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感覺到冷,他把被子裹緊,將身體卷縮,但是他依然感到寒冷,在夢裏,有影像不斷出現,是黑色的,白色的,有山,有火焰,有魔鬼,過了一陣,他又感到熱,身體在發燙,象在被火燒一樣,一種灼熱來自靈魂的深處,他突然從夢中驚醒,他的眼前是漆黑的,隻有窗口有點餘光,黎明已然降臨,光明不再遙遠。
小李看著眼前的一切,如夢,又是真實的,汗水以侵透他的衣服使他感到濕冷,他感到口幹舌燥,將手緩緩地搭在額頭,小李發燒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很久很久很久不曾病過。
小李感到頭很沉,勉強的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前,一股風輕輕的吹過,是那樣輕柔,然而小李卻被吹得哆嗦起來,他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病感到恐懼,更恐懼的是,他居然睡的那麽熟,還好,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小李提起精神,他不會因為得病而鬆懈自己的意誌,他輕輕的走到門邊,想出去找水喝,他的手剛接觸到門,便感到外麵的廳裏似乎有人,難道威廉還沒有走?
威廉沒有走,他抱著劍靜靜的坐在那裏,他看上去似乎坐著睡著了,但是他的人看上去是那麽威嚴,就算是睡著了,也可以讓人感覺到,隻要你一動他便會發現你,小李便有這種感覺,他靜靜的看著威廉,他的眼睛有一層光瑩一閃即逝,那光瑩仿佛代表了小李被感動的心。
“你醒了?”威廉嗓音有些低啞的說。
“嗯”小李微笑著應了一聲。
“你坐。”威廉小聲的說,他還是抱著劍,還是那樣坐著。
小李來到威廉身前,靜靜的坐下。
“你…沒事吧,你好像生病了。”威廉注視著小李的眼睛,兩個人的視覺都已習慣黑暗,小李也在看著他。
“你一直在這裏…守護著我們?”小李問道。
“我不放心。”威廉微笑的說。
小李低下頭,他不想讓威廉看見自己的眼睛,因為他不想被人感動,他將視線轉向了桌子上的劍,威廉也轉過頭,同樣看向了劍。
“你把它拿出來。”威廉對小李說。小李不明白他的用意,他看著他。
“握在手裏。”威廉認真的說道。
小李清楚這把劍的魔性,他不明白威廉為什麽要讓他這樣做,但是他相信威廉。小李輕輕的揭開包袱,他能感覺到一股混亂的氣息不斷溢出,這股氣息似乎發現了小李的手臂,緊緊地纏繞上去,小李集中精神力去抵抗它的侵襲,他輕輕拿起利劍,有一種念頭迅速衝擊他的大腦,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王者,有一種想要殺戮的渴望,他仔細端詳著劍,黑色的劍身樸素的外形,突然,那股混亂意誌更猛烈的衝擊他的大腦,有影像一閃即逝,影像正是他夢中看到的,他抱住頭,頭痛的厲害。
威廉大驚,扶住小李關切的問:“兄弟,你怎麽了。”
小李知道這是墮落魔法的一種侵蝕,他立刻安撫自己的心智,集中自己的魔力來抵禦這股墮落的黑暗魔法,劍給他帶來了混亂,他對這把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依賴感,他盯著劍同時努力克製著這種想要殺戮的欲望,但是他發現,他的魔法不斷在流逝到這把劍裏,而劍的暗影力量不斷流進他的身體,似乎暗影吞噬了他的魔法然後吞噬著他,他感到另一種強大的力量在鼓舞著自己的心靈,他沒有了病痛的感覺,突然覺得自己更加強大使他興奮,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沉迷這把劍,他掙開威廉,大力將劍插進桌子,然後下了很大的決心迅速將手鬆開,一切歸於平靜,小李再次感到一種虛脫,他跪倒在地上喘息著。
“很好,你能擺脫他的束縛,但是你覺得有多少人能擺脫呢?”威廉問道。
“很少,無論誰得到它都會有一種欲望,一種唯我獨尊的欲望,我想,這種欲望接連的便是殺戮,而且殺戮越重劍的力量越大,是一把能瞬間改變人意誌的魔劍。”小李喘息著說。
“我想毀了它,可惜,我發現我不能把它毀滅。”威廉似乎有些沮喪的說。
“你同樣沒有被他控製?”小李驚訝的問。
“因為我現在沒有欲望了。”威廉答道,他接著說:“看好這把劍,這把劍的力量在不斷上升,謹慎的交給別人。”
小李低下頭,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是沒有欲望,而是他有欲望的同時,他還有理智,但是他不知道,隨著暗影力量的加深,他是否還會用理智壓下他的欲望。
這把劍已經被種下了詛咒,並不是簡單的利用某種儀式將其墮落,但是他不明白,這把劍的黑暗咒語力量為什麽在逐漸上升,他有一種想法,這把劍很像一件事情,或者像這件事情裏的某樣東西,他想起了他身上的東西,那件東西裏記載了一種類似的東西。
天邊以現魚肚白,伴隨天漸漸變亮的還有馬蹄聲,馬蹄聲很雜,似乎有好幾匹馬在同時奔跑,是的,五名騎馬的騎士是一個小組,五匹快馬不停地滿城狂奔搜索著什麽,這一小組剛剛經過某個小店,另一個小組便跑了過來。
