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跟白宥亭離開酒店,上了車後,白宥亭看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溫言:“如果容先生的存在你覺得困擾的話,那明天你要不要迴去a城?”


    白宥亭很體貼的安撫她,“其實你不用勉強的,要是容先生那邊有異議,我可以跟容先生說。”


    “真的沒關係。”


    之前的她確實是想著要躲避的,擔心容域祁會見到延延。


    可是現在,她反而倒是放心了一些。


    而且……


    她覺得以後他們見麵的次數會越來越多的。


    與其以後每次見麵都尷尬緊張還不如現在順其自然。


    或許,以後他們兩人見麵次數多了之後,那些過往大家都會看淡了,也會慢慢釋然。


    所以,故意避開反而不太好。


    既然溫言都這麽說了,白宥亭也不能說強迫她迴去,畢竟之前說好了要到大後天才能迴去a市的。


    當天晚上,溫言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在chuang上躺了好久之後才睡著。


    第二天溫言是沒有什麽安排的,隨便她去哪裏都行,所以她是決定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chuang的。


    隻是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的就聽到了chuang頭櫃處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眼睛也還沒睜開,就接起了電話,開口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喂?”


    “溫言?”


    電話那邊傳來了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迷人嗓音。


    這個男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可是對於溫言來說,也顯得有點陌生。


    溫言的睡意驟然減退了三分,睜開眼睛看了眼來電,就愣住了。


    容域祁。


    容域祁的號碼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換。


    所以溫言當初在容域祁跟白宥亭合作的時候拿到容域祁的名片,見到上麵的電話,她就知道了。


    而且……


    雖然過去了四年多,他的號碼她也沒有存,可是記憶這種東西真的是非常奇妙,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號碼她依然倒背如流。


    “吵醒你了?”


    那邊又開口了,將溫言紛飛的思緒拉了迴來,“您是……”


    這,不是容域祁的聲音。


    溫言忽然領悟,“占敬城?!”


    那邊傳來了帶笑的聲音,“真難得,溫小姐竟然能聽出我的聲音來,畢竟,我們見麵的次數應該不超過三次。”


    溫言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清醒過來了,坐了起來,“占先生有事?”


    溫言覺得占敬城這個人不可能隻是打電話來跟她聊聊天而已。


    正如占敬城所言,他們本沒有見過幾次麵,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又不是容域祁那樣的花花公子,隻要是漂亮女人都喜歡。


    所以,他不可能會沒事就給她打電話的。


    占敬城笑,語氣輕鬆得就好像忽然才想起來了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似的,“可能是我們昨天晚上迴來得太晚了,域祁著了涼,現在發燒了,還一直沒有退燒,溫小姐要不要來看一眼?”


    溫言沒由來的捏緊了手中的被子,冷淡的說:“容先生感冒發燒占先生不是應該去找醫生嗎?找我應該美歐什麽作用才是。”


    “溫小姐此言差矣。”


    那邊的然嗓音爽朗動聽,幹淨得一如他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溫小姐不是在域祁身邊好一段時間嗎?域祁發燒了該怎麽照顧我想你比他母親還要清楚呢,所以,麻煩溫小姐了。”


    跟容域祁在合約期間,溫言確實照顧過容域祁幾次。


    她自然也知道怎麽照顧他對容域祁來說會舒服一些,隻是……


    “占先生,抱歉,我不是醫生——”


    占敬城含笑,語氣一如尋常的輕鬆自然,打斷她的話,“溫小姐,延延應該在家等著你吧。”


    “啪!”


    溫言臉色驟然發白,手中的手機驟然跌落在地上,臉上盡是錯愕的神色。


    心跳,在那一刹那,度快要脫離血肉,蹦出胸口來!


    地上鋪有地毯,手機似乎沒有什麽事。


    地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還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她咬唇,拿起了手機來,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溫小姐,還在嗎?”


    溫言喉嚨苦澀,“你怎麽知道的?!域祁他——”


    “他應該還不知道,不然……你昨天跟他道歉他沒有理由不原諒你。”


    溫言隨即鬆了一口氣,隻是想到剛才占敬城說的話,她的心又迅速的緊繃了起來。


    “占先生,您想怎麽樣?”


