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他看著她,兩兩對望,目光一轉不轉。


    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驟然靜止。


    「爺和太子妃可真恩愛,屋頂上沒看夠,這會站在院裏繼續看著彼此,羨煞人鳥!」赤焰這貨雙眼發光,啟用密術,與兄弟們道。


    脈脈月華流轉,宛若給世間萬物披上了一層如煙似霧的薄紗,待身旁人兒進入睡眠後,宮衍輕緩起身,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而後來到院裏。「爺……」靜影自暗處現身,在他身後站定,稟道:「那人姓蘇名慕白,三年前一家人從京城搬到錢塘城居住,現有公職在身,是名七品武官。蘇府與林府毗鄰而居,兩府有些走動,但並不多。至於被太子.妃廢掉的那五個惡徒,都在牢房裏關押著,不過就他們的傷勢來看,若不及時救治,恐活不過幾日。」


    「蘇慕白?沒什麽疑點嗎?」


    「沒有。」


    「那他為何要留意太子.妃?」


    「屬下也是因為不解,才想著進城後查下他的底細。」


    「我迴京後,你們暗中再觀察下那叫蘇慕白的,如果發現他有異常之舉,不必請示,直接動手即可!」


    「是。」


    「讓赤焰他們都去休息,今晚不必值夜。」


    靜影再次應聲是,很快不見蹤影。


    林府,瓊仙閣。


    匠心獨具的閣樓在蒼翠的樹蔭遮蔽下露出一角,月華如銀照東廂,欄杆的影兒靜靜地投在廂房的牆壁上。


    靜寂的夜色裏,風兒輕拂,院中花兒搖曳,宛若輕盈而舞的仙子,暗香浮動,無處不在。


    屋內,林仙兒躺在枕上,依稀聽見更漏發出細微的聲響。燈燭燃燒著,卻並不甚明亮,這令羅帳內的光線愈發顯得昏暗。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她在想什麽?林仙兒眸光恍惚,盯著那唯一燃燒著的燈燭,眸光尤為恍惚。


    「慕白哥哥,我喜歡你,你感覺不到麽?」口中喃喃,她好不惆悵。


    兩府毗鄰而居,雖走動不多,但自三年前初見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時,她就芳心暗許,希望能成為他的妻。可是,他每每看到她,隻是禮貌地點點頭,並不與她多言。有想過他是顧慮男女大防,才那般淡淡地對她,然,心底深處,她卻知那是因為他心裏有旁人。


    嘴角掀起一抹悲苦的笑容,林仙兒眼裏漸生水光。


    旁人?他心裏的那個旁人,是她的嫂嫂啊,明知不可為,為何還要對一個有夫之婦動心?


    「慕白哥哥,你以為你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發覺你對嫂嫂的心意嗎?」珠淚滾落,林仙兒眸底隱痛難掩:「哥哥拿你當朋友,而你卻覬覦朋友妻,我要怎麽做?是要告訴哥哥,告訴他這件事嗎?」


    「我能嗎?慕白哥哥,我能那麽做嗎?」


    唇角噏動,卻無聲音發出,她任著淚水順著臉龐默默地滾落,融入鬢髮之中。


    「嫂嫂溫婉嫻雅,是個很好的女子,但她心裏隻有哥哥,哥哥亦是,要是讓他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每次到林府來,其真正目的不過是來看嫂嫂一眼,你覺得哥哥會怎樣?嫂嫂又會怎樣?」


    蘇慕白樣貌俊朗,雖是一七品武官,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儒雅至極。


    初遇,林仙兒確實便為之心動,隻要他出現在林府,她都會找藉口到紅楓苑,看著他與兄長對弈,亦或是品茶閑聊。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情根深種,卻也發現那心心愛慕的男子,總會不經意間將目光落在自家嫂嫂身上。


    然,即便如此,林仙兒依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依舊癡戀對方。


    「慕白哥哥,其實,其實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吧?要不然,今日在城門口一聽到我差點出事,你就立馬領著士兵前往城外,去捉拿那五名惡徒……」林仙兒笑了,不過,那笑比哭還要令人感到淒傷:「為了哥哥和嫂嫂能恩愛白頭,為了你和哥哥之間的朋友之誼,慕白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說的,我絕不會亂說的,我相信你隻是對嫂嫂有那麽點好感,我相信你會向哥哥求親,娶我做你的妻子。」心下自我安慰,奈何,奈何這並沒有讓她從悲戚的情緒走出。


    捂住嘴,林仙兒發出「嗚嗚」的低泣聲。


    「我是在自欺欺人,我這是在自欺欺人麽?」林仙兒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大小姐,正因為她知曉人情世故,所以,她明白就算蘇慕白此生無法和林敏成為夫妻,也不可能請媒人到林府提親、娶她做妻子。


    是啊,他不可能那麽做,更不會那麽做,他心性堅韌,怎會委屈自個娶不喜歡的女子在身邊?


