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好嗎?”柯天桀問著,手中的黑子若無其事的放在白子旁邊。


    容福兒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目,有些惱的掃了眼柯天桀。柯天桀可沒有忽略,忍不住微微勾唇。


    這樣的容福兒,他並不覺得惱,相反挺喜歡的。


    一副單純正直的模樣,敢愛敢恨。


    而那雙好看的眼睛,當真比棋盤的黑白子還要黑白分明。柯天桀真想問問她,人的一雙眼睛怎麽能這麽美?是不是因為她是個心善的人,所以眼睛也如此幹淨。


    一盤棋,已經不像是在下棋,而是在抓迷藏似的,你追我趕。


    容福兒的白子都下在空的地方,遠離柯天桀的黑子,而柯天桀一定會在後頭追上。最後,棋盤幾乎滿了,全是零零星星的黑白棋。


    容福兒麵色一凜,不再躲閃,而是拿起一顆白子,圍上黑子。


    柯天桀見狀,默默的加上黑子。


    一來二去,黑子被包圍了,容福兒再放下一顆白棋,便“吃了”黑棋,將它們盡數收走。棋盤也終於空出了位置,這樣一看,白子的數量比黑子多了不少。


    既然躲著沒用,幹脆以退為進,弄死他!


    柯天桀見狀,便也開始認真的下棋,這次,容福兒沒法簡單的“弄死”黑棋,隻能步步為營,走得小心翼翼。


    最後,棋盤上,黑子越來越少,白子幾乎占滿整個棋盤。


    少女一張小臉湧上笑意,似乎在為勝利而高興。柯天桀而看著,心情頗為愉悅,並不為失敗而煩惱。


    這個失敗,本就是他經營出來的。


    要在下棋的時候讓一個女人高興,男人自然得輸給她。但是容福兒是個聰明的姑娘,所以不能隨便輸,要高明的輸。


    他認真的下子,卻在棋局留下一兩個漏洞,偶爾吃掉幾顆白子,然後讓白子吞噬黑子。


    少女收起最後一顆黑子,神情有些得意:“你挺會下棋,可惜碰上我了,把你絞得片甲不留!”


    “是,沒看出郡主竟如此會下棋。”柯天桀恭維道。


    “你是不是覺得從邊城出來的人,都是粗魯至極,肚子沒點墨水?”容福兒微微仰起下巴,不爽的問柯天桀。


    柯天桀自然否認:“邊城民風開放,為人爽快,孤怎麽會如此狹義。”


    “是嗎?”


    “自然。”


    容福兒將黑子扔到柯天桀麵前的木盒,然後將白子收入,棋盤變得一幹二淨。在她眼裏,柯天桀剛才也算是輸得慘了。


    容福兒挑眉問柯天桀:“還下?”


    柯天桀微微一笑:“為什麽不下。既然你贏了,你先行第一步。”


    白子落下棋盤,柯天桀的黑子隨之而上。兩人下棋的實力旗鼓相當,若是認真,兩個人你都要絞盡腦汁,但若是有人要故意鬆懈,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隻要一步錯,便步步錯,遲早滿盤皆輸。


    容福兒想著怎麽贏,柯天桀想著怎麽輸,兩人都玩得興致勃勃。


    殿外突然傳來騷動的聲音。


    一群宮女侍衛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容福兒和柯天桀相識一眼,柯天桀腿腳不方便,容福兒便起身道:“我去看看怎麽迴事。”


    “無礙,不看也罷。”柯天桀拉住容福兒,示意她坐迴去。


    “外麵不管嗎?”


    柯天桀搖了搖頭,有事侍衛會看著辦,其他的再說,現在是二人的時間,難得這麽和諧,怎麽能被人打擾。


    容福兒微微聳肩,既然柯天桀都這麽說了,那就不管吧。


    這時,門口傳來小金子的喊聲:“二皇子,太子正和郡主在裏麵,未經傳召怎麽能擅闖!請止步!”


    “滾!”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宮殿的門被震開了。


    這個怒吼的聲音,容福兒和柯天桀都不陌生,可以說很熟悉。隻見宮殿門口,一個黑衣男子幾步走入,英俊的臉上發沉,一雙深邃的眸子升騰著怒氣。


    那雙眸子掃向床榻的二人,恰好看見柯天桀抓著容福兒的手。


    男人瞬間上前,將柯天桀的手扯開,擋在容福兒跟前,怒道:“太子強留未出閣的女子在東宮留宿,恐怕於理不合!”


    容福兒愣了下,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被留在東宮的事?


    抬眸,隻見一個寬闊的後背。


    男人一身黑衣,長身玉立,周身散發著一股霸氣和危險。


    柯天桀一雙鳳目好笑的看著柯天曄:“這事,孤已經秉明父皇,恐怕輪不到二弟你指點吧。”


    說罷,柯天桀瞬間動手,試圖將容福兒從柯天曄身後拉出。


    柯天桀擋下他的手,拉著容福兒後退。距離床榻一段距離才停下,柯天桀的腳不方便,隻能怒目而視。


    柯天桀眯眼道:“二弟,你擅闖東宮,今天就給孤一個交代!”


