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狐大人,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捧著小狐狸的是個有些健壯的女人,看打扮是個豪氣之人,頓時怒吼道:“該不會是哪個缺心眼的東西給神狐大人送了不該吃的東西吧!”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擺手:“沒有啊!”


    “不是我!”


    在吵雜的聲音中,小狐狸艱難的跳下豪氣女人的手,然後衝了出去。


    白光一閃,一隻雪白巨獸出現在京城中央,黎民百姓看呆了,小孩子都指著巨獸齊唿“神狐大人”。


    雪白巨獸沒有停留,迅速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誰也不知道皇宮裏正上演著一場悲劇。


    “該死的!”雪白巨獸怒吼:“那個女人怎麽會出事!她不是要生產了嗎!柯天曄,為何你沒有好好保護她!”


    空氣中血點飄飛,盡數從雪白巨獸口中噴出。


    一旦與人類結成契約,無論是神獸還是魔獸都必須聽主人的話,並且,誓死保護主人!因為主人死亡,契約獸就會受到契約的影響,受到和主人同樣的傷害!


    瑕珠此時心口疼痛難忍,好像心髒被剝離出來一般。


    他無法理解,容福兒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不說皇宮守衛森嚴,她自己也是聖玄的品階,誰能傷到她!


    “吼!”一聲震天怒吼,雪白巨獸在京城摔了下去。


    京城的黎民百姓這才發現不對勁,心裏慌張。


    “天啊,神狐大人摔跤了!”


    “神狐大人可能是受傷了,我們去幫幫它吧!”


    皇宮近在眼前,雪白巨獸在京城一眾人民的呐喊聲中掙紮起來,艱難的向皇宮前進。


    “等我……等我……”瑕珠喃喃著,腦海裏閃過女子嬌俏的小臉,笑靨如花,眉眼彎彎,嫣紅的唇輕啟,一聲“瑕珠”溢出口。


    在一片虛無,紫裙少女飄蕩在其中,她感覺自己什麽都沒有了,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虛無中出現了一絲亮光。


    紫裙少女就好像被吸引了一般,呆呆的向亮光走去。


    猛的睜開眼睛,冷汗濕衣。容福兒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就連記憶都變得模糊。


    隨著意識的蘇醒,各種感覺湧來!


    “唔……”一聲痛唿!


    容福兒覺得心口好疼,想伸手去確認,可是難以動彈!  “好疼……好疼……”容福兒隻能不停的重複,雙眸無措的四周轉動,依稀看到床邊趴了個人,一身黑衣,身材高挑。盡管沒有看見臉,但她立刻認出這人是誰,難受的向其求救:“阿曄,我的心好痛,


    你快幫我看看怎麽了……”


    床邊的人醒轉,激動的握住她的手:“福兒,你醒了?!”


    容福兒難受道:“我怎麽了,我的心好疼……你快幫我看看……”


    柯天曄愣了,麵色變得異常沉重,他沒有說話,不如說是不知道說什麽!他作為她的丈夫卻什麽都幫不了她!


    “阿曄……快幫我看看……”容福兒依然在痛唿。


    她現在隻知道自己很疼,卻不知道為什麽。


    “福兒,對不起,我不敢看。”柯天曄握緊手中的柔荑,慚愧的低下頭。  “為什麽?”容福兒不解,被緊握的手漸漸能夠控製,指尖輕微的抖動,輕輕挨著男人那炙熱的大手。隨著身體的控製權覺醒,記憶在腦海湧現,容福兒恍惚道:“阿曄,我做了個好可怕的夢,我夢見自


    己生產的時候被容玉萱刎心啃食!”


    柯天曄抿緊薄唇,他不敢告訴容福兒這一切是真的!


    在沉默中,容福兒終於察覺到不對勁,艱難的伸手摸向肚子,卻發現一片平坦!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容福兒尖叫起來,她記起來了,她懷孕了,而且在生產的時候……容福兒拉開衣襟便看見縫合的胸腔,顫抖著手摸上,裏麵空蕩蕩,沒有一絲一毫心跳的聲音!容福兒嚇得


    幾乎昏厥過去,她沒有了心髒,沒有了心跳,那麽在這裏的她到底是什麽!


    柯天曄眼疾手快的將她抱住:“孩子沒事,我讓阿正守著,沒有人能傷害他……”


    容福兒鬆了口氣,可是想起自己的情況,她又茫然起來。


    “我是什麽東西?”


    柯天曄沉默,他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如今的容福兒沒有了心髒,體溫一般人要低很多,身體是涼的。


    “疼嗎?”珠簾撞擊叮當響,白發碧眼的少年穿過珠簾來到床邊,他抬起纖細白皙的手,隻見手腕上纏繞著圈圈的繃帶。


    他將繃帶撕開,露出一道橫跨手腕的傷口。


    淩厲的翠綠瞳孔盯著容福兒,少年冷漠的撕裂傷口,血液溢出!下一瞬,容福兒被他掐住臉頰,強迫她張嘴,那白皙的手腕橫到麵前,血液潺潺不斷落下,滴入喉嚨!


