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消息……靠譜嗎?”在聽聞張申的敘述後,李炎剛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恩。百分之百。”張申歎息一樣地講出這句話來。

    “許尉呢?”李炎剛皺著濃眉開口問道。

    “跟門口那兒候著呢。”說著張申將身子微微一讓。

    “進來吧。”李炎剛歎了口氣,招唿著許尉走進屋來。“方才副大隊長說與我聽的那件事兒……需要我重複嗎?”

    “報告。”許尉淡聲道:“不需要。”

    “恩。”李炎剛聞言後抬眼望向許尉道:“說說看,你打算怎麽著?”

    “我想知道……是簡楓帶她去的嗎?”

    “沒錯。”

    “安禾並沒有被脅迫,而是心甘情願地跟著他走?”

    “那邊傳來的情況……是這樣。”張申點頭道。

    許尉沉吟半晌,臉色雖然說不上難看但也實在是沒有鮮亮到哪裏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再度開口道——

    “憑我對安禾的了解,目前為止我能肯定的有兩點。”許尉冷著臉色徐徐開口道:“首先,我想,她此行的目的,我已經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難道……該不會是……”張申豁然抬眼。

    “恩……不會錯的。”許尉淡聲應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簡楓又為什麽會帶一個素不相識的甚至是對立方的人去見……”張申不解道。

    “這就要問他了。”許尉冷哼一聲。

    “那麽,你能肯定的第二點呢?”一旁的李炎剛緩緩開了口。

    “至少是在一段時間以內,安禾的安全都可以保證。”

    “你敢肯定?”張申皺眉道:“憑得是什麽?你對安禾的了解?”

    “在迴答副大隊長的問題之前,我想請求大隊長,讓我全權負責這個任務。”許尉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俊麵之上遍布正色與肅然。

    從五年前到現在……且不說安禾與許尉,單就他個人而言,也深覺這份怨仇拖得太久了。

    在那樣的不甘與憤懣中,時光已然行進到了五年後。

    或許,這次真的是時候了吧……

    李炎剛將手裏鬆鬆挾著的煙卷兒狠狠吸了一口,末了兒望向許尉默許一樣地略略闔了闔眼皮。

    “謝大隊長!”

    鄭重而利落的,許尉對李炎剛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所以說……你的根據是?”問這話的工夫,站在許尉對麵的兩位領導都將視線牢牢地鎖住他。

    “嚴格說來,我跟簡家的少當家簡楓,在五年前曾有過一麵之緣。”漆黑的眼底透露著的是無比的清亮與凜冽,許尉緩緩開口接著說道:“我欠他一份人情。”

    ===============我是一麵之緣分割線===============

    下了飛機的安禾與簡楓剛一踏出機場,一輛華貴的車子就在二人麵前穩穩落定。

    “少爺,安小姐。”一個恭候多時的侍者模樣的年輕人舉止得體地為他們打開車門:“一路辛苦了。老爺吩咐下屬帶話,今晚他會在宅邸設宴為二位接風洗塵。”

    “嗯。”簡楓淡淡地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是輕輕一帶,體貼而紳士地將安禾先行讓進了車後座。

    “少爺,請問現在我們去哪裏?”見簡楓抬腳上了車,駕駛位上的司機畢恭畢敬地問道。

    “fifthavenue.”一語道出,簡楓將目光重新投向了身旁的人。

    果然,安禾的麵容之上微微的透著些許訝異。

    “既然要演,何不演得像一點兒?”那迷人的嗓音就在安禾耳畔低低作響。

    安禾緩緩抬眸不動聲色地斜了眼前方的司機。

    瞧眼下這情形,簡楓該是早已把二人的“情侶關係”都事先交待清楚了,坐在前方開車的那位,明著是司機,私下裏必然也會是她要見的那個人的“傳話筒”,如果她沒猜錯,她與簡楓的關係,那人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想來簡楓那故作親密的舉動也定是為了秀給這司機看。

    因著他簡二少的一句話,安禾與他在口頭上做了互贏互利的約定。為了要履行那個約定更是為了見那個讓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她沒有一句多言的又隨簡楓來到紐約。

    而事實上,這次的紐約之行,也是安禾第一次出國。

    因為根據現行條例,身為一位現役軍人,未經軍區政治部許可,未得到正式授權的安禾是不得因私出國或與外籍人員私自接觸的。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她對簡楓的辦事能力無疑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與認知。