    門外唿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侍衛、宮女、還有小金子,他們都沒能攔住柯天曄,要是柯天桀怪罪下來,都不會好過。


    洛兒看所有人都跪下了,自己隻好跟著跪下,看了眼殿裏的情況,暗中叫好。


    與其讓柯天桀纏著容福兒,還不如讓柯天曄來蹚渾水,容福兒也不至於被纏著,看他們兩個鬥就好了。


    此時,在殿裏的容福兒摸不著頭腦,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怪怪的。


    柯天曄冷哼了一聲:“需要嗎?”


    柯天桀氣得從床榻跳了起來,撐著受傷的左腳強行站著。


    “這裏是東宮,孤是太子,於禮,你得對孤低頭。就算按輩分,孤也是你的哥哥。你一輩子,都別想爬到孤的頭上!”


    東宮陷入一片靜謐,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兩兄弟對峙著,眼神陰冷。


    最後,還是容福兒打破了寂靜:“咳,既然兩位有話要說,福兒先行告退。”


    門外的人一陣唏噓,怎麽看二皇子都是為了福樂郡主而來,如今二皇子和太子鬧成這樣,罪魁禍首福樂郡主竟然要離開?


    就在容福兒試圖逃跑的時候,柯天曄伸出一隻手,猛的抓住她。


    不顧容福兒的掙紮,柯天曄將她抓到身旁,冷冷的道:“太子,福樂郡主與我有婚約,望你自重!”


    柯天桀麵色不變,好笑道:“不過一個假婚約,二弟當真說的出口。”


    聞言,柯天曄眉頭一皺,深邃的眸子望向容福兒。


    容福兒連忙移開視線,有些做賊心虛。  她也知道這件事不能隨便和人說,但是當初沒把柯天桀當做敵人,所以在柯天桀問起的時候,嫌麻煩就解釋了一下。要是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就不會說出來,現在也可以用假婚約來拒


    絕。


    沉默了一會兒,柯天曄攬上容福兒的肩,將她拖到身旁:“不管如何,既然大將軍已經收下我的聘禮,福樂郡主又收下我給的定情信物,這是我說是真的,便是真的。”


    柯天桀大手一拂,木案之上的棋盤和棋盒盡數落地,黑白子四處飛去。


    “二弟,你還要點臉嗎,送一個不知情的人簪子!”


    看著柯天桀的怒容,容福兒心覺不妙,兩個人好像要打起來了。


    說起來,爭吵的理由,似乎是自己?容福兒後知後覺,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是她遲鈍,而是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自己不過是個陋顏的庶女三小姐罷了,於情於理,他們都沒必要為自己劍拔弩張。


    至今,她還是不明白柯天曄的意思,那個簪子,為什麽送她?


    “不如我們坐下,冷靜冷靜再說?”容福兒為了阻止這兩個人爭吵也是拚了,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自己跑出來當靶子。


    這不,兩個男人的視線射了過來,猶如箭一般,幾乎將她射穿。


    柯天桀心裏多少有些無奈,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多少知道這個丫頭根本不明白男女之情,竟然不知道自己和柯天曄,為什麽對她這般好!


    “福兒,現在,你就在這裏選,孤還是他。”柯天桀冷聲問著。


    容福兒徹底愣了,這什麽玩意?


    正納悶,旁邊的柯天曄也沉聲問她:“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裏?”


    英俊的臉上,一雙深邃眸子透著陰冷,不管容福兒這次的選擇是什麽,他都不會繼續讓她留在東宮。


    這個女人,是他先看上,柯天桀憑什麽中途插手?


    容福兒一雙美目吃驚的睜圓了,為了不讓柯天桀聽見,她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是想幫我離開這裏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好說,肯定是選柯天曄了!


    選了柯天桀,兩人不就變成那種關係了!


    聞言,柯天曄點了點頭。


    不管如何,就算是騙,也要讓容福兒離開皇宮,也能夠讓柯天桀徹底死心。


    容福兒鬆了口氣,心裏想著這才是正常的發展,因為怎麽想,柯天曄都是不會喜歡上自己的。


    那邊的柯天桀麵色凝重:“你們在說什麽?!”


    容福兒連忙跪下,手往後一伸,一股強勁的氣勢便將東宮正殿的大門吹上了,砰一聲,嚇的跪了一地的宮人一跳。


    封閉的整個宮殿安靜異常,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容福兒收迴自己的手,交疊在身前,一副悲痛的樣子說道:“太子對福兒厚愛,福兒十分的感激。但是二皇子說得沒錯,福兒與他已有婚約,不管如何,在皇宮住下,於理不合。太子宮中下人眾多,讓他們伺候您,不是比福兒更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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