事情的發生是從城西北邊的一個魔法店突然發生魔法爆炸開始,那個地方變成一片廢墟,立刻引起巡城士兵的注意;緊接著大領主西戎的秘書便到了城南,她找到當時值班的騎士長,並火速前往城邊護軍營地,通報騎士上將軍白牙,大領主西戎被殺,府邸上下所有男人及畜生都被殺死,殺人的正是前總軍大將大騎士威廉,幫兇居然是來自天山的“那個法師。”天剛蒙蒙亮時,珠寶商克茨在城裏各個分鋪的掌櫃便跑到城東門特洛伊城治安處報案,說他們一早去克茨家報道,結果發現珠寶商克茨家上上下下百口及幾十條畜生被殺,但沒有婦女受傷。就這樣,巡邏兵是最開始活動起來的,緊接著便是城治安處開始勘察現場,同時白牙上將軍帶著小部隊來到城裏。
一夜之間三件離奇之事發生,更讓人奇怪的是,據現場鑒定,三件事發生的時間是從太陽剛剛落山時起,到事發結束以是皓月當空之時,而那時以後各個城門都以關閉並無可疑之人出城,奇怪的是克茨家這樣明顯的事卻沒人發現及時通報;其實上將軍白牙清楚,不是沒人發現,而是惡有惡報,西戎和克茨家少爺做出的事雖然沒有人證物證,但是具體怎樣迫害威廉的手段早經克茨家少爺的臭嘴大肆宣揚出來,然而人們懼怕克茨家的富貴和西戎權勢,又敬重威廉才沒有滿街亂傳,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上將軍白牙知道威廉的報複遲早會發生,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人民對威廉的愛戴,以至於間接的幫助威廉報此大仇,可是他身為官家,他又怎能放過罪犯呢?
天已大亮,城中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是,老百姓還是該生活生活,該做生意做生意,城西門那裏有一家出了名的包子鋪,每天早上都會坐滿了人到那裏吃早點,新鮮的豆漿是熱乎乎的,甜滋滋的,軟滑的豆腐腦也是熱乎乎香噴噴的,尤其是那皮薄大陷十八個褶的包子,便宜實惠味道還美,去晚了的人占不到桌子便隻好站著吃,蹲在一邊吃,今天人也很多,但是有一張桌子明明還有四個位置,卻沒人願意去做,好好的六人桌被兩個人占著,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有一個病老頭坐在那裏,他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喘,就像死神賴大那樣,不過,他不是死神賴大,這個老頭的腰不是很陀,還有著花白的頭發;他旁邊的老婆子一邊給他捶背,一邊給他喂豆漿,偶爾還擦擦眼淚,有人好心的上去勸說:“快找個大夫看看病吧。”那老頭便會急了嚷道:“我就是大夫,我找什麽大夫,離我遠點,不就是小小的感冒發燒嗎。”
老頭脾氣看似很不好,兩人吃過早點便坐上一輛小驢車走了,老頭咳嗽的很厲害,而且身上還帶著草藥味兒,除了他的老婆子敢靠近他給他捶背,便沒有人敢再靠近了。
“站住,例行公務”兩個衛兵攔著這對老人。老頭看了衛兵兩眼說道:“檢查吧,檢查吧。”她的老婆子老實的坐在身邊不敢說話。
兩名盡職的衛兵仔細的看了看這對老夫妻,然後又搜查了一下驢車,沒有異物便放他們出門。這對老夫妻趕著驢車緩緩走出城門,前往未知的方向,那驢車越走越遠,古老的特洛伊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漸漸地消失在了視野裏。
城南門,一個壯漢,滿麵胡須,一雙眼睛綻放精光,他一身粗布麻衣,推著一輛小車,車上幾個木桶,桶裏裝的是從城裏各個店鋪收集的泔水。小車緩緩駛向城門,一名門衛攔住泔水車。
“例行公務,把桶蓋打開。”門衛喊道
大漢恭敬地打開裝滿泔水的桶蓋,令人作嘔的氣味立刻散發出來,門衛沒有像別的路人那樣捂住鼻子退而遠之,因為他是一名士兵,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曾經帶領他們的長官是一個軍紀嚴明的人,因為有了一個優秀的長官,才會有了他們這些優秀的士兵。
門衛將長矛伸進每一個桶裏攪動,感覺沒有問題,於是放行,大漢恭敬地一拜禮便推著車走了,他剛起步便又有兩名士兵來到麵前,大漢看了看,服從指揮舉起雙手,於是一人搜身一人戒備,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便將他放行。
當他即將走出城門時,衛士長喊住了他,大漢停住腳步沒有迴頭,他的額頭已經有汗溢出,衛士長邁著剛正的步伐來到他身前,敬禮,然後,他圍著大漢和他的小車轉上了三圈,又走到旁邊上下打量著大漢,大漢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山。
“你是新來的?”衛士長問道
“我是替朋友勞作一天”大漢說道
“你替誰?”衛士長問
“城西王二。”大漢答道
衛士長盯著大漢看了半天,然後緩緩來到大漢近前,壓低聲音說道:“第一,你不夠恭敬,也可以說你恭敬地樣子太生硬太假,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卑微的活著。第二,一個人的眼睛和很多年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是你教導過的,第三,王二今天應該休息。”聲音之低隻有大漢能夠聽到。大漢轉過頭看著衛士長,而衛士長已轉身離開了他,大漢的手在握緊,指肚因為用力而發白,骨節發出了“嘎嘎”聲,難道他想要出手惹事?
