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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弄不好就是海梅蓉墳前看見的那四個死人,之前還對我說就等我了,要帶我一起走,或許就是鬼,而不是幻覺。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跳過去,一定要跳過去!


    狗急了還跳牆,我一個大活人豈能等死?


    我急忙往後退了十幾步,朝著對岸就猛衝過去。可剛跑了沒兩步,胳膊卻突然被一雙手給扯住了。


    “誒春兒,你幹嘛呢。”馬勇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哎喲喂,跑死我了。”馬家亮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我腿肚子一軟,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樣定在原地,想跑卻邁不開腿了。


    自己被鬼抓住了!


    就在我淒惶不已的時候,眼角處高大的身影一轉,走到我麵前,罵道:“春兒,你火燒屁股啊,跑啥呢?”


    人一看,是馬勇,但我哆哆嗦嗦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因為我根本不確定在我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馬勇喘了兩口氣,見我還呆若木雞,便伸手拍拍我的臉,道:“搞什麽,怎麽不說話?”


    他拍在我臉上的手傳來溫熱的觸感,我渾身一震,不對,這分明是人!


    老人家都說鬼是陰的,身體沒有溫度,像蛇一樣。


    他是馬勇,不是鬼。


    “喂!”


    馬勇見我還不說話,奮力搖了我兩下。


    我依然驚惶不定,“你,你真是馬勇?”


    “不是我是誰啊?”馬勇一臉你白癡的表情,道:“你沒事吧?”


    “你,你們不是迴村了麽,怎麽還在這裏?”


    “我們等你呀。”馬勇無語道。


    真的是馬勇!


    我渾身猛的一鬆,迴頭頭,見馬家亮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息不已,他看見我就笑著打趣,說:“春哥,你跑啥呢,像被狼狗追一樣。”


    我沒心思說笑,雖然眼前這兩個確實是馬家亮和馬勇,但鬼知道那個要害我的東西有沒有跟上來。看著前麵的斷路,又急忙道:“橋被撤了,我們怎麽辦?”


    “王八蛋。”馬勇跑到斷路處一看,立刻罵了起來:“哪個狗日的把橋給撤了?”


    “間隔太遠了,跳不過去的。”馬家亮也走上來,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走小路迴去吧。”


    馬勇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說完,他便迴頭朝來路走去,馬家亮也跟上。


    我看了看斷路,一咬牙,也往迴走。


    走了一段,這時候在我前麵的馬家亮沒迴頭,突然說了一句:“別再往前了,否則你得死!”


    我如遭雷劈,心髒猛的抽搐幾下,便急忙問馬家亮:“家亮,你,你在說什麽?”


    同時我心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因為這聲音雖然是馬家亮的,但語氣卻明顯不是他的。


    而且這聲音在上次海梅蓉下葬的時候出現過,就是在這裏。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個音色,甚至是同一個語氣。


    馬家亮迴過頭來,一臉迷茫,說我說:“什麽,說,說什麽?”


    預感成真,但我依然不死心,再問:“就剛才啊,你說什麽?”


    “我?”馬家亮一臉莫名其妙,兩手一攤,道:“我,我什麽也沒說啊?”


    馬勇也迴過頭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像是在看神經病。


    “你大爺的!”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上一次也是這個聲音說海梅蓉的棺材要出事,讓我不要去幫忙,我沒聽,去幫了,結果我就連海梅蓉的棺材一同落水,幾乎是九死一生。


    現在警告又來了,說再往前我就得死!


    該聽嗎?


    當然得聽!


    驚悚不已的教訓剛發生沒多久,能不聽嗎?


    “啊……“


    我尖叫一聲奮力衝刺,到了斷路邊就猛的一跳。


    跳過去,生,跳不過去,死!


    極度的驚悚化為一股能量,我發誓,這是我二十幾年來跳的最遠的一次。


    我飛過溪澗,然後一下撞在路崖邊,眼前不禁一黑,肚子劇痛,但所幸沒掉下去,因為我抓住了路邊一棵小樹。


    “靠!”


    “搞什麽?”


    後麵,傳來馬家亮和馬勇的兩聲驚唿。


    我晃了晃頭,腦袋清醒了一點就往上爬,相比於恐懼,疼痛已經算不得什麽了。


    可就在這時,我卻突然瞥見,我在水裏的倒影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仔細一看,那倒影睜睜的看著我,居然詭笑著!


    我嚇的尿都快出來了,我的倒影對著我笑!!


    可我沒笑啊!


    我汗毛炸立,身體仿佛出現一股神力,一縮就上了岸,然後朝著村裏奪路狂奔。


    我自己的倒影,居然對著我笑?


    可我當時明明急的快哭了,哪還笑的出來?


    我不怕人也不怕事,甚至連髒東西也有一定的心裏承受力,可對於自己貼身的東西發生異常,這種甩都甩不掉的驚悚感,太可怕了。


    一路不停,我直接衝迴家裏牽上黑虎到店裏,把蘆花大公雞也放了出來,許久許久見它們沒有任何異常,才驚魂初定。


    而且很奇怪的是,原本陰沉沉的天,沒下雨夜沒打雷,居然又放晴了。


    過了一會兒,迴到村的馬家亮和馬勇來了,跑過來就問我怎麽迴事,怎麽那麽瘋狂,不怕被摔死啊。


    我苦笑不已,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說當時被嚇昏了。


    他倆見我沒受什麽傷,也沒在追問什麽了,就笑話我膽小,說幾個死人有什麽好怕的,安慰我幾句後才離開。


    他們走後,我仔細迴想了一下那個倒影,發現,自己記憶一下變得模糊起來了。


    也可能是有了安全感的原因,我都不確定看到的那個倒影是不是真的笑了?


