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開藍軍的大範圍搜索,許尉與安禾選擇了較為艱難的山路。

    山高水遠,道路崎嶇,盡管背上的人體型早已苗條得不像話,但在這時候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不小的障礙。饒是他許尉早已習慣了野外行軍,此刻也架不住多了幾分氣喘籲籲。

    “許尉……”感受到那人的腳步已有些蹣跚,安禾緩緩靠上去,有些過意不去道:“讓我下來吧,我能走。”

    “給我老實兒待著。”意料之中的堅決果斷。“都這會兒了還不老實。”

    “我這不是怕你累著嗎我?!”安禾癟了癟嘴道。

    “誰說我累了!”某人死鴨子嘴硬。

    “是,你不累……那你喘什麽呀你?”安禾好整以暇地望向許尉。

    “我這不唿吸新鮮空氣呢嗎?!”許尉作勢使勁兒吸了口氣。

    “還唿吸新鮮空氣呢……我看你唿吸都困難了快……要不你先停下休息一會兒,緩一會兒再……”

    “不成。”許尉斷然拒絕道:“我敢說咱們後頭不遠處至少還能有一個小分隊的人跟著,指不定就是帶著狗爺那隊!就算那群哥們兒找不著咱,你當內狗爺會放過我們嗎?!就你身上那脂粉味兒,隔著大老遠都能聞著!”

    安禾垂眸,視線猝不及防地落到許尉短發中那晶瑩的汗珠之上,眼波輕轉,那分明深刻的輪廓上也依稀看得見早已淌流的汗水,心下深知許尉倔強的脾性,安禾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終究是沒有再多言。

    或許是那人的後背過於寬闊溫暖,又或許是那教人心安的感覺太過深入安禾的內心,那自從進入軍演以後便高度緊張的神經緩緩鬆弛下來,早已困倦不堪的安禾終於伏在許尉的背後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耳邊傳來安禾均勻綿長的唿吸聲,許尉微微一怔,嘴角輕揚,腳下的步子在片刻間更平穩了幾分。

    極兇險的情境之下,她將整個人的身心都交予他。

    這一刻,許尉忽然就希望這場軍演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我是逃命鴛鴦分割線===============

    一陣涼風習習吹過,安禾下意識地蜷縮皺眉,卻仍是被那過低的溫度凍得睜開雙眸。

    萬籟俱寂,一片漆黑。

    早已是繁星滿天的時辰。

    感受到身上蓋著的舒適的衣料,安禾斂眉低頭,果然看見了此刻正披在自己身上的許尉的西服外套。

    條件反射一樣地輕輕轉過頭,一汪清眸便撞進了那人比天空中的繁星還要璀璨的深瞳之中。

    “醒了?”許尉輕聲開口,那模樣似是仍舊怕驚擾了她依舊未散的睡意一般。“冷不冷?”

    安禾下意識地輕輕一點頭,隨之而來的卻是許尉動手解扣子的動作。

    “你,你幹什麽?!”一雙美眸驟然睜大,安禾的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

    “噓——別吵吵!”許尉輕聲道:“你說你這女同誌怎麽時刻就忘不了為反動派創造機會呢你?別不是混進我黨內部的女特務吧……”許尉一邊說著,一邊脫著自己上身僅剩的一件襯衫。“你別瞎尋思,雖然說現在是月黑風高夜,四下無人時……但總的來講,我還沒有那麽禽*獸,也沒饑渴到那種地步。”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瞎貧!”安禾咬著牙惡狠狠地一擰許尉的大腿。

    “嘶——”許尉悶哼一聲,心想小妞兒手勁兒還真不小……然而他嘴下卻仍舊是不肯饒人:“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不?我可警告你,不該碰的地兒別碰,不該碰的地方周圍的區域也是危險地帶!聽明白沒?!”

    安禾麵色一紅,急忙收迴了自己還擱在許尉大腿邊兒的手。

    “你這人就不能不臭貧……誰說你……那個了……我是說這麽冷你還脫襯衫幹嘛?!”害了羞的某隻結結巴巴道。

    “喲……這麽說敢情還是我自作多情了……”許尉挑著眉毛不無遺憾地說:“我脫襯衫不是因為看你冷嗎……”

    “你撒棱兒、麻溜兒把衣服扣子給我扣好!”安禾麵色一冷,不由分說地抬手開始幫許尉扣衣扣。

    迅速的、嫻熟的,更是無比利落的動作。

    纖長密實的睫毛輕顫,挺俏流暢的鼻梁之下是一片豔若櫻花卻微微抿緊的粉唇。

    望著近在咫尺的嬌顏,許尉有片刻的失神。

    這樣的情景多少次於夢境之中翩然浮現。

    之於安禾或許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動作,然而對於許尉而言,意義卻是完全不同。

    因為眼前的畫麵,就好像是一位妻子與丈夫日常生活中的一次互動。

    平實的,簡單的,卻又彌漫著無邊的溫情的一個動作。

    察覺到許尉的異樣,最

    後一個衣扣係緊,安禾的臉也在一瞬間燒了起來。

    忽然就手足無措起來。

    見到此景的許尉微微一揚嘴角,輕輕揮走橫亙在眉宇間的那抹愣怔。

    “喲”略帶調侃的聲音再度揚起:“這小臉兒紅的……都趕上炊事班後院兒種得內大番薯了!”