“放行,啊,天氣真好,我們都應該好好生活,新的一天總是很美的,啊哈哈”衛士長悠哉的嚷嚷道。
“呀,頭,昨天沒被嫂子罰跪衣板啊?”一個門衛接話道
“去,一邊去,別給我放鬆警惕。”衛士長笑罵道。
大漢聽見了,他全身一鬆,眼睛有些濕潤了,他立刻推著車加速了前進,我們都要好好生活,無論多麽艱苦,能看見新的一天總是美好的。
衛士長見他走遠,便放飛了一隻白鴿,白鴿飛的很高,很遙遠,很自由。
小路彎彎曲曲,草地綠油油,蝶蟲齊歡舞,烈日當頭。病老頭依然咳嗽的趕著馬車,他的老婆子一直給他捶背。
“你沒事吧,是哪裏受傷了嗎?”老婆子問
“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老頭子說道
“可是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你既然是天山的魔法師,為什麽不用魔法呢?”老婆子問道
“魔法並不是萬能的,小傻瓜。”老頭子笑道,還用手刮了一下老婆子的鼻子。
“你,你敢碰我。”老婆子急了
“我有什麽不敢,你是我老婆子,我還敢…”老頭子壞笑的說道
“還敢什麽?說啊,誰是你老婆子?我是你姑奶奶。”老婆子瞪起小眼睛嗔道
“開開玩笑嘛,至於這麽生氣嗎?算了,咳咳,我繼續趕車了,驢啊驢,你慢點走啊,走太快我的老骨頭受不了啊,我都病了,病的這麽重沒人關心啊。”老頭子可憐巴巴的說。
“你,哼,你怎麽知道沒人關心你啊?沒看見我都急哭了嗎?”老婆子不樂意的說。
“哦,你是為我哭的啊?唉,我小李好有福氣哦”老頭子興高采烈的把手伸向天空說道。
“你,神經病。”老婆子說。
“你,神經病?”老頭子說道
“你神經病!”老婆子立刻瞪著眼睛嚷道
“對啊,你神經病。”老頭子說
“我說的是你,你神經病。”老婆子急了掐著老頭子的脖子喊。
“我知道了,你都說三遍了,你神經病…孫瑩瑩神經病,我知道了,不要再掐了,會死人的。”老頭子似乎喘不上氣似的說。
“你,你,你個壞蛋,小李是神經病。哼”老婆子氣鼓鼓的喊道。
奔向西方天山的驢車,兩個老人發出年輕而活力的聲音吵鬧著,車上不是別人,正是易容的小李和孫瑩瑩。
黃土路,路旁白楊樹,青草地,草地連天;推著甘水車的大漢迴頭看,特洛伊城已經變成很小的一點,他深深的看著,似乎要將那一點看進心裏,記在腦裏。他將小車推到草地深處,草很高遮擋住了車身,大漢低下身,便從小車底下取下包袱和一把單手劍,然後他開始了他的亡命旅途。他有些激動,有些悲涼,因為他還活著,因為他一無所有。
大漢走到一個山坡,山坡上,兩個人,兩匹馬,一人騎馬,一人牽馬。騎馬的是個一身銀色鎧甲的騎士,牽馬的是一身粗布的下人,威廉看著山坡上二人就像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當他認出那兩人時,他知道,那兩個人在等他,連守城門的衛士長都能認的出他,那個騎馬的騎士便更可以認出他,因為那個騎士是騎士上將軍白牙。
“你要逃?”白牙問
“我逃了。”大漢說
“如果你是我,而我是你,你會怎樣?”白牙問
“依法查辦。”大漢說
白牙眯著雙眼,緊鎖著眉頭,看著這個漢子。
“騎上那匹馬,拿好你的劍,跟我來。”白牙看了半天冰冷的說
於是那個下人將馬交給大漢,那個漢子看了看下人牽的馬,又看了看白牙,然後將包袱係在身上,拿好利劍,翻身上馬跟著白牙,倆人沿山路一路策馬翻過小山,走出大道奔進草地,來到一塊平坦廣闊的地方。
“就在這裏吧,這裏很好。”白牙歎了一口氣,四下看著草浪滾滾,烈日當空。
“這裏很美。”大漢說道
白牙調轉馬頭對著大漢,然後他拔出長劍橫在胸前,再將劍舉起肘腕迅速下落,將劍立在胸前,然後將劍一甩,劍尖斜指地麵,這是騎士決鬥時的敬禮。
“騎士白牙向騎士威廉挑戰。”白牙大喝道
這個大漢便是威廉,威廉看著他,緩緩地撕掉臉上易容的麵具,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他卻同樣緩緩地拔出腰間的單手劍,及其緩慢的比劃著決鬥禮。
他緩緩地低聲說:“前騎士威廉,接受您的挑戰。”威廉的嗓音有些沙啞,他並不想這樣說,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口的,到了這個時候,他以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可是命運讓他拔劍,讓他接受那讓人心痛的挑戰,因為他現在沒有資格和從前的戰友聊什麽玩笑,也找不到什麽更好的話題來與眼前的人交談,他隻能被某種不能自已的力量驅使,他接受這種挑戰,這場戰鬥也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