    或許是因為水波蕩漾而扭曲,看花了眼?


    畢竟當時隻看了一眼,也隻敢看一眼。


    會不會還是幻覺?


    要知道,在海梅蓉的墓前我就幻覺那四個死人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


    保不齊是我吸入的屍油香太多,以至於後麵看到的那個“笑臉倒影”還是幻覺?


    完全有這種可能。


    不過那聲音就不好解釋?一次可能是幻覺,可這是第二次了,不太可能是幻覺吧?還有馬家亮,為什麽兩次都是他的聲音?


    我腦袋一團亂麻,什麽都不確定,什麽都不清楚,這種無力感,讓我心緊緊的繃著。


    就這樣懵懵懂懂的到了下午,我被我媽喊迴去吃過午飯,就去了陳久同家,這些事還是問問他來的靠譜一些。


    可惜,他沒迴家,應該還在後山。


    我又折迴店裏,沒過多久村口就開來了幾輛警車,是縣裏的警察來了;其中荷槍實彈的特警,還有兩條德國黑背大狼狗,一下車就直奔後山。


    死了五個人的事也在村裏麵傳開了,許多村裏人麵帶憂色。


    這麽大的慘案而且還這麽邪門,每個人心裏都犯嘀咕,洪村一直平平靜靜的,這一段時間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連三的死人。


    我店子這一片算是村裏的一個小商業區,三三兩兩的總有路過的村民在我店子旁邊說著今天發生的事。


    我滲得慌,偶爾也會跑過去聽一聽,雖然人多謠言四起,但總能聽到一些東西。


    比如九叔公家裏的狗屍體,還有那個死人頭已經被警察收走了,公安正在統計村裏有沒有失蹤人口,幾乎是挨個上門查探。


    不過讓我稍稍心安的是,那五個人絕不是村裏人。村裏要是一下失蹤了五個人,恐怕早就炸了鍋了。


    迴想起那些屍體,依然讓我心驚肉條,頸脖點燈,雙手奉顱,實在是太邪門了。


    天擦黑的時候,縣裏來的警察走了一批,把那五具屍體還有狗屍體都帶走了,說是驗屍。


    楊建國一行人還留在村裏,幾個特警還有狼狗沒走,似乎要駐村繼續調查。


    我爸和楊建國本來就是同學,所以就由他做東招待了楊建國一行人,村長馬永德也來了,還有村裏的幾位族老。


    可偏偏陳久同不見了,我偷偷的問公安錢飛,他搖搖頭說不知道他在哪。


    我心裏犯嘀咕,警察都撤下山了,陳久同人去哪了?


    吃晚飯的時候,我年紀太輕還沒資格上席,就給楊建國他們倒酒,等他們吃完了,我就瞅準機會把錢飛拉到一邊,給他遞煙。


    “小春,你是有什麽事吧?”錢飛喝了點酒有些上臉,但沒醉,眼睛裏麵精光閃閃。


    “咳咳,那啥,我想知道那五個人的情況,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微微有些尷尬,笑著說。


    吃人家嘴軟,楊建國帶著他們一起蹭飯,錢飛也不好拒絕,再加上我幫他率先找到了那五具屍體,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功勞。於是便小聲對我說:“現在還確定是什麽人,死亡時間已經有一個星期,臉都爛了,身上也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死了一個星期了?”


    我很奇怪,人都死了一個星期了,居然聞不到屍體的惡臭,反而是一股淡淡的香味,陳久同說是屍油燃燒的香味。


    可香味可以掩蓋惡臭嗎?


    據我所知,這世界上除了密封外,恐怕還沒什麽東西能掩蓋屍體腐爛的惡臭吧?


    就算是掩蓋了,那股子混合的味道,隻會更難聞。


    “對,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確定死者的身份。”錢飛拔了一口煙,點頭道。


    我也點上一支煙,暗暗沉吟,死者到底是誰呢,為什麽總感覺那幾個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好像哪裏見過。


    “哦,對了,我們在屍體上有重大發現。”錢飛突然說。


    我心中一緊,暗道可能是線索來了,就問是什麽發現。


    錢飛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旁邊沒人,就拿出手機打開圖庫,從裏麵翻出一張照片給我看,說:“在死者的肚子上,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數字編號。”


    我拿過一看,這張照片不是正麵拍攝的,而是在旁邊,隔著死者有個兩三米遠,像是偷拍的,不過錢飛的手機挺不錯,可以清晰的看見死者的肚子上有一個泛紅的印記,看著像是個“五”字,也不知道是自身形成的,還是塗寫上去的。


    我劃拉了一下屏幕,發現就這一張。


    錢飛接迴手機,說:“另外四具屍體上分別是一二三四,不過我沒拍。”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公安辦事有規矩,私拍證物是違規的,他能將偷拍下來的一張照片給我看,已經算是信任了。


    這時候,楊建國一行人也下了酒席,說要駐村繼續調查,陸陸續續的就離開了,錢飛也跟著走了。我不知道他們還要幹嘛,不過已經沒心思去了解了,因為天黑了。


    我跟爸媽說了一聲,牽上黑虎就去了店裏,心裏打定主意,明天再去找陳久同,那些編號太奇怪了。


    這讓我迴想起了前些年從報紙上看到的一起變態兇殺案,兇手每殺一個人,就會在死者的身上留下一個字母,將那些字母組合在一起,就是破案的線索。


    很囂張,但也很驚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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