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其實並不擅長說謊,如果不是善意的謊言,她其實很少會跟別人說謊。


    尤其是在類似這種,自己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的時候,她更加不會說謊,甚至是找借口為自己開脫。


    所以,她低頭,沉默了下來。


    袁初琪抿了抿小嘴,可很快又笑了出來,“可能是我記錯了,對了,域祁住哪一件房間?跟我說一下,我去找他吧。”


    溫言抿著小嘴,頓了好一會兒後才說:“你沒有記錯——”


    “袁小姐。”


    忽然的,肖霖在房間的走廊裏走了過來。


    袁初琪立刻扭頭,拖著行李朝著肖霖走去,“肖助理,早上好。”


    肖霖比較冷淡,“容先生剛出去了,讓我來接應您。”


    袁初琪似乎不介意肖霖的冷漠,笑容依舊燦爛,“那麻煩您了。”


    “請問您要在這裏住宿嗎?”


    肖霖像是對待自己客戶那樣禮貌又客氣。


    袁初琪手指收緊,避開了這個話題,“域祁在幹什麽?我剛才到這邊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接,是不是很忙,也不知道我忽然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他工作了。”


    “先生什麽事都要處理,是比較忙。”


    “他什麽時候迴來?”


    “等一下吧,具體的話不清楚。”


    袁初琪又把話題繞了迴來,“域祁住哪裏?我想進去看一看。”


    肖霖看了眼站房間門口還穿著睡衣的溫言,沒有說話。


    溫言身上穿的睡衣是很保守的冬天的睡衣,照理說並不出彩,可是溫言身材好,皮膚好,人也好,所以穿上去有種居家和溫暖的感覺。


    肖霖看了兩眼就收迴了視線,說:“先生就住在隔壁,請跟我來。”


    “好。”


    袁初琪應聲,笑著迴頭看溫言,“溫言,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域祁也還沒迴來,你能過來陪我說說話嗎?”


    溫言冷淡的搖頭,也不管袁初琪怎麽想,然後關上了房間的門。


    袁初琪似乎也沒有介意她的冷漠,不過看上去還是有點失落,但也不多說,跟了肖霖進去了隔壁的房間。


    隔壁的房間跟之前容域祁和溫言住的房間格局其實也是差不多的,袁初琪拖著自己的行李進去,在周圍看了下,“這裏還不錯,很漂亮。”


    肖霖站在一邊,隻是點頭。


    袁初琪看完了大廳,就拖著自己的行李進去了房間裏麵,將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裏麵,到處看了看,還翻了翻衣櫃,笑道:“域祁怎麽帶這點衣服過來?”


    “先生怕麻煩。”


    袁初琪在房間裏逛完了之後,就出來了,不過,行李卻沒有拖在手上,然後,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剛下飛機,有點餓了,也不想動,就想坐在這裏吃點早餐,順便等域祁迴來,不知……方不方便?”


    “您想吃什麽,可以叫人送上來。”


    袁初琪怎麽看都是容域祁未來的妻子,肖霖有什麽理由說不方便?


    於是,袁初琪就叫接過了肖霖給她倒的水,優雅的喝了兩口,拿起菜單準備點菜,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她頓了頓,“溫言應該剛起來吧?一個人吃飯無聊,我想讓她陪我吃,這樣也不會無聊,肖助理,您能幫我叫溫言過來嗎?”


    肖霖點頭,去了隔壁的房間叫了溫言。


    溫言剛洗漱完,正要換衣服,聽到聲音就出去應門了,聽了肖霖的話,搖了搖頭,“不了,我不餓。”


