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愛情都是一種模樣,而不幸的愛情卻各有各的成因,最常見的原因有兩個:太早,或者,太遲。

    ——席慕容

    易正弦上門,陸茹又是一頓忙活,阿姨被陸茹遣迴家過年去了,所以大大小小、裏裏外外的都是陸茹在張羅。

    商建安跟易正弦是好友,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從過去兩人的迴憶,到商業上的事情,或者生活,俞紀藍在旁邊聽著,除了偶爾地附和一下,愣是插不進話。

    商墨從樓上走下來,聽到易正弦正在說俞紀藍現在工作的事情,商建安沉吟了一下,正好看到商墨下來,招了招手。

    “墨墨,來,見過你俞姐姐。”

    她叫她阿藍,也叫過她俞紀藍,但是此刻卻也從善如流地叫著“俞姐姐”。

    俞紀藍本來就稍稍比她大幾個月,這一聲姐姐叫的,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易正弦聽後拍著腿哈哈大笑,很是愉悅,俞紀藍臉上的僵硬緩了緩。商墨坐在俞紀藍身旁,親切地挽過俞紀藍的手,“俞姐姐,他們在這裏聊天太沒意思了,你跟我出去玩一下,怎麽樣?”那樣子,真的像足了可愛黏人的小輩。

    俞紀藍複雜地看著她,易正弦倒是很開心,揮了揮手讓兩個女孩子自己玩去。

    商墨在細細打量著俞紀藍,俞紀藍其實比之前見的時候更漂亮了一些,其實在姿色上,她本來就是拔尖的,她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很驚訝的那種,不像商墨是那種含蓄而內斂的美麗,這次的見麵,她明顯地感覺到俞紀藍渾身有了自信,有了鬥勁。

    大概是工作的原因吧,讓她不會把更多心思放在自怨自艾、放在憎恨他人身上,商墨一直覺得,女人一定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無關大小,隻是能讓自己緊跟這個社會,不會看男人的臉色生活。事業,對於女人而言,也是自信跟美麗的基礎,她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想到這樣也好。

    商墨一出門就放開挽著俞紀藍的手,雖然她仍在笑,但是明顯不似之前長輩麵前的那番可愛的笑容。

    “你可真會裝。”俞紀藍的聲音有些晦澀,她稍稍落後一小步,眼神複雜地看著商墨。

    商墨顯然並不介意,她稍稍轉過頭看著俞紀藍,“能夠讓自己跟長輩們都開心,又不傷害到別人,就算裝一下,那有什麽關係?”

    恐怕,也隻有商墨敢這麽赤裸裸地坦言自己。

    “商墨,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

    商墨聳了聳肩,顯然並不在意。

    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過年放假的這幾天顯得格外冷清,比起之前的喧囂熱鬧,這就越發像是一座空城。商墨並沒有開車出來,而是隨意地在大街上走著。商墨沒有化妝,臉上很樸素,這就顯得她臉上的笑容格外清澈幹淨。

    俞紀藍低著頭,顯然沒有商墨這般輕鬆的好心情,她稍微帶著些警惕的眼神看著商墨。

    “你要帶我去哪裏?”商墨在一個公交站牌的麵前停下了,俞紀藍在距離商墨不遠的地方也停住了。

    商墨側過頭笑笑:“就算我商墨不是好人吧,但是卻也不會幹燒殺搶掠、****婦女的事吧。”

    俞紀藍的臉上有些訕訕的,但是那抹警惕跟戒備仍在,俞紀藍當時就想轉迴頭走,自己隨便去哪裏打發時間都好,隻要不是跟著麵前這個讓她討厭的女人就行。

    “易伯伯可是知道你跟我一起出來的,到時候你自己迴去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大過年的,也別讓長輩們不舒坦。”

    公交車到了,商墨率先上了車,俞紀藍愣了一下,自然看出這班車是駛向哪裏,稍一猶豫,也跟著上了車。

    整個車廂裏,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商墨挑了個後麵靠窗的位置坐下,俞紀藍原本是想坐到其他地方的,但是想了想,居然也在商墨的身邊坐下了。

    商墨的眼睛望著窗外,感覺到身旁的人坐下,也不迴頭,嘴裏卻還嘲笑著:“怎麽,現在不怕我吃了你。”

    俞紀藍沉默,也隨著商墨的目光看向窗外。商墨迴過頭來,對上俞紀藍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說:“高中的時候,我爸不想我們從小養成不好的習慣,所以一直都是搭公交車上學,就是這班車,那個時候上學的那個點又是上班的點,車上很擁擠。”

