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還會修收音機?要是你會修收音機,你還會在這收破爛?要知道我這收音機連修理鋪的師傅都修不好,你不會是誆我吧?”


    這位大爺剛才還對周安的人品非常認可的,現在轉眼之間就多雲轉陰了。


    這位不能怪大爺這麽想,一個好好的年輕人,但凡有點手藝,誰還迴去幹收破爛的活計。


    要知道收破爛的工資非常低,而且廢品迴收公司也沒有什麽福利。


    像軋鋼廠、國棉紡織廠那些大型國企單位,不但工資高,裏麵還有年輕的漂亮的姑娘在裏麵,這都是搞對象好地方。


    像周安這樣一身舊衣服,就算是歪瓜裂棗也不會看上他的,更別說像蘇萌這樣貌美如花的姑娘了。


    麵對大爺的質疑,周安恨不得立刻馬上把手裏的收音機給拆了維修好,震驚震驚這個老頭。


    不過,現在周安手裏沒有工具,所以就算他找出收音機的問題,也不能進行維修。


    “大爺,您信不過我?要不這樣,我押三塊錢在您這,這個壞收音機我拿走,明天我把修好的收音機拿過來,您把三塊錢退我,再把這兩個瓶子給我充當維修費,您看怎麽樣?”


    見周安要掏錢當押金,大爺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收破爛的小夥子還真沒有誆自己。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周安拿走收音機,他是不放心周安能不能修好收音機。


    要知道,這收音機放在家裏都有一年了,一年前專業維修的都修不好,這小夥子能行嗎?


    凡事總要試試才知道,更何況,周安還願意押三塊錢,大爺看著自己怎麽著也不吃虧啊。


    “小夥子,你還真會修收音機啊?!”


    “嗨,大爺,您別管我會不會,就算修不好,我買也得給您買一個迴來。”


    在大爺同意後,周安也押三塊錢給了大爺,又順便把廢紙板給秤了,又把廢品錢交給大爺。


    臨走,周安還交待,讓大爺明天不用出門,他一定會帶著修好的收音機迴來的。


    當周安迴到韓春明這裏,春明一眼就看到放在車鬥子裏的收音機。


    “我說周安,可以啊,又收一個收音機了,這下咱們又能賺一筆了。”


    說著話,韓春明就把收音機拿到自己手裏。


    這段時間,周安可是沒少教他修收音機,現在有一個壞的,正好他迴去可以拿來練練手。


    現在韓春明和周安是合作夥伴,不管誰收上來的東西,都是一人一半。


    “春明,這個可不能給你,這是我幫那位大爺修的。他答應我,修好了把他家裏的一對梅瓶送給我呢。”


    “梅瓶?那個朝代的?什麽樣子的?”


    一聽到周安說到梅瓶,韓春明立刻反應出幾個問號。


    韓春明現在對古董是略有心得,隻要他看到老物件,那心裏跟貓撓似的,都能走不動路。


    說道韓春明之所以和其他的年輕人不一樣,喜歡這些老物件,那也是他媽媽常年給關大爺洗洗涮涮,這一來二去的,關大爺就把自己對古董了解的知識傳授給了韓春明。


    也因為春明媽的原因,關大爺才收韓春明做徒弟的,要不然,老頭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不過,韓春明也挺爭氣,各方麵都得到了關大爺的認可,這個師徒名分才真正的實至名歸了。


    見韓春明問自己,周安告訴春明,“什麽朝代我哪能瞧得出來啊,我又不像你,有一個好師父。對了,我一直跟你說的,讓你師父也收我當徒弟的事,你有沒有跟你師父說啊?哥們等你消息,都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周安一直惦記著要拜關大爺做師父,這樣一來,自己學習古玩知識就有人指點了。


    “這事可急不來,哥們得找一個恰當的理由才能跟我師父提起這事啊!嗨,先不說這個,你倒是把梅瓶的事說清楚啊!”


