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璋曾經假借問路,攔住馬車問過,那些人去求肖娘子一道符,就要花百兩銀子!


    一道符籙就是這等價錢,就是在京城也少見!


    三兄弟那麽能賺銀子,隻需指縫裏漏一點兒,也能叫自家都吃飽穿暖,可他們卻如此決絕……


    陳懷璋忍不住去找陳彥峰:“爹,你就不能想想法子嗎?哪怕將那三個野種認迴來呢?也能讓他們迫於孝道給我們些吃穿啊!”


    陳彥峰歎氣:“當年的事情做得那樣難看,如今還怎麽迴頭?”


    陳懷璋不由得埋怨起來:“都怪娘!當時都已經能將他們趕出去了,何必還趕盡殺絕呢?弄得一點迴寰餘地都沒有……”


    話沒說完,陳懷璋想起了什麽似的,忍不住問:“爹,你說,若是我們讓娘上門去賠罪,那三兄弟心中一口惡氣出了會不會就能給我們一些幫助?”


    陳彥峰看著異想天開的兒子,長歎一口氣:“那你去問問你娘?”


    陳懷璋覺得爹支持自己的想法,興衝衝地跑去找娘了。


    片刻後,侯巧玉一聲火山迸發的怒吼:“除非你弄死我!否則別想讓我給那三個野種低頭!”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有茫然也有不解,還有輕蔑和不屑。


    陳懷璋覺得不可思議:“娘,你為了讓小弟吃上一口糖,都……去給三兄弟低個頭又怎麽了?”總比賣身強?!


    侯巧玉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當麵戳自己的脊梁骨,說自己為了一口糖,去給趙二糟踐……


    自己費盡心力都是為了兒女,可兒女卻為了一口吃食,直接戳自己的肺管子……


    這還怎麽活?


    怎麽活!?


    “逆子!你……你……”又餓又冷又氣,侯巧玉眼前陣陣發黑,終於“噗通”一聲直挺挺摔了下去。


    陳懷璋一陣茫然,他無措地看向親爹:“我也沒說什麽呀?娘怎麽就……”突然暈過去了?


    至於嗎?


    陳彥峰歎氣:傻小子,你不懂。


    她為了證明自己比穆瑤華厲害,幾乎努力了一輩子。


    在自己麵前和穆瑤華爭寵;比穆瑤華更早生下兒子;借助天時地利人和,又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將穆瑤華和三個兒子趕出家門……


    那時候誰會想到威遠侯府會有被抄家流放的一天?!


    還流放到穆瑤華三個兒子家旁邊?!


    她已經夠慪氣了,你還讓她去跟穆瑤華的兒子們低頭,這比殺了她還難啊!


    陳彥峰歎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自己的窩棚。


    陳懷璋呆滯片刻後,終究不忍心娘親在野地冷風裏這麽躺著,費力地將娘親挪進了窩棚。


    好不容易給娘親蓋上了厚厚的草席,陳懷璋還來不及擦汗,就聽陳靜雪道:“大哥,照著如今的消耗,我們的雜糧撐不過這個冬天。”


    陳懷璋身形一僵:是啊,現在誰都知道雜糧麵撐不過冬天,才想著挖藥材、打獵去換糧食。


    可挖藥材收獲不大,最能打獵的常昭武不見了蹤影……還能怎樣?


    陳靜雪不明白:“大哥你們從前不也經常去打獵嗎?難道如今不能打獵了?”


    陳懷璋略有些臉紅,不過因為足夠黑,旁人看不出來。


    他呐呐道:“那時候弓箭都是最好的,又是在獵場裏……”


    獵物遍地走,兔子多過狗。


    再加上身邊還有奴仆環繞,有人幫忙用棍子排成隊拍打荊棘樹叢,趕獵物出窩。


    有人掠陣防止猛獸出現,還有人幫忙去撿被射中的獵物……


    如今有什麽?


    自己做的弓箭太差,根本射不準獵物,好不容易射中了,也因為箭頭不夠鋒利,射不死。


    更別說野兔野羊十分警覺,躲藏起來根本看不見……


    也是到了這裏,陳懷璋才明白:昔日引以為傲的箭術,離開了奴仆幫助和優良的弓箭,在這裏竟然狗屁不是!


    “那常昭武怎麽打得到?”陳靜雪嘴快說完,又立刻覺得不妥,忙捂住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懷璋涼涼地看了陳靜雪一眼:你還不如別說最後那句!


    陳彥峰默默走過來:“你和老二準備一下,晚些我們幾個爺們要一起進山,看能不能獵些獵物迴來。”


    陳懷璋不敢置信:“我們?”


    陳彥峰涼涼地看了陳懷璋一眼:“不是我們去,讓你妹子去?讓你娘去?”


    “總要想辦法將這個冬天過去再說,你覺得沒有被褥,我們還能撐幾天?”陳彥峰指了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大家。


    陳懷璋無奈點頭:“好。”


    眾人都去準備的檔口,陳懷璋忍不住悄悄拉著陳彥峰又追問了一句:“爹,真的不能想辦法讓我娘去賠禮道歉嗎?”


    那不比去打獵容易?


    不比一家子凍死餓死強?


    陳彥峰歎了一口氣:“迴頭我跟你娘說說看。”至於現在,別指望了。


    一大群流民進山打獵,忙活了半天,陳彥康還扭了腳,最終也就打到了一隻半大的兔子,瞧著都還沒成年。


    一大家子滿懷期待等他們迴來,等來這樣一個結果,現場一片寂靜。


    陳懷玨一臉希冀:“爹,我們今晚吃兔子嗎?”


    陳靜雪:“這兔子要拿來換糧食的!吃什麽兔子!?”


    陳彥峰歎氣:“就這麽一隻兔子,瞧著還沒有兩斤,賣也賣不出幾個銅板……”不如吃了?


    眾人口中不由自主分泌唾液:“好!吃了!”


    這邊準備吃兔子,那邊去府城采買迴來的溫大元卻帶來了一個京城的護衛。


    當看到那位帶刀護衛跟著溫大元上山時,所有人都呆滯了:怎的?陛下要處死自己一家人?!


    護衛看一眼乞丐都不如的成家眾人,也不指望他們焚香沐浴擺香案接旨了,隻往空曠地方一站,嘹亮地喊了一聲:“聖旨下!陳靜嬙接旨……”


    陳靜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抱著一大捆枯草的陳靜嬙:為什麽會有給她的聖旨?


    聖旨要讓她做什麽?


    眾人心中忐忑好奇的同時,也不得不跟著陳靜嬙一起跪下接旨。


    護衛繃著臉念完了聖旨,顧不上陳家眾人目瞪口呆的神色,將聖旨放在陳靜嬙手中,很是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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