“聲音太小了”白牙怒喝道
“前騎士威廉接受挑戰。”威廉的聲音提高了些。
“再大聲些”白牙憤怒的吼道
“前-騎士-威廉-接受-挑戰~~~~”威廉憤怒狂吼道
“啊~~~~”白牙在聽到威廉怒吼之聲響起是,大吼一聲策馬衝了出去,他咆哮著,怒吼著,用盡全身的力量揮舞著手中的利劍,他憤怒,眼睛已經變血紅,戰馬載著主人急速衝鋒,一滴淚劃出無人可見的亮光滴落在草叢裏,烈日在它碰到青草的瞬間將它消失掉了。
威廉同樣策馬衝鋒出去,兩人照麵之時,劍與劍的火花一閃而過,兩匹戰馬急速掉頭,朝著彼此繼續衝鋒,白牙的劍橫砍,威廉後仰閃過,威廉的劍刺出,白牙用劍格擋,兩匹馬同時人立對著前踢,然後再散開,彼此對著衝鋒十五次,十五次劍擊,十五次招架,十五次散開,馬在喘息,馬上的騎士同樣在喘息。他們彼此都發揮出最高的戰力,他們不是仇人,他們也不想殺死彼此,隻是,他們必須拚盡全力,因為他們是男人,男人做的事,有時候不需要說什麽,彼此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迴答。
太陽似乎不忍再看這讓人傷痛的場麵,它喚來了雲,它躲在雲的身後不再出現,雲似乎不忍再看這慘烈的決鬥,它喚來了風,想和風高飛遠走,風似乎不忍心這兩位英雄任何一人拚掉性命,於是他去拉扯著威廉和白牙,風狂吼著勸說著,威廉和白牙隻是喘息著不去理會,太陽很難過,它變得暗淡,雲變得很傷心,於是它哭了,淚水從天而降,淋在兩位英勇的騎士身上,戰馬已經累倒在地,兩人也都經過無數次的交鋒,無數次的揮劍,就像他們曾無數次的一起肩並肩廝殺在戰場,他們都疲倦了,但是眼睛還死死的盯著彼此,他們兩人奔跑在雨裏,同時舉劍向彼此砍去,兩把利劍相擊,蹡踉聲響,兩把劍同時脫手飛出。
劍飛之際兩人同時撞在一起扭打起來,威廉一拳打在白牙臉上,白牙被打退之際一腳踹開威廉,兩人穩住腳步,又同時衝向彼此,白牙猛的一撲將威廉撲倒在地,於是騎在威廉身上提起拳頭便打,威廉大力一震將白牙掙脫翻身壓住白牙。
雲的淚是雨,雨傾盆下著,草與土混合在一起的泥地,兩個漢子扭打在一起,他們像孩子一樣廝打,他們像發瘋的野獸一樣嘶吼,他們又像在哭號,男兒的哭號聲在雨中放縱開來是那樣揪心。他們打累了,躺在泥裏,認由雨水衝刷他們的悲傷。
“我不是你,你走,你快走。”白牙突然大吼道。“不要再迴來,逃的遠遠地,如果再讓我看見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牙似乎痛哭著對著天空喊道
“嗬嗬,哈哈哈哈哈”威廉痛苦的大笑著,他緩緩地站起身。
“等一等”白牙同時掙紮的站起,他跑到他的戰馬前,從馬背上卸下一把長劍,然後跑迴來雙手遞給威廉。
“帶上他,這是你曾送給我的立功獎賞,今天我送給你保命。”白牙說
威廉緩緩地接過劍,他的臉上有淚水,淚水混合著雨水,“長青劍”是這把劍的名字,這把代表友誼代表榮譽永遠長青的劍,此時迴到威廉的手裏。
白牙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帶著威廉的單手劍看也不再看一眼便走了。
威廉看著白牙離開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雨地裏,他的心中呐喊:“再見了,我的戰友,我的兄弟們。”
小李看著眼前的一切,如夢,又是真實的,汗水以侵透他的衣服使他感到濕冷,他感到口幹舌燥,將手緩緩地搭在額頭,小李發燒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很久很久很久不曾病過。
小李感到頭很沉,勉強的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前,一股風輕輕的吹過,是那樣輕柔,然而小李卻被吹得哆嗦起來,他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病感到恐懼,更恐懼的是,他居然睡的那麽熟,還好,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小李提起精神,他不會因為得病而鬆懈自己的意誌,他輕輕的走到門邊,想出去找水喝,他的手剛接觸到門,便感到外麵的廳裏似乎有人,難道威廉還沒有走?