    她在意的並非是簡楓采取了怎樣的手段或是動用了怎樣的關係。

    而是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值得讓自己冒這麽大的風險與之“合作”。

    現在看來,答案是肯定的。

    思緒及此,安禾終究是選擇了壓下周身上下的不適感配合簡楓演好這出戲。

    車身緩緩停靠平穩,安禾將視線從車內投向窗外,入眼之處便是那一棟棟擁有玻璃幕牆的直要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

    第五大道——這條紐約曼哈頓的重要幹道,被看做是“最高品質與品位”的代名詞。

    想來也是世事無常,之前的安禾又怎麽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一位陌生男子的陪伴下,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兒上於各種名店間進進出出。

    “thisone.”

    “thedressoverthere.”

    “thepinkone.”

    店員依照簡楓的要求將一件件衣服遞予安禾試穿,盡管心裏裝著事情,但在抬眼望見在外候著的那幾位簡家的“下屬”時,安禾還是拎著衣服不厭其煩地穿梭在更衣室與店內大廳之間。

    將先前安禾試過的禮服一件不剩地全部打包,店員們都略帶歆羨地看著有著俊美的東方人麵孔的簡楓以完美戀人的姿態體貼地攬著安禾走出大門。

    如果一早就知道結果是通通打包帶走,安禾絕對不會一件不落地去試穿。

    明眸微抬,安禾的視線落到身旁簡楓那無可挑剔的側臉之上。

    她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男子,在享受著這場交易,享受著他們相處的時光。

    “怎麽?”略帶調侃的聲音自身旁淡淡作響:“這樣看著我,是想要將這筆‘交易’無限延期下去嗎?”

    眼波微様,安禾匆匆收迴視線。

    “你想多了。”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簡楓,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真正的‘人身依附關係’。隻有這點,希望你能謹記。”

    深咖色的俊眸微斂,簡楓目光複雜地轉眼望向安禾,良久,才輕輕地一牽嘴角:“恩。我一直記著。”

    ===============我是虛假戀人分割線===============

    在真正踏進這座宅邸之前,安禾曾在閑暇時刻對這裏的模樣做過無數次的猜想。

    然而真正見到的這一刻,眼

    前的景致卻與構想之間有所不同。

    一如想象之中的大手筆,但相比起來,印象中奢華繁複的感覺反倒沒有太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古樸與莊重並存的大氣與風範。

    依著自己先前對那個人的了解,這樣的情景與他倒是極不相配的。

    偌大的宅邸,安禾每每多前行一段路,團抱成拳的雙手就更加緊握一分。

    恍惚間安禾有種錯覺,仿佛眼下她並不是在赴宴,而是攜著衝天的怨氣要將五年來她與親人們所承受的痛苦都向那人連本帶利地討要迴來。

    “我倒是不介意你的臉色再冷一些。”當又一批傭人向二人示意問好時,簡楓動作輕柔又深情無限地靠近安禾耳畔道:“如果眼神能殺人,隻怕進門的這麽一會兒,你已經‘橫掃一大片’了。”

    此話氣人卻不假,於是,瞬間的遲疑之後,安禾的麵部表情似是緩緩平複了下來。

    “至今為止,真的有人看透過你嗎?”隔著這麽近的距離,安禾輕聲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光芒流轉,狹長的俊眸微垂。

    “你明知道我出於怎樣的動機,卻還是提出了合作的事宜來。”

    “我說了……”簡楓淡淡道:“互贏互利。”

    “你不要告訴我除了我安禾,沒有其他女人願意充當你簡楓的女朋友。”安禾冷冷地嗤笑一聲繼續道:“簡楓,你到底想要什麽?”

    “如果我說了,你便會給我嗎?”光華滿盈的深眸一動也不動地靜靜望向安禾。

    “你覺得我會怎麽迴答你?”安禾的嘴角瞬間盈起一抹教人解讀不懂卻異常疏離的淺笑:“像你說得一樣——如果我說我要他的命,你會同意嗎?”

    “你要的我雖給不起,但卻能助你一臂之力。”在這個問題上,簡楓倒是出奇地坦率:“倒是我要的,不需繞彎子你就可以直接給我。”

    “那你要什麽?”長睫微顫,安禾的聲音靜如平湖。

    “要你。”這一刻,簡楓那磁性動聽的嗓音更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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