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號,巧格裏斯街聚集著數十名警察,有人報警在十七號夜晚十一點多聽見女子的尖叫聲,非常悲慘。當問及報案者的時候,說是街道最西邊的屋子傳出來的聲音。警察到那裏去敲門,良久也聽不見人迴應,就破門而進。一進門,就看見地麵一灘灘血跡。警察迅速在現場搜查,隻在後花園某個角落發現了一條棕色毛的狗屍體,屋子的主人卻不知去向。一想到是名將的女兒舞薑小姐,隊長的眉頭就緊皺,更重要的是,小姐的母親在北方當司令,要是責怪下來,那麽身為一個小小的警察隊長何以擔當?於是,他馬上聯係局長,局長又聯係上級……結果,連市長都來了,場麵相當震撼。

    高級偵探人員在案發現場抽取血液樣本,檢驗出原來都是狗的血,所有人都放下一塊大石頭。在他們的報告中,關於現場的情況是這樣:屋子有打鬥的痕跡,而且非常激烈。狗死於十六號,為案發前一晚。血液上有舞薑小姐的高跟鞋印,證明她是狗死亡後才迴家,這跟多個證人的口供相吻合。血液上除了她的鞋印,再無其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場中沒有舞薑小姐的血,而且搏鬥痕跡顯示完全不是人與人之間的搏鬥。

    報告就是這樣,但是在那裏沒有發現人的血,並不代表沒有死在其它地方,譬如屋子後麵。

    “別說屋子周圍了,就連整條巧格裏斯街翻轉了也毫無線索。”隊長說。

    聽到這句說話,市長說:“我現在隻能希望小姐還活著。”

    如果失蹤的是一個升鬥市民,會有這樣的辦事效率嗎?……

    從早上起,名將女兒失蹤的事件就散播開去,不知不覺就傳進了明成鼎的耳內。一聽見這個消息,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割。最近經常罵人家是婊子,想不到今早就發生這樣的事。他懷著內疚的情緒,整天都沒有把課上好。正在忐忑不安,班上傳來哄聲,有警察來到教室邊。其中一個警察向明指了指,老師就叫他出去了。

    班上的人議論紛紛。

    “我發誓,我什麽也沒做過。”

    “你現在說話沒有法律效應,請跟我迴警察局協助調查,到時你可以請律師辯護,或者自己辯護。”出到這句,還有什麽可說的。

    警車從學校駛往警局。

    下車後,旁人都盯著明成鼎,還是學生,竟然進警局。他的臉紅起來,低著頭被押進審問室。

    等待了好幾分鍾,有個高大的長官打開門走進來。明看那個人,尖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大大的嘴巴,上唇留著胡子。“由於還沒成年,”警官說,並坐下,“我們已通知了你的父母,等他們一到,才決定要否請律師。”

    “嗯。”明成鼎點頭。

    “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循例錄口供,你有權不說話,但如果說,將有機會成為呈堂證供。現在開始。我問你,二一零八年六月八日九點三十分至九點五十分你在幹什麽?”

    “……”

    “有人看見你當時在巧格裏斯街108號屋邊徘徊,你可承認?”

    “……我父母來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婦一看見明成鼎,就撲上去問:“孩子,你有沒事?他們有沒有打你?”

    “喂!把我們當做什麽!”警官大聲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父親捉住兒子的衣領大聲說:“你這個死孩子,到底做了些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隻是,我不知道怎麽跟您講。”

    警官拍了拍桌子,“停!我還要審問呢?”

    聽見這句說話,對方沒有再說話。

    “家長,要不要請律師?”

    “不要,有什麽就照直講。”

    “好,我再問一次,明成鼎,二一零八年六月八日九點三十分至九點五十分你在幹什麽?”

    “巧格裏斯街最西邊那間屋邊徘徊。”

    “你所說的那間屋是否108號?請想清楚,這對案子相當重要。”

    “是。”明把頭抬得更低了。

    “果然,你這個死孩子……”

    “家長住口!”警官說,“犯人繼續,你為什麽在那裏徘徊?”