威廉沒有走,他抱著劍靜靜的坐在那裏,他看上去似乎坐著睡著了,但是他的人看上去是那麽威嚴,就算是睡著了,也可以讓人感覺到,隻要你一動他便會發現你,小李便有這種感覺,他靜靜的看著威廉,他的眼睛有一層光瑩一閃即逝,那光瑩仿佛代表了小李被感動的心。
“你醒了?”威廉嗓音有些低啞的說。
“嗯”小李微笑著應了一聲。
“你坐。”威廉小聲的說,他還是抱著劍,還是那樣坐著。
小李來到威廉身前,靜靜的坐下。
“你…沒事吧,你好像生病了。”威廉注視著小李的眼睛,兩個人的視覺都已習慣黑暗,小李也在看著他。
“你一直在這裏…守護著我們?”小李問道。
“我不放心。”威廉微笑的說。
小李低下頭,他不想讓威廉看見自己的眼睛,因為他不想被人感動,他將視線轉向了桌子上的劍,威廉也轉過頭,同樣看向了劍。
“你把它拿出來。”威廉對小李說。小李不明白他的用意,他看著他。
“握在手裏。”威廉認真的說道。
小李清楚這把劍的魔性,他不明白威廉為什麽要讓他這樣做,但是他相信威廉。小李輕輕的揭開包袱,他能感覺到一股混亂的氣息不斷溢出,這股氣息似乎發現了小李的手臂,緊緊地纏繞上去,小李集中精神力去抵抗它的侵襲,他輕輕拿起利劍,有一種念頭迅速衝擊他的大腦,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王者,有一種想要殺戮的渴望,他仔細端詳著劍,黑色的劍身樸素的外形,突然,那股混亂意誌更猛烈的衝擊他的大腦,有影像一閃即逝,影像正是他夢中看到的,他抱住頭,頭痛的厲害。
威廉大驚,扶住小李關切的問:“兄弟,你怎麽了。”
小李知道這是墮落魔法的一種侵蝕,他立刻安撫自己的心智,集中自己的魔力來抵禦這股墮落的黑暗魔法,劍給他帶來了混亂,他對這把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依賴感,他盯著劍同時努力克製著這種想要殺戮的欲望,但是他發現,他的魔法不斷在流逝到這把劍裏,而劍的暗影力量不斷流進他的身體,似乎暗影吞噬了他的魔法然後吞噬著他,他感到另一種強大的力量在鼓舞著自己的心靈,他沒有了病痛的感覺,突然覺得自己更加強大使他興奮,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沉迷這把劍,他掙開威廉,大力將劍插進桌子,然後下了很大的決心迅速將手鬆開,一切歸於平靜,小李再次感到一種虛脫,他跪倒在地上喘息著。
“很好,你能擺脫他的束縛,但是你覺得有多少人能擺脫呢?”威廉問道。
“很少,無論誰得到它都會有一種欲望,一種唯我獨尊的欲望,我想,這種欲望接連的便是殺戮,而且殺戮越重劍的力量越大,是一把能瞬間改變人意誌的魔劍。”小李喘息著說。
“我想毀了它,可惜,我發現我不能把它毀滅。”威廉似乎有些沮喪的說。
“你同樣沒有被他控製?”小李驚訝的問。
“因為我現在沒有欲望了。”威廉答道,他接著說:“看好這把劍,這把劍的力量在不斷上升,謹慎的交給別人。”
小李低下頭,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是沒有欲望,而是他有欲望的同時,他還有理智,但是他不知道,隨著暗影力量的加深,他是否還會用理智壓下他的欲望。
這把劍已經被種下了詛咒,並不是簡單的利用某種儀式將其墮落,但是他不明白,這把劍的黑暗咒語力量為什麽在逐漸上升,他有一種想法,這把劍很像一件事情,或者像這件事情裏的某樣東西,他想起了他身上的東西,那件東西裏記載了一種類似的東西。
天邊以現魚肚白,伴隨天漸漸變亮的還有馬蹄聲,馬蹄聲很雜,似乎有好幾匹馬在同時奔跑,是的,五名騎馬的騎士是一個小組,五匹快馬不停地滿城狂奔搜索著什麽,這一小組剛剛經過某個小店,另一個小組便跑了過來。
事情的發生是從城西北邊的一個魔法店突然發生魔法爆炸開始,那個地方變成一片廢墟,立刻引起巡城士兵的注意;緊接著大領主西戎的秘書便到了城南,她找到當時值班的騎士長,並火速前往城邊護軍營地,通報騎士上將軍白牙,大領主西戎被殺,府邸上下所有男人及畜生都被殺死,殺人的正是前總軍大將大騎士威廉,幫兇居然是來自天山的“那個法師。”天剛蒙蒙亮時,珠寶商克茨在城裏各個分鋪的掌櫃便跑到城東門特洛伊城治安處報案,說他們一早去克茨家報道,結果發現珠寶商克茨家上上下下百口及幾十條畜生被殺,但沒有婦女受傷。就這樣,巡邏兵是最開始活動起來的,緊接著便是城治安處開始勘察現場,同時白牙上將軍帶著小部隊來到城裏。
