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許老爺子做靠山,許尉的辦事效率即刻便有了質的飛躍。

    真要說起來,長這麽大,這還是他頭一次借了自己爺爺的“東風”。

    都說隔輩兒親隔輩兒親,這說辭擱許尉和安禾身上倒也貼切,倆人一個是許青鬆的寶貝孫子,一個是安國勳的金貴孫女,兩位老首長打了一輩子的仗,也較了一輩子的勁,大到軍事演習、戰況戰功,小到家長裏短、釣魚打牌,倆人什麽都比,什麽都賽,就連當初孫輩兒出生的日期兩位老爺子也嚷嚷著要一較高下。當許尉先行出生時,許老爺子的嘴笑得直咧到耳瓜子後,卻不曾想沒得意太久,安老爺子那裏卻添了一對兒孫女孫子。

    至此,時間上許家拔了頭籌,而人數上卻是安家占了上風,所以,比來比去,許青鬆與安國勳到底是在此事兒上打成平手。

    兩個老頑童忿忿地叫囂著要在重孫一輩兒上再爭高低,誰知這次的較量還未開場卻已先行落幕。

    “先頭也沒發現你眼睛這麽小啊?”望著成功將結婚報告遞交給李炎剛的許尉,一旁的張申笑嗬嗬地打趣道。

    “副大隊長,人家都說‘笑一笑,十年少”,微笑有助於促進身體健康。”說著許尉轉頭衝李炎剛一揚眉道:“大隊長,您也別繃著了啊,愁雲滿布的,您那一臉的‘溝壑’也忒深邃了——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兔崽子……”喜憂參半的李炎剛瞪了許尉一眼道:“我說你小子還真就等不及了?鑒於你這次軍演表現出色,隊裏正準備給你請功呢……這節骨眼兒遞結婚報告……你這……”

    事實上,眼前的局麵雖是李炎剛不曾料到的,但卻也是一直以來他都渴望見到的場景。

    在許尉與安禾交往的這件事上,他雖沒有明著阻攔,但在內心裏卻著實是擔憂著的。

    並非不看好這對璧人一樣的組合,相反,李炎剛比任何人都希望許尉能夠尋覓到他真正的幸福。

    許尉的身家背景他雖然早已明了,但李炎剛也清楚,依著許尉的性子,哪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夠提幹晉升,他也絕對不會動用父輩們的關係。

    所以,當李炎剛知道許尉的戀愛對象是安禾的時候,不可避免的,他聯想到了安禾父親與爺爺的那層關係。

    然而意外的是,知曉一切的安家老爺子竟然會主動地挑起“大梁”,老爺子不僅沒有對二人的戀情橫加幹涉,反倒還成為了許尉與安禾倆人的“牽線人”,由安國勳主動聯係了許青

    鬆後,就算安政臣那裏有異議,隻怕也無法對許尉的提幹一事造成太大的影響。

    如此一來,眼下反倒成為了對於許尉而言的最佳境遇。

    “大隊長,雙喜臨門,這不更好嗎?”許尉衝李炎剛淡淡笑道:“再說了……即便這兩件事之間真的存在衝突,我也不介意用肩章上多出的那顆星去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

    “你他娘的倒是想得開!”李炎剛輕哼一聲道:“德行!我都懶得說,你啊,就這麽沒溜兒!”

    “那是啊。”許尉挑著眉毛接茬:“我就這麽點兒追求。沒別的念想。”

    ===============我是申請結婚分割線===============

    從特種大隊調迴軍區總院後,敬業的安禾立即就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之中。

    這一天下午,查過房後安禾正走在迴辦公室的路上,半道卻撞見了主任王淑珍。

    “前不久院長還追問我你什麽時候調迴來”看到安禾調迴總院,最高興的便是王淑珍:“你和於茜借調的這段日子,我們院長可是心疼得不行,直嚷著說特種大隊不夠意思,把院裏兩把好手給調走,害我們這裏泄勁。”

    “所以我這也不敢偷懶,麻溜迴來了不是?”安禾聞言衝王淑珍揚唇一樂。

    “人是迴來了,心指不定飛哪兒去了吧?”x軍區之內,軍演時安禾與許尉的事跡早已傳開,望著眼前唇紅齒白的妙人兒,王淑珍也是打從心底裏喜歡:“瞧瞧,先前我還合計給你琢磨琢磨‘個人問題’呢,現在這麽一瞧啊,倒是我瞎操心了。”

    “主任”安禾麵色微紅:“瞧您說的……”

    “成了,我也不逗你了。”王淑珍微笑著望向安禾道:“今兒個還值班吧?”

    “恩,是。”

    “工作固然重要,但你剛從特種大隊迴來,不適應也是難免的,別太難為自己。安醫生,你可要適時調整好時間,注意休息啊!”