    “一起域祁生病了你是怎麽照顧的,你就過來照顧他就是了,這件事,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告訴域祁,溫小姐,您……意下如何?”


    “好,我答應您,也希望占先生說話算話。”


    “期待溫小姐的到來,要快點啊,要是燒壞了腦子,可就麻煩了。”


    占敬城說完,就掛了電話。


    至於溫言,她掛了電話之後,手心一片冰涼。


    她快速的洗漱完,早餐也沒有吃就去了容域祁的所住的地方。


    溫言以為容域祁也是跟她和白宥亭一樣住酒店的,可去到了之後,溫言才發現,容域祁住在一所三層式的別墅裏。


    隻是,她進去後才發現別墅非常冷清,連個傭人都沒有。


    “溫小姐動作很迅速啊。”


    她剛進門,占敬城就穿著醫生休閑服從樓上走了下來。


    溫言捏著自己的包包,頓了頓之後,才開口,“他人呢?”


    占敬城愜意悠然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容域祁,“樓上。”


    溫言上樓去了,上樓時還聽到占敬城說,“剛才我已經叫人去買了食材迴來,你想要做什麽,請隨意。”


    溫言不哼聲,就占敬城所言,推門進去了容域祁所住的房間裏。


    而容域祁,就躺在chuang上,還沒有醒來。


    他的額頭放著一塊濕毛巾,而他臉色蒼白又憔悴,似乎,病的不輕。


    溫言進門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坐在chuang上伸手u摸了摸他的臉,還有後頸,拿起濕毛巾之後,她才發現那毛巾燙得嚇人。


    溫言趕緊給容域祁換了一塊濕毛巾。


    她的動作很輕柔,也可能是沒有什麽聲響,也可能是容域祁是在是睡得太熟了,所以,他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溫言給他換了毛巾之後,走快步的走出了房間去找占敬城。


    因為這別墅的樓梯是旋轉式的,她要下到樓下才能見到占敬城,。


    而她下樓的時候,占敬城正在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還看得興致昂揚,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來了還是怎麽樣,他一點都不擔心還在chuang上躺著的容域祁。


    “占先生,他燒成這樣你怎麽不給他叫個醫生?醫生的號碼呢?我——”


    占敬城迴頭,笑道:“叫了,應該快……”


    餘光瞥到門口,又說:“喏,到了。”


    溫言:“……”


    之後,占敬城就更加什麽都不理,什麽都不管了,繼續看他的電視。


    醫生就由溫言帶著上樓去給容域祁看病。


    醫生給容域祁看了病,開了要,掛了水後,說了點事,就離開了。


    醫生來看過容域祁,容域祁也不在燒得這麽嚴重了後,溫言站在chuang邊,看了眼臉色依舊蒼白的容域祁,好久都沒有動,也沒有離開,眼神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會兒後,她在chuang上,容域祁的身邊坐了下來,目光依舊落在他好看的臉龐上。


    人長得好就是有這點好處,就算他這樣憔悴的躺在chuang上,他也依舊那樣好看。


    而且睡著了的他跟平常時放蕩不羈和總是笑米米的他有點不同的是,此刻的他看起來單純得好像涉世未深的羞澀青年……


    在溫言的手正要碰到他蒼白的唇瓣時,忽然,一個帶笑的聲音插了進來。


    “溫小姐,這麽心疼他?”


    溫言迴頭,就見到占敬城倚在門邊,眼神含意不明,帶笑的凝視著她。


    “我沒有。”


    溫言後退了一步,站了起來,收迴了目光,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既然他沒什麽事了,我可以先走了吧?”


    占敬城故作思考的點著自己好看的下巴,“抱歉,好像……不可以呢,域祁還沒完全退燒呢。”


    溫言臉色沉了沉,“那你想怎麽樣?”