一夜之間三件離奇之事發生,更讓人奇怪的是,據現場鑒定,三件事發生的時間是從太陽剛剛落山時起,到事發結束以是皓月當空之時,而那時以後各個城門都以關閉並無可疑之人出城,奇怪的是克茨家這樣明顯的事卻沒人發現及時通報;其實上將軍白牙清楚,不是沒人發現,而是惡有惡報,西戎和克茨家少爺做出的事雖然沒有人證物證,但是具體怎樣迫害威廉的手段早經克茨家少爺的臭嘴大肆宣揚出來,然而人們懼怕克茨家的富貴和西戎權勢,又敬重威廉才沒有滿街亂傳,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上將軍白牙知道威廉的報複遲早會發生,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人民對威廉的愛戴,以至於間接的幫助威廉報此大仇,可是他身為官家,他又怎能放過罪犯呢?
天已大亮,城中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是,老百姓還是該生活生活,該做生意做生意,城西門那裏有一家出了名的包子鋪,每天早上都會坐滿了人到那裏吃早點,新鮮的豆漿是熱乎乎的,甜滋滋的,軟滑的豆腐腦也是熱乎乎香噴噴的,尤其是那皮薄大陷十八個褶的包子,便宜實惠味道還美,去晚了的人占不到桌子便隻好站著吃,蹲在一邊吃,今天人也很多,但是有一張桌子明明還有四個位置,卻沒人願意去做,好好的六人桌被兩個人占著,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有一個病老頭坐在那裏,他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喘,就像死神賴大那樣,不過,他不是死神賴大,這個老頭的腰不是很陀,還有著花白的頭發;他旁邊的老婆子一邊給他捶背,一邊給他喂豆漿,偶爾還擦擦眼淚,有人好心的上去勸說:“快找個大夫看看病吧。”那老頭便會急了嚷道:“我就是大夫,我找什麽大夫,離我遠點,不就是小小的感冒發燒嗎。”
老頭脾氣看似很不好,兩人吃過早點便坐上一輛小驢車走了,老頭咳嗽的很厲害,而且身上還帶著草藥味兒,除了他的老婆子敢靠近他給他捶背,便沒有人敢再靠近了。
“站住,例行公務”兩個衛兵攔著這對老人。老頭看了衛兵兩眼說道:“檢查吧,檢查吧。”她的老婆子老實的坐在身邊不敢說話。
兩名盡職的衛兵仔細的看了看這對老夫妻,然後又搜查了一下驢車,沒有異物便放他們出門。這對老夫妻趕著驢車緩緩走出城門,前往未知的方向,那驢車越走越遠,古老的特洛伊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漸漸地消失在了視野裏。
城南門,一個壯漢,滿麵胡須,一雙眼睛綻放精光,他一身粗布麻衣,推著一輛小車,車上幾個木桶,桶裏裝的是從城裏各個店鋪收集的泔水。小車緩緩駛向城門,一名門衛攔住泔水車。
“例行公務,把桶蓋打開。”門衛喊道
大漢恭敬地打開裝滿泔水的桶蓋,令人作嘔的氣味立刻散發出來,門衛沒有像別的路人那樣捂住鼻子退而遠之,因為他是一名士兵,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曾經帶領他們的長官是一個軍紀嚴明的人,因為有了一個優秀的長官,才會有了他們這些優秀的士兵。
門衛將長矛伸進每一個桶裏攪動,感覺沒有問題,於是放行,大漢恭敬地一拜禮便推著車走了,他剛起步便又有兩名士兵來到麵前,大漢看了看,服從指揮舉起雙手,於是一人搜身一人戒備,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便將他放行。
當他即將走出城門時,衛士長喊住了他,大漢停住腳步沒有迴頭,他的額頭已經有汗溢出,衛士長邁著剛正的步伐來到他身前,敬禮,然後,他圍著大漢和他的小車轉上了三圈,又走到旁邊上下打量著大漢,大漢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山。
“你是新來的?”衛士長問道
“我是替朋友勞作一天”大漢說道
“你替誰?”衛士長問
“城西王二。”大漢答道
衛士長盯著大漢看了半天,然後緩緩來到大漢近前,壓低聲音說道:“第一,你不夠恭敬,也可以說你恭敬地樣子太生硬太假,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卑微的活著。第二,一個人的眼睛和很多年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是你教導過的,第三,王二今天應該休息。”聲音之低隻有大漢能夠聽到。大漢轉過頭看著衛士長,而衛士長已轉身離開了他,大漢的手在握緊,指肚因為用力而發白,骨節發出了“嘎嘎”聲,難道他想要出手惹事?