    “跟蹤一個人。”

    “什麽人?”

    “一個高大的陌生人。”

    “為何跟蹤他?”

    “行為可疑,一見我就跑。”

    “嗯……,後來那個人去了哪裏?”

    “進了巧格裏斯108號屋,一進去裏麵就點燈,屋子主人一定認識他。”

    “撒謊!六月八日下午,屋子主人就出遊了。……好,口供到此為止,你們在這裏等消息。”

    “要等多久?”明成鼎的父親問。

    “自然有人告訴你。”丟下這句話,警官就走了出去,再也沒有進來。

    三人一陣沉默。

    “對不起!”明成鼎突然說。父親看著他,仍然不說話。“讓你們擔心了。”

    “沒有哦,隻是來這裏協助調查,一定會沒事的。”後母說。“嗯。”

    過了半個小時,有個警花走進來,說:“家人可以走了,按照相關法規,當事人要留在這裏24小時。”

    男人和少婦還依依不舍,但是又必須走。

    看著他們的背影,明覺得他們越來越遠了,而自己,被困在四麵牆之間,越來越無助。24個小時,想想仿似很短,親身經曆卻是那麽長。在那裏,除了吃飯和睡覺,再也沒有任何了。24小時中,他漸漸明白到自由的可貴。

    一天過去了,父親和後母再次去到警局,把兒子接迴家。

    在迴家的途中,明承鼎一直沉默不語,因為他看見旁人看待自己的眼光。父母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講些什麽。迴到家,兩人讓他在房間好好休息,等他睡著了,才肯走出客廳。天下父母哪有不關心自己的孩子的。

    那天過後,明成鼎已經幾天沒有上學了,呆在家裏一蹶不振。父親見這樣,有了叫心理醫生的準備。第六天早上,後母把粥拿進孩子的房間,看見的不是原來那個美少年,而是一個滿臉胡子的成熟男人。“成鼎,你沒事吧?”沒有迴應。“這裏有點粥,餓了就吃點吧。”連頭也不點一點,她走出客廳,對丈夫搖了搖頭。

    明父拿起電話,正準備撥,就在此時,明成鼎跑了出來,“我出去有點事。”說下這句話,他就往城鎮的方向跑,兩人想追也追不迴來。……

    明成鼎一直跑了五公裏,到補習學校去找秦文炎。問了好幾個人,終於得知文在中國拳室,就往那裏走。“打擾了!”他一打開中國拳教室的門,就跪在地上,讓學員大感意外。“你是幹什麽的?”有人問。明成鼎很艱難才把氣喘順,“秦文炎在嗎?”

    “助教剛剛不在……”

    那個學員的話還沒講完,秦文炎就進來了。“色/情狂,你來幹什麽?”

    “我不是色/情狂!”明成鼎連忙辯論。

    “拐走人家美少女,不是色/情狂是什麽?”

    “啊……冤枉啊,連你也這樣看我。”

    秦文炎笑得特別猥瑣,伸出食指勾了勾,要明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有話直說,找我什麽事?”

    “我要當偵探。”

    “什麽?”

    “這是你給我的邀請書,已經填滿了資料……我要當偵探!”

    “為什麽有如此雅興?”

    “還說什麽雅興,我被人家懷疑是罪犯,你站在正義的一方,當然不知道我有多麽難受。還有,失蹤那個是喜歡的人……求你幫幫我!”

    “當正式的偵探要花一個多月核實綜合素質,再者,必須年滿十八歲。”

    “那你呢?”

    “我看上去比你年輕,但是年滿十八歲!”

    明成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的確很成熟。“那又怎樣,”他說,“我可以做你的跟班,或者學徒、書童之類……隻要你答應幫我,求求你了!”見他誠意拳拳,卻之會不恭,秦文炎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

    “明天早上十點,到織袋街頭會合,更重要的是,給我把形象弄好了。”

    “是,長官!”

    戲劇中有很多真真假假,等待著讀者去發現、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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