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就是王誌平時吃飯的那間活動鋼板房,因為他喜歡在吃晚飯的時候聽手下匯報情況,所以這裏就有了召開會議的功能。


    營地裏的活動鋼板房,不算倉庫那個大棚子,一共建了五十間,九號世界的學生和後勤隊初來這個世界時在裏麵住了一段時間,鋼管和苫布搭成的大營房建好之後,他們就都搬進營房了,房間就都空了下來,現在隻剩趙靈雲還住著一間,至於剩下的,有的當倉庫放著東西,其餘就都空著,會議室就在趙靈雲的房間旁邊。


    王誌坐在一張用木板和鋼管做的大長桌旁沒等一會兒了,軍營的六位連長就一起到了,他們都穿著盔甲,一坐下,就發出一陣裙甲擺動和摩擦的聲音。


    王誌沒開口,他們誰也不敢說話,一言不發地正坐著,又等了一小會兒,鍾益才才姍姍來遲,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從修路工地上跑迴來的,便沒怪罪他來遲,在他告罪的話說出口之前示意他坐下:“子歸,你先坐。”


    依言坐下後,鍾益才問道:“主公,不知喚我等前來所為何時?”


    “剛剛,幾個農業部的農人在田裏勞作的時候,被自稱餘家人的一夥人襲擊了,不僅搶走了他們的農具,還打傷了人,損壞了不少蘿卜苗。


    雖然不知道這個餘家是哪兒根筋抽錯了敢來惹我們,但他們的行為提醒了我,營地附近還有不少地主大戶,這些都是潛在的敵人,既然軍營已經閑到隻能每天進行體能訓練,那就進行一些實戰練習吧,練習對象就是這些潛在的敵人,全部剿滅,先從這個餘家開始。”


    聽到要打仗了,六個連長都激動起來,有仗打就代表有軍功啊。一齊大聲應道:“吾等必不負老師重托。”


    “子歸,你是延長縣本地人,哪裏有地主大戶,你應該很清楚。就負責給軍營帶路吧,另外餘家的情況你知道多少?”王誌問道。


    “主公,這個餘家某知道,是延長本地大戶,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餘家的地。當代家主名叫餘思齊,名下有三子兩女,其弟餘思成在延安府任經曆官……”


    “經曆官是什麽官?”王誌打斷了鍾益才的話問道。


    “經曆為經曆司、經曆廳之主官,主要掌理出納、典簿校注、題奏文書收發,正八品。”鍾益才介紹道。


    “類似財物秘書的小官啊!”明白了這個經曆是什麽後,王誌命令道:“子歸,你領著軍營去這個餘家,把那個餘思齊抓迴來,我很好奇他是突然抽了什麽風敢來惹我?”


    聽到王誌要派兵抓人,鍾益才忙說道:“主公不可。這經曆官雖然官小人微,但也是延安府裏的實官,隻消一封信函,便能讓延安府派兵攻打我等,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士紳和土財主的差別就在於是否朝中有人,如果朝中有人,你出了事就有人過問,所以官員不敢對士紳巧取豪奪,一般的土匪也不敢搶你。因為士紳朝中有人,若他們被搶了。他們在體製內的親朋好友隻消鬧騰一下,為了維持自己的正統性,官府必定要派兵剿賊。


    而餘家,就屬於這種士紳。若是攻打了餘家,他們就會被定義為反賊,這個營地就無法再藏匿下去了,一定會引來官軍圍剿。


    鍾益才認為王誌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能不引官府注意就盡量不引,所以不能輕易對付這個餘家。


    “不用從長計議了。我們現在住的地方、種的地都是他餘家的,除非我們搬走,否則他們不會罷手的,直接幹掉他們是一勞永逸的法子,至於延安府的官軍……”說著,王誌輕笑了起來:“嗬嗬,你認為那些官軍和我們比起來,能算是官軍嗎。”


    明末的衛所軍,十分爛,比起宋朝的賊配軍都不如,至少賊配軍們的武器裝備都是精良的,戰時就算吃得不好也不至於餓肚子,而明末的官軍,說他們是軍隊真是抬舉了,他們也就能欺負欺負手無寸鐵的平民,若平民手裏有兵器,他們都不一定能欺負得了,遇到正規軍,就隻能跪了。


    後世人們印象中滿清八旗的戰鬥力很強,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這種廢物襯托出來的,要知道在薩爾滸之戰時,後金軍可是以多打少才幹掉明軍的。


    ——雖然正史上說明軍十萬、後金軍六萬,但誰都知道十萬明軍隻是個虛數,顯然不可能有十萬人,其中還有輔兵和朝鮮人,正規軍有一兩萬就頂天,而後金軍這種軍隊顯然是沒有輔兵的,六萬人都是實打實的正規軍。而且後金軍的作戰方略是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就是以多打少,六萬人打你一兩萬人,還是本土作戰,贏不了才有鬼。


    總之一句話,明軍的戰鬥力很爛,裝備很破,幾乎可以說是我國曆史上戰鬥力最差的軍隊,清末的綠營兵都有可能比他們強。


    王誌手下有近千重甲槍兵,個個身披鐵甲手持鋼矛,按照重甲步兵以一擋五的比例計算,他手下的六個連,至少能和五千明軍野戰,如果對方沒有成建製的騎兵,以一當十也是可以挑戰一下的。


    對手是這種弱逼,王誌實在是緊張不起來。


    “我意已決,即刻出兵攻打餘家。”


    鍾益才知道王誌的性子,定下的事是勸不迴來的,也不敢多勸,隻是以事務繁忙走不開為由,重新找了個同樣是延長縣本地人的力工為軍隊帶路,自己沒有去。


    這次出兵,王誌沒有跟著,五個連七百多重甲步兵去打一個地主老財的土圍,要是還需要他跟著,索性自己一個人平推天下好了,還要什麽手下。


    其實事情也跟王誌想的一樣沒有什麽曲折,七百多重甲步兵去打一個土圍,幾乎是沒有懸念的事情,這就是一場武裝巡遊,到了餘家土圍外,他們做了個簡單的撞車撞開了大門,剩下的就是一麵倒的抓捕,根本沒有人敢還手,因為王誌之前下達的是抓捕命令,所以他們也沒有多殺人,確切地說是隻殺了一個人。


    “你是說這迴敵方隻死了一個人,剩下的全部活捉,而我們這邊也有一個受傷?”王誌疑惑地看著麵前匯報狀況的範秋明,既然贏得這麽輕鬆,為什麽還會有人受傷?


    可能是看出了王誌的疑問,範秋明解釋道:“他是在抓俘虜的時候不小心被反抗的俘虜用匕首割傷了手臂,事後我們殺了那個俘虜。”


    王誌的定的軍規裏並沒有善待俘虜這一條,所以沒關注那個俘虜,而是關心自己的士兵:“傷得深不深?”


    “傷口不深,包紮後就沒有什麽大礙了,還能照常行動。”


    “哦。”既然傷得不重,王誌也不關心了,說道:“既然你把餘家人都抓來了,去把那個餘什麽,反正就是餘家家主給我提過來,我有話問他。”


    聞言,範秋芝立即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壓著一個穿著一身綢緞、留著山羊胡的精瘦高個進來了,他被反綁著,見到王誌,就叫喊起來:“你們這些無禮匪徒,等張大人大軍殺到,爾等必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這句話,王誌明白他們為什麽敢惹自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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