    不用說,俞紀藍也是知道的,她來找過商墨玩,後來才知道商墨的家境竟然這麽好。她看著那棟裝修精致的小別墅,想到自己從小就跟媽媽是擠在擁擠的小樓裏,每個月房東大媽都會毫不客氣地來催繳房租。

    其實那個時候,她並不討厭商墨,畢竟,出身這個東西,並不是你討厭就能改變的。隻是後來,她遇見了易唐。

    一見易唐誤終身。

    她覺得她並不是其中的一個,但是每每看到商墨巴巴地跟在易唐的後麵,她都為能見一次他而感到高興。

    後來,易唐在眾多女生中選擇了他,可是她知道他並不

    喜歡她,相反地,她總是覺得,她的地位,還不如那個商墨。

    後來的後來,她才開始漸漸討厭商墨,連帶著所有東西都討厭上了。直到大學的某一天,易正弦找到她,告訴她,他是她的父親,易唐是她的親身哥哥,請她離開。

    易正弦說,他會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他會讓她讀國外最好的大學,給她最優越的生活,他還說,如果沒有她的突然插入,他很樂意看見易唐跟商墨一起。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但是易正弦犯下的那個錯,卻影響了她一生。

    在英國的幾百個幾千個日日夜夜裏,她每每會從噩夢中驚醒,她夢到自己愛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她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自殺,但是她還是忍了下來。

    都怪他們,長輩們犯下的錯,為什麽要她們承擔。她忍了很久,得到的卻是那份易唐跟商墨在一起的報道!

    媒體的報道縱然都是捕風捉影,但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一直在意的就隻有她,憑什麽她在國外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們還能在家人親友的陪伴下過得那麽幸福!

    易正弦並沒有把所有真相告訴他們,他們隻道她背叛易唐才突然出了國,那一瞬間,她的世界徹底不一樣了。

    車在a市一中的站牌停下了,商墨跟俞紀藍先後下了車。學校門口有幾個鬥大的字,遠遠地可以看見裏麵的周恩來雕像,商墨仰著頭,似乎是陷入到了迴憶裏,俞紀藍臉上的那抹尖銳跟憤恨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走吧。”商墨說,出奇的是,俞紀藍並沒有反駁,兩人就像是高中時候那一般,沒有針鋒相對,也不用說那些傷人的又討厭的話。

    過年的時候學校是沒有人的,學校的大門緊緊地關著。商墨看了看保安室沒找到一個人,她跟俞紀藍相視一眼,繞道邊上一個偏僻的地方,兩人打算翻進去。

    幸好這麽多年來,她們的身手都還靈活,商墨輕而易舉地翻了過去,但是俞紀藍卻是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在柵欄上尖銳的那一處給勾著了一角,商墨又上去將俞紀藍勾到的衣服從上麵扯下來,兩人這才順利地翻了進來。

    下了地麵,俞紀藍滿臉懊惱地看著自己被戳了一個小洞的衣服,裏麵有白色的絨絨的東西爭相竄出。

    商墨看著好笑,揶揄道:“你這衣服質量倒還挺好的啊,裏麵至少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俞紀藍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你商氏出品的,那當然。”到

    了最後,自己也繃不住樂了。

    “誒,找個透明膠粘上吧,免得這毛沾得身上到處都是。”

    “哪裏有透明膠啊……”

    話說完,俞紀藍一愣,商墨也是一愣,之前輕鬆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

    “誒,我商墨又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嗎?”商墨無奈地問道,兩人在校園裏的林蔭小道上慢慢走著,梧桐樹的葉子黃了,樹葉都掉了下來,踩上去颯颯地響,在這空蕩的校園裏,竟格外好聽。

    但是俞紀藍卻受不了了,“商墨,你能不這麽幼稚嗎?”

    “你說我幼稚?”商墨瞪眼。

    “是的,老女人了,玩什麽浪漫文藝!”

