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唐至意按在桌麵上的雙手都有些抖,他惡狠狠的盯著醫生,眼底赤紅,幾欲失控。

    從天大的好事忽然轉變為噩耗,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尤其是唐至意,他找了三年多才好不容易找到塗畫,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追到手,好容易塗畫肯再次接受他,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

    現在他們更是有了孩子,本來以為人生能就此圓滿,醫生的一句話卻瞬間讓他如墜冰窖,哪怕是她不在身邊的那幾年,他也從來沒有這麽絕望過。

    腦子裏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麽可惡,簡直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毀滅掉!

    “說清楚!給我說清楚!”他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好容易才吼出一句話。

    “冷靜點。”塗畫雖然也渾身發冷,但是事情是發生她身上,她反而沒有唐至意那麽害怕。

    但是她理解唐至意現在的心情,若是兩個人對調過來,現在急著恨不得吼出來的恐怕就是她了。

    她這麽多天來第一次以一種弱者的姿態倚在他身邊,柔聲安慰他,“先聽聽醫生怎麽說,不要發火,說不定沒什麽事呢。”

    “小夥子還比不上你媳婦。”醫生放下片子,抬頭對唐至意說道,“這種情況要再檢查一遍才能確定具體是什麽原因,很可能是卵巢囊腫。”

    頓了頓,見唐至意又要張口怒吼,趕緊接著道:“你看這個片子上的陰影並不大,就算是卵巢囊腫也沒有什麽關係,很多女性的卵巢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囊腫,一般不礙事。”

    “但是還可能不是卵巢囊腫,不管怎樣,先再去仔細檢查了一遍再說。”

    醫生一句話說完,便動作極快的開了一張單子,仿佛生怕唐至意再次發火一般,趕緊把單子遞給了他,“拿著單子去交款,然後再去做一次仔細檢查。”

    “畫畫,你別怕。”走出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唐至意握住塗畫的手,低聲在她耳邊安慰她,“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最重要的。”

    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佯裝平靜,“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個,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你喜歡,要幾個我都願意。”

    頓了頓,抽了抽鼻子,“但是我隻有一個你。”

    塗畫懷孕了本來情緒就敏感,這天上午又經曆了巨大的起伏,這會被唐至意這麽一說,眼睛立刻就濕了。

    她迴握住唐至意的手,一句話都沒說

    ,隻狠狠的點了點頭。

    塗畫去檢查的時候,唐至意就在外麵等著她,她才將將進去幾分鍾,塗母就打電話過來了。

    “媽。”唐至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盡管塗母看不見,他甚至還擠出了一抹笑。

    “小唐啊,我和你爸去幫你們看婚服了,每種都拍了照片呢,等你們從醫院迴來我們一起挑選。”

    塗母的聲音很興奮,雖然還帶著一點嫁女兒的不舍,但是那高興之情卻是很容易聽出來的。

    唐至意看著緊閉的檢查室大門,鼻子一酸,“恩,好,等我們迴家一起挑。”

    “你就是緊張她,其實要我說這次醫院根本就不必去,前幾天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又不會誤診,哪用得著天天往醫院跑!”

    唐至意的喉嚨哽了哽,低著頭倚在走廊冰涼的牆壁上,“是,媽,但是我不放心,仔細檢查一遍才好。”

    他根本沒敢把塗畫腰側有腫瘤的事情說出來,現在事情還沒有下定論,他一個人擔心就好了。

    塗父和塗母為塗畫操了一輩子的心,現在老了,好不容易可以含飴弄孫享清福了,他也不忍心將這個殘忍的消息告訴他們。

    “你啊,不要那麽寵她,死丫頭經不住寵,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女兒和女婿感情好,塗母心裏美滋滋的,麵上卻還是故意勸說唐至意。

    頓了頓,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怎樣了?有沒有拍我外孫的5d彩超?”

    聽到檢查結果四個字,唐至意的手一抖,差點抓不住手機。

    “醫院人很多,現在還沒有拍,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拍上,媽,等下次、下次做產檢的時候再說吧。”

    “哎,現在的醫院也不知道怎麽了,每天人多的像是菜市場一樣!”塗母嘟囔的抱怨了一句,隨即說道:“那行,你去陪著畫畫吧,媽在家給你們做飯,中午不要在外麵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幹淨,知道嗎?”