    肖霖也不為難她,她說不餓,不想,就算了。


    等肖霖離開後,她才迴去房間,打開衣櫃,準備找衣服穿。


    可打開衣櫃,見到衣櫃另一邊空了一半,隻剩下自己的衣物的時候,她愣了下。


    而看到這裏,她忽然才想起,不隻是衣物,就連容域祁的洗漱用品,鞋子等等,似乎……


    都一夜消失了。


    之前她是在發呆,所以沒有仔細的發現,現在看到這裏,才迴想起來的。


    可不等她多想,又有人摁了門鈴,溫言看到電視上顯示的人是袁初琪時,擰了眉頭。


    不過,現在不是她的工作時間,所以她不想應酬袁初琪也是可以的,所以她沒有管。


    袁初琪似乎猜到了她是故意不想應門你,就不再摁門鈴,離開了。


    可能是前兩天行程安排得比較緊,大家都挺累的了,所以今天在行程的安排上是比較放鬆的,所以,今天早上都沒有應酬。


    沒有應酬,溫言就自己叫了早餐一邊吃,一邊看書,看報紙。


    雖然自己的房間跟隔壁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所以,她也一點都不了解隔壁的的情景。


    也不知道袁初琪等了容域祁一個早上,容域祁還沒迴來。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肖霖才打了電話叫袁初琪和溫言兩人下樓用餐。


    溫言以為,肖霖既然在自由的時間裏打電話給她,這就是容域祁的意思了,所以就出去了。


    溫言這才出了房間,她剛出去,袁初琪也正好從隔壁的房間走出來,見到她,很熱情的走了過來,親切的過來挽著她的手臂笑道:“我剛到這裏,都沒有在這邊逛過呢,等一下我們吃完飯,一起逛一逛?”


    溫言撥開她的手,淡淡的說:“抱歉,我過來這邊是來工作的。”


    進了電梯,袁初琪的小臉耷拉了下來,難過的看著她,“溫言,難道……你還覺得那件事是我做的?你到現在也還沒有真正的原諒我?”


    溫言不想跟她多說,低頭沉默著。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而她知道,袁初琪應該是知道她跟容域祁的事了。


    至於袁初琪為何不主動提及,她不清楚。


    既然她不主動提起,那她也不會主動提,因為現在她隻是容域祁的秘書,僅此而已。


    溫言不說話,袁初琪說再多,多難受她似乎都聽不見,也不迴應,她似乎認定了是她,連虛以委蛇都懶得了。


    兩人下了樓,到了用餐的地方,兩人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裏麵的歡聲笑語。


    容域祁的聲音,溫言是聽出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女子如黃鶯般動聽的嬌嗔的聲音。


    推開門,溫言和袁初琪才發現,裏麵不止是容域祁一個人,另外還有六個人。


    加上容域祁,剛好是三男三女。


    另外那兩個男的,溫言見過,是這邊有名的富商,而那四個女子容貌不俗,可是一看就知道不是秘書類型的人物。


    其中兩位妝容精致漂亮的女子巧笑嫣然的依靠在容域祁身邊,而另外兩位男人身邊隻有一個女人。


    溫言看了眼就收了迴來,臉色不變,而且很淡定,也沒有看身邊袁初琪的臉色。


    袁初琪卻在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臉色驟然刷白,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隻是,包廂的門都已經打開了,裏麵有一個男人也眼尖的發現了他們,他似乎在報紙上見過袁初琪,遲疑了幾分,“這……這應該就是容少爺的未來妻子,袁小姐了。”


    聞聲,大家都看了過來。


    袁初琪淡笑了下,有禮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容域祁。


    聽到那個男人的話,那兩個女子已經識相的坐遠了一些,不再跟容域祁攀談了。


    似乎,剛才溫言和袁初琪看到的,都是假象一般。


    容域祁麵容依舊那般豐神俊朗,笑容也依舊那樣燦爛,“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袁初琪笑容有些淡,“肖霖說你在這裏,我就想下來看看了。”


    溫言愣了下,這才知道,原來這次說要過來吃飯,並不是容域祁的意思,而是袁初琪的意思。


    容域祁責備的看了眼肖霖,“菜還沒上,都進來吧。”


    “我不知道有這麽多人在,你們應該在聊正事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跟溫言去別的地方吃就行了。”


    容域祁似乎沒看到袁初琪想要離開一樣,“也沒什麽好聊的,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既然容域祁都這麽說了,袁初琪就隻好進去了。


    溫言也一樣,跟著進去了。


    忽然來了她們兩個,服務員加了位,袁初琪自然是被安排在了容域祁的身邊,而溫言則坐在兩名陌生女子的中間。


    因為她們的到來,容域祁又叫人多做了幾道菜,所以桌麵上擺滿了佳肴。


    袁初琪倒了一杯酒,笑容滿麵的說:“不好意思各位,忽然來打擾,希望沒有擾了大家的性子才好。”