    “你滾好嗎!”商墨嚷嚷著,就撲了上去,俞紀藍接住商墨的身子,笑了。商墨抱著俞紀藍,也溫柔地笑。

    “阿藍,我們和解,好嗎……我不想,不想跟你每日地爭鬥不休。之前的事情,我們都當沒有發生好嗎?”商墨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觸碰到什麽東西一般。

    兩人迴到家的時候,一個在沙發上坐下,將身上厚厚的圍巾跟羽絨服脫了下來放好,一個上了樓。

    商建安跟易正弦麵麵相覷,拿不準這兩個孩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易正弦的臉上有些擔憂,商建安端起茶喝了一口,用手安撫著易正弦,示意他少安勿躁。

    自家女兒的處事方法,他還是信得過的。他唯一信不過的,便是這個女兒曾經的好友,現在的易家千金。

    商墨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凍的還是興奮的,臉紅撲撲的,她從桌上拿過遙控器,劈裏啪啦地換著台。

    電視的頻道在一個播放著後宮爭鬥的女人戲中停住了,俞紀藍正在用水果刀劃開一個臍橙,聽到動靜了抬起頭來看了眼電視,“誒,難看死了。”

    “阿藍。”易正弦喊,然後衝著商建安歉意地笑,商建安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這邊自家女兒就開始發話了,“你懂什麽?你剛從英國迴來的,知道什麽好看什麽不好看嗎?”商墨閑閑地說,這下,輪到商建安臉色不然了。

    兩位老人四目對視,均歎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都老了啊。

    過年放假很快就結束了,年後商墨瞪著一大堆的文件,有些頭疼,示意財務發利是封下去,自己開始埋頭處理手上的文件。

    快遞再次上門,商墨挑眉,親手簽收了這封快遞,打開

    信封,裏麵還是那張照片,隻是照片的後麵不再寫字。

    這個易唐,到底有多少張這樣的照片?

    商墨的心情不錯,都說新年新氣象,她有一種很不錯的預感。

    跟s市那邊的廠家聯係了一下,吩咐小詩幫她訂一張去s市的機票,是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商墨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小詩把所有她需要的文件資料備齊,商墨便早早地下了班。

    下班之後迴家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鬼使神差地,商墨將車開到了那個充滿了她跟易唐記憶的地方。

    商墨將車停在樓下,看著屬於自己的那抹燈光的燈居然亮著,她並沒有從車上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她在車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思考了一些事,然後終於將車發動,就要離開。

    商墨正在慢慢地倒車掉頭,手機嘀嘀地響起,商墨不想分散了心神,就沒管它,可是手機鈴聲還堅持在響,商墨的車平穩地駛了出去,她這才接了電話。

    “到了為什麽不上來?”

    熟悉的聲音,商墨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我還有事。”

    “怕是心虛吧……”電話那頭傳來易唐的冷哼聲。商墨不由得皺眉,這家夥,是吃了火藥嗎,這麽衝嗎?歎了口氣,將車又倒轉了迴來,下了車,上了樓。

    出電梯門的時候,看見易唐站在門口等她,易唐今天上麵穿了個白色的運動長袖,下麵是同款的運動長褲,襯得他身材修長。商墨站在電梯口看著她,易唐雙手抱胸,“進來啊,是怕我吃了你嗎?”頓了頓,他揚起那抹似笑非笑地笑容,“不過如果你真心盼望的話,我倒是不在意吃了你,嗯?”後麵的語調緩緩升起,他挑著眉看著她。

    商墨又豈是幾句話就能嚇到的,況且,誰吃誰都還說不準呢。商墨挑釁地看著他,進了屋。

    “這是我家,我迴我自己家怕什麽,倒是某些人,如此登堂入室,我想我有理由以私闖民宅的罪名起訴你。”

    客廳的桌上放的是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的快餐盒,商墨眼尖地看見飯盒上酒店的標識,她沒說話,進了臥室。

    商墨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易唐跟沒長骨頭似的靠在門口看著,看到商墨將上次在這裏換洗的衣服往袋子裏塞,這才覺得不對勁。

    見商墨將東西都收拾完畢了,就要出來,“讓開。”商墨說,易唐靠在臥室的門口,一把奪過商墨手裏地袋子,往床上一扔,那

    些被商墨疊好的衣服都撒落出來,亂亂地倒在一旁。

    “你幹嗎!”商墨未防備易唐的此番動作,看了看身後的衣服,抬起頭來,看著莫名其妙的易唐。

    “你收拾東西幹什麽?”易唐的聲音有些喑啞,有些危險的味道在裏麵。

    商墨再一次重申,“易唐,這是在我家,你可以沒臉沒皮地住在這裏,但是我有權在自己的家裏處理我自己的東西。”

    “沒臉沒皮?”易唐的眼神漸漸深邃起來,他抓住商墨的手,“你說我沒臉沒皮,嗯?”

    這樣的易唐,讓商墨的心裏微微發毛,但是她卻仍舊毫不退讓地看著他,“難道不是?”

    “商墨,你覺得我這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要我來提醒你嗎?”