“放行,啊,天氣真好,我們都應該好好生活,新的一天總是很美的,啊哈哈”衛士長悠哉的嚷嚷道。
“呀,頭,昨天沒被嫂子罰跪衣板啊?”一個門衛接話道
“去,一邊去,別給我放鬆警惕。”衛士長笑罵道。
大漢聽見了,他全身一鬆,眼睛有些濕潤了,他立刻推著車加速了前進,我們都要好好生活,無論多麽艱苦,能看見新的一天總是美好的。
衛士長見他走遠,便放飛了一隻白鴿,白鴿飛的很高,很遙遠,很自由。
小路彎彎曲曲,草地綠油油,蝶蟲齊歡舞,烈日當頭。病老頭依然咳嗽的趕著馬車,他的老婆子一直給他捶背。
“你沒事吧,是哪裏受傷了嗎?”老婆子問
“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老頭子說道
“可是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你既然是天山的魔法師,為什麽不用魔法呢?”老婆子問道
“魔法並不是萬能的,小傻瓜。”老頭子笑道,還用手刮了一下老婆子的鼻子。
“你,你敢碰我。”老婆子急了
“我有什麽不敢,你是我老婆子,我還敢…”老頭子壞笑的說道
“還敢什麽?說啊,誰是你老婆子?我是你姑奶奶。”老婆子瞪起小眼睛嗔道
“開開玩笑嘛,至於這麽生氣嗎?算了,咳咳,我繼續趕車了,驢啊驢,你慢點走啊,走太快我的老骨頭受不了啊,我都病了,病的這麽重沒人關心啊。”老頭子可憐巴巴的說。
“你,哼,你怎麽知道沒人關心你啊?沒看見我都急哭了嗎?”老婆子不樂意的說。
“哦,你是為我哭的啊?唉,我小李好有福氣哦”老頭子興高采烈的把手伸向天空說道。
“你,神經病。”老婆子說。
“你,神經病?”老頭子說道
“你神經病!”老婆子立刻瞪著眼睛嚷道
“對啊,你神經病。”老頭子說
“我說的是你,你神經病。”老婆子急了掐著老頭子的脖子喊。
“我知道了,你都說三遍了,你神經病…孫瑩瑩神經病,我知道了,不要再掐了,會死人的。”老頭子似乎喘不上氣似的說。
“你,你,你個壞蛋,小李是神經病。哼”老婆子氣鼓鼓的喊道。
奔向西方天山的驢車,兩個老人發出年輕而活力的聲音吵鬧著,車上不是別人,正是易容的小李和孫瑩瑩。
黃土路,路旁白楊樹,青草地,草地連天;推著甘水車的大漢迴頭看,特洛伊城已經變成很小的一點,他深深的看著,似乎要將那一點看進心裏,記在腦裏。他將小車推到草地深處,草很高遮擋住了車身,大漢低下身,便從小車底下取下包袱和一把單手劍,然後他開始了他的亡命旅途。他有些激動,有些悲涼,因為他還活著,因為他一無所有。
大漢走到一個山坡,山坡上,兩個人,兩匹馬,一人騎馬,一人牽馬。騎馬的是個一身銀色鎧甲的騎士,牽馬的是一身粗布的下人,威廉看著山坡上二人就像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當他認出那兩人時,他知道,那兩個人在等他,連守城門的衛士長都能認的出他,那個騎馬的騎士便更可以認出他,因為那個騎士是騎士上將軍白牙。
“你要逃?”白牙問
“我逃了。”大漢說
“如果你是我,而我是你,你會怎樣?”白牙問
“依法查辦。”大漢說
白牙眯著雙眼,緊鎖著眉頭,看著這個漢子。
“騎上那匹馬,拿好你的劍,跟我來。”白牙看了半天冰冷的說
於是那個下人將馬交給大漢,那個漢子看了看下人牽的馬,又看了看白牙,然後將包袱係在身上,拿好利劍,翻身上馬跟著白牙,倆人沿山路一路策馬翻過小山,走出大道奔進草地,來到一塊平坦廣闊的地方。
“就在這裏吧,這裏很好。”白牙歎了一口氣,四下看著草浪滾滾,烈日當空。
“這裏很美。”大漢說道
白牙調轉馬頭對著大漢,然後他拔出長劍橫在胸前,再將劍舉起肘腕迅速下落,將劍立在胸前,然後將劍一甩,劍尖斜指地麵,這是騎士決鬥時的敬禮。
“騎士白牙向騎士威廉挑戰。”白牙大喝道
這個大漢便是威廉,威廉看著他,緩緩地撕掉臉上易容的麵具,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他卻同樣緩緩地拔出腰間的單手劍,及其緩慢的比劃著決鬥禮。