    “不客氣不客氣,能多兩位美女一起用餐,我麽胃口也好了幾分。”


    說著,又看向容域祁,“容少爺可真有福氣,袁小姐長得又漂亮,又優雅大方,能說會道,跟容先生真是匹配極了。”


    容域祁笑了笑,捏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王總客氣了,初琪什麽都好,配我這個浪蕩子實在是委屈了。”


    其他人都很高興,覺得容域祁這是歡喜別人的讚揚,可是袁初琪捏著的筷子去而頓了頓,覺得容域祁並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大家一個勁的讚揚袁初琪,可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溫言。


    她很少話,妝也很淡,身穿一套職業裝,很規矩,比不上袁初琪身上的名牌大衣,更加不如其他人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是她身上就有一股淡然自若的氣質,非常吸引人。


    其實,要說般配,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溫言跟容域祁比較般配。


    說來也是奇怪,容域祁給人的感覺是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可與他巨虎完全相反的靜然沉默的溫言站在他身邊,卻讓人有種天作之合的錯覺。


    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她,所以大家也很少把話題扯到她的身上來。


    不過,溫言無論看上去跟容域祁多般配,可在其他人的心裏,溫言也隻是容域祁的秘書,也可能是他外麵的女人,所以,自然就不會說實話了。


    溫言一貫的,自己低頭吃自己的模樣,容域祁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她,開懷的跟其他人聊天。


    飯後,大家繼續聊天,溫言百無聊賴的坐著,既然沒有人說她可以走,那她也沒有離開。


    直到中午一點多,才散了席。


    散了席,溫言就先離開了,不跟容域祁和袁初琪一起走。


    迴去的路上,袁初琪看著身邊的男人,“過來這邊很忙吧?我看你都瘦了。”


    “還好。”


    袁初琪剛才那句話隻是場麵話,剛才在席上不知道是故意不說正事還是沒有正事要談,可容域祁知道自己來了,卻讓自己白白在他房間裏等了這麽久,無論是不是真的有正事,她心裏都還是不是很舒服。


    進了電梯,容域祁問:“肖霖幫你安排了哪個房間?”


    “我……還沒安排房間。”


    容域祁擰眉,“肖霖怎麽搞的?”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人,袁初琪抱住了他的手臂,似乎是臉紅了,低了頭,“域祁,我們……都快要結婚了,其實……住一個房間也是可以的。”


    “我不急。”


    容域祁頓了頓,笑道:“你想住哪裏?我隔壁的兩個房間都有人住了,要不你住我對麵的?”


    袁初琪垂眸,沒有說話。


    “有什麽不妥嗎?”


    袁初琪搖了搖頭,笑了下,“我的行李就在你的房間裏,先去提我的行李吧。”


    容域祁沒有意見,所以就迴去了他的房間。


    “在哪裏?”


    容域祁看了一遍周圍,都沒有看到袁初琪的行李箱。


    “房間裏。”


    容域祁就進去了房間裏,袁初琪也跟著進去,容域祁真要彎腰把行李箱提起來,可袁初琪就撲了過來,抱住了他。


    他頓了下,還沒來不及反應,袁初琪就吻了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她吻了幾下他的唇,眼眸瀲灩,“域祁……我們都快結婚了,真的沒關係的。”


    說著,大膽的伸手拉著他的大手,覆上了隻高聳的胸部。


    說著,又踮起腳尖,去吻容域祁的唇。


    隻是,她還沒吻上來,容域祁就已經推開了她。


    容域祁麵無表情,剛碰上她的胸的手也抽了迴來,“初琪,你真的覺得你要跟我結婚?”


    容域祁是出了名的浪蕩子,對女人沒有抵抗力,可袁初琪自己都送上門了,容域祁還是不要,她心裏有難堪,也惱怒,也心急,可是她都沒有表現出來。


    而容域祁的話讓她唿吸一滯,隨後又笑了起來,“當然啊,我們的婚禮不是快到了嗎?”