    “知道。”唐至意乖巧的應了。

    掛了電話,頓時像是隻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頹然的倚在牆上,身體裏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都是負麵情緒。

    他是真的很害怕,怕塗畫有什麽事。他不太懂醫學,但是也知道腫瘤是怎麽迴事。這兩個字仿佛是醫學上的高山,將人嚴格的分為兩部分。

    越過去了就是生,而越不過去……

    唐至意伸出雙手捂著臉,他根本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結果。

    塗畫從檢查室裏麵出來的時候,唐至意一眼就看到了。盡管心裏擔心的不行,卻還是勉強對著她揚起笑臉,故作鎮定的接過她手中的單子,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走,我們去找醫生。”

    現在他不能慌,也不能亂,出了這種事,他一定要成為塗畫的頂梁柱,讓她無論什麽時候都能靠一靠,哪怕他自己也快要撐不下去了。

    走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唐至意和塗畫雙雙站在門外,誰也沒有伸手去推門。

    “別怕。”唐至意的手掌貼在那扇看起來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木門上,強撐著給塗畫打氣,“不會有事的,雲軒每半年都會組織體檢,你從前不也是什麽東西都沒有查出來嗎,不要擔心,這樣對身體不好。”

    說完,他一閉眼,猛地推開了醫生辦公室的門。

    醫生慢悠悠的帶起桌子上的老花鏡,對著唐至意拿過來的片子左看看,右看看,足足有好幾分鍾都沒有說話。

    唐至意急的滿額頭都是汗,又不敢催促醫生,仿佛生怕他一張口就吐出自己不願意聽的消息一般。若不是塗畫還站在身邊,早就忍不住在醫生麵前走來走去了。

    “患者……”等了幾分鍾,醫生終於開了金口,唐至意和塗畫的心頓時都提了起來。

    “沒什麽問題。”醫生忽然啪的一聲將片子放到桌子上,摘下老花鏡,抬頭笑眯眯的對唐至意說。

    甚至還開玩笑的將桌子上紙巾往他那邊推了推,“小夥子,別緊張,給,我這裏有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

    “沒事?”唐至意喃喃的念叨了一句,仿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的,你媳婦的身體很健康,抽血顯示的各項指標也都很正常,一點問題都沒有。”頓了頓,笑眯眯的道:“她肚子裏那個也挺有活力,恭喜了。”

    “可是剛剛為什麽檢查說有腫瘤?”唐至意緊緊盯著醫生的眼睛,心裏的喜悅簡直像是雨後的春筍一樣,瘋狂的生長著,但是卻還是有些後怕。

    “那個啊。”醫生轉向塗畫,笑著說:“那是因為你媳婦太拚命了啊!”

    塗畫和唐至意都是一愣,“什麽?”

    “尿憋的太多了。”醫生伸手點了點桌子上的另一張片子,畫出一個小小的區域,說:“你看這裏,這是膀胱因為b超檢查時被擠壓到一邊了,而這陰影……

    就是多出來的尿。”

    走出醫院的時候,唐至意還是笑的直不起腰,連車都沒法開了。

    “哈哈哈,畫畫,你真是……真是……”一邊錘著方向盤,一邊笑個不停,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措辭,就又開始哈哈大笑。

    塗畫被他笑的臉紅,忍不住伸手用力在他腰上擰了一下,惡狠狠的說:“閉嘴!”

    她怎麽知道她為什麽會憋那麽多尿啊!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塗畫他們今天去醫院去的早,因此人並不多,檢查的醫生也耐心。塗畫最開始做b超的時候隻是剛剛有點尿意。

    結果躺到床上的時候,醫生一檢查,說這樣不行,看不清楚,要再去喝點水憋更多的尿。

    於是塗畫這才拚命的喝水,這次直到覺得自己憋不住了方才去了檢查室,誰知道竟然搞了個這麽大的烏龍!

    唐至意一看塗畫繃著臉,怕她生氣,立刻用雙手捂住了嘴,表示他再也不笑了,隻是這一路上,那上翹的唇角根本就沒有拉下來過。

    兩個人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兩點鍾了,塗母一見兩個人迴來了,連忙將熱乎乎的飯菜端了上來,招唿他們吃飯。

    塗畫先去了一趟洗手間,唐至意則留在廚房幫塗母端盤子。

    趁著塗畫不在的時候,他悄悄湊到塗母身邊,將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講給了塗母聽,一邊講還一邊笑,有時候還會配合點肢體語言,簡直不能更生動!