    落寞,傷痛的情緒縈繞心頭,林仙兒抹去淚水,盈盈走下臥榻,走至窗前站定。


    「我要嚐試著忘記慕白哥哥,忘不掉也得學著忘掉。」心裏是這麽想著,一雙噙滿水霧的美眸卻鎖在蘇府方向,怎麽也挪不開。


    花草叢中蟲兒低鳴,如水月光下,花影悄無聲息移動,圓月逐漸西沉,純淨的月光開始變得暗淡,夜幕上偶爾會現數顆流星倏然劃過。


    蘇府,蘇慕白站在自己的院落中央,手中拎著一壺烈酒,凝望著浩瀚無邊的蒼穹。


    其實,他在竭力克製,克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往林府那邊看,準確些說,是不往那人住的院落看。既無緣,作甚讓他遇到她,作甚讓他初見她就生情?老天這是在故意捉弄他麽?忍,三年來,他一直告訴自己,那份情,那份愛戀,必須得忍下去,否則,不但會辜負主人所託,同時會斷送掉自我前程。


    但,「忍」這麽個簡單的字眼,說出口容易,要做到卻難啊!


    舉起酒壺,他猛地往喉中灌下一口,暗忖:「你可知我對你已用情至深?你可知……」要她知道麽?要她知道他都做了什麽嗎?嗬嗬!在她心裏,怕是根本就沒有他……可饒是這樣,他依然一心戀慕著她。


    正如林仙兒對蘇慕白的了解,此人心性頗為堅韌,且做事極為專心致誌,若是心中立下一個目標,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都無法阻止他的腳步。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失敗竟來得這麽突然。豁然又灌下一口酒,他深吸口氣,終還是將目光挪向自己要看的那個方位:「我不會放棄的。」


    「少爺,夜深了,你該迴屋休息了!」一抹纖細婀娜的身影,由遠及近,向他走來。


    蘇慕白沒有理會女子,舉起酒壺,往口中再次灌酒。


    「左使,今日之事……」女子注視著他頎長的身影,心跳得好快,她本不想扯出今天的事,卻又見不得眼前的男人為個有夫之婦傷身,於是,她咬著牙,鼓勵自己向蘇慕白靠近:「主人要是知道左使……」


    「你究竟想說什麽?右使大人!」


    蘇慕白喝了近乎一晚上悶酒,聽到身後女子嬌柔中帶著絲不滿的聲音,他轉過身,醉意朦朧的睡眼中染上一絲惱色。


    「我隻是關心左使,別無他意。」


    女子邁著輕盈的腳步,眸中含情,一步步朝他而來。


    「關心我?」蘇慕白冷笑:「是提醒我居多吧!」女子深情地注視著他,一雙秋水般的眸明亮極了,委屈道:「左使怎能這般想憐兒?」蘇慕白盯著她,嘴角緊抿,沒有說話。女子又道:「那林氏不值得左使費心的。」


    蘇慕白低聲冷喝:「我的事你少管!」


    「不是憐兒想管,是主人的吩咐,憐兒不敢忘。」自稱憐兒的女子在蘇慕白麵前站定,抬起手,將額前垂落的幾縷碎發捋至耳後,眉眼間漸露出一絲淒傷:「主人是個什麽脾性,你不會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才好意相勸的。」


    「事情已然發生,主人遲早會知道,而我之所以那麽做,自然沒想過要瞞著主人。」蘇慕白長嘆口氣,緩聲道:「我早先就告訴過你,咱們之間是你情我願,絕不談情,可你似乎是忘了!」


    「我沒忘,也沒奢望你會迴應我的感情。」一切都是她自願。


    「你又是何苦呢?」


    蘇慕白眼神醉意漸濃,喃喃道:「我註定會負你,何苦呢?」音落,他舉起酒壺,往口中就是一陣猛灌。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憐兒說著,伸出芊芊玉手欲奪過他手中的酒壺,熟料,蘇慕白手一挪便躲開了她的玉手。許是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致使憐兒驚唿一聲,瘦弱的身子便隨之晃了晃,朝地上倒去。


    蘇慕白見狀,長臂伸出,一把就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圈入懷中。


    嬌軟中帶著絲恐慌的聲音,弱不禁風的婀娜體態,加之蘇慕白又喝了一晚上悶酒,此刻,他體內血液躁.動,宛若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燃燒,燒得他亂了心神。迷濛中,那抹駐紮在他心底的倩影豁然躍於腦中,出現在他眼前,正被他禁錮在懷。