    商墨想擺脫掉易唐的手,但是他死死抓住,那力度,緊得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好讓她以後再也做不出傷人的事來,還有麵前這牙尖嘴利的丫頭,他好想把她的嘴封上,從此以後,隻待在他的身邊。

    他,想把她禁錮起來。

    商墨不幹了,她身體稍稍上前,主動靠向易唐的身子,易唐心裏一欣喜,正想就著這機會攬過她的腰,卻不想下身傳來一痛。

    易唐的臉都快要扭曲起來。

    商墨得手之後迅速後退,躲到易唐抓不到的角落。易唐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半蹲著身子,捂著自己的襠部,狠狠地瞪著麵前的罪魁禍首!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著他的耐心!

    商墨看著他,表情閑適,隻是那緊緊捏起的拳頭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她絲毫不退讓地跟易唐對視,神經緊繃,一旦易唐再次逼近,她相信她會毫不猶豫揮出她的拳頭。

    她開始萬分慶幸她曾學過跆拳道,不然,此刻她也不會如此底氣十足地站在這裏。易唐顯然是了解她的,她不動,他也不動。

    易唐的臉色難看之極,他渾身釋放出來的壓迫感讓人窒息,他盯準了商墨,似乎渾身的力氣開始凝聚,他慢慢站起身,就在商墨以為他會撲上來的時候他忽然間笑了。

    是的,他笑了,還笑得萬種風情,那身骨頭又柔柔地靠迴門邊,他笑:“阿墨啊,你要是再重一點的話,我就不能讓你性福了啊……”

    所有釋放出來的壓迫感就在易唐開口說話的那一刹那消失殆盡,她眨了眨眼睛,依舊不為所動。

    “你要去哪裏,我幫你收拾。”易唐走進來,走到床邊,一件一件地將床上散落的衣服疊好,他的嘴角掛著微笑,仿佛真的無害。

    商墨看著他將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疊好,隻是怎麽疊都不怎麽好看,他挫敗地將這幾件衣服幹脆一股腦地裝進袋子裏。商墨看著他的動作,想起上次他的洗碗,忽然間升起一種成就感。

    易唐,其實也不是什麽都會的嘛。

    易唐將衣服裝好,將袋子遞到商墨麵前。商墨看著裏麵鼓鼓囊囊的衣服,她聽到易唐說:“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攔你。”那聲音,如果不細聽的話,還帶著淺淺的孤寂在裏麵。

    “上次我不是要給你答案嗎?那天早上我走得比較急,小張打電話過來說公司有點事讓我去處理……抱歉,後來我去你家找過你,你不給我說話解釋的機會。這幾天,我一直在這裏,幸好,幸好你來了。”

    真的……是這樣嗎?商墨有些走神,她確實很在意易唐的答案,但是她也不打算強求。阮辛晨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千萬不要走上我的老路,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就是強求都求不得。”她不想走上那條老路,所以她會陪著易唐玩,會等著易唐迴頭,等著他明白她心裏究竟要的是什麽東西。如果他要她,那她就走到他的麵前,如果他不要她,那麽她也會滾得遠遠的。

    以前她沒看透,所以一直鎖著自己也鎖著他,現在,很多東西都無關緊要了。她嚐試過離開、嚐試過愛別人,被別人愛過也傷害過別人,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偏執感情在裏麵了。

    商墨慢慢伸出手接過易唐手裏的袋子,但是她的身體被迅速抓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商墨被重重地扔到床上。

    “你……”

    一個“你”字剛一出口,商墨的唇就被封鎖住了,她聽到易唐在耳邊的低喃聲,“不要拋棄我,不要離開我……”

    易唐的聲音低若未聞,還帶著沉沉的唿吸聲,那抹聲音像是易唐難得顯露出來的脆弱,商墨正要推搡的動作停住了。

    “商墨,你不要再逼我了,我是喜歡你,是欣賞你。你跟別人不一樣,隻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是成年人了,不是說一個‘喜歡’就可以的人了。等我,等我好好地打算、好好地計劃一下,嗯?”

    後麵的話商墨聽懂了,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看不清易唐的臉,隻感覺到他的唿吸聲打在她的耳側,癢癢地,麻麻的,猶如她此刻的心。

    “你先不要走好嗎……”

    商墨環過易唐的身子,抹了抹他的頭發,解釋道:“我隻是要去s市出差而已,不是離開。”

    商墨察覺到懷裏男人明顯一僵,商墨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她看到易唐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然後,將地上的袋子撿起來,放在她的身旁,“一路順風。”然後,像是逃一般地離開臥室。

    易唐在客廳聽到臥室裏傳來商墨絲毫不遮掩的笑聲,有些懊惱,但是臉上卻是帶著笑容的。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像是由地獄瞬間升到了天堂,他想,他是真的喜歡她的,比他自己想象得還要喜歡。

    他在想,要不要等她迴來了再給她一個驚喜呢?她為了他吃了那麽多苦,才等到他,他是不是應該好好補償她一番呢?又想了想,還是不要了,這個丫頭到時候萬一拽得更厲害了,怎麽辦?