    於是,等到塗畫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自己老媽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哈哈,畫畫啊,你簡直……幸好我今天上午沒有跟著你們去,我實在是太英明了,哈哈哈。”

    塗畫猛地轉向唐至意,簡直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他!那麽丟人的事情為什麽要說出來?自己偷偷藏在心裏不就好了嗎?

    今晚睡沙發!不對!睡地板!

    大嘴巴的後果就是被老婆趕下床,雖然在床上也做不了什麽事情,但是摟著香噴噴的媳婦和自己睡冷地板那能一樣嗎?

    唐至意委屈的抱著被子站在塗畫床頭,撒嬌耍賴想要上床,“畫畫,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讓我上床睡好不好?”

    塗畫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看不聽。

    呸!和她媽一起嘲笑她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了!現在跟她撒嬌?沒用!她早就不吃他那一套了!

    “畫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蹲在她床頭,可憐巴巴的像是隻一直即將要被遺棄了的小狗,“當時聽到醫生說你腰側有腫瘤的時候,我簡直還害怕的要死了,就怕你個什麽意外。”

    他頓了頓,見床上的塗畫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頓時更加委屈了,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的攥住塗畫的被角,弱弱地說,“我都做好不要孩子的準備了,誰知道事情竟來了一個神轉折,我實在是高興的過了頭,才會一個腦熱將這件事說給咱媽聽了,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塗畫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瞪著眼看他,“吵死了,說那麽多話幹什麽,還不趕緊上來!”

    畫畫不生氣了!唐至意心裏一喜,連忙噌的一下跳上了床,仿佛生怕塗畫反悔一般。

    一上床就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撈進了懷裏緊緊抱著,方才舒服的歎了口氣,響亮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睡覺!晚安!”

    塗畫哼了一聲,眼裏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自從塗母和塗父來了之後,塗畫是徹底有了克星,原本她還想挺著個大肚子去上班,唐至意怎麽勸都不聽,沒想到塗母一來,這事就立刻解決了。

    塗母的作風一向剽悍,直接往門口一堵,抬著下巴看著塗畫,“你要敢去上班就從我身上踩過去!”

    而一向不管事的塗父這次也難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十分不讚同女兒去上班。昨天他都聽小唐說了,上班到處都是輻射,對他外孫不好呢!

    塗畫無法,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每天無聊簡直要抓狂。

    唐至意這以後越發的細心,察覺到塗畫的情緒,立刻就給她辦了一張家附近遊泳館的卡,讓她有事沒事就去遊泳,不但能解悶,還能鍛煉身體。

    塗畫是在海邊長大的孩子,水性自然不在話下,拿到遊泳卡的時候樂的不得了,拽著塗母就去了遊了一次,此後幾天也一直往遊泳館裏跑,甚至有時候唐至意下班迴家都看不到她。

    這麽一來,唐至意又開始不高興了。他已經盡量減少在公司辦公的時間了,但卻還是和塗畫沒有多少相處時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於是,工作狂唐老板做出了一個讓全公司上下都大跌眼鏡的決定:再招兩個秘書,在塗畫生孩子之前他都不來公司了。

    林立覺得他要瘋了,哪怕是冒著老板的怒火也不顧一切的敲了門進了他

    辦公室,苦口婆心的勸說:“老板,公司沒有你在真的不行,有許多項目必須要你簽字,而且過幾天就有一個大型項目,沒有你盯著怎麽可以。”

    “我不是新招了兩個秘書嗎?”唐至意卻絲毫不為所動,小心翼翼的將塗畫送給他的那盆虎尾蘭搬到紙箱裏放好,這才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土,抬頭對林立說,“如果有什麽文件需要我簽字就讓他們送到我家,車費公司報銷。大型的項目也不一定要我親自看著,你們副總還在,讓他做決定就好了。”

    頓了頓,看著林立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下巴一揚,擺出一副炫酷的姿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可是……”林立擰著眉,再次勸解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唐至意打斷,“你還沒結婚,不知道這種感覺,我就要當爸爸了,畫畫現在需要我照顧,她肚子裏那個小的也需要我在,你不用再說了,就算再說一百遍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草泥馬……林立覺得自己再為了這麽一個混賬老板擔心自己就是傻逼!人家都不擔心自己的公司會倒閉,他瞎操個屁心啊!還換來又一陣刺激,簡直不能更倒黴!