他緩緩地低聲說:“前騎士威廉,接受您的挑戰。”威廉的嗓音有些沙啞,他並不想這樣說,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口的,到了這個時候,他以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可是命運讓他拔劍,讓他接受那讓人心痛的挑戰,因為他現在沒有資格和從前的戰友聊什麽玩笑,也找不到什麽更好的話題來與眼前的人交談,他隻能被某種不能自已的力量驅使,他接受這種挑戰,這場戰鬥也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
“聲音太小了”白牙怒喝道
“前騎士威廉接受挑戰。”威廉的聲音提高了些。
“再大聲些”白牙憤怒的吼道
“前-騎士-威廉-接受-挑戰~~~~”威廉憤怒狂吼道
“啊~~~~”白牙在聽到威廉怒吼之聲響起是,大吼一聲策馬衝了出去,他咆哮著,怒吼著,用盡全身的力量揮舞著手中的利劍,他憤怒,眼睛已經變血紅,戰馬載著主人急速衝鋒,一滴淚劃出無人可見的亮光滴落在草叢裏,烈日在它碰到青草的瞬間將它消失掉了。
威廉同樣策馬衝鋒出去,兩人照麵之時,劍與劍的火花一閃而過,兩匹戰馬急速掉頭,朝著彼此繼續衝鋒,白牙的劍橫砍,威廉後仰閃過,威廉的劍刺出,白牙用劍格擋,兩匹馬同時人立對著前踢,然後再散開,彼此對著衝鋒十五次,十五次劍擊,十五次招架,十五次散開,馬在喘息,馬上的騎士同樣在喘息。他們彼此都發揮出最高的戰力,他們不是仇人,他們也不想殺死彼此,隻是,他們必須拚盡全力,因為他們是男人,男人做的事,有時候不需要說什麽,彼此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迴答。
太陽似乎不忍再看這讓人傷痛的場麵,它喚來了雲,它躲在雲的身後不再出現,雲似乎不忍再看這慘烈的決鬥,它喚來了風,想和風高飛遠走,風似乎不忍心這兩位英雄任何一人拚掉性命,於是他去拉扯著威廉和白牙,風狂吼著勸說著,威廉和白牙隻是喘息著不去理會,太陽很難過,它變得暗淡,雲變得很傷心,於是它哭了,淚水從天而降,淋在兩位英勇的騎士身上,戰馬已經累倒在地,兩人也都經過無數次的交鋒,無數次的揮劍,就像他們曾無數次的一起肩並肩廝殺在戰場,他們都疲倦了,但是眼睛還死死的盯著彼此,他們兩人奔跑在雨裏,同時舉劍向彼此砍去,兩把利劍相擊,蹡踉聲響,兩把劍同時脫手飛出。
劍飛之際兩人同時撞在一起扭打起來,威廉一拳打在白牙臉上,白牙被打退之際一腳踹開威廉,兩人穩住腳步,又同時衝向彼此,白牙猛的一撲將威廉撲倒在地,於是騎在威廉身上提起拳頭便打,威廉大力一震將白牙掙脫翻身壓住白牙。
雲的淚是雨,雨傾盆下著,草與土混合在一起的泥地,兩個漢子扭打在一起,他們像孩子一樣廝打,他們像發瘋的野獸一樣嘶吼,他們又像在哭號,男兒的哭號聲在雨中放縱開來是那樣揪心。他們打累了,躺在泥裏,認由雨水衝刷他們的悲傷。
“我不是你,你走,你快走。”白牙突然大吼道。“不要再迴來,逃的遠遠地,如果再讓我看見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牙似乎痛哭著對著天空喊道
“嗬嗬,哈哈哈哈哈”威廉痛苦的大笑著,他緩緩地站起身。
“等一等”白牙同時掙紮的站起,他跑到他的戰馬前,從馬背上卸下一把長劍,然後跑迴來雙手遞給威廉。
“帶上他,這是你曾送給我的立功獎賞,今天我送給你保命。”白牙說
威廉緩緩地接過劍,他的臉上有淚水,淚水混合著雨水,“長青劍”是這把劍的名字,這把代表友誼代表榮譽永遠長青的劍,此時迴到威廉的手裏。
白牙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帶著威廉的單手劍看也不再看一眼便走了。
威廉看著白牙離開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雨地裏,他的心中呐喊:“再見了,我的戰友,我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