    “你愛我?”


    容域祁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銳利如刀。


    袁初琪心裏莫名一縮,“當然啊,我怎麽會不愛你,難道……你不愛我?”


    說完,心跳如雷的看著他。


    容域祁笑了下,“我以為你知道答案的。”


    “我……”


    容域祁又搶先開口,“我是什麽樣子的,你應該是知道的,就算結婚了,我也不會有所改變,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你怎麽忽然說起這些了?”


    袁初琪其實想過這一點的,可是當容域祁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她心裏依舊是不舒服。


    “其實,你完全可以找一個你愛的人結婚的,跟我結婚,你未必會幸福,我們婚禮的喜帖還沒發出去,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不,我,域祁,你或許不愛我,但是我是很愛你的,就算你以後或許不會對婚姻忠誠,可是我相信,隻要我堅持下去,肯定會有迴報的。”


    容域祁看著她,笑了下,“可是不值得,你或許可以有更好的路,畢竟,你挺優秀的。”


    “可是……我覺得值得,為了你,都值得。”


    她煽情又一往情深的說著,小手覆上了容域祁的胸口,頗為挑dou的看著他,然後伸手去推容域祁,容域祁一個站不穩,跌落了chuang上。


    袁初琪揪著他的衣衫,也跌了下去,不過,是跌落他的身上。


    兩人的身軀毫無縫隙的緊貼著,袁初琪正要有所行動,可容域祁已經推開了她,麵不改色的說:“時間不早了,等一下我還要去談事情,你想要住哪一個房間就跟肖霖說一下吧,讓她給你安排。”


    袁初琪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可容域祁卻不上鉤,根本不碰她,難堪的情緒堵滿了她的胸口。


    這種情況下,她也做不出來第三次強來了。


    所以,隻得罷了。


    聽到容域祁的話,她忽然靈機一動,拉住他,似乎也不在意剛才的事情了,笑道:“我就住你對麵吧。”


    “我讓肖霖幫你安排。”


    “好,那你麻煩肖霖了。”袁初琪說著,又親昵的抱住了容域祁的手臂,“等一下你什麽時候出去應酬?”


    “兩點。”


    剩下十多分鍾就是下午兩點了,所以現在他該出發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你剛到——”


    袁初琪打斷他,我才剛來,不想跟你分開,你就讓我當你的秘書吧。


    “溫言她會跟著我去。”


    “你就讓我跟著你去嘛,讓溫言休息一下,我剛才看她精神不太好,我都不忍心了。”


    容域祁不知在想什麽,笑了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跟溫言說一下。”


    說完,她就高興的給溫言打電話了。


    隻是,她電話撥出去了,溫言去沒有接。


    而容域祁見著,笑了,他給溫言撥了個號碼。


    溫言很快就接了起來,“容經理,現在就出發嗎?”


    “你在酒店休息吧,出去陪我去就行了。”


    溫言一頓,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溫言此時正站在房間門口的走廊,收好了手機,她迴去了房間裏,正想要做點什麽,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宋以宸。


    溫言接了。


    一般而言,溫言是不會接他的電話的,因為前兩天她母親的電話裏讓她心存疑惑,所以,她才接了他的電話。


    “小言,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那邊宋以宸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你給我打電話——”


    宋以宸打斷她的話,“小言,上一次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看了嗎?”


    溫言不應聲。


    宋以宸就已經猜到她不會看了,他歎息,“小言,你還是趕緊迴來家裏一趟吧,你爸爸出車禍了,現在還在昏迷——”


    “什麽?!”


    “我想阿姨擔心你會擔心家裏,所以不會跟你說,我才給你打電話的,你最好還是迴來一趟吧。”


    溫言臉色發白,沒有再跟宋以宸說什麽就掛了電話,什麽也不記得的趕緊收拾行李。


    她收拾得很急,雙手都在發抖,所以手裏拿東西都拿不穩,紮頭發的夾子掉到梳妝台夾縫裏去了,溫言搬開了梳妝台,找迴了夾子時,也發現了掉在夾縫中的一個藥盒。


    溫言看到上麵避孕的字眼,愣了下,頓時手心冒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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