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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吃了公孫勝的藥,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後,隻覺得渾身都是勁,瘧疾果然好了,跑到河邊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向其他人打聽到鄧龍的住處,找到鄧龍滿臉感激道:“多謝哥哥救命之恩!”


    鄧龍拉著武鬆坐下,讚歎道:“兄弟真是一副好身板,昨天還站立不穩,今日就能安然無恙!”


    “武鬆從小就是這樣,從來沒生過病,要不是這些日子吃的不好,哪能……。【愛↑去△小↓說△網wqu】”武鬆黯然道。


    鄧龍安慰道:“些許小事,兄弟不必記掛於心。要不你跟我去梁山吧,每天酒肉不盡,日子過得快活。”


    武鬆歎息道:“武鬆家中還有一個嫡親哥哥,天生長得矮小,往日武鬆在時,沒人敢欺負哥哥,現在我已經出來一年有餘,也不知道哥哥過得怎樣。”


    武鬆自小沒了爹娘,隻有七八歲的武大便挨家挨戶的討來百家奶,將武鬆喂養長大。武鬆自小就是惹禍精,三天兩頭在外麵打了人,也是武大跟在武鬆屁股後麵賠禮道歉,在武鬆心裏。武大既是大哥,也是父親。


    武鬆婉拒道:“我先前在清河縣喝醉酒,與本縣看守機密房的差役爭執,一時怒起,打了那廝一拳,誰知那廝這般不經打,隻一拳便昏倒下去。我以為打死那廝,就連夜投到柴進莊上。前些日子我已經打聽清楚,原來那廝沒死,被人救了過來,我正要迴家,不想得了瘧疾,隻得留下,現在武鬆病好了,想馬上迴去。”


    不過鄧龍治好自家的病,也不好一走了之。再說了自家走了一年多了,也不差這幾天,就不在提迴家的事,每日陪著鄧龍喝酒,閑逛。


    鄧龍見武鬆穿的衣服,破了好幾處,就出錢給武鬆做了幾身新衣服,武鬆嘴上不說感謝的話,心裏對鄧龍好感直線上升,在武鬆心裏的地位,鄧龍的位子僅次於武大。


    武鬆陪鄧龍在柴進莊上逛了幾日,武鬆迴家心切,向鄧龍告辭,心裏知道攔不住武鬆,鄧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道:“我準備了些換洗衣裳,都在這裏,兄弟一路走好,切莫貪杯!”


    武鬆接過包袱,擠出笑容道:“哥哥放心,等過些日子,我去梁山看哥哥。”


    鄧龍送到門外,見武鬆就要徒步走迴家,連忙叫住武鬆,把自己的馬牽來送給武鬆:“兄弟離家千裏,靠一雙腳,幾時才到家,還是騎著我的馬,也好省些力氣。”


    武鬆點點頭,轉身騎上馬,道:“哥哥保重”,拉過馬頭,一揮鞭子,向著大路奔去,武鬆騎在馬上,眼裏滲出一絲淚水,自己與鄧龍不過萍水相逢,這幾日鄧龍又是給自己治病,又是做衣服。剛才送的包袱沉甸甸的,怕是不下百兩銀子,聯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到的冷落,心裏愈加感謝鄧龍!


    送走了武鬆,又在柴進莊上住了兩日,柴進每日親自作陪,倒是把滄州周邊走了一遍。


    九月處,花園菊花盛開,鄧龍和柴進在花園賞花,每人頭上插了兩朵碗口大小的菊花,要多傻,有多傻。本來鄧龍不想插,盛情難卻,現在有求於柴進,不好拒絕,隻好做一迴偽娘。


    鄧龍不知道在宋代,但凡有點身份的男子都有插花的習慣,隻是鄧龍一直在梁山,林衝王倫他們又沒這愛好。在鄧龍插上花後,劉唐還在一邊誇好看,鄧龍差點沒忍住給劉唐兩巴掌。


    幾人有的興起,柴進還念了兩首《詠菊詩》,鄧龍本來也想背兩首,誰知在庫存裏搜刮一陣,愣是沒找到一首應景的詩詞,隻好作罷。


    柴進也不知道念得誰的詩,鄧龍隨口讚歎幾句,正要念出自己剛剛創作的打油詩。公孫勝急匆匆的跑來道:“山寨來急信,哥哥快看。”


    鄧龍連忙拆開書信,看了一遍,不動神色道:“山寨出了點事,需要我趕快迴去。”


    柴進神色關心道:“山寨出了什麽事,要我幫忙嗎?”