    他伸手重重關上唐至意辦公室的門,對著那華麗的大門重重的呸了一聲!

    唐至意將公司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才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塗畫。

    作為曾經的工作狂,塗畫覺得唐至意的這個決定簡直太瘋狂了!但是作為一個剛剛懷孕的準媽媽,孩子的爸爸這麽心疼她,又讓她心裏止不住的甜蜜。

    當天晚上飯都多吃了半碗,本來在心裏醞釀好的類似於玩物喪誌、沒有大追求的話也通通咽了下去。

    唐至意本來就不是粗心的人,從前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關心人,才會有了兩個人長達三年多的誤會。

    但是自從塗畫懷孕了之後,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塗畫身上,對塗畫的喜好也摸的一清二楚,哪怕是塗畫自己,恐怕都沒有唐至意那麽了解她。

    這天早上,唐至意洗漱完畢,就跑去廚房給塗畫調蜂蜜水了。

    他不知道在哪聽說孕婦喝蜂蜜好,就托人去南方的一個山村裏買了好幾大罐純正的蜂蜜,每天衝給塗畫喝。

    開始的時候還笨手笨腳,不是淡了就是太甜了,但是幾次之後,就漸漸上手了,調的蜂蜜水剛剛好,塗畫一口氣能喝兩杯。

    “畫畫,起來了。”他將蜂蜜水放在床頭桌上,自己則俯身輕聲的叫塗畫起床。

    塗畫這幾天越發的嗜睡,常常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因此唐至意的目光時時刻刻都盯在她身上,生怕她睡姿不對壓到了肚子,簡直處處操心。

    塗母和塗父早在前幾天就迴到南方了,塗母本來想一直呆在塗畫家伺候女兒,誰知道塗父卻在北方住不慣,水土不服一直都不好,飯量也越來越小,塗母到底還是心疼老頭子,將塗畫懷孕期間要注意的事情仔細的講給唐至意聽後,就帶著塗父飛迴了家,所以現在塗畫完全是唐至意一個人在照顧。

    唐至意會伺候人,這要是放在從前,就算說破了嘴皮子塗畫都不會相信。可是現在她每天享受著唐至意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再睡一會。”塗畫還是迷迷糊糊的,頂著一頭亂蓬蓬的模樣看在唐至意眼裏格外可愛。

    “別睡了,起來洗漱先吃早飯,不能不吃早飯。”唐至意將衣服給她塞到手中,又轉身去摸了摸裝著蜂蜜水的玻璃杯,溫度剛剛好,等下估計就要涼了,塗畫喝著恐怕會有些不舒服。

    便不顧塗畫的抗議,自己親自動手,給塗畫將衣服穿上了,又領著她進了衛生間。

    唐至意現在的廚藝基本上已經可以見人了,雖然炒菜不行,但是做個早餐熬個粥卻是沒問題的。

    塗畫□□的吃好了唐至意備好的早餐,呆呆的坐在餐桌旁看著唐至意在廚房中忙前忙後,刷碗又刷碟,忽然有一種自己其實嫁了個田螺漢子的錯覺。

    正胡思亂想著,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她的。

    塗畫剛想要過去接電話,就見唐至意將手中的盤子往流理台上一放,熟練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別動,我去接,你好好坐著。”

    說著就光著腳啪啪的跑到茶幾旁了,隻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電話,迴來的時候臉色也有些不好。

    莫非是剛剛的電話是宋淩冬打來的?塗畫歪了歪腦袋,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誰的電話啊?”

    “不用管。”唐至意悶聲說了一句,砰地一聲將盤子放進了碗櫥裏,看起來氣的還不輕。

    “到底是誰啊?”塗畫見他這樣,忍不住又要問了一句。

    “警察局的,說章可要見你。”他將圍裙脫下來掛在廚房,自己則洗了手坐在塗畫身邊,一臉的義憤填膺,“見你幹什麽?才不去見她!歹毒的女人!”

    當初雲軒的那段視頻傳出去的時候,網上一溜罵塗畫的,每一

    句都很難聽,什麽仗勢欺人、一定是被包養的,差點把唐至意氣炸了。

    他雖然有能耐,可也不能將所有這麽說的人都抓起來,因此將這筆賬通通都記在了章可頭上,也就越發的討厭她。

    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能一次出賣兩個,這個女人簡直沒救了!