    現在春明哪有心情關心周安這事啊,光想著周安口中說的那對梅瓶了。


    “我說春明,你小子是不是在打我梅瓶的主意啊?我可告訴你啊,這玩意可不是收上的東西咱們對半分的。這可是我幫人家忙,人家送給我的。”


    周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梅瓶,竟然被春明這小子盯上了。


    “那可不行,咱們可是有言在先,隻要出來收破爛的,都是一人一半,你說咱們現在是不是一道出來的?”


    韓春明這撒潑打滾的賴皮勁可算是在胡同有名的,沒理都能給他滾三分理出來。


    “你……”


    周安手指韓春明,嘴裏卻又無話可說。


    一開始周安還想著這對梅瓶又不是收破爛得來的,不會和春明一人一半的,誰知道這小子歪理正說,周安竟然一時語塞了。


    不過,好在周安腦袋轉的快,連忙又說道。


    “春明你要是這麽說,那也行。哥們我反正對這些老玩意一竅不通,以後哥們就指望你收老物件了,我就躺著分你收上來的老物件了。”


    嗨!韓春明一聽周安這麽說,頓時感覺吃了老大的虧了。


    要是真像周安這麽說,那他以後收的東西可就有一般是周安的了。


    “那可不行!哥們收的老玩意怎麽可能分你一半呢。周安,我說你小子做什麽美夢呢?”


    “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你韓春明做人做事可不能雙標啊!哦,到你這就可以,到別人那就不行了?我現在怎麽感覺你和程建軍是一個德行啊?不行,這事我得和你師父掰持掰持。”


    周安突然感覺自己無意之中給韓春明挖了一個坑,這個坑就是給韓春明套上繩套,像耕田的牛一樣,為周安辛勤勞動。


    要知道,這事隻要捅到關大爺那,就算他想幫韓春明,也有心無力。


    關大爺可是幫理不幫親的人,這事可是他徒弟說出口的,一個吐沫一個釘。在他這種舊社會出身的人,最講究的就是口頭契約。


    舊社會的口頭契約可比現在的合同還要講信用,這可是標誌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的誠信。


    韓春明要是成了背信棄義的人,那他這個師父臉上怎麽可能有光呢,那就是在打他的臉啊!


    見周安要和自己師父理論,韓春明心裏頓時慌了,他知道自己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別介啊周安,哥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嗎,那梅瓶還是你的,哥們說話你別當真。”


    “那,哪成啊,要是說出去我豈不是成了小人了?等梅瓶到手咱們一人一隻,迴頭我就送你家裏去。”


    到了手的苦勞力,周安怎麽可能讓他溜了呢。


    再說了,周安就是要搭韓春明這輛順風車,不然他也不會什麽事都帶上韓春明了,你以為周安教韓春明倒騰自行車、修收音機是為了什麽?還不是想著把韓春明早點引上路,自己搭這個快速車啊!


    “你……”


    這下輪到韓春明無語了,這個周安太可惡了,比程建軍還要可惡。


    程建軍是真小人,這個周安可是狗皮膏藥,隻要自己粘手了,那就甩也甩不掉了。


    要是真讓周安找到自己師父那,自己不但要被師父罵,這事還要被自己師父給定性了。


    什麽定性?那就是師父肯定讓韓春明按著口頭契約來辦事啊。


    隻要師父定下來,那以後他就算不想這麽做,那也沒轍了,隻能給周安當牛做馬了。


    這事隻能他和周安私下裏做,不能擺到明麵上。


    “周安!算你厲害,哥們我佩服佩服!”


    韓春明咬著後槽牙對周安說道,這算是他認栽了。


    “春明,你也別以為自己吃了多大的虧似的,哥們我最近也在學古玩這行的知識,以後啊這些老物件,誰收的多還不一定呢!”


    周安說這話對韓春明也有了啟發,他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和老爺子說說周安的事。


    等周安把古玩的知識學到手,那他們兩人就是雙劍合璧掃光整個四九城的胡同。


    想到這,韓春明又轉憂為喜,他準備等周安把梅瓶拿到手,就拿這梅瓶到師父那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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