    “沒什麽大事,隻要我迴去就好,隻是那些……?”鄧龍欲言又止道。宋江果然殺了王婆媳,逃出了鄆城縣,正在向滄州趕來,就是不知道是王婆媳看了晁蓋寫給宋江的書信,宋江害怕暴露於晁蓋的關係,還是找一個落草的理由,殺了王婆媳。在鄧龍想來,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柴進了然道:“賢弟放心,東西我也備好,賢弟拿了就能走。”


    柴進從懷裏拿出一份清單,交給鄧龍。粗略一掃,鄧龍驚喜的唿道:“怎麽會這麽多。”自己的那個疑問,就要解開了嗎!


    鐵甲兩千副,紙甲五百副,熟銅魚鱗甲五十副,一擔硬弓八百把,箭頭萬斤,弩弓二百,弩箭一萬發,馬刀六百,看著清單,鄧龍壓住心底的狂喜,大概算了算,自己帶來的那點東西,還不夠禮單上的五分之一。


    柴進微笑道:“賢弟是不是想知道這些東西的出處,那就跟我來吧!”


    跟著柴進作怪右拐,出了莊園,來到莊後麵的小樹林,走了大概十分鍾,耳邊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眼前赫然出現一片作坊,幾百個匠人打鐵的打鐵,製作模具的製作模具,沒有一個閑人。


    公孫勝語氣幹澀著:“這是……,這是……?”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柴進領著鄧龍來到作坊中間,介紹道:“這個作坊是我父親在二十年前籌建的,專門製作鎧甲,各式弩弓、兵器。這裏有匠人一千八百餘人,每年製作出的東西,價值數百萬貫。”


    一切好似有了源頭,什麽都有了解釋。柴進為什麽不住在有城牆保護的府州,而是住在這沒有幾人的鄉村。高廉為什麽處心積慮的要殺了柴進。


    柴進為什麽敢收留朝廷侵犯,還狂言道:就算殺了朝廷命官,劫了州府的府庫的罪人,也敢收留。從柴進上了梁山的表現,和最後隱退的風格,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傻子能做出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作坊,殷天賜和柴皇城不過是可憐的犧牲品罷了。


    柴進傷感道:“我柴家在大宋,地位尷尬,前麵還好,對柴家還算照顧,隻是等趙家坐穩了皇位,就好像忘了柴家,不聞不問,這些年朝中有些人也對我柴家生出非分之想,父親無奈之下,搬出京城,來到滄州安家。父親知道哪些人遲早會出手,就暗中建造了這處作坊,每年拿出錢財安排族中子弟,悄悄出了柴家,散到各處,隻求為柴家留留下香火。”


    “那現在你還守在這幹嘛,不如和我去梁山吧!”


    柴進苦澀道:“柴家當初用柴王的王位,才換的安然出了東京。如今隻得窩在滄州不得動彈,要是柴家做出什麽令朝廷忌憚的事來,柴進不敢想象柴家麵臨怎樣的狂風暴雨?”


    作為前朝的皇家遺族,柴家在中國的曆史上本就是一個異數,那個王朝的開國皇帝不把前朝的皇族斬殺個幹淨,要知道李世明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沒放過,柴家能安然傳承到如今,不得不說氣運衝天。


    鄧龍忽然笑道:“柴大官人有話不妨直說,小可能做的,定會全力以赴的去做。”不惜暴露柴家最大的秘密,柴進擺明是有事相求。


    柴進大笑道:“鄧兄果然是聰明人,那我就直說了,我隻要鄧兄的一個承諾。”


    “什麽承諾,柴兄不妨明說!”


    “現在就是說了你也做不到,等以後吧。”


    “要是我以後也做不到,這次你不就虧大了。”


    柴進笑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要是做不到,這些東西就當是送你了”。這幾年柴進不知往外送了多少東西,王倫的起家資本都是柴進送的,隻是這兩年王倫固步自封,沒什麽作為,柴進才斷了聯係。


    鄧龍也沒猶豫,柴進是個十足的聰明人,不會提出什麽異想天開的要求,當下鄧龍伸出右手與柴進擊掌三下,定下誓約。


    柴進也不擔心鄧龍毀約,古人在操守方麵,看的比命還重,曾經有一個人為了達成誓約,不惜賠上身家性命,成為當時的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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