    “一個早上,我們什麽都沒有吃,不如……你給我們做點吃的?我吃什麽都沒有關係,病人為大,你隻需替病人著想著想,就好了。”


    溫言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欲言又止。


    隻是,房間裏不適合談話,所以,她走出了房間,在占敬城關上門後,才問:“你能就延延的事威脅我一次,也能威脅我第二次,對吧?”


    “溫小姐現在才想到這點?那你剛才是有多擔心域祁?唉,你說我要是將這件事告訴了域祁,他肯定得高興壞了吧。”


    “我沒有。”


    占敬城隻是笑。


    溫言愣了下,咽了口唾液,“我下去做粥。”


    占敬城沉默,目送她離開。


    溫言下去了廚房,淘米做粥,剁薑剁肉,忙裏忙外的,而占敬城還是看他的電視。


    小米粥要小火慢熬,口味更佳,香味更濃更稠。


    粥熬得差不多了,溫言正想把肉放進去,就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交談聲。


    “啪!”


    砂鍋的蓋子剛拿起來,思緒一跳轉,又跌了迴去。


    外麵容域祁剛醒來,他臉色還是很難看,剛跟占敬城說了兩句話,聽到廚房裏傳來聲響,他皺了下眉頭。


    占敬城笑,“不進去裏麵看一看?”


    病倒如抽絲,如蘭平常時容域祁有多強大,身體素質有多好,可是病了之後,渾身疲乏的他不想動,所以靠在沙發上沒有動,裹著羊毛毯繼續睡覺。


    隻是,占敬城看了眼廚房那邊,叫道:溫小姐,發生什麽事了?需不需要幫忙?


    聽到溫小姐幾個字,容域祁剛闔上的眼眸驟然睜了開來,他眼睛布滿了血絲,可是,雖然神色疲憊,可是眼眸卻銳利如刀。


    他神色微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眼神也頗為複雜。


    他動了動自己幹澀的唇瓣之後,占敬城那句話剛落下來,他就已經按捺不住的起身,連身上披著的羊毛毯子都扔在了一邊,朝著廚房走去。


    占敬城撇唇,“裝!”


    容域祁自然聽到了,隻是此刻的他當沒聽到,心思也全然不在占敬城的身上,理都不理占敬城,腳步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廚房走去。


    越是靠近廚房,薑的味道就越濃。


    在距離廚房門口還剩下兩米左右的距離時,溫言低頭切著蔥花的倩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瞼。


    溫言是南方人,怕冷。


    不過,屋子離開這暖氣,所以溫言把羽絨外套給脫了,身上穿著及膝的偏紅色的毛呢長裙,凸顯得她的身材更加的奧凸有致。


    溫言其實向來就是一個保守的讓人。


    她穿衣也不會說太過成熟或者是暴露,或者是太過時尚。


    隻是,她身材好,品味也不錯,給自己挑的衣服都很適合她。


    所以平常時在家的時候她不穿職業套裝時會給人一股柔美,而且安靜,淡然的高雅感覺,跟在工作的時候的她相比,也會少了幾分在人前的那種冷漠。


    這些,是那些沒有見過她平常居家的裝扮的那些人所不知道的。


    此刻,溫言站在廚房裏做菜的時候,讓容域祁仿佛置身於四年多前,他們的合約還沒到期,她還在他們的房子裏為他準備晚飯的感覺。


    四年多了,溫言似乎一直都沒有怎麽變……


    所以,容域祁看到這裏,忽然就頓住了腳步,沒有繼續往前走,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


    “篤篤——呯——”


    忽然的,溫言像是受驚了一眼,放開了手中的刀,捏著自己的一手,似乎是切到手了。


    “弄傷手了?”


    容域祁快速的迴神,快不過去就一如四年多以前一樣,從她背後將她攬入懷中,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看看。”


    可能是他感冒著,聲音有幾分沙啞和慵懶的味道。


    身後傳來的暖意,讓溫言愣了下,扭頭迴來,臉頰就觸碰到了容域祁柔軟的薄唇……


    紅暈驟然隻她的兩額間染開……


    目光觸及他那雙複雜,似乎又有幾分擔心的眼眸,溫言心口一跳,忙推開他,側身走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容域祁剛才拾起溫言的手的時候發現溫言並沒有受傷,見到溫言退開,他似乎去清醒了過來,想起了現在並非是四年前……


    他眼神裏之前跳躍著的情緒瞬間沉寂下來,“你怎麽會來這裏?”