    當天晚上,商墨沒有迴自己家裏。

    商墨的行李還放在那邊,易唐攬住她的身子不想讓她走,卻開不了口,隻悶悶地說:“明天早上再去拿好了好,我送你。”商墨笑得無奈卻不想拒絕麵前的這個男人。

    或許有人會覺得她傻,會覺得她賤,可是她覺得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像是這種微小的幸福對於她而言,是她跌跌撞撞頭破血流了之後才得到了,她才不要在這個時候犯那種矯情的公主病了。

    更何況,她跟易唐之間,該發生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能夠坦然麵對自己心跡的人,才是最勇敢的人。

    她好久都沒有跟他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了,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易唐竟然沒有如同當初那般對著她動手動腳上下其手,他抱著她睡覺,什麽都沒做。她半夜醒過來,看到易唐舒展開來的眉頭,終於無聲地咧開嘴角。

    一個女人,能夠遇見一個願意抱著她睡覺卻什麽都不做的男人,就已經夠了。

    這一晚上,商墨睡得比誰都踏實,老早的時候,商墨就遭受到易唐的起床轟炸,商墨動了動腦袋,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她聽到耳邊傳來的歎息聲,還有類似說話的聲音,然後門被關上,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知道時間不早了,她已經可以感覺到陽光透過窗簾漫進來的那微弱的溫暖的感覺,但是她就是不想動,不願意起,這被子裏太溫暖了,她想,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出差什麽的晚點再說。

    出差?商墨立馬就醒了,商墨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想起跟那邊

    的人已經約好了,腦子裏迷迷茫茫地想到剛剛似乎聽到易唐說話的聲音,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半個小時開車到機場,還要迴家拿東西,過安檢,商墨的神經立馬崩了起來,迅速地將自己收拾妥帖。

    打開門房子空空蕩蕩的,顯然早就已經沒了人,桌子上有放著小米粥還有小籠包之類的早餐,商墨摸了摸,還帶了熱氣,那塑料袋顯然也是從外麵買迴來的,商墨顧不上其他的,隨意地吃了點東西然後拿著包包就往樓下走。

    在樓下碰見正好泊了車的易唐,商墨心裏的起床氣正無處可發,“你昨晚不是說今天叫我的嗎?”

    易唐抿著嘴,“證件、銀行卡都帶好了?”

    “嗯!”商墨點了點頭,然後一把被易唐拽進了車子。易唐自己也進了車子,一係列動作做得不慌不忙卻幹淨利落。易唐一踩油門,車離弦而去。

    商墨看到這路線是去往機場的方向,趕緊喝止:“我行李跟文件還在家裏。”

    “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之前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易唐抬起手來看了看晚上的時間,眼睛盯著前麵的路,側臉棱角分明好看得不像話,無端端地讓商墨安下心來。

    “你別急,時間還夠,有我在。”商墨的一直沉默讓易唐以為是在擔心,遂出聲安撫。易唐一轉頭,卻發現商墨早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易唐瞪眼,她昨晚上幹什麽去了?

    隻是不管易唐瞪眼瞪得再厲害,某人都無知無覺,睡得安好,易唐的眼角微微有些上揚,轉過頭專心看著前麵的車況。

    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在他的心裏蔓延開來,他覺得商墨一路走來實在是太過辛苦了,他不想她這麽累。關於商氏,他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現在是喜歡她,但是,如果真正要娶她,要處理的,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還有兩個企業的事情,這件事情,他還需要跟商家老爺子好好商議一番。

    他不怕外界的評論跟質疑,他怕的是媒體的無意中傷會讓商墨肩上的壓力增大。所以,他遲遲不敢給商墨一個承諾、一個保證,他自是看得清商墨眼底的那抹盼望,他不敢賭。

    賭局他參加過不少,有大有小,他都可以不在乎,輸贏對於他不過是個數字。但是商墨這個丫頭,卻是真真費了他不少的功夫,唯有她,讓他頭疼又無奈,可是做這些事,心裏是開心的。

    當他知道她跟阮辛晨取消訂婚的時候,他是笑著的,連小張都明顯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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