一同過中秋。幾通電話卻都是林母接的,態度十分不好,林要要怕擾了節日氣氛便給丁司承發了短訊,意思是她今晚會和父母一起過,別再打電話了。


    丁司承很快發來迴復,體貼叮囑她別忘了餐後服藥,晚上睡覺之前喝杯牛奶,林要要盯著手機好半天,心裏不是滋味兒。


    晚餐的後半段成了林母批判丁司承大會了,林父默不作聲隻是嘆氣,林母近乎將丁司承祖孫三代都罵遍了,最後還是林要要輕聲說了句,愛情裏麵沒有誰對誰錯的,怨就怨她想不開,怪不得別人。


    林母看著自己的女兒直心疼。


    一家三口迴到家已是晚八點多了,進了小區,林要要隻覺得不遠處有車燈在閃,並伴著車鳴聲,定睛看過去竟是葉淵的車,他從車窗探出頭,衝著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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