    他想她,很想很想,無數個不眠夜,隻要一想到她與所愛之人繾.綣纏.綿,他就會嫉妒得要命,亦心痛不已。


    「迴屋休息吧!」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臉兒眉眼間盡顯媚.意。「你不是她……」聲音不像,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林府,怎會出現在他眼前?鬆開憐兒,蘇慕白因為醉意,腳下一個踉蹌,往後不由退了兩步。


    憐兒臉色微變,不做多想,上前直接環住他的健腰:「我不是她,我是憐兒,是一心喜歡你,可以為你去死的憐兒……你真要為了她,不再碰我了麽?」頭埋在蘇慕白溫熱的胸前,她泣聲低語:「別那樣殘忍的對我好不好?」


    「為我你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死?」蘇慕白揉著額角,隻覺頭好暈。


    「是,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死,我也無怨無悔。」憐兒抬起淚眼,一字一句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聽著這肺腑之語,蘇慕白體.內燃起的火焰愈發燒得旺了!


    隻見他扔掉手中的酒壺,攔腰就抱起懷中的嬌軀。


    燭光搖曳,雅致的屏風後麵,憐兒躺在寬敞舒適的床上,臉上露出媚人的笑容。她望著他,望著上方恣意而為的男人,她喜歡他這樣,隻對她一人這樣!蘇慕白半醉半醒,喉中暗吼連連:「你會是我的,你一定會是我的……」


    他口中之語一句一句地傳出,憐兒聽在耳裏,恨在心裏,然,她臉上卻始終掛著柔媚的笑……


    翌日,晨陽初升。


    「我要去林府一趟,你該不會要跟我一起去吧?」用過早膳,雲輕舞邊易容,邊問站在一旁,正灼灼看著自己的男人。


    宮衍頷首。


    雲輕舞問:「今兒不迴京?」


    宮衍皺眉:「你不想看到我?」


    「不想看到也已看到,難不成我能從眼裏將摳出去。」起身,拋給他一個白眼,雲輕舞道:「你這太子做的未免也忒清閑了些!」宮衍道:「想你就過來了,這和我清閑與否,沒有什麽關係。」


    雲輕舞哼哼了聲,沒接他的話,而是道:「你不會就這樣和我出門吧?」今個可是七夕,滿大街都是人,丫的要是就這麽走出去,絕逼會造成交通堵塞。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宮衍變戲法似的,手中突然多出一張薄如蟬翼般的易容麵具,道:「我易容便是。」


    「不錯。」看著某太子由風華絕代,轉眼變成路人,雲輕舞滿意地點點頭:「不許說話,不許釋放氣場,能做到嗎?」宮衍皺了皺眉,見小女人要變臉,終點頭「嗯」了聲。「走吧。」出了房門,雲輕舞心下嘆氣:「丫的生在皇家,長在皇家,身上的貴氣與生俱來就有,即便不刻意釋放,走在人前,還是很容易讓人覺察出、其身份不俗。」


    二人一出別院,騎馬直奔林府。


    星兒一看到雲輕舞,就像個小炮彈似的撲到雲輕舞懷中,抱起他「吧唧」親了一口,雲輕舞就隨著林敏進了屋。


    「大哥氣色好了不少呢!」


    「多虧了雲弟的藥,我這身子感覺已經大好了呢!」


    「瞧大哥說的,好像我開的是神丹妙藥,服下就藥到病除似的。」


    「說是靈丹妙一點都不為過。」


    為林浩號完脈,二人說笑了兩句,雲輕舞看向林敏,笑著道:「嫂嫂,大哥的身子沒什麽可憂心得了,你呢,要徹底放寬心,這樣才能在我開的藥膳調理下,恢復健康。」對於她的關心,林敏自然極其感動:「謝謝雲弟,我會的。」


    宮衍在院裏一座涼亭中站著,目中神光淺淡,看不出絲毫情緒。


    「慕白哥哥,昨個的事謝謝你了!」林仙兒聽到雲輕舞到府上了,就帶著丫頭匆匆往兄嫂住的院落趕,卻好巧不巧在紅楓苑門口碰到了蘇慕白,抑製住滿心苦澀,她就昨個之事,向其笑著道謝。


    蘇慕白淡淡道:「那是我職責所在,你不用謝我的。」


    聞言,林仙兒揪緊手中的帕子,一抹傷痛自眸底一閃而過。


    「慕白哥哥今個不用當值?」沉默片刻,她生硬地轉移話題。


    「不用。」蘇慕白迴道。


    林仙兒為免兩人走在一起氣氛尷尬,於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隻聽她道:「我哥的病已好轉,想來再過個兩三日,便可以向往常一樣和慕白哥哥對弈了呢!」蘇慕白一怔,轉瞬「哦」了聲,沒有多言。


    當他們從宮衍站的那座亭閣旁經過時,蘇慕白餘光不經意間一掃,就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雙手負於身後,站在亭中正朝他看來。


    五官絲毫不出彩,穿著也算不上有多好,神態淡淡,看不出絲毫情緒,但就是這麽個人,卻給他一種隻有從主人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壓迫感。


    這人是誰?