    溫言正想著要怎麽說話時,粥已經差不多要好了,所以她沒有迴答,問他:“要放蔥花嗎?”


    “你說呢?”


    容域祁雖然眼神沉寂了下來,那眼神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片刻。


    容域祁是不喜歡吃蔥的,所以,溫言才沒有切多少,隻是,他現在感冒發燒,吃點會比較好,所以溫言還是放了一點下去,“你現在感冒,吃點這個會比較好,會好得快一點。”


    不過,容域祁不喜歡,所以她沒有多放。


    容域祁本來臉色是不怎麽好看的,可聽到溫言這麽說,他就不哼聲了。


    溫言攪拌了下砂鍋中的粥,迴頭見到容域祁,她頓了下,“你……掛完水了?”


    現在才兩個小時不到。


    容域祁沉默,“你怎麽會過來這裏?”


    溫言不迴答。


    容域祁想要問個究竟出來的時候,占敬城也從大廳那邊走了過來


    “做好了,好餓啊。,不過,為什麽薑味這麽濃?”


    溫言不說話,脫下身上的圍裙,抱著裝著冒著濃濃香味的粥的砂鍋走出了廚房。


    占敬城瞥了眼目光就好像黏在了溫言身上的容域祁,自主的進去廚房拿了三個碗出來,然後就不理容域祁了。


    直到他們走遠了之後,容域祁才跟了上去。


    溫言放下了砂鍋後,淡淡的看了眼占敬城,“我還有事,我先迴去了。”


    占敬城頓了下,“不一起吃了之後再迴去嗎?”


    說著,看了眼跟著出來的容域祁。


    容域祁抿了薄唇。


    “不了。”


    溫言說著,就看了看周圍,“我的包包呢?”


    她明明放在沙發上的。


    占敬城拿開了沙發上的抱枕,而溫言的包包就被藏在下麵。


    那是他在見到容域祁下樓的時候藏起來的。


    溫言剛背起自己的包包,容域祁就開口了,“吃了之後再迴去。”


    溫言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占敬城,占敬城已經捏著勺子在用餐了,他含笑的咬著勺子,不應聲。


    溫言留了下來。


    占敬城這個人雖然是皇城首富的繼承人,可是他吃飯做事卻一點規矩都沒有,自己盛了一碗粥之後,就去看電視了。


    所以餐桌上隻剩下溫言和容域祁。


    容域祁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溫言隻好把自己盛好了的那碗粥放遞到了他的跟前。


    容域祁眉睫動了動,隻是,粥裏溫言放了不少薑,味道有點嗆,不過容域祁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乖乖的吃著,不過,他感冒著沒有吃肉的胃口,所以在吃著的時候,挪了挪位置,將碗裏溫言很用心的剁碎的小肉塊夾進了溫言的碗裏,“我不吃。”


    他這個舉動做得很自然,很順。


    因為以前容域祁要是感冒發燒了都會來找溫言,溫言給他熬粥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挑出肉來夾給溫言的。


    溫言看了眼,眉睫輕顫了下,沒有說話。


    容域祁吃著吃著,心情似乎變得好起來了,喝著粥,他身體很快就變得暖和起來,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


    隻是,溫言吃完了一碗之後,她就放下了碗筷,“我先走了,您慢慢吃。”


    容域祁唇邊似有若無的笑,瞬間消失,放了碗,不再吃了。


    不過,他沒有挽留。


    隻是,目光也一直圍繞在溫言的身上,直到她消失在了門口,他才扭頭問占敬城,“她怎麽會過來?”


    占敬城挑眉,“還不是我說你病了沒人照顧,她擔心你自然就過來了。”


    容域祁頓了下,收迴了目光,重新捏起了調羹,“真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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