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笙並沒有睡多久,閉著眼懶懶的卷了卷被子。

    “幾點了?”

    “七點二五分,五分鍾後新聞聯播結束。”

    蘇默笙瞬間很清醒,不是因為時間,而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她可以忘記自己的寶寶,也覺不可能忘記這個聲音。

    她坐了起來,果然是她,顧曉然。

    她穿著淡淡的粉色毛衫,很休閑隨意的黑色褲子,很調人的搭配,可顧曉然穿起來就很搭,一臉的春風得意,不過蘇默笙看著她覺得不舒服。

    “這是我的幾件衣服,蘇小姐別嫌棄,將就一下。”她很自然的拉開衣櫃選了幾件衣服扔到了床上,“內衣是今買的,尺寸是你以前的碼。我們在下麵等你吃飯,不知道蘇小姐還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房間是熟悉的,這張床是熟悉的,這個衣櫃是熟悉的,三年前,這裏的東西是屬於蘇默笙的,連夜月弦這個男人也是她蘇默笙的,如今……她很想開口大罵尖叫讓這個女人滾出去,她沒有,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

    “沒有。麻煩你先出去”

    顧曉然沒有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不能輕易的和別人翻臉,哪怕是再痛恨的人,哪怕再痛苦;她不再是三年前的蘇默笙,至少在外人眼裏,她是有名的心理專家蘇默笙,從愛爾蘭迴國的蘇默笙;莫一凡說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達到你的目的。

    再也不會輕易的被打敗;三年前,因為這個她親自帶迴家的女人,這個裝瘋而沒有保住自己孩子的女人,她在這個屋子,得到了來自於夜月弦給予的第一次恥辱,那個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

    顧曉然因為胎動住進了醫院,然後孩子沒有保住;顧曉然告訴蘇默笙說那孩子是夜月弦的,蘇默笙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她相信任何人背叛自己但絕對不相信夜月弦會背叛她,她相信他,她不是不在乎夜月弦曾經的交際應酬,但她相信他!於是她從未想要張開口去問他顧曉然的事,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床頭放了一瓶避孕藥,留言說是去了醫院。那天她發了瘋的去了藍氏醫院,她想要走進那大樓裏,可她沒有一點力氣抬起腳,然後她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像是死了,她聽到雯雯一直哭喊著,醒來的時候夜月弦不在身邊,她給在北京的莫一凡打了電話,“一凡,救我。”

    歡愛過後,把她一個人扔在床上,再叫來那個女人以女主人的姿態‘關照’她,夜月弦,你到底把我蘇默笙當成什麽了。

    蘇默笙打了個電話,然後忍著酸痛起床沐浴更衣,看到沐浴鏡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眶發酸卻沒有滴下一滴淚。

    走出浴室,隨手拿了床上的一件黑色套裙,然後打開櫃子取出夜月弦的一件黑色大衣裹著,光著腳下了樓。

    見她下樓,夜月弦走上前去,摟過她,臉色有些難看,“冷水澡?”

    這時管家走了進來,“這位先生找笙小姐。”

    蘇默笙看到來的人,莞爾一笑,掙脫開夜月弦的懷抱走了過去。

    “你要的藥,還有衣服。”

    夜月弦一把抓過那男子要遞給蘇默笙的藥,看到藥名氣的渾身發抖,將要扔在地上很響很響,占北已經慢慢的向門口靠近。

    “避孕藥?蘇默笙,你長能耐?”

    “夜先生,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她走過去蹲下身把藥撿起來,拿出一粒,幹著咽進口中。

    “妞妞,別鬧了,三年的時間夠了,不管你給我定了什麽罪,這三年的折磨足夠了。”夜月弦走近她,想要抱住她沒有成功,她到底還要鬧別扭到什麽時候,他覺得抓狂。

    “不要再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我,夜先生。”

    每一次,都是我在抓著你,每一次,隻要你哄一哄我就不再生氣,每一次,好像無理取鬧的總是我自己,夜月弦,這次,真的不一樣。

    “夜先生,男歡女愛而已!”

    夜月弦輕輕的觸摸著蘇默笙的臉,漂亮可口的想讓人舔一口,她是他的藥,亦是毒,叫罌粟。

    “蘇默笙,我真想掐死你。”

    “因為恨我?”蘇默笙怔怔的望著夜月弦,努力的忍著淚,“夜月弦,告訴我,你恨我什麽?”

    蘇默笙後退一步,她不能承受自己離夜月弦太近。

    “恨我三年前離開嗎?可是夜月弦,你本事那麽大,連我在愛爾蘭你都知道,你為什麽就不知道我離開的原因呢?你離我再近,哪怕已經進了我的心裏,你看得到我心裏愛的是誰嗎?”

    夜月弦,我躲在你跟我的世界裏生活了十年,我已經貪戀了那份溫暖,你怎麽忍心一下子把我扔進以前那個冰冷的世界裏,你怎麽可以親自把我扔進去。

    蘇默笙打著顫,三年前想要說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夜月弦,你早就知道我自私,容不得一丁點的背叛;當初,我蘇默笙再怎麽下賤也沒有求著讓你喜歡我,這世上,願意對你夜月弦一心一意的女人多了去,你憑什麽招惹了我後再羞辱,憑什麽我要受你們欺負。”

    她一步步後退,靠在了那男人身上,“夜月弦,這次,不是冷戰!”

    顧曉然走近她,細細的聲音勸說,“默笙,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的說。”蘇默笙冷冷的笑了笑,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蘇默笙,夠了!”

    夜月弦咆哮著抓住了蘇默笙想要揮第二個耳光的手。

    “夜月弦,心疼了?”蘇默笙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冰冷的讓占北害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默笙,那氣勢,直逼他們家夜老大。

    “顧曉然,別默笙默笙的叫,特虛偽,我和你不熟;那一巴掌是替我第一個孩子打的;等著你的不止是幾個耳光,夜月弦給你多少,我就毀你多少?”

    “夜月弦,不是冷戰!兩年前我能把女兒送迴來,我一樣能把女兒要迴去。再見,夜先生!”

    從聽到蘇默笙說第一個孩子時夜月弦就怔住了,他突然不知道他在無知中犯下了什麽樣的罪惡,他突然就沒有了力氣抓住蘇默笙的手,任由那個男人摟著蘇默笙離開。

    占北從心底是不喜歡顧曉然的,以前她一直不能明白蘇默笙怎麽會和顧曉然那種女人交朋友;蘇默笙走了,把顧曉然這個麻煩留給了夜月弦,因為蘇默笙,夜月弦仍沒有丟下這個麻煩,看來三年前的事和這位顧小姐是脫不了幹係的;這顧小姐的演技真的不是幹的,雖說老大讓小六捧著,嘖嘖,這顧小姐顧盼流連的淑女氣質真不是蓋的,占北就是個假小子,平時最討厭的便是這姓顧的主,於是就好心的替她老大下了逐客令。

    然後,給哥幾個打電話招進朝廷,憑啥他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她就得等待老大的暴風雨的到來;兄弟嘛,就是用來有福獨享,有難同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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