    “謝謝主任。我記著呢!”安禾對王淑珍笑著點點頭。

    迴到辦公室後安禾看了會兒病例,習慣性地在紙上圈圈畫畫,在重點的地方都做好標記。待到安禾再度抬眼望向窗外,卻已是夕陽似錦的時分。

    安禾舒展了下臂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整個人又在座椅上窩作一團。

    這個點兒,特種大隊那邊兒怕是已經開飯了吧?

    想起許尉,安禾的目光就飄忽起來。手上還拿著剛剛用來塗寫的黑色碳素筆,碳墨樣的色澤於麵前的白紙上靜靜流淌,安禾的筆下隨意寫畫著,整個人的注意力卻早已不自覺地用來思念那個人。

    現在的他在做些什麽?今天的訓練累不累?最近的任務多不多?有沒有挨訓?有沒有挨錘?什麽時候有休息時間?什麽時候能夠再見一麵……

    牽掛的事情太多太多,貯存的思念太濃太濃,安禾這才知道,原來,有一種喜歡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日趨淡薄,反而會因為有過一係列的共同經曆後而交匯凝聚成另一種情愫,直至腦之所想、心之所念都滿滿地鐫刻著那人的名字,並於內心深處變幻成為最清晰也是最驕傲的烙印。

    許尉。

    安禾輕輕地念出這個名字,囈語一樣的腔調,充斥著的卻是不容忽視的想念與企盼。

    於是,已經輕靠在門邊站了很久的林修驚訝地望見了自家妹妹眼底那從不曾有過的溫柔。

    那是一種,溫暖的,仿佛能將人心都融化成一汪春水般的溫柔。

    待到安禾眼中的眸光終於清晰,首先映入她眼簾的便是此刻正一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的表哥林修。

    “咳……”安禾下意識地被噎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偷眼望向林修。

    “誰家的小娘子啊?”林修輕笑著緩緩走到安禾的辦公桌前:“想得那麽認真,我都不忍心驚擾你……怎麽著,思念情郎呐?”

    安禾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就知道,林修這個笑麵虎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調侃她的好機會!

    “是唄……”安禾作勢一揚秀眉,素白的右手徑直一抬林修的下巴道:“你怎麽知道我想你呢?!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心相印’?”

    “小姑奶奶欸,你可饒了我吧。”林修微微揚唇,順勢靠近安禾的耳邊道:“我跟許尉雖然是發小兒,但打從光屁股蛋兒撒丫子滿街溜那時起,我跟他就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喲,這可真新鮮。”安禾眼波微轉:“早就聽說上學那前兒你倆就穿一條褲子,用一個書包,據說就連偷偷暗戀的女生都是同一個人,這會兒怎麽就不同了呢?”

    “掌握的信息還挺全麵。別不是真暗戀我吧?”林修調侃一樣地逗著安禾:“我告訴你啊,許尉打小兒就好重口,吃個餃子都能倒半瓶醬油

    。而我吧,偏好清淡。明白不?”

    “不明白。”安小妞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說你怎麽就這麽笨呢?!”林修的臉上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來:“我是說啊——許尉口重,所以吧,他才喜歡像某人那樣的虎妞兒。”

    得,這迴安禾聽明白了,合著林修這是兜著圈子損她呢!

    “那是啊,許尉就好這口,你說怎麽著吧?”安禾鼓著腮幫子道:“哪像您呐,吃素吃的連姑娘都不喜歡了。或者說——你喜歡的是男……”

    “打住!”林修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天到晚的這小腦瓜裏能想點兒正經的不?”說著林修親昵地掐了掐安禾的臉蛋兒:“這麽一看呐,我還真挺同情許尉的。雖然我很高興咱家的滯銷貨終於脫手,但身為許尉的發小兒,我對他的未來表示無比的擔憂。”

    “叫你胡說八道,看我不咬死你!”從小到大跟表哥瘋鬧慣了的安禾被小野貓附身,二話不說就著林修的肩膀頭子就是一口。

    毫不含糊的一口。林修頓時疼得“嘶——”地抽了口冷氣。

    “我都沒問你,你怎麽來了啊?是特意……”

    接下的話安禾沒能再問下去,因為不遠處正立於門邊的那抹身影實在是太過搶眼。

    縱然已經在腦海中思念過千遍萬遍,在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下瞬間翻湧而起的依舊是不可抑製的顫抖與激動。

    “現在這種時刻,你難道不該哽咽著撲向我的懷抱嗎?”好聽的嗓音一如平時。

    標誌性的揚眉,標誌性的調侃。

    那人刃薄的淡唇微微牽起,一抹發自真心的笑容頓時就灼痛了安禾已經有些濕潤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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