    “讓我去?”聽到唐至意的話,塗畫忽然冷笑一聲,“估計是知道我是雲軒的老板了,想從我身上下手,讓雲軒撤訴呢。”

    塗畫心裏滿滿的都是憤怒,從前她對章可有多好,如今就有多麽恨她。

    她本來以為她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哪怕是以後兩個人各自成家了,也會帶著各自的小孩常在一起聚聚,說說家常話,講講自己的老公孩子。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被當成好朋友的人竟然一直在背後陷害自己,所有的笑容和閨蜜之間的悄悄話都是假的。

    當擋在麵前的遮羞布揭開,裏麵的真相殘酷的塗畫都不敢看。

    她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頭對唐至意說,“我要去。”

    唐至意愣了一下,“你要去哪裏?”

    “去警察局。”塗畫的態度忽然變得異常的強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唇說:“我想要問問她為什麽要那麽做!我們當時明明那麽好!她怎麽就能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唐至意本來想要勸她,但是見到塗畫一臉堅決的模樣,又見她隱隱有些紅的眼圈,到底還是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隻好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章可現在已經被行政拘留了,隻是判決還一直沒下來,至於那個和她串通一氣的李老板,則要麵臨比她更嚴峻的懲罰。

    章可隻是陷害雲軒一項罪名,而那個李老板,還有逃稅漏稅、走私、和黑道有染,甚至還有一直吸毒的黑曆史,估計判二十年都是少的。

    章可見到塗畫的時候,就像見了親人一樣,仿佛兩個人曾經的撕破臉根本就不存在。

    “塗畫,你幫幫我,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章可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滿臉的悔恨。

    “我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種事,我跟你保證,隻要你幫我這一迴,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做讓你失望的事情了,啊,塗畫,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她停了停,見塗畫沉默著一句話不說的模樣,以為塗畫是心

    動了,連忙再接再厲,淚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看起來可憐極了。

    “塗畫,我們是快到四年的朋友了,姐姐過去對你怎樣你是知道的,我就這一件事做錯了,你不能否定我們的感情。”

    頓了頓,目光轉向唐至意,頓時更加楚楚可憐,“現在我真的相信你和宋淩冬沒什麽關係了,當初都是我誤會了,我是混蛋,塗畫,你不要跟我計較,把我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我一定再做那種事的!”

    章可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擦了眼淚,滿眼的淚水幾乎濕了半邊袖子。

    她不停的啜泣著,用一種令人憐愛的、柔弱的眼神一會看看塗畫,一會看看唐至意,簡直是典型的白蓮花形象。

    塗畫簡直都要為她的表演喝彩了!

    “章可。”塗畫第一次開了口,她盯著章可那雙紅腫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當初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還要一次次的在背後算計我?”

    “我沒有,我……”章可還想要辯解,還沒等說出什麽就被塗畫打斷,“有沒有你自己清楚,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就不用再假惺惺的了,我就實話告訴你,現在我也救不了你。”

    她看了看旁邊穿著製服的警察,對章可說:“早在你發了那條微博驚動了警察後,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是我和你能控製的了,我不懂法律,不知道你最後會怎樣,但是現在這件事早就沒有我能插手的餘地了。”

    她頓了頓,看著章可瞬間瞪大的眼睛,心裏忽然升起了一陣報複的快感,“所以你剛才哭也好,求也好,都是白白表演了。”

    “塗畫!”她話音剛落,章可就仿佛一隻被激怒了的野獸。她一反剛才柔柔弱弱的模樣,霍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紅著眼睛的猙獰著臉就要朝塗畫撲過來,那表情簡直像是要把塗畫撕碎了一般。

    幸好旁邊的兩個警察動作快,直接製止了她。

    其實塗畫到現在也不知道章可到底為什麽要處處在背後針對她,若單單說是宋淩冬的緣故,塗畫還真不信。

    章可這個人十分好強,就算會為了宋淩冬喜歡她的事情嫉妒她,可是也不至於在工作上頻頻陷害她,甚至到了一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憑什麽!”章可被兩個警察死死按在桌麵上,卻還是費力的抬頭怒瞪著塗畫,“你憑什麽好命!好像人人都喜歡你一樣!不管是李總還是老板,都說你好!你到底哪裏好?憑什麽要壓在我頭上?我比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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