    “番薯……”被許尉剛剛那過於認真的眼神瞅得有點兒愣,一時半會兒間,安禾還沒有反應過來。

    “掃盲工作都開展那麽多年了,怎麽也沒把你給掃了呀?”許尉咋舌道:“合著城裏的孩子連番薯都不知道?得,哥哥今兒給你普及普及——番薯,就是紅薯,就是甘薯,就是山芋,往通俗了說吧——內就是傳說中的地瓜!!!”

    智商被侮辱,安禾頓時很是激動。

    “你才番薯!你才山芋!你才地瓜!你、你連地瓜都趕不上!你……你個大土豆兒!”

    “嘿!”許尉一牽嘴角道:“瞧不起土豆兒是怎麽的!我要是土豆兒我可不愛聽你說這話!話說迴來,地瓜和土豆多登對兒啊!你要真是地瓜,我委屈委屈當土豆兒也成啊——啊——嚏!!!”

    “這家夥還說我是反動派特務……瞧你這大噴嚏打得地動山搖的,如果我是特務啊——那你也跑不了是個奸細!”安禾嘴上這麽說著,身子卻還是往許尉那邊兒靠了一靠。

    “喏——”安禾拉開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對著許尉一努嘴道:“進來。”

    “恩?”不解的眼神。

    “還說我是文盲……你這智商也沒高哪去啊……”安禾翻了個白眼把一半西服蓋到許尉身上。

    “資源共享。”

    “哈……”許尉一樂:“原來說的是我的‘資源’,咱倆兒共享唄?”

    “少廢話。”安禾咬牙切齒道。

    “雖然性別特征不算很明顯……但念在你到底還是個女人的份兒上……我就吃點兒虧,受點兒委屈吧。”許尉一邊說著一邊挑著眉將身上搭著的那半兒西裝理了理。

    安禾強忍著想要捶人的衝動深深唿了口氣沒有作聲。

    倆人這樣互相緊挨著待了一會兒後,許尉感覺到身邊的安禾在輕輕哆嗦。

    “怎麽著這是……抖得跟摸電門似的。”嘴中這樣說著,許尉卻是長臂一舒,將安禾那嬌軟的身軀摟到自己懷中。“冷了就說,甭跟爺這兒冒充大尾巴狼。”

    安禾扭著身子掙

    了掙,最終以掙脫失敗告終。

    感受到許尉那堅實的胸膛中灼灼散發出的熱量,安禾索性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那和煦的體溫來。

    人工太陽能熱源,不用白不用!

    看著安禾難得安分地窩在自己懷裏,許尉的嘴角勾了抹弧度,心下驟然生出想要調侃她的欲*望來。

    “這下我可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有人一早兒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啊……合著你一直都等著到了這荒郊野外小山溝兒好對我實行‘染指計劃’啊?!”許尉的嘴邊漾著笑意,環著安禾的雙臂卻是暗暗地收緊了幾分。

    “瞅現在這情形……到底是誰染指誰啊……”說著安禾伸手在許尉腰間掐了一把。

    “嗬——敢情你還真是考驗我來了是吧?”許尉眸光微定,漆黑的眼底有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妞兒,爺可告訴你,你要是真把爺撩出火來,滅火的事兒也得你負責。到時候……嘿嘿”許尉作勢很流氓地摸了把自己的下巴道:“你喊破喉嚨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這台詞兒……這表情……某人還能再惡俗一點兒嗎?

    然而有一句話說得好——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向來沒有多少幽默感的安禾竟然破天荒地耍冷配合道:“破喉嚨——破喉嚨——”

    喊完之後某禾竟然還一本正經地直視著許尉道:“一會兒沒有人就來了。所以你想清楚,不要輕舉妄動。”

    許尉先是狠狠地寒了一下,然而當目光劃過在月色之下分顯明豔的那張俏臉之時,許尉腦中一窒,身體不受控製地就向安禾的方向傾了過去。

    下一刻,他削薄的唇片輕輕地印上了安禾溫軟的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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