    “喝多點就不疼了。”少年喃喃,手上用勁,血液更洶湧。


    柯天曄側頭不敢看,隻是用力的抱著容福兒。


    容福兒喉頭腥甜,拚命掙紮,好不容易使出全力將少年推開,嘔吐不止!


    少年發了瘋似的怒吼:“不許吐!你想死嗎!”


    一連竄的動靜終於驚動外麵的人,一個俏麗女子走入,看見蘇醒的容福兒,眼淚不停的滑下來。


    “娘娘,都怪我,若是我在你上產的時候沒亂跑,就不會讓容玉萱得逞了!”洛兒跪在床邊痛哭:“這可怎麽辦,我要怎麽辦,娘娘,你不能死,若是你出事了,我也不能苟活!”


    容福兒難受的抬起頭,伸手擦拭嘴邊的血跡:“你們出去吧,洛兒留下。”


    柯天曄和瑕珠相視一眼,咬咬牙,隻能順從離開。


    室內頓時隻剩下兩人,容福兒看著陌生的房間,一邊喘氣一邊問道:“這裏是哪裏?”  “臨近東宮的某個宮殿,因為東宮……一團亂,所以暫時將娘娘遷移道這裏治療。”東宮豈是一團亂,洛兒看見巨大化的九尾雪狐才想到皇宮出了事,匆匆趕迴來,看見東宮的床被血浸濕,而容福兒心髒


    被挖,洛兒看到後幾近崩潰。


    洛兒抽抽鼻子,難過又自責的哭起來。


    容福兒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又問道:“我為什麽還活著?”


    這是她最不明白的,如果那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現實,那麽她一個沒有心髒的人怎麽會活著?


    洛兒一番解釋,容福兒才終於清楚自己被挖心後發生的事情。瑕珠巨大化衝進皇宮,化作人形,割開手腕喂她喝了大量的血,她才能吊著一口氣在這個時候醒來。


    現在,皇宮每個人都知道傳言中的神狐大人能夠變成人類,但是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位神狐大人就是皇後養的小狐狸,也沒有意識到皇後就是少年戰神。


    “我想靜靜,你也出去吧。”容福兒無力的道。


    洛兒點點頭:“娘娘保重身體……”


    “吱呀。”門關上,室內隻剩下容福兒一個人坐在床頭。


    一個人活著卻沒有心髒,那麽到底算是活著,還是死亡?以及,是人嗎?


    容福兒難受的捂住心口,疼痛難忍。人是醒的,可是身體卻是爛的,少了心髒的地方終究會一天一天腐爛的吧,自己又能撐到什麽時候?


    久久,容福兒一個人掙紮著走到門口,打開門,隻見所有人都在外麵等著。


    “我想見孩子……”


    可憐的孩子,才剛剛出生,為娘卻要死了。


    柯天曄去將孩子抱了過來,宮殿裏,洛兒守在門口,瑕珠變迴了小狐狸的狀態,都在一邊待著,不打擾二人。


    容福兒在內殿,坐在床邊捂著胸口,神情呆滯。


    柯天曄不由得抱緊了懷中的孩子,容福兒看起來好像隨時會飛走,如果不喊住她的話。  “福兒,孩子我帶過來了。”柯天曄抱著孩子到床邊,側身給容福兒看。容福兒迴神,有些激動的看向繈褓。繈褓裏的小家夥十分可愛,白白嫩嫩的小臉,大大的眼睛。這孩子除了眼睛長得像容福兒,


    其他地方都像父親。這個時候的容福兒才像是活著的人,有血有肉,柯天曄鬆了口氣,還好,她還在這裏。


    容福兒沒有注意到柯天曄深沉的目光,隻是抬起雪白的手輕撫孩子小臉。


    “這孩子長大後一定很英俊。”


    小家夥就像知道容福兒是自己母親,看著容福兒笑眯眯的,小手輕劃,看起來十分活潑。


    容福兒突然覺得特別慶幸,小心翼翼從柯天曄手裏接過繈褓,疼愛的抱著:“還好容玉萱沒有對孩子下手。”還好,容玉萱的目標是自己!


    這種好,柯天曄一點都不覺得,無論是容福兒還是孩子,都不該被容玉萱傷害!


    柯天曄猛的抱住母子兩人,臉上滿是歉意,深邃眸子發紅:“福兒,我分明距離你那麽近,為何我沒有早些發現!我真是沒用!”


    “不怪你,是容玉萱藏得太深。”


    容福兒深知自己的身體遲早堅持不住,若是柯天曄因此事自責,往後都不會好過。  夜裏,柯天曄緊緊抱著容福兒睡,容福兒沒有動彈,好似睡著了一般,然而一雙眸子卻是睜著的。寒冷的冬天,整個世界安靜了,沒有蟲鳴,沒有蛙叫,在這個靜謐的宮殿裏,容福兒感覺到身後人的


    強勁心跳,而自己,卻如同死屍,不僅體溫冰涼,甚至沒有心跳。  淚水從容福兒眼角滑落,打濕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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