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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穀縣出了一件怪事,不管是縣令家裏,還是押司家裏,隻要是陽穀縣的大小官吏,家裏都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封文書,他們拆開文書,上麵隻有兩個字,‘造反’。這可嚇壞了陽穀縣的眾人,急忙悄悄的毀了文書。


    正要鬆口氣,家裏的婆姨又拿來一封,上麵赫然寫著足夠自己掉好幾次腦袋的話語,這下陽穀縣的官吏徹底慌了,翻遍家裏的角落,翻出不下十幾封這樣的書信,更重要的是發現了巴掌大小石頭彌勒佛像。


    開始他們也不敢聲張,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正常的上差,隻是第二天起來,又會出現這樣的文書。


    最為著急的還是新任縣令,他才剛剛上任,板凳還沒坐熱,就出了這檔子事,開始他也毀掉文書,把彌勒佛挖個坑埋掉,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可是第二天這些東西依然出現後,他急忙召集陽穀縣的眾人,做個見證,證明自己的清白。


    等大家坐在一起,才知道大家都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縣令叫武鬆全權操辦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武鬆不敢怠慢,帶著馬軍,步兵都頭滿大街的抓捕要嫌疑人等,忙了一天卻是什麽也沒查出來,武鬆出主意,晚上在街上巡邏,看能不能抓住賊人,縣令自然是不反對,欣然答應。


    第二天,官吏家裏依然出現了這兩樣東西,縣令叫來武鬆,問了一下可有收獲,武鬆難為道:“有是有,隻是不好說出來。”


    縣令恨聲道:“有話就說,不必有什麽顧忌。”眼看著自己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那還管的了別的。


    武鬆小聲道:“我今天四更在街上,看到兩個黑衣人,急忙上去追趕,隻是那兩人進了西門大官人的府邸,我也不好強闖進去,就沒敢聲張。”


    縣令此時亂了分寸,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腦袋鐵定是保不住了,那裏還管西門慶這棵搖錢樹,命都快沒了,還管什麽西門慶。


    縣令咬咬牙,道:“縣尉帶人去西門府,搜查可有可疑人等,務必不能放走一個。”


    武鬆領命,帶著二百衙役包圍西門府邸,西門慶聽到外麵的喧鬧聲,趕緊跑出來,看見武鬆坐在馬上,正要開口,旁邊的衙役便衝上去,一把摁住西門慶。


    西門慶喊道:“武縣尉這是做什麽?”


    武鬆厲聲喝道:“奉縣令大人的命令,搜查西門府邸,來人,進去搜,但有抵抗,格殺勿論。”


    下完命令,當先衝進西門慶的家裏,不一會,兩個衙役就抬著兩個箱子,道:“大人,我們在柴房找到這個箱子。”


    武鬆打開箱子,拿出一封書信,掃了一眼,說道:“人髒據獲,把西門慶帶迴縣衙,聽候處置。”


    西門慶還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就被衙役帶到縣衙。武鬆帶著箱子來到縣令麵前:“大人,我在西門慶家裏找到這個東西,都是那個東西,足足有幾百份,都在這了。”


    縣令打開箱子看了一眼,果然都是他們家裏發現的那種書信,看著西門慶喝道:“你這反賊,為何誣陷我等,還不趕快招來。”


    西門慶在底下疑惑道:“我做了什麽,還請大人明示。”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縣令被西門慶無辜的眼神看的火冒三丈,你家裏都出現了彌勒教的東西,現在還在裝無辜,縣令喝道:“好個賊人,看來不給你的顏色看看,你是不打算招了,來人,給我狠狠地打,直到招了為止。”


    西門慶大唿冤枉,他連自己犯了什麽事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衙役可不管西門慶又沒有冤情,看到縣令動了真火,兩人抬來跳蹬,把西門慶按在凳子上,賣力的打了起來。


    西門慶細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了,隻是挨了十幾下,一條命就剩半條了,連忙哀唿招了。


    縣令見西門慶鬆了口,止住衙役,喜道:“那就如實招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西門慶心裏苦啊!這讓自己招什麽啊?自己那點事,你什麽不知道,還要我說,銀子都收了不知多少,現在要我說什麽?


    見縣令又要動怒,西門慶連忙道:“什麽都是我做的,大人不要再打了。”


    武鬆小聲說道:“此事不宜聲張,要是傳出去,對大人不利,大人還是快點解決的好。”


    縣令了然的暗中點點頭,隻要那個地方出了彌勒教,那個地方的官員就會倒黴,更何況是在自己家裏,再說了,這家夥也不是一個人,肯定還有同黨,要是哪一天冷不丁跳出來,跑到自己家裏,再鬧上這一出,自己活不活了。


    殺了太麻煩,他還要上報朝廷,再說他也不敢,現在就想著把這尊瘟神,趕快請出陽穀縣,走的越遠越好,當下叫押司寫了一份西門慶走私漏稅的罪名,叫西門慶畫了押,臉上刺上金印,直接判了一個流放沙門島,叫武鬆安排人去押送西門慶。


    武鬆道:“還是把這東西快點處理掉吧,免得再生事端。”


    縣令了然的點點頭,親自抬著箱子,去後院處理。


    等縣令進了後院,武鬆朝外麵揮揮手,外麵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人跑出去,放了一串鞭炮。


    縣令還以為是陽穀縣的群眾,慶祝自己抓了西門慶,當下也沒在意,生起火盆,把那些書信,扔進火盆銷毀。燒了不到一半,一個滿臉絡腮的大漢闖進後衙,一腳踢開房門,把縣令提起來,喝道:“好你個逆賊,竟然藏匿彌勒教的信物。”


    縣令頓時汗如雨下,撕聲喊道:“不是的,這是西門慶的東西,我不是彌勒教的賊人。”待看清大漢的麵孔,縣令渾身發軟,四肢打起哆嗦來。


    雷橫冷笑道:“本官親眼看見你祭拜邪神,還能有錯,來人,給我綁咯。”


    濟州府的官差把縣令五花大綁,押到公堂,好嘛,此時公堂早已跪滿了大大小小的陽穀縣官吏,武鬆亦在其中,眾人見縣令也被綁到公堂,急聲唿道:“大人,你怎麽也被綁來了。”


    雷橫坐在大堂上,喝道:“好啊,一個縣的官吏都加入了邪教,幸好本官來得早,不然這些證據都被你們銷毀了。”


    縣令連連說道:“冤枉啊,我們沒有加入邪教,這些東西都是西門家搜來的,還請大人明察。”


    雷橫一拍桌子,冷喝道:“一派胡言,那西門慶明明犯的是走私的罪,哪裏是邪教逆犯,看來不來點刺激的,你們是不會招了,來人,大刑伺候。”


    縣令此時感受到剛才西門慶的憋屈了,有話說不出口,有理講不出,生生被屈打成招,諷刺的是現在就輪到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恐怕還不如西門慶抗打,還是早早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縣令哭喊道:“我招,我招,別打我。我招。”


    “你是不是彌勒教的逆賊。”


    “是。”


    “他們是不是你的手下?”


    “是。”


    雷橫拿過早就準備好的供詞,叫縣令簽了字,畫了押,雷橫道:“主犯已經招了,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


    其他的官吏見縣令都‘招了’,他們要是再不招,西門慶就是最好的寫照,眾人哭嚎著簽字畫押。


    雷橫叫人點了一下人數,見一人都不少,便給每人刺上金印,由於人太多,每人臉上隻刺了一個囚字。縣令、押司,主簿,文案,一個也沒放過。唯獨沒有給武鬆刺上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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