    怎會出現在林府?


    「慕白哥哥你在看什麽?」林仙兒見蘇慕白不時往後望,不由疑惑地問。


    「沒什麽。」


    淡淡迴她一句,蘇慕白壓下心中突生起的不適。


    「好了,嫂嫂扶大哥快迴屋吧,讓丫頭帶我去宋師傅的住處就好。」林敏扶林浩走出房門,雲輕舞鬆開星兒的小手,道:「一會我就不過來了,日後隻要有空,我便會過到府上看望大哥和嫂嫂。」


    「說到就要做到,可不許騙大哥。」林浩笑著道。


    雲輕舞:「自然不會。」


    「仙兒見過雲公子。」


    「林兄,嫂夫人!」


    林仙兒和蘇慕白走過來,一個向雲輕舞欠身一禮,一個朝林浩,林敏揖手道。


    「蘇兄過來了。」


    林浩笑著迴禮,林敏隻是點點頭,扶著自家相公並未言語。


    「大哥,嫂嫂,那小弟這就走了,咱們改日再見。」雲輕舞說著,與林浩夫妻各一禮,然後朝蘇慕白,林仙兒點點頭,又撫了撫星兒的發頂,便提步往宮衍站的亭閣方向走。「林兄,剛才那位是……」


    蘇慕白望著雲輕舞離去的背影,遲疑片刻,問林浩。


    「是雲兄弟,我這病多虧了有他醫治,才好的這麽快。」


    有關雲輕舞的情況,林浩沒打算與蘇慕白多說,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自個也不甚了解。


    查看完宋師傅的傷口情況,又交代了管家林叔幾句,雲輕舞便和宮衍離開了林府。由於今個是七夕節,街上行人明顯要比往日多得多,雲輕舞走了半條街,耳邊除了商販的叫賣聲,就是眼前來來往往的行人,頓時對這古時的七夕節失了興趣。


    「這也沒什麽意思啊,害得我白高興一場。」坐在酒樓一雅間內,雲輕舞手撐下顎,百無聊賴地嘆道:「早知道這般無聊,我就不想方設法請求師尊批準我下山了!」


    宮衍在她對麵坐著,聞言,好看的眉不由皺了皺:「就沒想過要見我?」


    「沒想過。」雲輕舞眨著無辜的眸子,道:「在山上我每日很忙的,又要練功,還要跟著師尊學這學那,嗯,最最最要命的是,得想著法子給師尊做好吃的,否則,我得時刻準備著被他的毒舌荼毒,以及鄙夷的眼神洗禮」


    「他對你不好?」宮衍臉色驟然一冷,問道。


    雲輕舞點點腦袋,轉瞬又搖了搖:「是不怎麽好啦!不過,總得來說,師尊對我還是蠻好噠!」


    「明日我送你上山。」瞧某女說起自家師尊時,眼睛發亮,臉兒上堆滿微笑,宮衍心裏隻覺很不舒服。


    「不用,你是太子,還是早點迴京比較好,我呢,等會迴別院拿了吉他就離開。」雲輕舞擺擺手,笑米米地道:「這才一天沒見師尊,我都有些想了呢!」宮衍聞言,臉色不怎麽好看了,就聽小女人樂嗬嗬地又道:「喂,我給你說啊,原來我以為你和爹爹是我見過長得最俊的男子,誰知,一看到師尊,我發覺比之你和爹爹,師尊竟然絲毫不差呢!尤其是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超然世外的清逸之氣,那簡直令人無以言說!」


    咦?這是嘛眼神?


    語落,雲輕舞發覺宮衍直直地盯著她看,眼神好似極其不滿,不由心生奇怪:「爺,你這樣看著我何意?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宮衍一字一句道:「不許對你那什麽師尊上心!」


    「上心?我上毛心?」雲輕舞美眸大睜:「你把話說清楚,成不?」宮衍沉默半晌,道:「你是有夫之婦。」「有夫之婦怎麽啦?」話一出口,雲輕舞覺察不對,立時改口:「我還沒承認你是我男人呢,咋就是有夫之婦?再說了,我師尊和我是不是有夫之婦有毛關係?」


    「你的男人隻能是我,你眼裏看到的,心裏想到的,也隻能是我。」隱晦的說詞,顯然不能令小女人明白自個目前的身份,沒得法子,宮衍隻好霸道地將話說到明處。


    雲輕舞怔了怔,跟著「嘿」了聲,一拍桌子道:「什麽叫我的男人隻能是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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